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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何去何從

2025-04-06 06:52:45 作者: 沐流火

  看著城門關上,張良幾步趕了上去,可他還是晚了一些的撲倒在城門之上。

  「師兄,師兄!」

  他不斷捶打著城門,可那邊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頓時四周刀兵四起,火光一現張良便看見了周圍城樓上的弓弩手。

  張良一下往後退了幾步的跟越姒姜靠在了一起,並護在她身前說:「姒姜,有埋伏,他們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這怎麼可能?」越姒姜一愣,「那趙玦呢,他豈不是很危險?」

  

  張良冷笑一聲,「你還不明白嗎?趙玦也是這埋伏中的一環。」

  「什……你說什麼?」

  這時看西垣走過來,張良才狠狠的說道:「李兄和趙玦在這一路上一唱一和的,真是用盡了心機啊!」

  越姒姜這下徹底懵了,她回頭看了張良一眼,顫巍巍的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說……連哥哥也是?」

  「姒姜,你還相信他是你失散的哥哥嗎?」

  面對張良的質疑,西垣竟還想辯解,還想留在他們身邊。

  「姒姜,我……」

  「他不是!」陸離附著繩索從城頭飛身而下,他緩緩走到三人身前,很是淡然的說:「張良,你猜對了,這一切只是一個局,他根本不是越天樞,他只是一個安插在你們身邊好幫陛下奪得你們信任的探子。」

  聽陸離這麼說,西垣也不好再作反駁,他只說了句:「對,他說得沒錯。姒姜,我騙了你,但是這一路上我的確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我甚至是把你……」

  「為什麼?」越姒姜大喊一聲:「你為什麼偏偏要用這件事來騙我?」

  「我沒的選擇!」

  陸離一下把西垣拉到了身後,他走上前來,幽幽的問道:「你真的那麼想知道誰是越天樞?」

  「你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我陸離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呢?」

  越姒姜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張了張嘴唇,腦子裡都是在邯鄲大牢里的那一夜。這人就是越天樞?這個在當晚**糟蹋她的人就是自已尋找了近十年的哥哥?

  她不敢相信的直搖著頭,說:「不可能,這不可能!哥哥他不會對我做那種事,他不會的!」

  「西垣,你來告訴她,我說的是真是假?」

  西垣看了越姒姜一眼,卻是不敢說話。

  「李西垣!你這下不開口,是真的要當大秦的叛逆嗎?」

  「我……」撇開心中的私情,他開口言道:「對,他是越天樞,他就是你的哥哥。」

  「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越姒姜說完便沖了上去,手中的利劍直指陸離,「你們到底要對默珩做什麼?」

  可她哪裡是陸離的對手,疏忽間她就被陸離狠狠的踢開在地。

  「姒姜!」張良趕過去護在她身前。

  而陸離的眼神冰冷,步子也越來越近,「你可知,我有多恨越家,多恨越泯多恨你娘有多恨你多恨韓國嗎?」

  「你說什麼?」

  積壓在心中的怨憤多年不發,這一下說出來連陸離的臉也變成猙獰,西垣在後面靜靜看著,只默念了一聲『小離』。

  「為什麼你跟我會是這麼的不同,我們都姓越為什麼要把我當成玩物當作疫蟲!」

  越姒姜被這人嚇到了,她的心裡竟隱隱開始相信,這人就是爹娘口中那個被賣作奴隸的哥哥。

  「我不僅要折磨你,我還要親眼看著韓國被踏平!」

  「小離!」看著那人愈見失控的情緒,西垣趕緊攔在了他前,「這些人要交給大王處置,你不要衝動。」

  「大王?」張良雙眼微眯,他說的是嬴政?陸離剛才說西垣是為嬴政取得他們信任才被安插進來的?覺得不對的張良問道:「那趙玦呢?趙玦是誰!」

  西垣苦澀的笑了笑,「這還要我說明嗎?你們覺得我是聽命於誰的?」

  越姒姜也和這人對了一眼,最終領會的說:「難道,趙玦就是嬴政!」

  他就是師兄一直要找的嬴政!不管有多麼難以置信,但這就是事實。

  「你說,那個我和朝雲千方百計要殺的秦王其實一直就在我身邊?」越姒姜瞪大了眼睛,這消息好像比陸離正是她哥哥來得更驚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為什麼這個秦王,跟她想像中的一點也不像。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還猜不到嗎。」

