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憶
2025-04-20 12:19:26
作者: 瑤澀
整整的一夜,沈晟婻就坐在椅子上繡啊,縫啊的,頭不抬眼不睜,往我的境界當真是非同一般。
花月滿則是靠在軟塌上,看著手中的字條愁眉不展,越想頭越疼,越想眼皮子就越沉。
她一直覺得,她已經很了解劉默變態的性子了,可是看著這張紙條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根本就沒有揣摩出劉默變態的精髓。
誰能告訴她?誰能來說一說,這紙條上的話到底是毛線的意思?
煩!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為啥那麼多人就喜歡做皇帝,整天的勾心鬥角,整夜的爾虞我詐,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米蟲不是很好嗎?什麼都不愁,什麼都不要做……
眼皮子越來越粘,到最後徹底睜不開了。
花月滿放棄了掙扎,不管怎麼說,先補充睡眠再說吧……
「你確定她會這麼做?」
「沒什麼不確定的,太子冉到了現在還遲遲不為所動,皇后又逼迫聯婚,她既然想繼續幫太子走下去,就肯定會和太子冉談和。」
請記住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她是祈天的太子妃,未來祈天的皇后!」
「現在她是太子妃,但以後會不會是皇后就無從得知了,你也看見了,如今這個天下的人都當她是妨礙太子的絆腳石,就算你我,哪怕是太子清醒過來,能了解她的一片苦心,但朝堂的文武,祈天的百姓又哪裡能容得下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
「既要走,何必攔?」
在夢裡,花月滿似乎聽見了沈晟婻和擅玉之間的對話,模模糊糊聽著沈晟婻嘆氣的聲音,花月滿感動窩心。
果然,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那個人,除了自己的男人就剩下自己的閨蜜了。
臭娘們啊,你真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讓我恨不得抱著你啃上幾口。
「太子妃……太子妃……」
「太子妃……您醒醒啊……」
耳邊是急促的呼喊聲,似乎很著急,花月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
「太子妃……」耳邊,再次響起了掐著脖子的聲音。
花月滿一愣,垂眼看去,只見自己正一雙手死死掐在福祿的脖子上,面頰挨的福祿很近,而福祿則是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
真是睡糊塗了,把福祿當成了沈晟婻。
「什麼事?說吧。」花月滿訕訕的鬆開了手。
福祿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太子妃,剛剛皇后娘娘派人來傳話,說是宣您速速去龍吟殿。」
花月滿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顫悠,瞬間清醒了。
昨兒個那老妖精剛剛要了冊封的名號,今兒就傳召她過去單獨見面,這是打算逼她就範?還是打算餵她吃蒙汗藥?然後趁著她昏死過去之後,直接打包丟給司慕冉?
雖然心裡沒底,但既然人家傳召了,她也不好裝死。
梳洗打扮了之後,花月滿在福祿的陪伴下走進了龍吟殿。
正廳里,皇后畫著精緻的妝容坐在軟塌上,看見花月滿邁步走了進來,難得和藹的笑了笑。
「請安就免了,坐吧。」
花月滿也不和皇后客氣,坐在了她身側的軟塌上。
礙於屋子裡還有端茶遞水的宮女沒有出去,皇后沉默著不說話,花月滿索性也裝啞巴,一雙眼睛無所事事的在皇后的身上轉悠著,忽然就看見了那此刻被皇后捏在手裡把玩的佛珠。
她要是沒記錯,每次她去寢宮見皇后的時候,皇后總是會把玩著這串佛珠。
不知不覺,宮女們退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了花月滿和皇后兩個人。
「太子妃可聽聞本宮已與太子冉商談,打算讓兩國聯婚?」
花月滿點了點頭:「臣妾有所耳聞。」
皇后淡淡的又問:「太子妃以為誰去更合適?」
花月滿在心裡罵了聲娘,面上卻不動聲色:「臣妾愚鈍,不敢揣摩皇后娘娘的心思。」
這老妖精真是夠了,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來試探她,看她到底還對司慕冉有沒有意思。
皇后忽然將手肘邊的一個裝滿了捲軸的籃子端了過來,隨便打開一副,展露在了花月滿的面前。
「太子妃覺得她如何?」
捲軸上的女子,眉目慵懶,姿態婀娜,花月滿光看著這一幅畫,就敢放言,目測那一個籃子裡裝的都是各種女子的畫像吧?
不得不說,皇后這老妖精還真是越來越奸詐了,找了這麼多女子的畫像來欲蓋彌彰,這是想讓她因為傷懷,而忽視了這老妖精原本老奸巨猾的打算?
