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眼中釘的死咬不放
2025-04-20 12:12:00
作者: 瑤澀
常悅顏從昨兒晚上被皇后攆出了永固宮之後,便直接來到了沐華宮,雖然她料定劉默定會一夜不歸,但她卻還是耐心的等待著。
如今皇后已經將她遺棄,若是她不能趁熱打鐵的為自己在劉默的面前,謀取一片薄地,那麼她真的不知道以後的自己將會何去何從。
一夜的疲憊,加上面頰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她難受的給予昏闕,她疼痛之餘輕輕顫抖的撫摸上自己那被紗布纏繞層層纏繞的面頰,一雙原本清明的眸子,變得愈發的冰冷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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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仗,是花月滿小看了她,同樣也是她小看了花月滿,沒想到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女人,爆發起來竟然如此的驚人,哪怕是忍者下半身滴血的疼痛,最終還是攔住了她的去路。
以至於原本打算做完事情,看完花月滿狼狽,全身而退的她,不但沒有抽身,反倒是深陷其中。
這張臉,雖然太醫們再三保證,只要按時服藥敷藥,就絕對不會留下疤痕,但她卻也還是怒從心起,恨由心生。
那個女人是要何其的殘忍?竟然想要毀壞她的容貌,難道那個女人不知道,容貌對於女人來說,那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嗎?!
「吱嘎……」一聲,身後的房門被大力推開,沉浸在自我仇恨之中的常悅顏一愣,轉身的同時,只見劉默緩緩走了進來。
福祿並沒有跟著進來,而是在劉默進來之後,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外關上了房門。
常悅顏是真的眼前一黑,索性腳下一晃,直接撲倒在了劉默的面前,聲音細弱蚊蟲一般:「臣,臣妾給太子爺請安……」
劉默淡漠的眼,連垂都不曾垂一下,繡著金絲的官靴繞開了趴在前面的常悅顏,徑直走到了軟塌邊上。
常悅顏其實早就想過劉默在開始面對自己的時候,將會是一個什麼態度,可能會怨恨,或者是譏諷,但她卻沒想到,劉默竟狠到連目光都吝嗇的不願意落在她的身上。
如今她就這樣背對著劉默趴在地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稀稀疏疏……」身後響起了衣衫摩擦的響動,隨後是書卷打開的聲音。
常悅顏又驚又慌,要不是強迫自己一定要保持著清醒和鎮定,她真的有可能直接落荒而逃。
這樣的劉默,是她捉摸不透的,也是她拿捏不準的。
她靜靜地趴在地上等待著劉默先開口,可從始至終劉默都不曾說過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常悅顏覺得自己四肢都冰涼到幾近僵硬的時候,才聽聞身後響起了劉默的聲音,但卻並不是說給她聽的。
「福祿。」
門外的福祿應聲推開房門,像是完全沒看見常悅顏一般,面色平靜的垂眸:「爺有何吩咐?」
「派人將剩下的奏摺一併搬到未央宮去,從今兒開始一直到太子妃痊癒,我會在未央宮小住。」
福祿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道:「那沈側妃那邊?」
沒有人知道劉默跟沈晟婻之間的朋友關係,就連福祿也以為沈晟婻現在受寵於劉默,而眼下劉默突然要搬到未央宮小住,先不說其他的美人,沈側妃那邊總是要有個交代。
畢竟現在沈側妃的爹,可是輔佐在太子爺身邊的重臣。
劉默自然清楚福祿問這話的意思,不過他卻故意避重就輕:「這是皇上的意思,更是皇太后和皇后的意思,眼下太子妃也在承受著喪子之痛,若是不能儘快平復了她內心的傷痛,外人知道了,豈不知說我祈天的皇室太過薄情寡義?」
福祿是個多人精的人?聽聞著劉默故意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趕緊跟著附和:「爺說的是,太子妃這也算是因禍得福,能和爺雙宿雙棲,那是別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福。」
福祿說完了話,故意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常悅顏,這才轉身離開了。
常悅顏心知肚明這話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雖然她恨花月滿因為此可以更加的靠近劉默,但她一張可憐楚楚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恨意,反倒是更加的悲情落淚,我見猶憐。
「太子爺……」她終於給自己找了個機會,慢慢轉過了身子,緩緩揉著疼痛的四肢,想要站起身。
劉默唇角漸漸揚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常悅顏要起身的動作,漫不經心的長腿交迭在了一起,笑著開了口:「我並不記得,我有讓常美人起身。」