  難道是為了蕭默珩?聽西垣這麼一說,幾人才冷靜下來紛紛望向了前面的城樓。

  認出了那身影的越姒姜問道:「子房,你看現在上去的那個人是不是默珩?」

  張良不曾回話,他的目光追隨著城樓上那個人的身影,臉上的稚氣也在一點一點退卻。

  「趙玦……」張良看著城樓上那個身穿冕服的人,只覺得從來沒這麼恨過自己,「他居然是嬴政!」

  此時蕭默珩已經走上來,蒙恬看著這人的面容,腦中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他和嬴景臻……簡直像極了一個人!

  他走近了跪倒在嬴政眼前,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我願此後都跟在大王身邊,任憑大王差遣。」

  「哦?任憑我差遣?」嬴政那詭譎的笑意中透著分分危險,他低下頭去,很是玩味的說:「如果讓你跟陸離還有西垣一樣去替寡人爭掠天下,去拭血殺伐呢?蕭兄,又會不會答應?」

  蕭默珩抬起頭來看了看他,臉上所現的不知是憎恨還是失望。嬴政對上他的目光倒一點也不為所動,反而拍了拍他的胸口,問:「你不是老說寡人沉溺於私念,不配是這天下之主嗎?那如今寡人倒要看看,在你蕭默珩心裡,到底是天下人重要,還是你對這幾人的私念重要。」

  嬴政剛說完,城上的弓弩手便架上了弓弦,只要他們一鬆手,城下的張良的越姒姜必然沒有一絲生路。

  「怎麼,這就說不出話了?」嬴政嘲諷的笑出了聲:「看來蕭兄剛才都只是隨後說說,並不是一個遵守誓約之人。」

  「那陛下呢?」蕭默珩抬頭,眼中是少有的凌厲,「陛下你又何曾信守過誓約?即便我今天答應了你所有的要爾,陛下又真的會放他們走嗎?我已經被陛下騙了這麼多年,這一次又怎麼相信你?」

  「你說我不曾信守誓約?」嬴政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一下鉗住了蕭默珩的下鄂,厲聲質問道:「嬴景臻,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蕭默珩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一下抓住嬴政的右手旋身而上的躍到了他身後,而此時嬴政的脖下已多了一把匕首。

  「陛下!」

  蒙恬一驚卻是不敢上前半步。嬴景臻?大王剛才叫這人嬴景臻?難道……那人當沒死,而是逃出宮外去變成了現在的蕭默珩?

  「放了他們,放他們出宮去!」

  「呵……」嬴政不可一世的冷『哼』了一聲:「寡人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殺我。」

  「陛下,這個不可玩笑!」

  「閉嘴!」嬴政大吼一聲,繼而說道:「怎麼了,你的手在發抖,是不敢嗎?」

  「請陛下下令打開城門。」

  那嬴政驚訝的是,他居然真的用力割開了他的皮肉,隨著蕭默珩漸增的力道那傷口也越來越深,竟然把嬴政月白色的前襟都染透了。他用餘光瞟了一眼身後之人,此時蕭默珩也正好在看著他,但那人的目光中沒有一絲人情,只剩了冷冷的冰寒。

  蕭默珩嘴角微揚,居然也可以笑得邪魅至此,「陛下還認為我不敢嗎?」

  見當時形勢緊迫,蒙恬也來不及等嬴政發話了,他轉身便大喊道:「收起武器,開城門!」

  「師兄……」張良遙望著那城牆上的人,竟然失神的流下了眼淚,「為什麼,為什麼每次子房都只能這麼遠遠的看著你呢?」他突然跑上前去,用盡頭了力氣的大喊道:「師兄——」

  蕭默珩扭頭看了看城下的人影,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柔軟的默念了一句:「子房……」但隨即他的神情又恢復了一派肅殺的對蒙恬說道:「請蒙將軍送他們出宮。」

