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看見你是意外也是意料
2025-04-20 12:13:05
作者: 瑤澀
黃木舟擎著一張死人臉,用著無比生硬的語氣戳在馬車邊上挺著屍。
花月滿終於忍無可忍的怒,至於麼?她就想問問至於麼?!
她知道這黃木舟從始至終就沒看上她過,但就算是再不待見,也不至於處處頂風作對,事事往死里懟吧?
怎麼?難道她和殺害他妻兒,禍害他老母的兇手長的一模一樣?
青竹一聽黃木舟讓花月滿回宮,有些慌了,輕輕拉了拉花月滿的袖子,聲音小的不能再小:「太子妃,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第二個路口左拐。」
馬上,是多久?
就到了,是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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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路口左拐,又是要拐去哪裡?
花月滿對青竹一肚子的疑問,但這個時候卻不好開口細問,目光掠過了黃木舟,朝著馬車前面看了去。
「繼續走。」
黃木舟沒想到花月滿竟然如此的不聽勸,當即虎目圓瞪:「太子妃究竟是想要去什麼地方?」
花月滿把黃木舟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關親屁事?黃羽林還是繼續整理狼藉得好!」
黃木舟一口氣沒提上來,被噎得半死,捂血一樣的紫紅,順著老臉一直延伸到了勃頸。
花月滿懶得再看,鬆開了車簾,縮回了腦袋。
車輪再次滾動而起,在黃木舟能吃人的目光下,拐進了青竹口中所說的那第二個路口。
青竹眼看著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就在眼前,欣喜的笑了,轉眼見花月滿正直勾勾的看著她,心虛又心驚。
虛的是她對花月滿的隱瞞,驚的是花月滿對她那直勾勾的目光。
「太,太子妃……」青竹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您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真是看出了宮了,連奴婢都不自稱了是嗎?
花月滿在青竹的坐立不安中,輕飄飄的笑了:「你都說馬上就要到了,而我馬上就要看見了,既然我自己能看見,又何必還要聽你浪費口舌?」
青竹總覺得,從昨兒個下午花月滿被沈晟婻抬回寢宮之後,再到今天早上的醒來,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人明明還是那個人,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究竟是哪裡變了,她又說不上來。
一個黑色的人影,不知道什麼漸漸顯露在了前面不遠處的巷子裡,隨著馬車愈發的靠近,那個人影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趕車的小太監看得驚心,正研究著是不是要繞道走,卻見那身穿黑衣的男子,竟然先他一步的擋在了馬車的前面。
「吱嘎——!」一聲,前行的馬車啞然而止。
青竹順著掀起的車窗,看見了冰冷且沉默擋在馬車前面的黑衣男子,笑著奔下了馬車。
其實這個男人不單單青竹熟悉,花月滿也是認識的……
沉毅——司慕冉的影衛。
沉毅還是老樣子,冷冷的,比擅玉還棺材板子,眼看著青竹朝著他靠近了去,他下意識的錯開了青竹,上前一步,打開了馬車門。
四目相對,他動了動唇,說出口的話簡短到不能再簡短:「請。」
花月滿點了點頭,也不墨跡,起身下了馬車。
其實她是想要問問這其中的前因後果的,不過想著自己人都已經來了,到了她該知道的時候,沉毅自然會告訴她,而她要是問得太緊了,反而顯得她太矯情。
活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果然是很累的。
青竹似乎對沉毅的忽視感覺到不舒服,她帶著花月滿進了一處毫不起眼的小門小戶,沉毅則是直接將趕車的車夫打昏了之後扛了進來,隨後關上了房門。
掃了一眼身後被沉毅扛在肩膀上悲催小太監,要是以往,花月滿肯定矯情的說一句:「他是無辜的。」但是眼下,她選擇沉默,因為她沒那個心情。
青竹似乎對這裡很熟悉,根本沒走任何的彎路,便是將花月滿領到了一處屋子的前面,緩緩推開門,也不讓,自己先走了進去。
花月滿跟隨在青竹的後面邁過了門檻,不大不小的屋子裡,陣陣帶著些許清香的暖氣撲面而來。
一名男子盤膝坐在屋子裡的精緻地毯上輕撫古琴,墨黑色的長髮隨意束在身後,背影清瘦,雙手白皙,十指修長,乾淨的一塵不染。
僅僅就是這麼一個背影,就讓花月滿渾身一震,她知道青竹拉著她出宮,是為了讓她見誰,但她卻沒想到要見的那個人竟會是他。
驚喜?好像只有驚沒有喜,她更希望是她看錯了。
「我回來了。」青竹歡喜的走到了男子的身邊,笑的很是討喜,這樣的青竹對於花月滿來說也是陌生的。
男子似賞識的對著青竹輕聲道:「嗯,辛苦你了。」竹羞澀的垂下了面頰,花月滿卻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
