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番外7
2024-05-10 16:34:40
作者: 爆衣花山薰
郁臻和鐵牛討論了半天,最後在七個山頭裡選定了虎威山作為據點。
虎威山的優勢在於:
1:位於七座山頭正中間,山路崎嶇複雜,易守難攻,到時候吸納人手後讓國民在山林中放哨,可以很快發現敵人後匯報。
2:山寨內有現成的房子,眼看著現在已經九月,還要忙著開墾,打井一系列忙事,根本抽不出人手來蓋房。
3.與虎威山連接的鷹勾山內有鐵礦,從寨子到礦點距離較短,來回方便。
4.虎威山下有地下水脈,可以打井,挖水池囤水灌溉農田。
這四個優點,不管是其他山頭還是郁臻現在所在的村子都是無法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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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鳳四人正在村子裡搜羅東西,可惜將整個村子翻了個底兒朝空也沒翻出半顆糧食,只找到一條破爛的蘆花被,一拍,那蘆花就順著破爛的口子往外飛。
致遠嘴裡叼著一根乾草,罵道:「屁都沒有。」
大根笑道:「外面都餓成那個樣子了,有糧食還能留給你?」
彩鳳抱著貴兒坐在屋檐下乘涼,用手給貴兒扇著風,感慨道:「幸好當時跟上了仙人,要不咱們全都餓死了,聽仙人說的話準兒沒錯。」
「是啊。」兩人跟著附和。
「走吧,快回去吧,該讓仙人等的著急了。」
彩鳳說完,將坐在自己腿上的貴兒放下來,起身牽著他的手往村尾走。
她現在對郁臻萬般信服,萬般感恩。
恐怕現在郁臻說屎是香的,她也深信不疑。
郁臻看到四人遠遠的走過來,便抱著快要熱化的鐵牛轉身按照地圖的路線往虎威山上走。
彩鳳也沒問郁臻要帶他們去哪兒,就埋頭跟在她屁股後面跟著走。
不管怎麼樣,跟著仙人,總歸能吃口飯的。
從村里到虎威山走了兩日,山路崎嶇,硌腳的石頭到處都是,這要是摔一跤,高地得把門牙磕掉。
第二天的落日前,郁臻終於來到了地圖上顯示的山寨。
「這還有人住呢?這是土匪窩吧?」彩鳳有些怕的問:「裡面會不會還有土匪?」
郁臻淡淡的道:「你看這裡像是有人的地方嗎?」
兩道寨門破破爛爛的,延伸在兩邊的寨牆更是別提了,是用樹枝綁在一起圍起來的,一點都不結實,郁臻一推,一排木棍直接就倒了。
好歹也是土匪安身立命的地方,防護工作做得也實在是太拉垮了,就這豆腐渣工程,別說是官兵了,就算是下面的村民聚集起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tui倒咯。
得修!
這可是個大工程!
但具體怎麼修,從哪兒修到哪兒,郁臻還得將整個寨子看過一遍再說。
剛進去是個黃泥地的小廣場,大約有個一百來平方,再往裡面走道路兩邊有一排排的土房子,郁臻大概數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十間土坯房。
說明這個寨子原來至少有上百號土匪。
上百人的山寨已經算是一股不小的武裝勢力了,不說在縣裡,在附近村子裡絕對是橫著走的。
就這樣都能拋棄寨子去逃荒,可見這場旱災有多恐怖。
連土匪都不得不挪窩了。
「我滴乖乖,這土匪窩可真不小。」大根瞪圓了眼睛四處打量,忽然叫道:「這後面還有地呢!」
說完便朝山寨後門跑去,一把推開乾枯的木棍,驚喜的望著眼前一片片已經開墾好的田地,招呼著眾人趕緊過來瞧:「看樣子得有個七八十畝地呢!」
郁臻聞聲走過去,果真如大根所說的那樣,山寨後門是成片已經開墾好的地。
只是因為虎威山的水脈雖在寨子附近,但作物紮根較淺吸收不到深處濕潤土壤的水分,加上氣溫過高地表的水分蒸發過快,自然也就造成了作物全部旱死。
郁臻越看這片田心裡越火熱,這裡簡直就是洞天福地啊!
