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七百二十個時辰的變故
2025-04-20 12:18:51
作者: 瑤澀
一晃,日子稍微過得就有些快了。
隨著七百二十個時辰的流逝,春雨連綿變成了春暖花開。
自從魚目混珠的事件鬧出來了之後,城內作祟的亂黨果然消停了下來,起碼這些日子沒有再聽見亂黨禍害百姓。
有的時候,沈太尉會抽風的前來,想要說服花月滿打開城門,放想要離開的百姓出城,因為祈天曆來的君王都是以仁治國。
面對沈太尉的抽風,花月滿往往就小手一擺:「開城門?誰能保證走出去的一定就是百姓?況且現在五國還在聯盟,若是咱們一打開城門,百姓還沒出去,便是先把五國的士兵迎了進來,難道沈太尉打算以一敵眾,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沈太尉被噎的老臉發青,只能告退。
花月滿知道,她下死令封閉城門是自私的,說是保護百姓是假,想要護住暫時還無力還擊的劉默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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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若是王死了,剩下一群小羅羅還有什麼用?難道在王的屍體面前,揮舞著西瓜刀刨腹自盡麼?
不,她不能,她絕對不能看著劉默死在她的面前。
其實,她能夠一直咬牙挺著,也多虧了劉默的那些個錦囊,不得不說,她每當窮極一時打開錦囊的時候,都像是在絕望的路上摸索到了陽光。
當然,這份心思劉默是完全體會不到的。
自從上次常悅顏被她扔了出去的之後,常悅顏果然不失所望的揚言太子爺開始對她寵愛恢復,天天在她的寢宮裡流連忘返。
就連花月滿派擅玉安排在冷宮周圍的士兵,都被常悅顏說成了,是太子爺怕專寵的時候被有心之人打擾了興致。
花月滿當時聽見這種話的時候,差點沒噴出二斤老血,她活到了今天才真的發現,自己終於在不要臉的道路上碰見了對手。
每個晚上,擅玉都會去冷宮盯梢,然後第二天一早來告訴花月滿劉默的起居生活,雖然花月滿厭惡常悅顏,但不得不說,那個女人把劉默伺候的真的很好,洗漱穿衣,睡覺吃飯,簡直是樣樣俱到。
就連每日宋太醫去給劉默針灸的時候,她也是全心全意的在一旁陪著。
看在劉默得意安心靜養的面子上,花月滿對常悅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那個女人風生水起的招搖著,花枝亂顫的得瑟著。
其實,她也是忙不過來了……
每天的奏摺堆積成山,她晚上要看奏摺,早上還要應付催命的沈太尉和文丞相,以掌握最新的朝中局勢。
好不容易得了空,還要去未央宮,畢竟那裡面還養著兩隻米蟲,雖然文昭已經知道並且明白他現在是個人質,但依舊安安分分的,並且與七巧的關係越來越融洽。但文昭儀這個讓人頭疼的女人,不但每次見了她就跟吃了春,藥似的,據說,她不在未央宮的時候,那個女人連小太監都不放過的調戲。
至於沈晟婻……
因為花瓶事件,整整在龍吟殿的院子裡,風雨無阻的跪了小半個月,最後是因為暈倒了,花月滿才找個理由將她拉回到了亭榭閣,雖然太醫說並無大礙,但靜養還是必須的。
而皇后……
已經傷好下地了,花月滿今兒早上還聽文丞相說,皇后的魔爪再次伸向了朝野,想要繼續拉攏朝中大臣。
要說這段時間最消停的就屬劉然這個孩子了,不知道是朝中的局勢讓他成熟了起來,還是劉默的樣子刺激了他。
除了先帝出殯的時候花月滿看見了他一次,其他的時候都是抓不到他的影子,有一次,花月滿去史部辦事,在聽聞大學士閒談的時候才知道,劉然一直在刻苦的讀書。
長大是件好事,只不過煩心事也會隨著增多,可人都要學會長大,無論快或者慢,總是要去面對屬於自己的路。
其實不光是劉然,就是花月滿自己都覺得自己在長大,從曾經只為了自己考慮的米蟲,變成了現在這般,就連睡覺說出的夢話都是江山社稷。
如今,看著鏡子裡盛裝打扮的自己,她有一種說出來的疲憊。
「吱嘎……」
福祿推門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躬身:「太子妃,使者已經抵達城門。」
該來的總是要來。
花月滿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了身子,邁步走出了沐華宮。
一路上,宮女和太監看著她的眼神是憐憫又畏懼的,因為在別人看來,劉默寵幸了常悅顏,整日在冷宮裡流連忘返,而她堂堂的太子妃,卻堅守在沐華宮不肯移動半步,為的就是希望又找一日太子爺可以回心轉意。
她現在是個怨婦,雖然她知道她不是,她就是做夢都想要回未央宮當米蟲,可在別人的眼裡她就是,地地道道,真真實實的一個等著,盼著自己男人回家的悲哀女人。
「怎麼?連迎接使者的事情,太子都不打算出面,讓太子妃代勞了麼?」皇后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在了身後。
花月滿停下腳步,慢慢回身,對著御輦里的皇后彎曲了膝蓋:「臣妾既然是太子爺的妃,就理所應當幫太子爺處理繁雜之事。」
皇后垂眼掃了她一下,輕聲呢喃:「倒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只是不知道太子爺會不會領你的情。」
