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夜之間的灰飛煙滅
2025-04-20 11:59:08
作者: 瑤澀
闊袖鼓動,長臂一揮,劉默像是沒有費吹灰之力一般,面前的牆壁便轟然倒塌。
他總覺得,不應該讓她看見自己的狼狽,所以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衫,一邊邁步踩在碎石上,在滿屋子的目瞪口呆之中,笑意盎然。
「鬼倒是談不上,但若是你們非要這麼認為的話……也並不是不可為。」
其實,他沒有說出來的是:花月滿,我來接你了。可是想了想,終是作罷,眼下這個情景,委實有些不適合煽情。
村長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應該並沒有死,因為剛剛在周寡婦家的時候,他是那樣清晰的看見了他微微起伏著的胸膛,只是礙於不想在周寡婦的面前失去自己的威信,這才不管不顧的讓村民們將人抬了出去。
可雖然他早就有所察覺,卻當看見這個男人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時,還是忍不住的腳下一個趔趄。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明明已經架上了木樁,怎麼……怎麼會……」
劉默淡漠的笑了笑:「是什麼都無所謂了,因為……」他頓了頓,忽隱忽現狂躁的雙眸,一一掃過屋子裡的所有人。
當看見此時比他還要狼狽萬分的花月滿時,原本似有似無的狂躁忽然覆了滿眼,不過轉瞬,那狂躁便凍結在了黑眸之中,變成了一觸即發的殺氣。
「因為……我賭你們沒有人能夠活到明天日出。」他勾起一絲暴虐的笑意,緩緩從花月滿的身上抽回了目光。
劉默散出周身的殺氣,使原本就內外通風的屋子,更加急速的降溫了起來,屋子裡的村民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的,就連村長也沉默了下去。
然,就在這靜到掉針可聞的時候,才剛被飛起的磚頭砸昏的村長兒子,慢慢悠悠的從地上做了起來,本是疼的呲牙咧嘴,可在看見花月滿的剎那,便是笑著爬了起來。
「花婆姨,這是我的花婆姨。」
他一邊笑著,一邊朝著花月滿這邊跑了過來,眼看著他就要伸手碰到花月滿的面頰,劉默忽眸色一暗,長臂伸起,強大的內力卷著村長的兒子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這位是……?」劉默淡淡地笑著,客氣禮貌的詢問著屋子裡的村民。
村民們哪裡敢回答?畏畏縮縮的躲在一邊,只有村長見自己的兒子被抓了,當即急了:「你想要做甚!放了俺的娃!」
劉默微微頷首:「我懂了。」
話音不過是剛剛落下,他便是上下齊手,因為動作太快,以至於誰也沒看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便是聽聞了村長兒子的痛呼聲。
「啊——」
待所有人回過了神的時候,只見村長兒子的一條手臂已經無力的垂在了身側。
「你,你……」村長沒想到這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兒子就斷了一條手臂,這,這這……
劉默笑的很隨和:「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沒看清楚?沒關係,這次我慢慢來就是了。」
村長嚇得要往上沖,劉默卻猛地一揚手將他推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在屋子裡所有人的觸目驚心和鴉雀無聲之中,他真的一點點握緊了村長兒子的另一條手臂,像是慢動作一般的緩緩用力,漸漸將那條手臂扭成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弧度。
這樣的殘忍,遠遠要超過了快如閃電,所有人的表情隨著村長兒子的手臂扭曲,慢慢變得糾結,他們皺著眉,擠著眼,似乎那疼痛已經傳遞到了他們的身上一般。
「村,村長!」才剛跑出去的周寡婦又跑了回來,「不好,不好了!村子裡的房子全塌了,人也死了好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屋子裡打量了去,當她一雙驚魂未定的眸子,觸及到了劉默那掛在面頰上的笑容時,登時愣在了原地。
「你,你怎麼……」
村長並沒有走出屋子,也沒有出門,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聞周寡婦這麼一說,瞬時將心裡的恐懼全部幻化成了憤怒。
「奶奶地!你竟然敢殺人!你真的是當沒有王法了麼?」
劉默忽然鬆開了手中拎著的傻子,一步一緩的朝著村長走了過去,在他終站定在村長的面前時,微微垂眸,漫不經心:「確實是殺了,可那又怎麼樣呢?」