鐵礦有了,水脈有了,房子有了,現在連地都是開好的,能節省很多時間用來做其他事情。
簡直美滋滋啊!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任務,得到不知道是什麼的獎勵,然後才能決定接下來該做什麼。
郁臻打開平板,選定了虎威山作為了自己的第一塊國土,至於隔壁鷹勾山的鐵礦之後再說,現在吃飯都成問題呢還挖礦?
異想天開。
提交任務後,任務獎勵發到了郵件里:【冕冠x1】【龍袍x1】
看著小圖標,郁臻熱澎湃,嘴角都忍不住裂了起來,沒想到自己也有當女帝的一天~
登基稱帝之前,郁臻要首先把眼前的一家四口的問題解決了。
「彩鳳。」這是郁臻第一次叫女人的名字。
正在看地的女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才猛地站起身來,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仙人,您是再叫我?」
郁臻微微頷首:「你們過來。」
他們還從沒見過郁臻如此緊張的神色,當下心裡便緊張了起來,彩鳳鬆開牽著兒子的手和丈夫兄長緊張忐忑的靠過來。
局促不安的望著郁臻。
郁臻淡淡一笑,先安撫了彩鳳幾人的情緒,緊接著就開始說重點:「我不準備走了,留在這裡生活,當然,你們是否願意留下來取決於你們,我不會挽留,也不會阻止……」
她還沒說完,彩鳳連忙道:「我,我們願意跟著仙人留在這裡。」
「行,你們既然願意留下來,我不會趕你們走,但我提前說好,跟著我,就要聽我的,明白嗎?」
三人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現在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郁臻收斂笑意,面部緊繃,目光嚴肅,看起來很是唬人。
看得彩鳳三人心裡更加緊張,忍不住咽了兩口唾沫,心砰砰跳的厲害,忐忑的等待著郁臻宣布大事。
「我準備稱帝建制。」
彩鳳眼睛中露出迷惑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啥叫稱帝建制?」
「就是我要當皇帝。」
「啊?!」彩鳳呆住了,那本就只能想到吃喝拉撒的腦子更是直接停機了,愣愣的望著郁臻,囁嚅的嘴唇:「皇,皇帝?是和坐在京城裡的那位大老爺一樣嗎?」
彩鳳雖然父親是童生,但女不學文,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半個字兒都不會寫,一輩子拘泥在村子裡背朝天面朝土的啥也不懂。
可致遠是跟著老童生念過許多年書的,雖天資不佳連個童生都沒考不上,但稱帝建制,他是懂得。
這可比當土匪嚴重多得多。
土匪頂多占山為王,打家劫舍,縣裡的官老爺們都懶得管。
可稱帝建制就不一樣了。
一個國家,是不能兩位皇帝的,官府若是知曉有人稱帝建製做夢都得笑開花,清繳反賊,可是天大的功勞啊!
太陽毒辣,曬得人皮膚都在刺痛,這可就是這樣的天氣,致遠愣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
看著郁臻那銀白的頭髮,異色的眸子,和那些神仙手段,致遠又開始搖擺,說不定真能成呢?
若是成了。
這便是從龍之功啊!
黃河上下任他挑選,大江南北任他遨遊!
