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孤兒的悲哀

  「小桃子你別擔心，如果小偷把這件事傳出去，不就暴露身份了嗎？」夏至安慰道，「現在我們應該告訴班主任，讓他調出監控來看看。」

  「可是班主任那麼凶，我……」陶瑤瑤那黑色的大眼睛裡又盈滿了淚水。

  夏至握住陶瑤瑤的手，它們在暖氣充足的教室里還是那麼涼，讓人忍不住想要溫暖它們：「那我去找他吧。你先登我的號幫我交一下作業吧。」

  夏至把帳號密碼告訴陶瑤瑤就去找班主任了。陶瑤瑤頂著夏至的名字進入虛擬教學系統，夏至的聊天工具也隨之自動啟動。

  「咕嚕」一聲，視野里冒出一個氣泡：

  Neil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Neil？Neil是誰？」陶瑤瑤疑惑地點開了Neil的資料，立即睜大了眼睛，「Next　World？不會吧，竟然是NW公司的人？夏夏怎麼會認識NW公司的人呢？」

  陶瑤瑤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交了夏至的作業，又登上自己的號，交上自己的作業，然後就焦急地等待著夏至回來，可是直到上課，夏至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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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5）班的班主任戴著教師專用VR眼鏡走進教室，陶瑤瑤很想問問他夏至到哪裡去了，可是班主任一個眼神就把陶瑤瑤嚇得縮了回去。

  「現在，」班主任嚴肅地說，「都把自己課桌的密碼重新修改掉！改的時候捂嚴實一點！」

  陶瑤瑤心裡咯噔一聲，同學們也一邊小聲議論著，一邊乖乖地修改密碼。

  「不要用生日或者連續數字，不要把密碼透露給任何人，平時儘量使用指紋開鎖，」班主任威嚴地掃視全班，「還有，某些人最好小心一點，你們的小伎倆老師不是不知道，老師是在給你留面子！」

  聽著班主任這不明不白的話，同學們面面相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才好像看到夏小胖去老班辦公室了。」有人小聲說。

  「誒？難道她偷東西了？」謠言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開來。

  「不，不是這樣的……」陶瑤瑤嘴唇發抖，卻沒發出聲音。她咬住嘴唇，心想：夏夏怎麼可能是小偷呢，雖然她很缺錢但是……

  但是，早上那個NW公司的人加她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她拿存儲卡去賣錢了？

  這個念頭讓陶瑤瑤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就像是不小心翻了船，整個人掉進了冰冷的水中。她搖搖頭，想把那個念頭趕出去：「夏夏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不可能的……」

  「安靜！都改好了嗎？上課！」班主任敲了敲桌子，板著臉說道。

  此時的夏至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同班同學傳成了「小偷」，她正走在校園外那車來車往的大街上，並且非常生氣：

  「可惡！」

  夏至的心裡好像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著，一邊往福利院走，一邊回憶著剛才在班主任辦公室里發生的一幕幕。

  「張老師，我的眼鏡的存儲卡被人偷了，您能調一下監控嗎？」夏至知道陶瑤瑤膽子小，所以沒有說這是陶瑤瑤的眼鏡。

  「什麼？！」班主任一把奪過夏至手中的VR眼鏡，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緊緊皺起眉頭：「星期五放學之前，我特意提醒你們別忘了給眼鏡充電，因為這個周末學校要停電。結果呢？到了星期一你就跟我說卡丟了，怎麼就這麼巧？嗯？你讓我上哪給你調監控？」

  夏至也傻了：糟糕，忘記停電這回事了。

  「你是不是忘了鎖課桌？別人知不知道你的密碼？」班主任問。

  「沒有，我鎖了，沒人知道密碼。」夏至連忙搖頭，陶瑤瑤一向細心，肯定鎖了，至於密碼，難道真的有人看出陶瑤瑤暗戀班長，所以才猜到了密碼？

  班主任冷著臉沉思，然後抬眼盯著夏至。

  夏至看不懂那個表情，疑惑地看著班主任，四目相對，班主任慢條斯理地說：「說到監控，夏至，你是不是對VR設備很感興趣啊？我可是不止一次在監控里看到你擺弄VR眼鏡了。」

  夏至一愣：「是啊。可是，我每次都重新組裝好了……」

  話說一半，夏至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愕地看著班主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張老師，您、您不會是在懷疑我監守自盜吧？」

  班主任一挑眉，他沒想到夏至這麼直白地把他隱藏的意思說出來了，忍不住鄙夷地想：哼，果然是孤兒院出來的孩子，真是不懂得人情世故啊。

  「呵呵，夏至，雖然你們福利院的條件不太好，但是……」

  「但是我絕不會做小偷！」夏至的臉因為氣憤漲得通紅，她不明白班主任怎麼能這麼說她！

  班主任咳了一聲，正色道：「你別激動，老師相信你的品行，來，你告訴我你覺得是誰幹的？」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乾的。」夏至氣呼呼地說。

  「好了我知道了，」班主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這件事我會調查的，但丟東西也有你自己的責任，反正你現在沒法登陸系統，也就沒法上課，第一節課就不用上了，先回去拿錢把卡補上，馬上就期末考試了不要耽誤學習。」

  夏至就這樣離開了學校，只是班主任說得容易，「回去拿錢」，她回哪裡去拿錢呢？一想到福利院的會計，夏至心裡就升起一種濃濃的厭惡。

  薔薇花兒童福利院，會計辦公室。

  「錢？什麼錢？」

  會計坐在半舊的辦公椅上，捏著一支眉筆，對著鏡子細細描畫著：「你們老師不知道你是孤兒麼？讓他給你墊上唄。咱們院兒里所有人的學雜費都是國家給出的錢，自己沒錢呢就長點心吧，不要隨隨便便就弄丟東西。哼，誰知道是真弄丟了還是假弄丟了呢？」

  聽著會計那陰陽怪氣的話，夏至死死地攥住拳頭，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然不止是她，可能連她的小乙哥哥都會被連累餓肚子。

  「可是，國家除了給交學雜費，不是還給生活費麼。」夏至用儘量平靜的語氣說。

  會計的手一抖，眉毛畫歪了，她「啪」地一聲把眉筆一摔，站了起來，冷笑著地盯著夏至：「生活費？夏至，你知道的還不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