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番外16
2024-05-10 16:34:58
作者: 爆衣花山薰
郁臻是被壓醒的,胸口悶的厲害,壓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頸窩更是粘膩膩難受極了。
「好沉。」郁臻艱難的睜開眼,熱的她煩躁極了,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抹肥影咕嚕一下滾到了她腿間,沒了重物壓著,總算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她把鐵牛抱起來,放到一旁,煩躁的搔著頭髮:「熱死我了。」
「你那算什麼熱,爺才熱呢。」鐵牛窩在枕頭上,一動都不想動,實在是熱的厲害。
郁臻抹了一把腦門上的熱汗,從平板格子裡拿出曙光男科的小扇子,對著自己的臉狂扇了幾十下這才覺得稍微涼快了一些,她穿著人字拖下了床,扯著嗓子喊:「明月,彩蝶,在嗎?」
嘎吱一聲,門開了。
兩個女婢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入:「君主,您醒了。」
明月和彩蝶是陳車送過來伺候郁臻的女婢,昨日的時候便已經被郁臻燒掉了奴籍,現在相當於郁臻的專人保姆。
郁臻嗯了一聲,一邊洗臉一邊道:「天太熱了,瞧你們穿的那些別再捂出痱子來了,等我今天搞兩套夏裝給你們穿穿。」
明月害羞的問:「是和君主一樣的衣服嗎?」
穿那麼少,也太羞人了。
郁臻道:「不太一樣,我這是背心,給你們準備的是短袖,但你們要是喜歡背心也行。」
她擦乾淨臉蛋,拿過首飾匣子裡的玉簪將頭髮挽起來:「聿懷一身毛熱得很,你們給他扇扇扇子,或是帶他去池塘的里游泳降暑。」
彩蝶,明月:「是。」
郁臻戴上腕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上午九點了,她今天要好好勘查一下地盤的物資,為之後做打算。
她剛跨門出去,就看見陸豐和急匆匆的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看:「主公。」
「咋了這是?火燒屁股了走這麼過快。」郁臻叼著煙,在紫藤花長廊下狠狠地伸著懶腰:「這天是越來越熱了,該是搞冰了。」
陸豐和皺眉道:「主公,門口聚集了一堆人,不管我如何說都不肯走。」
「什麼人?」
陸豐和氣道:「當然就是那群自以為是的讀書人了,將您說的可難聽了。」
郁臻無所謂的道:「不用管,他們願意在門口待著就在門口待著吧,熱不死他們。」
她跟著陸豐和往會議室里走:「你郁哥呢?」
陸豐和:「去軍營了。」
郁臻哦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天這麼熱,軍營的兵士們也不好過,降暑的綠豆湯要安排上,還有夏裝,現在也不打仗,不用穿盔甲,別再捂出痱子中暑了。」
「這事兒我來辦,你主要就忙活尋找人才,教師培訓,你自己在培養兩個徒弟,讓手底下的人干,不然這麼多事兒總不能全都壓到你身上。」
陸豐和:「好。」
郁臻撓著亂糟糟的頭髮,長嘆一口氣,真的有多事情都等著她來做,根本做不完。
陸豐和走後,廚娘端著早餐一碗白粥一疊鹹菜上來:「君主,該吃早餐了。」
「放著吧。」郁臻捏著鋼筆在本子上奮筆疾書,將之後的戰略方針記錄下來,一點一點的干。
現在天熱,兵士們穿的全是長袖長褲,加上高強度的訓練很容易中暑,她首先要先購置一批夏裝,接著要將降暑的冰鎮綠豆湯安排上,一日兩次,防止兵士中暑。
加上現在的五百名銀殺衛,一共是兩千五百件夏裝迷彩服加冰袖,總共花了五萬積分。
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積分了。
硝石製冰,郁臻吩咐銀殺衛將城裡所有的硝石買了回來製冰,隨即又買了二百斤綠豆扛著去了廚房,讓廚娘熬上幾鍋綠豆湯,放涼後加入冰塊倒入木桶中由銀甲衛運送至軍營。