這麼想著想著,他心裡越發的火熱了起來,倒是把自己給洗腦攻略了,完全把剛才想到了的那些危險拋之腦後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額頭緊貼在地面沙土上,高聲道:「陛下!」
彩鳳夫妻見狀,想也沒想,也噗通兩聲跟著他跪下,同樣的姿勢,額頭緊緊的貼在乾燥的沙土上,高喊:「陛下。」
他們倆夫妻沒讀過書,也都沒什麼主見,逃荒一路上來都是聽致遠的,彩鳳唯一一次自己拿主意就是跟了郁臻。
郁臻這次沒有讓他起身,而是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我今日要在此地稱帝建制,取國號虎威,帝號盛昌,你們可願做虎威國民,我必會努力讓你們安居樂業。」
百姓從來不在意誰當皇帝,他們只在意能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只要能,就算乞丐去當皇帝他們也無所謂,也會追隨。
「我三人願跟隨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致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的顫抖。
彩鳳二人也聽不懂那些文縐縐的詞兒,只知道跟著致遠一起喊,急切的想要表忠心,希望郁臻不會怕他們趕走。
世道已經開始亂了。
出去就是個死。
郁臻滿意的點點頭,上前一步將三人扶了起來,神色溫和:「虎威國第一條國律,不准動不動就下跪,看得我心煩。」
她是第一次露出這樣溫和的模樣,看的三人皆是一愣,同想著:哦,原來仙人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他們還以為仙人會如明月般清冷永遠高高在上呢。
「行了,你們先去收拾收拾屋子,我還有事情要做。」
「是!」
郁臻抱著鐵牛走出寨子,望著眼前看不到盡頭的森林,一揮手,意氣風發的道:「看,鐵牛,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鐵牛:「我感覺是在過家家,加上我也一共只有五個人,山下隨便來一隻隊伍都能幹死我們。」
「別著急,慢慢來嘛,基建的樂趣就是從無到有。」
郁臻走到樹下坐下,拿著平板提交任務:「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打井種地,但是我們沒糧種,當務之急是趕緊弄到糧種還有吃的。」
提交任務成功後開始發放任務獎勵。
【任務獎勵:開放農作物商城x1,副食品商城x1,積分x20。】
「王子?」
「咋啦?」
「姐要發達了!」郁臻激動地揪著鐵牛的小耳朵:「你快看,我解鎖商城了,應該可以在裡面買東西!」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點開一看,心涼了半截。
媽的。
好貴。
一斤麥種一積分,她現在只有二十積分,根本不夠種七八十畝地的。
她往後滑,發現這些農作物種子都挺貴的,農副產品裡面的東西就更貴了,看的郁臻滿腔熱血就像是被倒了一盆涼水一樣,透心涼,心飛揚。
郁臻手指點在積分上,積分裡面立刻出現了一個小放空裡面寫著積分的獲得方法。
1:通過任務獎勵獲得。
2:通過人口產出獲得。
只要是她的國民,每日可以產出五積分作為國稅,一包掛麵八百克五積分,至少能夠一家三口吃兩天的量,那麼剩下兩天的產出就可以存起來買其他東西。
這麼一想,還挺合算呢。
所以現在從打水井,找糧種,找吃的變成了打水井,種地,吸納人口。
「先打井種地吧,把這兩樣弄好了之後我在抽空下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招點人回來。」
「裡面有罐頭嗎?」鐵牛舔了舔黑黢黢的小鼻子,貓眼兒里滿是渴望,他都快忘了貓糧罐頭是什麼滋味兒了。
「沒有。」郁臻一隻手擺弄著平板,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鐵牛亂甩的大尾巴,溫聲哄著:「忍忍吧,起碼現在還能吃得上真正的食物了,對不?」
鐵牛:生活不易,貓貓嘆氣。
搞明白了積分之後,郁臻又開始去點寫著國家的圖標。
畫面類似於年輕人常玩的qq頁面。
上面好幾個分組,分組的名字也各不相同。
