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番外19
2024-05-10 16:35:03
作者: 爆衣花山薰
丁香猶豫再三還是從韓崢手裡接過了那從來沒見過的紙幣,臉上掛著窘迫的笑:「軍爺放心,這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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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崢沒有拒絕:「好,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找大夫。」
丁香送走了韓崢,回到病房在病床一側坐下,她伸手試了試閨女額頭上的溫度似乎降下來了一點,心也跟著稍稍安定了些,渾濁的眼睛裡滿是心疼。
若是她的如意是個男孩兒,又哪裡會遭這般的罪,也是她這個當娘的沒有本事,沒給她生出個把兒來。
這麼想著,又撲簌簌的開始掉眼淚。
一聲呻吟,打斷了女人的哭泣,她慌忙抬頭看去,只見病床上的女兒此時已經醒了,正睜著兩個圓溜溜烏黑的大眼睛瞧著她,懵懵懂懂:「娘,你怎麼哭了?是爹和奶又欺負你了嗎?」
丁香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娘的心頭肉,你可算是醒了,把娘給嚇死了,若是沒有你,娘可怎麼活啊?!」
如意抬起小手去夠丁香青腫的臉,想要給她拭淚:「娘,不哭,我沒事兒。」
看著女兒這般乖巧懂事,如意破涕而笑,握著她小手貼在自己臉頰上,邊哭邊笑:「不哭不哭,娘不哭。」
她胡亂擦了把眼淚,站起身來說:「閨女,咱們遇上貴人了,她給你取了新名兒,叫如意,你以後就叫錢如意,你在這兒躺會兒,娘去給你找點吃的去。」
丁香摸了摸如意消瘦凹陷的臉蛋,心疼之色溢於言表,又安撫了兩句後,輕輕捏著韓崢給的那十塊錢出了病房。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錢,既不是銅幣,也不是銀子,她低著頭瞧,薄薄的一片,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又軟又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繳費,能買吃的。
忐忑的走到櫃檯前,拘謹的小聲叫著正在低頭看醫術的學徒:「大夫,你好,我,我想付藥錢。」
那學徒聞言放下書,問:「病人叫錢如意是吧?」
他方才把小姑娘送到病房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信息,手裡也有了醫療站發的繳費單子。
丁香點頭。
學徒看了一眼單子:「一共六塊二毛,今天的先算了,要是今天降不下來,明天還得再打一天。」
丁香聽不懂她說的貨幣單位,忐忑的將捏在手裡的十塊錢遞給她:「大夫你看用這個付藥錢行嗎?」
「那當然行了。」學徒收過錢,利索在錢盒子裡找零錢,笑道:「我們這兒都用這個,外鄉人要是想在這裡花錢,要先把貨幣兌換了,給,這是零錢,哦,你不會認,我教教你。」
丁香感激的笑:「謝謝,謝謝,麻煩你了。」
幾分鐘後,丁香記住了面值,將錢捲起來塞進她的小錢袋裡放到胸口處裝好,第一次獨立的一個人來到了街上。
也終於有勇氣敢四下打量。
這裡的街道人聲鼎沸,到處都有巡街的軍爺,穿著奇奇怪怪她從沒有見過的衣裳,看起來繁華而富足。
就是這樣好的地方,竟然會收留流民,簡直不可思議,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大大好事。
她走到一家賣包子的攤位前,舔著乾燥的嘴唇,直勾勾的盯著那白花花的大包子,聲音嘶啞的開口問:「老闆,包子怎麼賣?」
「肉餡的兩毛,素餡的一毛。」
熱氣騰騰的包子勾人的很,丁香下意識的吞了吞唾沫,從懷裡掏出錢袋小心翼翼的捏出六毛錢,反反覆覆檢查了許多遍,確定沒錯之後才遞給老闆:「兩個肉餡一個素的。」
「好嘞。」老闆一邊麻利的撿包子,一邊兒隨口嘮道:「看妹子打扮不是咱們虎威的人?」
丁香搖搖頭:「是流民,遇見了好心的軍爺救了我們。」
「那就是了,流民我見的多了,都是軍爺們從外面帶回來,來了咱們虎威,可是有你們的好日子過了。」
丁香忍不住問:「老闆,他們都說君主,君主是幹嘛的,是什麼意思?」
她其實根本不知道君主是什麼意思,只是懵懵懂懂的認為那是個很厲害的,頂天立地的人。
老闆將包子用油紙包好遞給她,扶著粗腰撐著板子笑道:「君主就是皇帝老爺的意思,咱們這兒不是靖國了,而是虎威國,咱們的皇帝也不是靖國的皇帝了,你懂不?就是獨立了。」
丁香被繞的迷迷糊糊。
老闆見狀哈哈大笑:「咱們虎威的日子,過得比靖國人的日子還好哩,看見街上那群軍爺沒?全是給咱們小老百姓撐腰的,讀書人還有那些有錢人都說君主是個壞的,可我卻覺得君主良善,是設身處地的為老百姓著想,你剛來,有的地方還不知道,慢慢的就懂了,你也別怕,什麼事兒都有君主頂著,沒人能把你欺了去。」
丁香苦澀一笑。
君主難不成還能管她家裡的事兒不成?