軍營。
烈日當空,氣溫隨著日頭的上空而逐漸上升,曬得人皮膚火辣辣的痛,兩千五百名兵士穿著厚重的軍衣站姿筆直。
和五百部曲一樣,要先訓練服從性,會不會打仗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服從性。
酷暑難耐,兵士們滿腦門的汗跟被雨淋過似的嘩啦啦的往下淌,打濕了衣襟,黏在皮膚上難受極了。
可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沒有一個人想要退出。
只因為軍中的福利太好,他們實在捨不得退出,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正想著呢。
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車軲轆聲,想扭頭看看是咋回事兒卻又不敢。
十幾個銀殺衛慢悠悠的趕著十幾架牛車過來,牛車上放著數個大木桶,蓋著蓋子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些什麼,而後面的牛車上則是堆放著迷彩服和木碗,層層疊疊,隨著牛車搖晃。
「將軍!」趕牛的銀殺衛從牛車上跳下來,背脊挺直,目不斜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君主說天氣炎熱,讓我們送兵士的夏衣和降暑的冰鎮綠豆湯過來。」
張寶眼睛一亮,大馬金刀的闊步走到牛車旁,一掀開木桶蓋子,頓時一股涼氣兒撲面而來,果然見木桶里是滿滿的加冰綠豆湯,大笑道:「還是主公會心疼人。」
郁柳雖然沒吭聲,但臉上卻浮起絲絲驕傲的神色,似乎將背脊挺得更直了。
似乎再告訴眾人:也不瞧瞧是誰老婆?
他總會這般得意,這般的炫耀。
張寶先給郁柳舀了一碗,隨後扯著嗓子吼道:「休息一個小時,排好隊上前領綠豆湯。」
從六點半開始練到現在終於可惜休息片刻,兵士們喜不自禁卻又不敢過度散漫,只是稍稍駝下雙肩放鬆,跟隨著百夫長排隊領取綠豆湯。
演兵台。
「這一天可真是熱死人了。」張寶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子,喝了一大口的冰鎮綠豆湯,涼的他一個激靈,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毛直立。
他把碗放下,拿過一旁的三套夏裝中的其中一套,料子輕薄,滑溜溜的,想必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這衣服穿上若是藏在草叢中恐怕很難被人發現,用來偷襲最最好。」薛橋山很喜歡這種迷彩服。
張寶將身上層層疊疊的衣裳脫下來,露出小麥色的皮膚,健壯的肌肉,這樣好的身材自然是多虧了郁臻和郁柳的魔鬼訓練,他將衣裳套上,冰冰涼涼的,稀奇道:「這衣服穿上也涼快的很。」
他又拿過冰袖,白色的兩條直筒冰袖,看的張寶不知所云,往對上比劃了兩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噗嗤噗嗤的笑了出來:「這是褲子?穿上兩條腿,吊都擋不住。」
「是冰袖。」郁柳淡淡的解釋道:「穿在胳膊上能防曬。」
張寶聞言將冰袖套到胳膊上,滿臉的新奇:「可真是新奇的玩意兒,這樣穿了短袖也不怕曬蛻皮了,以前在山中倒是用不著。」
之後只會比現在更熱,他們作為訓練兵士的將官自然要與兵士們一同訓練,酷暑難捱,總站在太陽底下定然會把裸露在外的皮膚曬破皮,火辣辣的疼呢。
……
另一邊,郁臻收到了銀殺衛抄掉十二家賭場後帶回來的錢財,花瓶擺件等一系列值錢的東西,總共二十萬貫錢加上十萬兩雪花白銀,立刻將國庫充盈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滿滿一箱的欠條,郁臻按照後世銀行的利息讓銀殺衛挨個去要了,賭場有錯,賭徒就沒錯嗎?
