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意外的探望
2025-04-04 23:26:57
作者: 瑤澀
朗坤殿裡,就在所有人都好奇這鬥鬥大字是在罵著誰的時候,茶杯碎裂的清脆響聲,驀然響起在了每個人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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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熙似完全沒有察覺到大臣以及皇上狐疑的目光,一雙眼盯著那潦草的字跡,恨不能將那供詞燒為灰燼。
他雖不懂臭蛇精是何意,但他卻清楚的明白這話不但不怎麼好聽,而且還是在罵著他的。
劉默斜睨著他,將他的一舉一動統統看在了眼裡。
「五弟怎得如此動氣?莫不是五弟知道這字裡行間的意思?亦或是知道這話里話外指的究竟是何人?」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雙眼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幽暗難解。
在他譏諷言語的高度試探下,劉熙猛地回神,愣怔過後輕輕地笑了:「四哥玩笑了。」似無意的甩了甩被茶水打濕的指尖。
一名太監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無視正廳里所有人的存在,最終站定在了皇上的身邊輕聲耳語著。
沒有人知道這個太監和皇上說了什麼,但所有人都能看見皇上那一雙不斷睜大的眼。
待那太監說完退到皇上身後的同時,皇上慢慢站起了身子,對著所有人擺了擺手:「你們都先退下吧。」
皇上的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不過劉熙倒是鬆了口氣,第一個走出了正廳。
劉默瞄了瞄剛剛傳話太監一臉的急色,黑眸沉了又沉,也是轉身邁出了門檻,外面的夜色正濃,懸掛在星空上的彎月將他的欣長身影拉的更加細長。
遠處的宮道上,可見晃動的燈籠,高舉的火把,隨處可聞整齊而焦急的腳步聲,劉默看在眼裡,聽在耳里,卻始終朝著沐華宮的方向走著。
一名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後,穿梭宮路兩旁的樹林之中,動作迅速,無聲無息。
劉默繞過了朗坤殿,走過了翠竹亭,一直到進了沐華宮的院子,才緩緩停下了腳步。
「可有擅玉的消息?」
黑衣人見此,輕盈的躍出了樹林,站定在了他的身後,單膝跪地,腰間上掛著的「夜不語」腰牌,在月色下泛著幽幽的暗光。
「回太子爺的話,不曾。」
「剛剛那些宮人和侍衛是奔著宮門去的,你去查查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劉默微側面頰卻並不回身,不等黑衣人的回答,邁步上了寢宮的台階。
一直守在正廳門口的福祿,瞧見劉默走了進來,趕忙小跑著迎了上去。
「奴才給太子爺請安。」他話是和劉默說的,但一雙眼卻朝著院子口不停地張望著。
劉默側眼一掃:「你在看什麼?」
福祿心裡擔憂著,想也沒想的就說了出來:「太子妃沒和太子爺一起回來嗎?」可這話一說出口,便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趕緊垂下了面頰。
他一個奴才,何時能過問主子的事了?況且就算是太子妃當真從刑部放出來了,回的也應該是未央宮而不是沐華宮。
雖然在其他人眼裡,太子爺和太子妃倒是也挺恩愛且情投意合的,但他卻清楚的很,太子爺和太子妃根本就不曾圓房過。
經由福祿這麼一說,劉默倒是愣了愣,腦海里忽然想起了劉熙捏碎茶杯時的模樣,再一想起供詞上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淡如水的唇不自覺的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福祿低著頭心驚膽戰的責怪著自己多嘴,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跪下認錯的時候,只聽劉默低沉的聲音悄然響起。
「你去傳文丞相和宋太醫過來見我。」
恩?福祿一愣,不明白的揚起了面頰。
劉默卻淡笑著又道:「就算是獎勵她不單單只是對我寧死不從好了。」
其實這句話福祿還是沒聽明白,不過他卻不敢耽擱,轉身匆匆地下了台階,先是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跑了去。
……
昏暗的牢房裡,腥臭依舊。
狹窄的通道盡頭,看守的侍衛正圍在一處破舊的木桌邊,大口喝著酒,大塊吃著肉。
被隨意安置在一處牢間的花月滿,蜷縮在草蓆上,頭疼腦熱四肢酸痛,意識一陣陣地模糊著,傷口凝著積血和衣衫黏在了一起,輕輕一動都是錐心的疼痛。
托剛剛在供詞上寫下那幾個字的福,她又免不了挨了一陣的皮鞭沾涼水。
不過她身子雖疼,心卻是爽翻了天,哪怕是她現在被虐的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只要一想到劉熙那臭蛇看見字時一臉吃粑粑的表情,她就興奮的忍不住想笑。
可還沒等她笑出來,便是聞見了一股濃濃的酒氣,抬眼一看,只見那些喝多了的侍衛,正一步一搖的朝著這邊走來。
「臭**!要不是你不肯乖乖畫押,哥幾個也不用在如此腥臭的地方守著!」
「你小點聲,別被人聽了去。」
「怕什麼?她既然被送了進來,就沒有再活著走出去的可能!她就是個賤骨頭,不肯乖乖畫押,非要再挨上幾鞭子才舒坦!」
花月滿懶得搭理他們,任由他們說著,閉目養神。
真拿她當傻是不?
