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後會亦無期
2025-04-04 23:30:22
作者: 瑤澀
趙婧琳的院子裡。
劉默不輕不重,不快不慢的話,震懾的整個院子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就連剛剛還廝打在一起的花英梅和孫清雅都停了手。
劉默轉身的同時,掃了一眼院子裡的鴉雀無聲,滿意的負手在腰身之後,正要邁步離去,卻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狹長的眸不由自主的微微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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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生怕再有哪裡惹怒了劉默的不開心,提心弔膽的走了過來:「祈天太子爺這是……」
劉默忽而淡淡一笑,危險的氣息一觸即發:「大司馬的寵物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我親自送回來又太過麻煩,為了節省時間,勞煩大司馬隨著我走一趟好了。」
花錦庭愣了愣,不明白啥叫他的寵物,不過見劉默那半分沒有商量的口氣,為了避免再殃及其他,還是點了點頭。
「祈天太子爺請。」
劉默微微頷首,與花錦庭一同出了院子。
相對於花英梅的蠻橫,孫清雅還是有些理智的,生怕花錦庭和劉默單獨離去會吃虧,趕緊招呼著院子外的小廝。
「你們把燈籠都點上,幫老爺照著點路。」
柳園。
七巧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側頭朝著身後的牆壁看了去,隨著密密麻麻的『正』字堆滿了她的視線,她既心驚又膽顫。
每打一次便畫下一筆……
那這滿牆的『正』字,到底是經過了多少次的痛徹心扉才積攢而成的?
花月滿笑了笑又道:「娘,您養育了我十年,我便用我餘下十年之間所有疼痛,去償還您的養育之恩,對於您的要求我從不違抗,對於您的責打我逆來順受,我本以為那滿牆的正字今生再是無緣畫完,不想老天爺到底是成全了我。」
「這是最後一次,我無聲的承受著您所有的盛怒,但過了今晚,你我將兩不相欠,從此亦後會無期。」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花月滿呼了口氣,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疼是疼了一些,但她終於可以鬆口氣了,這算不清楚的孽債,總算是還完了……
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炸開了,炸的秦知茹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她原本滿眼的呆愣,瞬時幻化成了滿腔的憤怒,顫抖著握緊了手裡的藤條,再次朝著花月滿的身子落了下去。
「連你都打算離開我了?連你都打算背叛我了?你這個白眼狼的東西……」
花月滿摟緊懷裡的七巧,自然而然的緊閉雙眼,等待著又一波的狂風暴雨。
院子裡,劉默和花錦庭帶著一群的小廝,還沒等靠近門口,便是聽聞見了屋子裡面藤條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花錦庭一愣,這才明白劉默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原來他是讓自己來把秦知茹給帶走。
說實話,秦知茹責打花月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從來都懶得管,但是眼下……
雖然他不知道劉默是怎麼知道秦知茹會偷偷跑來打花月滿的,可如今劉默在這裡坐鎮,他就算再不想管也是要管的。
「你們幾個去敲門。」他大手一揮,朝著身後的小廝們吩咐。
劉默淡淡一笑,漆黑的眼戾氣忽閃:「何須如此麻煩?」
他猛地揚起自己的手臂,精緻的闊袖在強大的內力下鼓動而起,一道凌厲的白光閃過指縫之間,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那白光「唰!」一下沒入結實的牆壁之中。
「砰——!」的一聲巨響,灰塵四起,牆壁碎裂,頃刻之間,整個一側的牆壁轟然塌成了一地的廢墟。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劉默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力道似乎大了些。」
花錦庭眼看著若無其事的劉默,一個閃身直從坍塌的牆壁處進了屋子,又是驚又氣,什麼叫力道沒控制住?這明擺著就是公然拆他房子!
屋子裡的人也是被這巨大的聲音震的一驚。
秦知茹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站定在里側,瞧著一個欣長的身影,踩著廢墟的緩緩走了進來,當她看清楚來人是劉默時,不由得驚大了眼睛。
七巧興奮的紅了小臉,不停的晃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花月滿:「娘娘,您快看看,是爺,是咱的太子爺來了!」
花月滿的意識早就模糊成了一鍋粥,要不是七巧死命的叫著她,晃著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默來了?這是她的第一意識。
緩緩抬起頭,她忍著刻骨的疼痛和忽然湧現在眼裡的委屈,看著那此時同樣靜默看著她的劉默,抿緊了唇。
乾澀的眼變得濕潤,沙啞的嗓子酸脹的難受,她知道,自己自以為是的堅強,再次在這個陰人的面前坍塌的連渣滓都不剩。
四目相對,動了動嘴,忍著淚水泛濫的酸楚,她乾巴巴的說:「劉默,你丫是得了健忘症麼?協議書還在我手裡捏著呢,你卻忘了給我緩解的藥……」
七巧聽了這話,直想撫額,娘娘,這個時候說這種煞風景的話,真的好嗎?