但她做的總歸是沒有賭場那般過分,收印子錢,如是實在還不上的就記上名單,之後等開工廠了,讓他們進去做工還債。
郁臻讓銀殺衛將裝錢的箱子全部搬入後院的倉庫嚴加看管。
之後她便繼續查看平板中的國土。
現在她搬到了駿陽府城,自然要把這裡設定為主要據點,而虎威山則成為了分支國土據點,等過段時間穩定下來,她在派人回虎威山上接人,願意來駿陽府城的就接過來,不願意來的就繼續待在虎威山,漢達帶領的屯墾兵必然是不能離開的,畢竟是鐵礦這樣重要的戰略物資,她必須得牢牢把握在手裡,之後她還會在派二百名銀殺衛過去駐守。
兩地運送物資就要交給郁柳。
她才放心。
駿陽府城下的六個縣都不太好過,起義軍四起,流民無處可歸,但縣城又沒辦法吃下那麼多的流民,不管不顧,導致流民想要活命就只能加入起義軍,如果不解決流民堆積的問題,這六個縣恐怕很快就會和之前的縣城一樣被失去理智的流民聚集起來攻陷。
惡性循環。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容流民,同時還要解決就業問題。
種種問題壓在郁臻肩頭重似千金。
可又不得不解決。
駿陽府城八公里外有一座石灰山倒是可以解決一部分流民就業,接下來就是開設工廠。
郁臻在府城稱帝建制,為了苟住發育,她令銀殺衛將府城控制起來,只能進不能出防止有人通風報信,工廠生產的東西光靠內部消化是不夠的,想要賺的更多,她就必須要和別的城市互通商路,前期只能是安排人手出去賣貨尋找合作夥伴,至於後期等她徹底兵強馬壯之後自然就不怕世家們通風報信。
或者……
拿到這群世家們的把柄,讓他們不得隱藏她,和她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
等郁臻寫完計劃書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廚娘上午端來的白粥此時早已經涼透,她端起碗,稀里呼嚕的幾口將白粥喝乾淨,又夾了兩片鹹菜給嘴巴里添添味兒。
她站起身,懶懶的伸著腰,活動著有些發酸的腰肢,脖頸,胳膊,手腕,腦子裡不停地想著接下來的事兒。
媽的。
誰家度蜜月這麼度啊?
「君主。」明月從外面走進來:「有客人找您,他說他姓李,是金玉樓的掌柜,說只要跟您一提,您就知道了。」
「嗯,讓他進來吧。」
金玉樓的掌柜的就是郁臻第一次來駿陽府城賣水果香菸的那位,後期也一直再合作,從他手裡撈了不少錢充盈國庫。
老朋友要求見,自然是要見的。
她從新坐回主位,沒一會兒便見李掌柜笑的好似一朵盛開的喇叭花兒,一進會議室就準備跪拜,郁臻擺擺手,淡淡的道:「李掌柜,不必跪朕,有什麼事你且坐下說吧。」
這兩府城裡風聲鶴唳,被郁臻鬧了個天翻地覆,天天有人在街上宣讀國律,他作為掌柜的每日待在店裡自然也是聽了的,還記得國律里有一條便是以後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要求另一個人跪下。
可郁臻不同啊。
她是君主,可不敢不跪呢,他主動跪拜,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李掌柜堆著笑臉,拉開椅子坐下,也不敢坐的太近,怕冒犯了君主,只敢隔著好幾個座位坐著,笑的跟個爛柿子似的:「君主,小的今日來,是請您前去金玉樓一聚,我已備好了酒席還請君主賞臉。」
他千想萬想都沒能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會起兵造反,並且以雷霆之勢瞬間就將府城控制在了手中,明明幾月前他們還在談笑風生聊合作的事情,結果眨眼間,對方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君主。
即使她的國土面積只有府城這麼大,也足夠駭人了。