看樣子,皇后對劉默寵愛常悅顏的事情也是信以為真,這樣挺好。
花月滿淡笑著直起了身子:「領情不領情不要緊,皇后娘娘也做了許多的事情,不是也沒考慮過太子爺令不領情麼?」
皇后噎的抿唇:「你以為本宮現在手中無權,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放肆了麼?」
忘記說了,皇后就算恢復如初了,皇太后也沒開口將當初暫時放在花月滿手裡的權利要回去交還給皇后。
再加上皇后躺在床榻上的那幾日,文丞相和沈太尉接連拉攏本來就站在皇后身邊,搖擺不定的大臣們,倒是也拉走了不少。
所以眼下這個後宮權利最大的人是花月滿,而朝堂之上明著權利最大的人是劉默,實則也是花月滿。
「皇后娘娘都這般說了,臣妾要是不按照皇后娘娘說的做,豈不是不領情?」花月滿從很早以前,就已經不把皇后放在眼裡了。
皇后捏緊了身側的把手,聲音低而沉:「花月滿,你別太得意。」
花月滿笑的和諧:「臣妾有多得意,完全要看不想讓臣妾得意的那個人有多落魄。」
皇后氣得說不出話。
「姐姐今兒這裙子真是好看!」
「可不是麼,這上面的花足以以假亂真吸引蝴蝶!」
不遠處,走來了一群年輕的女子們,她們都是劉默的美人,只不過她們此刻團團圍繞的那個人不是劉默而是打扮的跟多鮮花似的常悅顏。
自從後宮傳言劉默寵幸常悅顏了之後,常悅顏的身邊聚攏了許許多多的美人,沈晟婻如今照顧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又哪裡有閒心去看著這些個美人?而花月滿天天看奏摺就看得頭暈目眩,對於這些美人根本就不搭理。
時間長了,這些美人就亂了,紛紛投靠了常悅顏,以為跟著常悅顏就有好果子吃。
「還真是熱鬧。」皇后笑著掃了一眼那些走過來的臣妾,後又看了一眼花月滿:「看樣子別人的得意,也需要太子妃的落魄來襯托。」
妖嬈一笑,在太監的抬拖下,緩緩朝著宣武門走遠了。
「臣妾給太子妃請安。」
「臣妾見過太子妃。」
面對花月滿,這些美人們還是規規矩矩的,畢竟現在後宮的掌權是花月滿,而至於她得不得寵又是另外一回事。
花月滿擺了擺手:「都起來吧。」說著,也想離開。
這些美人遲早是要出宮的,只要劉默醒過來登基,她們一個人都留不下來。
既然早晚要分開,又何必要有交集?
「太子妃可是要去迎接五國使者?」常悅顏笑著開了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情的滋潤,就連臉上醜陋的疤痕都不再顯得那麼猙獰了。
花月滿停住腳步,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很久沒說廢話了。
常悅顏也不在意,笑著又道:「臣妾正要帶著妹妹們去後花園踩一些新鮮的花瓣,晚上給太子爺做花浴,不知道太子妃一會可也要來?」
一男一女,鮮花沐浴,如此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可花月滿光是想想便忍不住的想要殺人。
「不了,你們去就好。」懶得再和常悅顏磨嘴皮子,轉身離開。
「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身後是常悅顏肆無忌憚的笑,花月滿聽得眉頭直抽。
跟隨在一旁的福祿,忍無可忍的開了口:「太子妃現在既已經掌權,為何不將太子爺接回來?何,何必……還要讓有心之人造謠?」
「還不是時候。」花月滿腳下的步子不停。
「常悅顏的口中,太子爺是沉迷女色的,或者說這也是其他人眼中看見的事實,畢竟劉默一直都在常悅顏那裡,朝中的事情雖然是我在打理,但是除了沈太尉和文丞相之外,便再沒有知道,也就是說,在所有人都以為劉默不顧朝政的時候,祈天的朝政倒是暫時平穩了。」
「雖然每個人都不說,但每個人都會猜測,太子爺到底是沉迷女色,還是專心朝政。」
花月滿繞過了水波亭,望著前方的玄武門:「你以為,這消息就只有祈天皇宮裡的人知道?其實……其他各國的人也都清楚,不然五國雖然躍躍欲試,但為何一直遲遲沒有動作?」
福祿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花月滿上了台階,恍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花月滿站定在玄武門的一旁,笑著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別人琢磨不透劉默,不知道劉默到底是在幹嘛,讓其他人慢慢猜,最好能猜到劉默痊癒。」
福祿汗顏,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花月滿,有著說不出來的崇拜,他忽然想起曾經劉默說過的一句話。
那次好像也是劉默和花月滿兩個人針鋒相對,他擔心劉默太過因為瑣碎的事情傷神,便多了一句嘴。
「太子爺何必和太子妃一個女人家較勁兒呢。」
劉默聽了這話笑了,透徹而又犀利:「女人?你以為,她的腦袋和手段,是哪個男人能比得過的?」
福祿當時不懂這句話,但現在懂了,看著花月滿憋了半天,才喃喃的道:「太子妃果然明察秋毫啊!」
花月滿瞄著那緩緩行駛進宮門的車隊,皮笑肉不笑:「還不是被祈天這些個自以為是的媽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