常悅顏一愣,明明已經站起了一半的身子,不得已又跪了下去,她顫抖著瘦弱的身體,輕咬著自己的唇畔,將自己最為柔弱的一面,演繹的淋漓盡致。
劉默對於她的模樣,提不起半分興趣,十指交叉的放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前傾,漆黑的眸深沉的不見半點光亮:「聽聞常美人昨兒個晚上就來了?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
常悅顏知道,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說出來的,更何況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緩緩落淚,抽泣的可憐:「臣妾知道太子妃的事情,會讓太子爺誤會臣妾,但為了太子爺,臣妾就算是萬死也不辭。」
劉默倒是不曾想到常悅顏竟如此痛快的承認了,花月滿的事情和她有著直接的關係,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了他慣常的危險信號。
「這話說的倒是讓我忍不住多想,不妨常美人仔細的說說,也好讓我解解心中的疑惑。」
「太子爺有所不知……」常悅顏垂下面頰,似乎很是委屈,「臣妾那日在路過亭榭閣的時候,不巧聽見了沈側妃和三王爺之間的對話,臣妾震驚於太子妃的體質同時,又心疼著左右為難的太子爺……」
劉默靜靜的看著她,忽然想起沈晟婻確實是和他說過,這事打算找劉虞商量一下,不過他雖然知道這是事實,平靜的面頰卻沒有掀起半分的波瀾,仍舊漫不經心的似在等待著常悅顏的下文。
「臣妾糾結了很久,整整一天一夜的寢食難安,臣妾知道,太子爺不找臣妾,是信不過臣妾,可臣妾既然知道了太子爺的難處,就不能袖手旁觀。」
她說著,猛地朝著劉默的方向蹭了幾下膝蓋,伸手死死握住了劉默筆直的袍擺,痛哭的模樣感動上蒼:「藥是臣妾下的,太子妃肚子裡的還也是臣妾打的,但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爺啊!」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常美人?」劉默冷冷的看著面前哭成了淚人的常悅顏,無視她那任由是誰見了都會心疼上三分的臉,聲音冷漠無情:「我似乎忘記告訴常美人一件事,我特別討厭別人的自作主張,尤其不能忍的還有……」
他說著,猛地身手掐住了常悅顏的勃頸,眼看著常悅顏失血的慘白面頰,慢慢變成了紫紅,他唇角的笑容變得愈發猙獰與邪佞:「在傷害了我最為重要的人之後,再跑到我的面前,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的欺騙。」
「太,太子……爺……」常悅顏雙手死死握在劉默的手腕上,一陣陣接踵而來的窒息感,讓她害怕的整個人抖如篩糠。
「常美人不是說什麼都可以為我去做麼?」劉默的聲音明明漫不經心的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他愈發擴大笑容的面頰,卻像是惡魔一般讓人心驚膽戰,而越是這樣,他的聲音就越發的無害,「那就死吧,我現在只需要你永遠消失在我的眼前。」
常悅顏一直都知道劉默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可是她沒想到,這個薄情的男人,翻臉起來竟然是如此的什麼都不顧。
她自然不想死,也不能死,她掙扎著,用盡所有力氣的扯著嗓子,痛苦且沙啞的道:「太,太子爺若……若是……殺了我……那我爹……爹爹……」
劉默不斷緊握的五指驀地停頓了一下,就在常悅顏以為劉默顧忌了的時候,不想他卻露出了一個極為好看,卻也猙獰到讓人髮指的笑容。
「你以為,我既然敢殺了你,又還會顧及你那個膽小如鼠的爹麼?」
常悅顏心尖一顫,察覺到鬆弛的五指再次攥緊,趕緊爭著搶著的又道:「臣,臣妾的意思是……臣妾給太子妃下的藥,是臣妾的爹爹的從宮外托人送進來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不單單是她和劉默身邊信得過的人知道,還有她身後的家族也清楚整件事情。
若是她平安倒也罷了,如若她在宮裡有個三長兩短,她爹爹一定會將此事原原本本的稟告給皇上。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什麼十足的證據,但總歸會將劉默推到風口浪尖上,皇上眼看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堅信,劉默就是為了那把炙手可熱的椅子,也會容忍她活下去。
劉默冷掀唇畔,聲音如寒冬臘月的冰霜:「你在威脅我?」
常悅顏如今已經賭掉了一切,早已無法回頭:「臣妾不敢威脅太子爺,臣妾只是想能夠在安安分分的留在這個皇宮裡。」
「安分?」劉默的一雙眸子似被寒冰所覆蓋,冷若侵骨,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常悅顏好一會,忽然狠狠將她從自己的手裡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重響,常悅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摸索著自己勃頸上的淤青,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