郁臻淺笑:「李掌柜不必這般拘謹,怎麼說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酒席就不必吃了,你有什麼事情與朕說就是了,只要合理,朕自然會同意。」
李掌柜連忙道:「君主,我家東家想和您見一面,希望您能賞臉與他見上一面。」
「行。」郁臻沒有拒絕,她站起身揉著肚皮:「正好有點餓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我們家聿懷帶上。」
李掌柜見她答應的乾脆心中大喜:「您請您請,不著急的。」
彼時鐵牛正趴在長廊下納涼,身下墊著一張冰墊,是郁臻特意給他買的,只有他才有。
彩蝶跪坐在他身旁,手中拿著蒲扇扇著冰盆,涼氣兒便順著風撲向鐵牛,這也是這個時代的解暑辦法。
「聿懷。」郁臻赤著腳走在長廊上,穿過紫藤花來到黑貓的面前,瞧他那享受的模樣,還真是個老爺了。
鐵牛懶洋洋的抬起眼皮兒,翻開毛茸茸的肚皮收縮著四隻爪爪,那懶樣兒實在憨態可掬可愛極了。
「李掌柜請我去吃飯,我進去換件衣服,等會兒我帶著你一起去。」
「喵~」
郁臻走進屋,脫掉背心和短褲,從空間格子中找到一件黑色的冰絲長袖歐式衣衫,下身一條到腳踝的半開叉魚尾裙,腳踩黑色高跟涼鞋,襯得她身姿婀娜,腿也更加修長白皙。
她鮮少穿的這般正式,褪去了平日裡懶洋洋又或殺氣騰騰的氣息,此刻的她宛如一朵綻放的優雅又鋒利的黑玫瑰。
鐵牛蹲在地上望著她,綠色的貓眼兒里亮晶晶的,也從不吝嗇他的誇獎,喵喵的叫著:「郁司令,你今天很漂亮。」
郁臻彎身將他抱到懷裡,淺笑:「只有今天很漂亮嗎?」
小貓咪道:「每一天都很漂亮。」
「小嘴巴這麼甜,獎勵姐姐的親親一下。」郁臻低下頭,狠狠地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又忍不住的蹭了幾下,直到將他頭頂的毛全部蹭亂才停止。
來到會議室,李掌柜正在坐在位子上巴巴的等著郁臻,聽到腳步聲,他慌忙站起身扭過頭看去,見她一身穿著,只覺得很是新奇,是他從未見過的,有一種別樣的美。
李掌柜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自然不會因為漂亮的臉蛋晃了心神,臉上依舊掛著謙卑的笑,微微頷首:「君主,馬車在門口候著呢。」
「走吧。」郁臻抱著鐵牛,一邊在前面往外走,一邊問他:「你剛進來時,可看見門口還有人否?」
李掌柜道:「多著呢,都在門口,看模樣像是讀書人。」
郁臻哦了一聲,再無多言。
李掌柜也跟著沒有再開口了,他這次的任務只是把郁臻請過去與東家一見,別的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太守府的門口有銀殺衛看守,外面那群讀書人進不來,只能站在門口,雲啊曰的,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午,陰陽怪氣了一上午,愣是沒人搭理他們,本來都快被烈日烤乾了,也沒多少勁兒在罵郁臻了,可一見郁臻出來,那群讀書人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又開始罵了起來。
無非不就是那麼幾句,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郁臻笑著道:「諸位先不要雲,朕現在要出門吃飯,你們在這雲了朕也聽不著,且歇一歇,等朕回來了,你們在接著曰。」
說完又對身旁看門的銀殺衛道:「小五,瞧見那邊那個涼茶攤了沒?把攤子包了,買桶涼茶給諸位發下去,也省的口乾舌燥沒力氣雲了。」
小五立刻點頭:「是,主公,我這就去買。」
你雲歸你雲,你曰歸你曰,郁臻但凡聽進去半個字兒,改革若是因此耽擱半分,她也不用做這君主帝王了。
讀書人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賴皮樣子氣得鼻子都快冒煙兒了。
誰人不想要個好名聲?