有國民,點進去裡面顯示的是彩鳳四個人的名字包括真人頭像,點擊頭像後出現的則是彩鳳的人物面板,有簡單地人物信息,比如年齡,性命,居住地等等。
除此之外,竟還有彩鳳的忠誠度,竟高達百分之百。
她又去看大根和致遠的,兩人的忠誠度雖然沒有彩鳳高,但也在八十分以上接近九十,屬於B+了。
郁臻還是很滿意的。
至少沒有不及格。
剩餘的分組就是國家的官職人員了,裡面都是空的,沒啥可看的。
天色漸暗,郁臻也準備打道回府,回去看看彩鳳他們收拾的怎麼樣了,現在沒水,煮不了東西,郁臻便從農作物商城花了兩斤玉米烤著吃。
一手拎著玉米,一手抱著鐵牛溜溜達達的回去了。
畢竟是土房子,不管怎麼打掃,地上和家裡的灰永遠都收拾不乾淨,彩鳳見郁臻到處看生怕自己沒打掃乾淨惹得她生氣,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跟著。
這座土房和其他土房比起來更大更結實,兩間房帶著個大院子,看起來就很氣派,估計是土匪頭子住的地方。
「生火了嗎?」郁臻隨手將玉米遞給彩鳳:「把玉米烤了,晚上就吃這個。」
彩鳳看著布袋裡黃燦燦的玉米,好奇的問:「這是什麼?您從山裡找的嗎?」
靖國主要的農作物為水稻,小麥,大豆,黍米等,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玉米,地瓜土豆這些耐寒高產的農作物,所以彩鳳不認識也是理所應當。
「是玉米,能吃,但我們沒有水,只能烤著吃,這二斤玉米都烤上。」
現在開通了商城,但實際上情況並不容樂觀,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水了,全都是靠著生吃土猴子靠裡面漿液補充極少的水分勉強活著。
所以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井通水,否則就算開通了商城能買糧種也是乾瞪眼。
郁臻從角落裡拿過一直破爛的板凳坐下,壓得板凳咯吱咯吱響。
鐵牛則是從她懷裡跳出來,走到彩鳳旁邊坐下,蹲守著烤玉米,時不時的還提點對方幾句,對於怎麼吃玉米,什麼樣的玉米好吃侃侃而談。
彩鳳豎著耳朵聽,手裡沒停下過,心裡也想著貓爺可真是什麼都懂,真不愧是仙人的仙獸。
郁臻坐在陰涼下拿著平板低著頭擺弄,將兩個商城看了個遍,仔細想了半天,決定忍痛花十個積分買一包碘鹽,人不吃鹽沒力氣幹活,不攝入碘就會得大脖子病,所以這碘鹽非買不可。
當下便只剩八個積分了。
天色漸暗,廚屋裡飄出陣陣玉米的香氣,勾的郁臻肚子直放炮,咕嚕咕嚕響的比鞭炮還厲害。
她站起身往廚屋裡走,看著架在火上炙烤的玉米,眼都快綠了。
終於,終於能吃上真正的食物了!
彩鳳幾人也同樣如此,聞著糧食的味道肚子直打鼓,一時間狹小的廚屋裡咕嚕聲此起彼伏。
過了三四分鐘,二斤玉米全都烤好了,郁臻拿出那袋碘鹽撕開一個小口,往手心倒了一點,指腹揉搓著將鹽粒均勻的灑在玉米上。
大根看了稀奇:「這是啥?」
「碘鹽,人吃鹽才有勁兒,碘讓人不得大脖子病。」郁臻說:「明天開始要乾重活,得吃鹽。」
彩鳳咋舌:「我的老天爺,這比雪還白的東西是鹽?地主老爺都吃不上這麼白的鹽粒子吧?」
百姓吃的粗鹽雜質多味道發苦,一大塊鹽巴有一大半都是髒東西,剩下的那點才是鹽,吃多了鬧毛病,家裡有錢的吃細鹽能將大部分雜質祛除,而京城裡的大老爺吃的則是雪花鹽,這才是真正對身體有益處的。
「姐,你可真敢想,這樣好的雪花鹽,還能治大脖子病,地主老可買不著,都是獻給宮裡的貴人的。」致遠在私塾里念過幾年書,同窗好友中也有地主家的兒子,他之前跟同窗去過家中見過那廚子做飯,用的是細鹽,遠遠比不上雪花鹽。
那同窗雖是地主家,但學習刻苦從不驕縱,前兩年還考中了秀才,只是旱災之後兩人就失聯了,也不知道那同窗現在如何了。
郁臻將所有的玉米都撒上了碘鹽,隨手拿上了其中一個一邊招呼著彩鳳幾人一起吃,一邊隨便的往玉米上吹了兩口,便再也忍不住的一口咬了上去。
燙的她牙疼。
她又只好長著嘴巴往外呼熱氣兒。
彩鳳四人也被燙的吱哇亂叫,可這是糧食啊,能救命的東西,怎麼都捨不得吐出來,這股甜蜜的香味兒吃的彩鳳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要是仙人早點出現就好了。
早點出現,她的兒子女兒,公公婆婆和爹就不會餓死在逃荒的路上了,最後連長裹屍的草蓆都沒有,就那麼穿著一身破衣裳草草下了葬。
