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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2025-04-07 22:50:54 作者: 瑤澀

  初雪的夜晚很冷,乾冷的風沒完到了的吹著,每一下都好戲能戳進人的骨頭縫裡。

  花月滿抱著肩膀在狹窄的柴房裡,凍得直跳腳。

  骯髒不堪她忍了,滿是蜘蛛絲她也忍了,但四處漏風是鬧哪樣?這裡到底是柴房還是牢房?她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窸窸窣窣……」七巧匆匆的跑了過來。

  

  「娘娘,這個給您。」她說著,將一個暖手的爐子,順著破舊的窗子塞了進去,「還有這個也給您。」又將幾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也一併遞了進去。

  爐子雖然已經破舊的四處掉漆了,包子雖然是一些爛菜葉子塞成的,沒有一丁點的油水,但是現在對於花月滿來說,這些可能對於某些人來講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東西,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無疑不是雪中送炭。

  將爐子夾在自己的懷裡,她一口咬下一半的包子,幸福的當即眯起了眼睛:「舒服!還是我家的七巧知道心疼我。」

  七巧急得都快哭了:「娘娘啊,您怎麼還能笑出來呢?這天寒地凍的在這裡呆上一個晚上,就是好人也凍壞了啊!」

  花月滿天塌下來不知道愁的又咬了一口手裡的包子:「愁又能解決什麼辦法?難道我愁一愁就能從這裡走出去了?還是說我哭一哭就能有熱炕頭了?」

  如今梅姑娘對她有怨,雪橋對她有氣,若是這兩個女人不能將這口氣撒出來,她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過,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這兩個女人氣消了。

  其實,她現在確實挺愁的,但並不是愁女人的事情,而是愁劉默,因為她實在是拿捏不准那個男人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窸窸窣窣……」又是一陣的腳步響起,七巧防備的回過身子,卻見一臉彆扭的桂白,霍霍的走了過來。

  「你這女人怎麼能蠢成這樣?」見著柴房裡花月滿那狼狽的模樣,桂白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花月滿將剩下的半個包子塞進嘴裡,輕鬆的拍了拍手:「桂白少爺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你……」桂白瞧著她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瞪起了眼睛,「你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隨意?怎麼就這麼隨便?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你怎麼就還能笑出來?」

  桂白的口氣很是不好,滿滿都是教育的口吻,以至於花月滿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站在一旁的七巧不樂意聽了。

  「桂白少爺,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家小姐呢?」七巧帶著哭腔,「您不喜歡瞧我們小姐可以不來,但如今我們小姐都這樣了,您怎麼還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再說了,您是誰啊?憑什麼這麼擠兌我家小姐?您知不知道我家小姐……」

  「七巧!」沒等她把話說完,花月滿便是趕緊打斷,「別說了。」

  桂白被七巧說的面色發白,緊咬著嘴唇愣在原地好一會,忽然將原本抱在懷裡的一件絨毛披風扔在了地上,隨即轉身離去。

  是啊,他算是個什麼呢?人家是個娘娘,他不過是一介草民,連喜歡的資格都沒有,又何談的對人家指責埋怨?

  「哎!」花月滿看著桂白悻悻離去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七巧瞧著那被扔在地上的披風,也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未免說的過分了些,彎腰將披風撿起遞給花月滿的同時,諾諾的問:「娘娘,奴婢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花月滿接過披風,笑了笑:「你保護我有什麼錯?只是桂白一向被嬌生慣養著長大,說話辦事自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來,你明知道他是好心著急,又何必和他過不去?」

  七巧後悔的咬唇:「奴婢就是聽不慣他說娘娘。」

  花月滿對著她眨了眨眼睛:「是是,就知道你疼我。」

  七巧見花月滿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鬆了口氣,轉眼朝著桂白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會,才喃喃又道:「桂白少爺還真是幸福,有梅姑娘和雪橋姑娘一起疼著。」

  幸福?

  怎麼可能……

  花月滿無力的搖了搖頭。

  梅姑娘對桂白好,是因為對桂白本身就藏著私心,她對桂白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奔著想要收取某種成果為前提的。

  而至於雪橋……

  確實,雪橋也很疼桂白,從桂白那傲嬌的性子就看得出來她把桂白保護的很好,只是她給的所有好,都是想讓桂白有朝一日找到一個能夠讓她們姐弟倆安穩度日的靠山,而至於這其中桂白要付出什麼,雪橋就算是心知肚明,也會全部的默認下來。

  將自己的期望,加諸在別人的身上,這種為了達成目的好,真的就是好麼?