越是高位者越是想要一個好名聲,畢竟死了之後,也就只有那些名聲可在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帝歷來拿這些世家書生沒得辦法,能夠忍讓的便都是忍讓了,就怕落下個不賢的名聲。
可偏的眼前的女人不吃這一套。
將這名聲貶為豬狗,也不見得她能皺下眉頭。
郁臻心情好好的抱著鐵牛上了馬車,這馬車寬大,小桌上擺著香爐和點心茶水,馬車穩得極了,半點茶水也不曾灑出來。
太守府離金玉樓不出千米,沒一會兒便到了。
李掌柜將腳蹬拿出來擺好,站在一旁堆著笑臉:「君主,請吧。」
下了馬車,郁臻跟隨著李掌柜進入酒樓二樓,在一間門牌上刻著一朵蓮花的雅間。
推開門。
見一穿著素雅白衣的男子坐在輪椅上,那男子身形清瘦,臉無血色,眼神陰鬱,看起來病懨懨的樣子。
「東家,君主來了。」李掌柜上前一拱手,恭敬的道。
「你先下去吧。」
「是。」
待李掌柜離開關上門,雅間中便只剩下男子與郁臻二人,他轉著輪椅來到郁臻面前,面露絲絲歉意,聲音微微沙啞的道:「小人納蘭玄序,見過君主,請恕小人身子不便無法親自上門,勞煩君主過來一趟。」
「無礙。」郁臻抱著鐵牛走到桌前坐下,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輕的撫摸著鐵牛柔順的毛髮,目光淡淡的問:「玄序找朕有何事?」
納蘭玄序目光鬱郁,一副隨時都要斷氣兒了得模樣:「君主以女子之軀騎兵反靖國王土,小人深感佩服,小人願獻出萬貫家財助君主一統天下。」
「哦?」郁臻如深潭般的眼眸終於濺起波瀾,來了點興趣:「你要什麼?」
都特麼拿出全身家當來了,總不可能是為了做慈善吧?
要知道她現在也算是個反賊,一旦失勢,這群跟著她的人是要被誅九族的,若非是為了點什麼,誰會跟她這麼玩兒?
納蘭玄序一笑:「小人要的不多,只想再君主一統天下時,將靖國尚書夫人的項上人頭交於我便可。」
助其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若郁臻成了,他也算是有從龍之功,想要一人的腦袋還不是輕而易舉?若是不成,他的仇人也會因為謀反而被靖帝所誅。
無論如此,他都會成功。
郁臻問:「為何?」
納蘭玄序垂下眼眸,沉默著,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回復,過了半響,他才沉沉的開口道:「她是我的殺母仇人。」
「我母本是京城名妓,後與我父被贖出青樓養在了外面成了尚書的外室,後來被主母發現後,命人將我母親杖斃,彼時我方才七歲,不得認祖歸宗只能隨我母親姓,主母怕我長大後入仕,將我雙腿打斷,自此我便成了殘廢斷了仕途,被人恥笑,被人欺凌,我父親冷眼旁觀,竟只用兩處鋪面換了我一雙腿和我母親的命,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經商,賺了大把雪花銀,卻又不得不上交主家,君主若能做小人靠山,不讓我這金銀白白交給京城那群豺狼虎豹便已是求之不得了。」
他雙腿被廢,仕途被毀,又遠在駿陽,當真是無力反抗。
郁臻問:「你現在有多少錢?」
納蘭玄序愣怔,顯然是沒想到郁臻會問這個問題,吶吶的道:「主家半年要一回帳本,前段日子剛帶回去,現如今我私產不過五萬貫。」
五萬貫也行。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再說了,之後只會比現在更多,納蘭玄序是生意人,店鋪開滿天下,他若成了自己人,屆時也可以幫她銷貨,帶動起經濟發展。
妙啊!
真是妙蛙種子吃著妙脆角進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她笑道:「你這生意,朕做了,你既然準備跟著朕,朕允你只要朕能一統天下必奉上毒婦的項上人頭。」
納蘭玄序臉上浮起一絲喜色,雙手抱拳,一拱手:「多謝君主成全。」
誰能拒絕一隻錢袋子呢?