村長在他強大的壓迫下,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猛地朝著周圍僵硬的村民喊出了聲:「你們都是飯桶麼?還不趕緊抄傢伙抓住他?」
劉默在村民的矚目下,悠悠一笑,根本就不曾把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放在眼裡。
周寡婦雖沒見劉默動手,但是想著外面的場景,再看看屋子裡其他人的表情,也是知道這個人不是個善茬。
「你還不趕緊讓你男人收手!現在這是人命!等這事捅出去,你家男人就會被遊街斬頭的!」她喊著,下意識的又抓住了花月滿的頭髮。
「你是聾哩?還是瞎哩?我們村子可是你們的救命恩人,你個狼心狗肺的賤種,竟敢如此恩將仇報!」
周寡婦欺負花月滿還被村民們架著無法還手,不停的拉扯著她的頭髮。
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還沒等周寡婦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強大的力道帶著刺骨的寒氣,霎時將她團團包裹。
「咚——!」的一聲重響,周寡婦被那團殺氣包裹著朝著牆面撞了去,深厚的內力直接將牆穿出個窟窿,而周寡婦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整個腦袋撞出了一個凹陷,**四濺,死不瞑目。
這下,已經驚恐到了極限的村民們再是站不住腳了,紛紛朝著漏洞的牆壁跑了去,就連村長也是一把拉起了自己哭喊著的傻兒子,朝著人堆里擠了去。
然,還沒等他們走出去幾步,便是又退了回來,隨著他們再次的走回到屋子裡,只見一名穿戴朝服的中年男子,帶著士兵緊跟而進。
才剛還滿眼驚恐的村長,瞧著那穿戴朝服的中年男子,當即抱著兒子哭跪在了地上:「陳大人,你可要給俺們做主啊!」
高山村雖然在兩國的交接,但實屬化雪國的管轄,而此時這名被村長稱呼為「陳大人」的中年男子,便是化雪國的巡撫。
「陳大人,俺們好心收留那對夫婦,可誰知他們恩將仇報,一夜之間差點麼屠了俺們的村子!」
「是啊,陳大人!俺們都是本本分分的,可誰知他們竟如此的不知好歹!」
「陳大人,您瞧瞧村長家的二強,都被打成啥子樣了?」
劉默像是完全沒看見走進來的這名陳大人,也好像根本就沒聽見村長說了什麼,在剩下的村民紛紛朝著陳大人訴苦的時候,他則是終走到了花月滿的面前。
「你這女人還真是不能離開我半步。」他輕輕地笑著,將所有的血腥和殺戮阻隔在自己的身後,緩緩伸手,帶著萬卷溫柔的撫摸上了她的面頰。
花月滿本不想哭,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她不過就是被人打了,不過就是差點嫁給了一個傻子,不過就是身上疼了一些……
可是,在看到他站定在她面前的那一剎那,眼淚根本不受她控制的往下落,胸口疼的難受,喉嚨酸楚的要命。
她就說,劉默是她的克星,明明她如此的堅強,可在他的面前,她永遠都像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巴。
劉默將她散亂的長髮掖在她的耳後,輕輕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痛哭流涕的嘴臉,無奈又好笑:「哭什麼?你男人還沒死。」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
花月滿一把打掉他的手,帶著濃重的鼻音,喃喃的道:「劉默你怎麼不再晚點醒呢?等他們把我打死了,你來給我哭喪多好?或者等我嫁給了那個傻子,你來吃我喜糖多完美?再或者你一睜眼睛就到了閻王殿……」
沒等她把話說完,眼前便是一暗,劉默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按住她的後腦,死死的將她扣在了胸膛上。
「花月滿……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聲音比水還柔,「我保證這是最晚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
花月滿哭的渾身顫抖,卻感覺異常溫暖。
她像是習慣了有劉默在就可以不服天朝管一般,不管屋子裡還有一堆的人杵在那裡,不管現在已經是深更半夜,在劉默的懷裡大哭特哭,將這些天所承受下來的一切,統統順著眼淚發泄了出來,放肆的像個被寵壞的孩子。
「您……可還好?」一直被村民們拉著哭求的陳大人,噙著一嘴的笑容走了過來,「讓您久等了,是下官的失職。」
劉默抱著花月滿轉過身子,剛巧擅玉被衙役們走了進來,不過是一眼,劉默已經瞭然:「準備馬車。」
「是。」陳大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趕緊請著劉默往外走,任由那些村民再次拉住了他的衣擺。
劉默冷漠的掃視了一下那屋子裡一臉發懵的村民們,微微彎下腰身,抱起花月滿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