  她還真是不敢苟同。

  打發了七巧,花月滿一個人蜷縮在狹窄破舊的柴房裡,緊緊靠著懷裡的暖爐和兩件披風保暖,隨著懷裡的暖爐漸漸沒了溫度,她終是支撐不住困意的進入了夢鄉。

  睡夢之中,花月滿覺得自己越來越冷,哪怕是緊緊的蜷縮著身子,仍舊冷的她渾身都不舒服,一股涼風襲來,她皺了皺眉,正懷疑這破屋子是不是被吹塌了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便是將她抱了起來,緊接著,她跌進了一個異常溫暖的懷抱里。

  花月滿忽然覺得,這個夢做得特別真實,因為哪怕是在睡夢裡,她也能夠清晰的聞到,那攬著自己的懷抱里,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夢就是好,因為哪怕你意識模糊,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忽而,她的頭頂上方響起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聲,緊接著,那一雙緊抱著她的手臂慢慢鬆開,那個讓她感覺到溫暖的懷抱,也在離著她悄然遠去。

  花月滿不舒服且不情願的身手胡亂的抓著,當她終於抓到了一雙溫暖的手時,才嘀咕了一聲什麼,徹底安心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夜風,順著窗子涌了進來,吹散了她才剛的呢語,那輕如蚊蠅的聲音,明明是如此的轉瞬即逝,但卻落在一個人的耳邊遲遲徘徊著不肯散去。

  她說:「劉默,你能不能別動……」

  人有的時候往往就是這麼奇怪,當你嘴上不去承認一件事情或者是一個人,已經在你的心裡落下了一個位置,但你的潛意識卻早已將它放在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上。

  以至於你自己找不到它究竟藏在你身體的哪裡,但你想忘又忘不掉……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花月滿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小廝給吵醒的,睜開眼睛,出乎意料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頰和自己的鼻子,她就這麼被風吹了一夜,卻完全沒有任何傷寒的徵兆。

  真是奇了怪了……

  柴房們被打開,花月滿揉著酸疼的身子走了出來,正見梅姑娘打發著開門的小廝離開。

  隨著小廝離開,梅姑娘轉了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不禁皺了皺眉:「到底是瞧上了你什麼呢?」

  花月滿也皺了皺眉,因為她不懂梅姑娘這話是何意。

  「罷了,估摸著也就是圖個新鮮而已。」梅姑娘自然自語的同時,擰在眉心上的疙瘩已經平復了下來,招了招手,示意花月滿跟上她,「你跟我來。」

  花月滿再次皺眉,嚴重懷疑這梅姑娘是不是抑鬱了,不然說出口的話她怎麼一句都理解不上去?

  難道是因為被桂白拒絕,所以受了很嚴重的刺激?!

  「小滿子。」梅姑娘帶著花月滿進了迴廊,毫無徵兆的嘆了口氣,「你也別怪我公報私仇,誰讓桂白喜歡你呢?」

  花月滿一愣,吧嗒吧嗒了嘴皮子,能在報復完人之後,將理由說的理直氣壯的人……梅姑娘,您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梅姑娘帶著她在迴廊里拐了個彎,頓了頓又道:「我在桂白的身上付出了太多,我斷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別人搶走,桂白是我的,一直都會是我的……」

  「你進去吧。」梅姑娘最終停在了雪橋的屋子外面。

  吹了一夜的冷風,慣了一肚子的涼風,花月滿現在就連走起路來都是有氣無力的,她本來是不打算和梅姑娘再發生什麼口舌之爭的,但如今……她是真的有些聽不下去了。

  「梅姑娘,你究竟是哪裡來的這份自信呢?還是說在你看來,桂白不過就是一條會直立行走的狗罷了?只要你給他一口飯吃,沒事的時候撫摸撫摸他,他就會翹著尾巴跟在你身後一輩子?」

  花月滿譏諷一笑:「桂白他是個人,他有著他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考方式,你認為是好的,但不見得他就覺得同樣美好,就好像你覺得桂白陪李老爺一夜沒什麼,最後還能拿到一筆不小的數目,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桂白要什麼?你又可曾想過,若是桂白當真跟了那個李老爺一夜之後,他要用多少年去忘記當初那個噩夢?或者……他要是一直忘不掉呢?」

  梅姑娘愣住,眼中閃爍著迷茫,似乎花月滿剛剛說的一切,她根本想都不曾想過。

  「別把你的自私說成是對桂白的無私,也別把你所謂的愛情加諸在桂白的身上,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愛,而是一道殘酷的枷鎖。」

  花月滿冷冷撇了一眼梅姑娘之後,直接推開了雪橋的房門,頭也不回的邁進了門檻,隨後甩上了房門。

  腦袋抵在門板上,她忽然覺得自己真是瘋了,誰愛誰,誰喜歡誰,誰虐待誰,又關她毛線的事情?她明明自己都顧不過來自己了,又拿什麼攙和別人的是是非非?

  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的同時,揚起了一抹笑容:「雪橋姑娘,梅姑娘說您找我……」然,還沒等把話說完,她便是驚愣在了原地。

  只見此時雪橋的屋子裡,劉默正漫不經心的自斟自飲著,長長的睫毛在酒杯端起的同時,微微覆蓋住雙眸,在俊美的面頰上,留下了一雙半月似的剪影。

  花月滿愁腸百結,捶胸頓足,我的老天爺啊!這個男人來戲園子的速度如此之頻繁,究竟是在想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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