反正郁臻是不行。
納蘭玄序將他的私產帳簿呈上來,郁臻看了兩眼便覺得腦袋發暈,待回去拿給陸豐和瞧一瞧,吃完飯,臨走前郁臻讓納蘭玄序搬去太守府居住,主打的就是一個工作高效率。
「啊,小,小人搬過去跟君主一起住?」納蘭玄序郁色的眸子中破開一絲驚訝。
郁臻點頭:「自然,你收拾收拾快點搬過去,今晚上還有會要開呢。」
她頓了頓,又道:「我的臣子稱呼朕為主公,你便隨著他們也這般叫吧。」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回到太守府的時候也才剛剛下午兩點,太陽最是毒辣的時候,因著她不在,那群讀書人倒是走了一大半,只有少部分人還在堅守崗位。
她下了轎子,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往太守府里走,一邊走還一邊朝那幾個讀書人揮手:「兄弟們辛苦了,以後涼茶的費用朕包了,且多喝些,甭給朕省錢,加油哦。」
把那幾人氣得鼻子都歪了。
這那裡是皇帝,哪裡是君主,這臉皮簡直是比城牆還厚無懈可擊!
下午這段時間內郁臻一直在看書,學習如何提取精油,如何製造肥皂等物,她想來想去還覺得先做這兩樣東西最靠譜,這裡地處南方,是種橄欖的好地方,正好可以用來做橄欖皂,裡面再加些香油便又可以成為另一種香皂了。
下午四點左右,納蘭玄序搬進了太守府,郁臻給他挑了一處僻靜,陽光充足的院落,他身形清瘦鬱鬱寡歡,還是要多曬曬太陽才好。
晚上六點左右,在外面忙碌了一天的眾人陸陸續續的回來了,臉上皆帶著幾分疲色,前期建設的工作量實在是大,一天基本沒有個空閒的時間。
見到臉生的納蘭玄序也未曾有多大的反應,只是隨口問候了兩句便拖著疲憊的身軀尋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諸位都辛苦了,朕能得爾等賢卿是朕三生有幸啊!」郁臻見全員到齊後,先是肯定誇獎了一番,隨後又將納蘭玄序介紹給眾人:「納蘭玄序大家也都見過了,以後大家都是同事要好好相處,努力為咱們虎威國增磚添瓦,實現建設美好的社會主義。」
郁臻笑著道:「朕今天做了兩個計劃方針,第一件事,創建工廠,提供工作崗位,第二件事,收容大量難民,以府城下六個縣城優先。」
「駿陽府城不遠有一處石灰石山可以讓人去挖石灰解決一部分就業問題,至於工廠,朕是準備前期先製作肥皂,精油,由玄序向外售賣,當然這個還要先做出來看看再說之後售賣的問題。」
陳車問:「請問君主,石灰石是何物?」
「石灰石拌入清水可做水泥,然後用來蓋房,加固城牆都有大用處。」
現在的城牆都是用石頭壘出來的,沒有水泥那麼結實,水泥結實耐用,是非常好的軍事用品。
事情就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郁臻只能先把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做了,至於剩下的再慢慢來。
收容難民這件事情她交給了銀殺衛中的韓崢,韓琪兄弟倆去辦,而她自己則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要將香皂和精油做出來,順便設計幾款虎威國流通貨幣。
每天忙得腳打後腦勺輪軸轉,不僅忙得要命,還得天天挨罵,那群失業的夫子和無處上學的學生就跟郁臻槓上了一樣,每天往門口一站拐著彎兒陰陽怪氣一罵就是一整天,郁臻還得倒貼茶水錢。
忙忙碌碌一個周,郁臻總算做出幾種精油和香皂,外觀漂亮,清潔能力強,香味兒持久,連見多識廣,店鋪開滿天下的納蘭玄序也忍不住為之稱讚。
而同時虎威國流通貨幣的樣式也決定了下來,紙幣正面是一隻虎頭,反面是萬族兩個字,為了防止有人假冒貨幣,郁臻是用商城中定製的塑料紙幣,分為五十元,十元,五塊,一塊,五毛,一毛。
又重新制定了市場價格,穩定了紙幣的購買力度。
發行貨幣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郁臻也不慣著他們,實行強制執行,你可以不將所有的錢財換算成紙幣,但如果想要在府城買東西,就必須要使用紙幣從而保證紙幣的流通。
大批流民進入府城,身強力壯的男子或是女子只要通過標準即可入伍,而剩下得男女老幼則是被招工進入工廠或是前往石灰山里挖石灰。
總之是能利用起來的全都利用起來,每個人都不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