劉默一步步朝著她走過去,伸手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卻發現她遍體鱗傷的身子根本無從下手。
僵持在半空的修長五指,忽而慢慢緊握成拳,猛地,他朝著花月滿的頸子落下了一掌。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花月滿連反應都沒有,便雙眼一抹黑的陷入了昏睡之中。
花錦庭帶著小廝們走過來的時候,猛一瞧見床榻上渾身是傷的花月滿,也是一愣,不敢置信的轉眼朝著一邊的秦知茹看了去,恨得咬牙切齒。
「你,你你……」他顫抖著指著秦知茹,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第二個字來。
雖然他不甚關心花月滿,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擺在眼前,他又哪裡心不疼?
其實花錦庭不知道的是,花月滿這次還算是輕的,以往秦知茹動手,哪次花月滿不是皮開肉綻?像是死了一次一樣?
秦知茹沒想到花錦庭會過來,眼中只剩下了花錦庭的她,當即喜笑顏開,想要走過去:「老爺您是來看我的嗎?」
然,她剛剛走出兩步,地面便是一道白刃之光閃過,將她又震回到了原地。
劉默慢慢轉過身子,翻滾著驚濤駭浪般的黑眸,慵懶的打量著秦知茹半晌,緊抿著的唇綻慢慢放起了一個嗜血的笑容。
「秦夫人想要和大司馬敘舊可以,但在那之前,容我先把帳算算。」
秦知茹一愣:「什,什麼帳?」
劉默緩緩舉起左手,當著眾人的面,儒雅的一根根數了起來,可怎麼數似乎都覺得不夠,索性又垂下了手臂,淡笑著道:「雖然怎麼算都是我吃虧些,不過看在秦夫人對花月滿有生育之恩的面子上,我吃虧些也無妨,就兩個傷口算一次的抽筋錯骨好了。」
他說著,又掃了床榻上的七巧一眼:「現在就給我數,看看太子妃的身上究竟有多少傷口。」
七巧一個激靈,不敢怠慢,慌慌張張的爬起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索上了花月滿的周身,她數得仔細又謹慎,生怕落掉了一個。
半晌過後,七巧如實稟報:「回太子爺的話,娘娘身上大小傷口加在一起,一共一百零七處。」
劉默滿意的點了點,一步步優雅且緩慢的朝著秦知茹走了去,唇角的酒窩深深凹陷,只是裡面摻雜著的是毫不加掩飾的殺戮。
「單數不好計算,不如我再吃虧些,將那個單也抹掉好了,一共一百零六處,兩個傷口算一次的抽筋錯骨……就是五十三次。」
秦知茹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抽筋錯骨,但劉默的氣勢實在是太過強大,以至於還沒有動手,她便是先驚頹的渾身顫抖了起來。
一步步的後退,身子終是靠在了冰涼的牆面上,無路可退的同時,她驚恐的大吼:「你不能拿我如何,我是阿滿的娘親!阿滿是絕對不準許你傷害我的!」
劉默笑著點了點頭,怎麼看都是一副儒雅貴公子的模樣:「太過血腥的東西,她確實應該不會喜歡,所以我才提前打昏了她,至於她醒來之後,怎麼鬧我都好,但現在……我說的算。」
秦知茹驚恐的搖頭,眼看著劉默已經站定在了自己的面前,求助的又朝著花錦庭看了去:「老爺您救救我,救救我……我愛了您這麼多年,為了您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救我……」
花錦庭厭惡的看著她,如看著一隻噁心人的蒼蠅一般,恨不得親自動手將她捏死。
「毒婦!當年你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不惜借著我對你的信任對我下藥,這麼多年我隻字未提,並不代表我當時真的就不知道你那噁心的手段,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我對你的冷漠之中,你多少能有所覺悟,只是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的不知悔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此毒手,我大司馬府沒有你這等喪心病狂之人!」
秦知茹拼命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要得到她應得的東西而已,為什麼別人能得到的她卻不能?她不過是也想錦衣玉食,有自己愛的男人疼,她究竟錯在哪裡了?
手臂,猛地一緊,她驚愕的抬頭,只見劉默已握緊了她的手腕,在她觸目驚心的目光中,只見自己的手腕,在劉默的緊握下,慢慢扭曲變形,骨骼碎裂的摩擦聲異常清晰。
秦知茹的疼的肝腸寸斷,枯瘦的身子抖如篩糠:「疼,疼疼……」
「這就疼了?那接下去要怎麼熬呢?」劉默抿唇一笑,高貴與儒雅盡展,「我要慢慢的將你身上的每一寸骨骼捏成灰燼,一點一點的打斷你身體裡的每一根筋,直到你癱軟成一灘爛泥,疼如錐心,痛心入骨,求生不得且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