皇后等了半晌,見花月滿沒有反應,又拿出了另一個捲軸,緩緩打開:「太子妃再瞧瞧這個?」
看得出來,這妖精的興趣正濃,但花月滿卻沒有這個心思陪著她在這裡靠時間。
她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不是還有其他的麼?」花月滿忽然伸手,看著是朝著籃子,實則是朝著皇后手裡的佛珠,「不如都打開拿出來看看好了。」
她說話的時候,手已經勾住了皇后手裡的佛珠,隨著話音落下,她狠狠一拽,頃刻之間,那原本穿成串的佛珠,仿佛天女散花似的四處飛濺。
「稀里嘩啦……」
「珠子!」皇后的臉色很難看,但更多的卻是緊張,她顧不得許多的衝下了軟塌,蹲在地上一一找存著那散落的佛珠。
這樣的皇后,是花月滿從來都不曾見過的,她以為,像是皇后這種冷血冷到骨頭縫裡的女人,陷害兒子,謀算老公,估摸著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現在……
這佛珠難道是金子做的?
花月滿下意識的垂眸,隨手拿起了幾粒落在桌子上的佛珠,入手圓潤,顆粒飽滿,確實是上等的好貨色。
可就算是再過難得,又何以讓一個恨不得連生病都描眉畫眼,把面子看的比命還重要的皇后如此緊張?
入手,忽然一陣的凹凸,花月滿皺眉將那粒凹凸不平的珠子翻過來仔細看了看,竟然發現這珠子上面刻了一個卿字!
卿……
卿?!
花月滿再次垂眼朝著手裡的其他佛珠看了去,卻表面平滑什麼都沒有。
難道只是巧合?
可這也太巧了一些吧……
「你是故意的?」皇后不知道何時已經站起了身子,一把搶過了花月滿手裡的佛珠。
花月滿搖了搖頭:「不是。」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皇后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冷冷的看著花月滿好一會,才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花月滿又不想走了:「可是臣妾還沒和皇后娘娘討論完聯婚……」
「再議。」皇后冷冷的甩下了兩個字,直接送客。
花月滿無奈,卻又沒辦法賴著不走,只得在宮女的跟隨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龍吟殿。
眼巴巴的看著宮女將她送到了門口之後,轉身往院子裡走,花月滿心痒痒的鬧心吧啦。
她總覺得那佛珠上面有門道,可皇后保護的跟個什麼似的,她眼下別說是再摸了,估摸著就是想再看一眼都難。
怎麼辦?怎麼辦……
花月滿想破了腦袋,只怪自己剛剛太魯莽,早知道就應該把那些佛珠扯的再散一些,這樣她就有理由跟著一起找了。
事情雖然難辦,但好在花月滿從不是一個屈服之人,皇后就算寶貝的恨不得鑲在肉里,但那些時常跟隨在她身邊的宮女,一定有人見過那佛珠。
於是,對佛珠牽腸掛肚的花月滿,先是回到了沐華宮,先是找福祿要了一套太監服之後,隨後在福祿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又趁著月黑風高潛進了龍吟殿。
此時的院子裡,只剩下了幾個職業的小太監和一個小宮女,在那小宮女的把風下,那些小太監聚集在某一棵屬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公然聚賭。
「三十點買大!」
「這次肯定是小,小……」
「開!」
「哎,真是喪氣……」
花月滿湊過去的時候,小太監們的鬥志高昂,只有一個垂頭喪氣,儼然是輸的褲衩子掛鈴鐺,叮噹亂響了。
「哎!那個誰!」花月滿瞄準那個喪氣的小太監,靠了過去。
小太監一愣,天色太黑也看不清楚花月滿的長相:「你誰啊?」
花月滿露出比他還要詫異的神色:「我?你都不認識了?咱倆可是老鄉!」
小太監皺了皺眉:「你也是周家村的?」
花月滿點了點頭:「可不是嘛,我爹說了,讓我進宮就投奔你,我這不是前二個才剛進宮麼。」
「你……」小太監摸了摸腦袋,隨後蹦出了一個仨字,「周二狗?」
汗……
你確定這是人名?
花月滿真心無奈,卻懶得和一個名字計較,周二狗就周二狗!忍了……
「輸銀子了?」她瞄了一眼那些還在一旁聚賭的小太監。
小太監一聽輸錢,腦袋又聳搭了下來:「可不是,今兒的手氣不好。」
「咱倆掛傍?」花月滿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袋的碎銀子,「贏了咱倆平分,輸了算我給你的見面禮,畢竟你是宮裡的老人兒,以後我還要指望你照顧我。」
「沒想到你還挺上道兒!」小太監一看見銀子,眼睛當即就冒出了光,一手拿過銀子,一手拉住了花月滿,帶著她走到了樹根底下。
「哎?小德子你怎麼又回來了?」
「有銀子幹嘛不回來!」
「繼續!」
「繼續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