一個孝字就足能君主的嘴也給堵死了。
她拿好包子和老闆告別回到了醫館,捧著熱乎乎的包子坐到床側,迫不及待的塞到如意的手裡:「吃吧,如意,快吃。」
如意說:「娘也吃。」
丁香笑道:「娘也吃。」
這包子又白又胖,是用精面,娘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吃過精面做得吃食呢。
她默默地啃著素餡包子,看著女兒狼吞虎咽的樣子覺得高興極了,可心裡又不自覺的想起了她的兒子。
上樑不正下樑歪,原本懂事的兒子也被婆婆教的蠻不講理,對她這個親娘也是冷眼旁觀,自私又自利。
吃完包子又喝了點水,丁香讓如意再睡上一會兒,她則是守在床邊看著吊瓶,這中間學徒見她可憐還送了兩個梨過來。
她逐漸在這平和的氣氛中卸下防備,在靜謐的醫館午後也隨著如意昏昏欲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到頭皮一陣刺痛,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拽著頭髮托著往外走,緊接著污言穢語傾盆而下:「小賤人,我當初就是瞎了眼娶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媳婦兒,你在這兒吃香的喝辣的攀上了軍爺過好日子,你男人你孩子公婆走了這一路,腳都磨爛了!賤人!我打死你!」
躺在病床上的如意猛的驚醒,看見突然出現的,面目可憎的奶奶,下意識的開始渾身哆嗦起來,奶奶的惡毒和潑辣早已刻入骨血,她僵在床上一動不敢動,渾身上下像是沒了知覺一樣竟是沒有一個地方能夠控制。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張著嘴巴想喊想叫想求饒,求求奶奶放過她娘,可她無論怎麼努力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眼睜睜的看著丁香被拖出了醫館。
「娘,娘,放手,我,我錯了,如意生病了,我太著急了才會……」
話還沒說完,啪一個耳光扇的丁香腦瓜子嗡嗡作響,鼻血橫流,老婆子掐著腰,狠狠的罵道:「賤皮子,你男人還在呢就敢跟別的男人那麼親熱,你這樣的賤人就應該浸豬籠,不孝的賤人,老娘就算是打死你也沒人敢說半個字!」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引起了騷亂,有人勸道:
「老太太,我勸你還是別打了,你這麼大兒媳婦兒要是讓君主知道了,看你的頭。」
「就是啊,一看就是外面的流民,一點都不知道咱們虎威的規矩,我以前也被婆婆打呢,自從君主來了,婆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老婆子橫眉怒目的尖聲罵道:「管你們屁事,生兒子沒屁眼的爛貨還管起別人家的閒事兒來了,她是我花錢買回來的媳婦兒,就是我們家的人,我就算是打死她又能怎麼樣?不孝的東西,就算是放在縣令老爺面前我也有話說!」
靖國重孝道,忤逆可是大罪!
就算婆婆打死了媳婦兒也沒人會管,也頂多是被說兩句,道德上的譴責罷了。
周圍圍觀的人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通,也不勸了,只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那老婆子對著丁香又是一頓拳打腳踢,踹的丁香頭暈眼花,趴在地上起不來,她披散著頭髮,形容悽慘,雙眼絕望又無助。
韓崢……
軍爺在哪兒呢?
救救她吧,救救她的如意啊……
「幹嘛呢?」
清冷的聲音再人群外響起,眾人紛紛回頭看去,見到了來人,連忙讓出一條路來:「君主來了。」
君主?!
就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丁香猛地抬起頭,瞳孔中倒影的身影纖細,有著異於常人的銀白髮和異色眸子,她有些不敢相信。
這,這就是韓崢口中所說的君主?!
她還以為是位頂天地里的高大男子!
她驚訝。
原來,女人也可以做皇帝,原來,女人也可以執掌一方權利。
郁臻叼著煙慢悠悠的穿過人群,見到被毆打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丁香微微皺眉,懶散的目光也頓時化為鋒利的刀刃射向老婆子:「你打的?」
老婆子一挺胸脯,態度囂張十足:「哪裡來的爛貨多管閒事,我打自家兒媳和你有啥關係?」
郁臻得到答案後,沒有繼續在看老婆子,而是走到女人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目光稍顯溫和:「你可是我虎威人?」
丁香艱難的爬起身來先是給郁臻磕了三個頭,緊接著顫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戶籍雙手奉上:「是,賤婦是虎威人,這是我方才辦的戶籍。」
身後的曲靈將她扶起來,柔聲道:「你不必害怕,君主再此,定能護你周全。」
虎威國的每一位女子的身後都站著一位頂天立地不輸於任何男子的君主。
郁臻又看向老婆子:「你可是辦了戶籍?」
老婆子:「辦了,咋了!?老娘教訓自己兒媳還有錯了?」
她一如往常的囂張,看的圍觀群眾默默給她點了根蠟燭。
自己找死。
怪誰?
郁臻淡淡的道:「曲靈,這事兒你倆辦了,嚴查嚴辦,若有觸犯國律,定斬不饒!」
曲靈秦雀二人點頭:「君主放心,臣二人定當嚴查嚴辦!」
說完揮揮手,身後的銀殺衛立刻上前將老婆子,連帶著一直冷眼旁觀的一家子全都抓了起來。
至此,老婆子才終於明白過來,眼前的女人竟會是這座城的主人!被兩名銀殺衛架著往慎刑思走,她嚇得哇哇大叫道:「我沒錯!我教育我兒媳婦憑什麼抓我!我沒錯!」
可惜,她有沒有錯,不是她能說的算的。
最後的審判是:
惡婆婆被判刑發配石灰廠六年做苦力,丈夫判刑七年,公公雖沒有阻止冷眼旁觀,但畢竟沒有動手,無罪釋放,而丁香和丈夫的兒子行跡敗壞被送到了少管所教養。
並且當場與其和離。
丁香無視著耳邊的咒罵,站在太陽底下,她抬頭去看金燦燦的陽光,只覺得好暖好暖,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起來,連後背都忍不住挺直了些。
以前怎麼從未發現太陽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溫暖燦爛……
ps:狗子今天查生化指標下來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