如果她要是當真乖乖簽字畫押了,這些敗類就算收起了鞭子,也會搬出鍘刀,劉熙一定會殺她滅口,再反咬她個畏罪自殺。
所以現在不管是為了劉默還是為了她自己,這個押她死都不能畫。
一隻手,忽然碰觸在了她的面頰上,粗糙的手掌刮蹭的她肌膚生疼。
花月滿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只見那個先前就對著她動手動腳的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在了牢間外面,正一臉猥瑣的看著她呲牙笑著。
「真真是可惜了,這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若是能被壓在身下,想想都覺得解饞。」
這人一嘴的酒氣,滿口的黃牙,再配上他那銷魂的表情,看的花月滿差點沒吐出來。
侍衛似乎發現了她的厭惡,用力掐了一把她的臉蛋:「怎麼?你以為你爬上了太子爺的床就高貴了?不過是被太子爺玩過的一隻破鞋而已!臭**我告訴你!就是你死了,我也要脫了你的褲子嘗嘗你的味道……嗷!」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陣刺骨的疼順著手指傳來,痛的當即嚎了起來。
花月滿死死咬著他的手指不鬆口,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動不了手不代表她動不了口。
一群無賴臭流氓!
真當她是草船了?所有的賤都往她這發。
侍衛疼的鬼哭狼嚎,其他的侍衛見了紛紛上前幫忙,一拉一拽之下,花月滿腦袋撞在了鐵欄上,本就陣陣發黑的雙眼,徹底黑了下去。
終於把自己手指頭拉出來的侍衛,看著上面深到皮肉之中的牙印,氣得喘出氣,正要掏出鑰匙打開牢間,卻聽聞通道盡頭傳來了鐵門推動的聲音。
兩個人影步入了牢房之中,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愈發的由遠及近,他們的樣貌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男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溫雅,氣質彬彬,身穿當朝一品朝服,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書卷氣。
跟在男人身後的是一個身穿緊身黑衣的年輕男子,平凡無奇的面貌根本惹不起他人的注意。
待兩個人站定在了那幾個侍衛的面前,本還耀武揚威的侍衛們先是一愣,隨後如臨大敵的全趴跪在了地上。
「屬下們給文丞相請安——」
這些常年看守刑部的侍衛,僅是有幸見遠遠過文丞相一面,只聽聞這文丞相極其受皇上的信任,可謂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不過文丞相是當朝的一品要臣,就連他們的頂頭上司——刑部尚書丁自閔都和人家說不上話,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大佛如今怎麼會跑到他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更想不明白的是,文丞相明明是個文官,為何他們此刻卻能感覺到一股特別強烈的殺氣?
被喚作文丞相的男人先是朝著牢間裡看了看,當看見血肉模糊趴在草蓆上的花月滿時,不由得一愣,可當他復又察覺到身後瀰漫著的殺氣時,心裡已有了思量。
「把牢間的門打開。」
幾名侍衛不明白文丞相想要做什麼,不過也不敢多問,哆嗦著打開了牢間門之後,膽戰心驚的再次跪在了地上。
文丞相轉身對著身後的黑衣男子道:「下官在門口等著您。」
男子連看都沒看文丞相一眼,直接貓腰邁步進了牢間。
那幾名跪在地上的侍衛看著驚訝,這男子是何人?為何連堂堂的當朝一品丞相都要為之點頭哈腰?
然,不等他們想明白,文丞相便像是趕臭蟲一樣的對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跟隨自己朝著牢房的另一頭走了去。
進了牢間裡的黑衣男子,俯身抱起了花月滿,就著她剛剛躺下的地方坐下了身子,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裡。
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是灰塵的臉蛋,忽而揚唇淺笑:「不過是離開了我一日,便已經開始勾搭其他男人了?你果然總是有本事讓我驚訝。」
就算他的臉被宋太醫易容的失去了往日的俊美,但他這一開口,毫無瑕疵的慵懶嗓音卻已說明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