  不好私自下決定的蒙恬瞄了嬴政一眼。

  「蒙恬,送他們出去。」

  「是!」

  看到這情形的西垣也猜到了城樓上所發後的事,他上前好言勸道:「宮門已經開了,你們快走吧。」

  「誰要你來勸,我不走,我要和師兄一起走!我絕不會把他留下!」

  「你難道還不明白?」西垣拽住了張良,「他已經走不了了,難道你不只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還要讓姒姜也陪你死在這裡!」

  對了,他怎麼忘了,還有姒姜呢。張良頓生猶豫的看了看身後之人,而越姒姜臉上只是凜然的說道:「子房,你放心,既然來了我就不怕!大不了,我們就陪默珩死在這裡,也不負我們相識一場。」

  西垣聽到這話更是心痛,這可是他自己把他們一步一步引到這田地的,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的他如今居然後悔了。而得到那人答覆的張良雙膝一曲,對著越姒姜就是一拜的說:「姒姜的恩義子房銘記在心,如是今後無以得報便只能等來世了。」

  越姒姜一把將人扶起後反倒笑得豁達,「說什麼來世今生的,能交到你們這兩個摯友姒姜也不算白活了這一世。而且趙玦,不……是嬴政,我本來就想殺他,如今既然到了咸陽宮怎麼能輕易就出去?」

  「你們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等西垣說完,張良就衝著城樓上喊說:「師兄,要走我們一起走!子房和姒姜都不會丟下你的,再也不會了!」

  真是兩個傻孩子,蕭默珩在心中一陣苦笑後,轉而對蒙恬說道:「既然他們不願意,還請蒙將軍想辦法送他們走。」

  「這個……」

  「蒙恬,照辦,全部按他的意思。」

  「是,陛下!」

  不過須臾,張良和越姒姜二人就已經被擊暈在地,蕭默珩看著他們被送了馬車,而坐在駕車位子上的人正是李西垣。這人雖然是嬴政派來潛伏在他們身邊的,但這些時日相處下來蕭默珩覺得他是個真性情的人,至少這種情況下把他們交給西垣是他最好的選擇了,真希望他能帶他們離開咸陽。

  直到看馬車過了幾道宮門後,嬴政才幽幽的說道:「嬴景臻,好……做的很好。現在的你,當真是,令我吃驚。」

  蕭默珩的聲音軟下來,聽上去像是一種交付了所有的乞求:「求你了,求你不要再追殺他們,求你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我本想著放他們一條生路,但蕭兄此番作為讓我不得不剷除這些逆黨。」

  「你為什麼一定為逼我呢?」

  「嬴景臻,是你在逼我!」

  蕭默珩的力道鬆了一些,嬴政趁機扼住他的腕子就把人推開了,那匕首一下就滑出了好遠。但嬴政注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只要寡人還活在這世上就一定會追他們回來,將他們帶回咸陽折磨一生。所以,如果你還要護著他們,就只有把寡人殺了。」

  聽他說到這裡,蕭默珩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軟弱的往後退去,嬴政奪了蒙恬腰間的佩劍就往蕭默珩手中丟去,他開口,語氣是不讓分毫的決絕:「我們今日就來決個高下,若是你真能殺了我大秦絕不會再追捕張良和越姒姜,而你也能毫髮無損的走出這咸陽宮,怎麼樣?」

  「大王,這可使不得!您對大秦何等重要,怎麼能下此誓約?」

  「蒙恬,這是王命,你要違抗嗎?」

  「我,可是……」

  「如果我要是殺不了你呢?」

  猛的推來上前阻止的蒙恬,嬴政越來越逼近的說道:「那,你和他們,就都只能任憑寡人處置了。這交易,以命為注,我一條命賭你們三條命,對你很是公平。」

  「好!」蕭默珩只是思考了一下便作了答覆,他握緊了手中之劍,回道:「就讓我們今日作個了結。」

  嬴政點點頭,等著那人執劍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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