不過很快,男子便是轉過了身子,目如朗星,唇紅齒白,四目相對,他笑的溫柔且熟悉:「阿滿……」
他熟悉的模樣,溫潤的笑容映進了雙眼,花月滿已無路可退,只能跟著笑:「好久不見了。」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司慕冉。
司慕冉有些微微的錯愕,不過很快,便是又笑了,但並不是對花月滿,而是對青竹。
「你先出去,我和阿滿有話要說。」
「可是我……」
「乖,一會我會單獨叫你。」
「……好。」
青竹不甘心又沒辦法拒絕的走了出去,隨著房門關上,司慕冉已經起身走到了花月滿的面前。
也許真的是分別的時間長了些,花月滿竟不舒服的後腿了一步,雖然只是一小步,卻終究是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司慕冉是個極其敏感的人,又怎麼會察覺不到?一抹傷痛,浮現於眉頭,慢慢徘徊於眉梢。
花月滿也覺得挺尷尬,訕訕的笑了:「你對青竹那個丫頭倒是很有一套。」
完全是沒話找話,說出口了之後,她又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青竹明顯就是司慕冉的人,這不是廢話麼……
司慕冉終是將傷統統藏起於面頰,睨著她輕笑:「阿滿,你還是老樣子,緊張或者尷尬的時候,就喜歡沒話找話。」
呃……
花月滿本是想為自己力爭幾句,不過想想又覺得算了,司慕冉和她在一起那麼多年,她的一舉一動又怎麼能瞞得過他?
說多了不過是欲蓋彌彰。
司慕冉拉起了她的手,花月滿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人便是已經被他拉到了屏風的後面。
司慕冉輕柔的按著她的雙肩,讓她坐在了蒲團上,隨後自己才坐在了她的對面。
在她和他的中間,橫著一張小小的矮桌,上面擺滿了美味佳肴,花月滿不過是掃了一眼便瞭然,這桌子上的飯菜,都是她喜歡的。
「可有什麼想問我的?」司慕冉將筷子塞進了她的手裡,隨後自己又拿起了筷子。
問?
好像是挺多的,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司慕冉淡淡的笑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暖人心沛:「阿滿何時和我也變得拘謹了?想問什麼就問吧,對於你……我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
花月滿定了定神:「你什麼時候來的祈天?」
司慕冉回答的如實:「青竹進宮的同時。」
「那青竹……」
「是我有意安排在你身邊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皇宮裡,而且我曾不止一次的聽聞,你在祈天的皇宮過的並不如意。」
「那你和青竹……」
「青竹會每天晚上將你的一切寫信時候飛鴿傳書給我。」
「可我總覺得,你將青竹安排在皇宮裡,不單單是想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青竹安插在你的身邊,確實只是關照著你的日常,至於皇宮裡的其他事情,有別人會單獨向我傳報。」
司慕冉是真的一問一答,他回答的很快,幾乎在花月滿的問題落下之後,他的話音便會接連而起。
花月滿知道,這代表著司慕冉沒有時間去做多餘的思考,這代表著他對她說的話都是真實的。
所以也就是說,當初皇宮裡鬧刺客,後來她又被刺客脅迫,再到遇見了御膳房的青竹,都是提前安排設計好的。
她更想問問司慕冉,怎麼就會知道她遇見危險了就一定會去御膳房,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既然擺明了是陷阱,那麼無論往那邊跑,始終是會掉下去的。
其實,她還想問的是,司慕冉將青竹派到她的身邊,難道真的只是想要照顧她嗎?可是想了想,又覺得算了,也許真的只是照顧,她希望只是照顧……
司慕冉等了半晌,見花月滿不再繼續詢問,動了動手中的筷子,夾起了一個四喜丸子,輕輕放在了她的碗裡:「既然阿滿問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花月滿點了點頭,沒有半分的驚訝之色:「好,你問吧。」
這樣的一問一答,是以前她經常和司慕冉只見做的一個遊戲,只是她沒想到,時隔這麼久之後,這個遊戲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呈現。
司慕冉緩緩揚起面頰,漆黑的眸凝在她的臉上:「前段時間青竹寫信給我,說你失憶了。」
花月滿點了點頭:「確實是失憶。」
司慕冉又夾起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在了她的碗裡:「那麼現在呢?你可有想起來什麼?」
花月滿笑了:「你猜。」
司慕冉先是一愣,隨後也是笑了:「果然……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青竹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他依舊笑看著她:「為何要戲弄青竹?」
花月滿笑的讓人氣節:「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