郁臻見她哭的傷心欲絕,沉默了片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哭,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嗯,我信您的。」彩鳳抹了把眼淚兒,望著郁臻的眼神中帶著狂熱的崇拜,早已經將她當成了精神支柱。
吃完飯,天已經黑透了,郁臻讓他們先別忙活著收拾東西,先開個會,討論一下之後該怎麼辦。
四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她。
完全是讓郁臻拿主意的意思。
「山裡的水基本上都幹了,沒幹的離我們又太遠,來來回回不方便,我準備打個井。」郁臻往灶台里扔了塊柴火,接著道:「想活下來,就得幹活,還得比其他人幹得多才行,明天大根和致遠跟著我去挖井,彩鳳在寨子裡收拾收拾,能用的就留下來,用不到的就燒了。」
「先有水才能幹的了其他事兒,我這裡有秧苗,只要有了水,我們立刻就能開始種地,我拿出來的秧苗兩個月就差不多能夠收了,入冬前還能趕上一波,有了水有了糧食,這個冬天就不愁了,到時候打完井,致遠跟著我下山收些災民回來,有了人手,幹活效率就能提上來,入冬前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
致遠沒表態,而是一副要說不說,猶猶豫豫的樣子。
郁臻目光落到他臉上,問:「想說什麼?」
「陛下,從外面隨便找人回來,是不是不好?若是讓偽靖知道了我們……」
「這個我……朕有數,不必擔心。」郁臻本是用我來自稱,但看見了新發布的任務【請儘快適應玩家的帝王身份。】
獎勵給了兩個積分。
加上白天剩下的,一共十個積分。
郁臻並不是個專制的人,但現在不一樣了,必須要有主見,能夠自己拿主意,判斷底下的人說的話那句是好,那句是壞。
「就這樣吧,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吃飽飯跟著我去挖井,累肯定是累的,但沒有水,光有糧食也活不了。」她身上都已經嗖了,這樣天天汗流浹背的情況下,她已經一個半月沒洗澡沒洗衣了,雖然小臉看起來還是乾淨的,但皮膚上附著了厚厚的一層肉眼不可見的灰塵。
大根咧著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笑道:「累點怕什麼,村里人什麼都沒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氣,以前我家二十多畝地呢,都是我和我爹我一個人種的。」
郁臻又從商店裡買了斤玉米交給彩鳳,囑咐她明天早上烤好,吃飽肚子他們就得去幹活了,五斤玉米聽起來不少,但多是玉米棒子壓秤,大根和致遠又正直壯年,敞開了肚子吃,五斤都不夠呢。
彩鳳早已習慣郁臻憑空拿出吃的,神色沒有異樣,坦然的接過郁臻手中的玉米,說保證完成任務。
郁臻嗯了一聲,有些疲憊的眨了眨眼睛,一邊讓他們好好休息,一邊撈起鐵牛往屋裡走。
住人的屋兒不小,但裡面除了一張木板床什麼都沒有,床上也同樣的是光禿禿一片,沒有鋪蓋沒有枕頭,只有一張硬邦邦的床板。
郁臻嘆了口氣,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到床邊坐下,啞著嗓子對懷裡的鐵牛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一窮二白,耗子來了都得哭著說我堅強。」
這種環境比她之前住在秦家村還差勁。
鐵牛不知道怎麼答,只好用尾巴圈住郁臻的手腕,說著沒用的話:「會好起來的。」
「渣男都這麼說。」
「起碼現在有床了,之前都是睡大馬路呢。」
「謝謝,被你這麼一安慰,我好像好多了。」
郁臻累的厲害,這一個半月全部都在為生計奔波,此時終於有了個地方能夠落腳,能看到一點曙光黎明,那股子吊起來的疲倦勁兒再也控制不住,如潮水般湧來,沒一會兒便把郁臻打了個七零八落敗下陣來。
她眼睛一閉,沒兩秒鐘就睡沉了。
次日。
郁臻艱難起身,隨便搓了兩下臉蛋就下了床往廚屋裡走去,彩鳳已經烤好了玉米,和致遠二人正坐在灶台前等著郁臻起床呢。
「吃飯吧,以後朕沒起來你們就自己先吃。」郁臻懨懨的坐到小板凳上哈欠連天:「朕昨日忘了問了,你們那兒有幾把鋤頭?」
大根說:「一把。」
鋤頭帶鐵,是重要的農具,他們就算逃荒也是要帶上的。
郁臻哦了一聲,啃著玉米含糊不清的道:「鋤頭給我用,你們砍樹削個木頭的。」
他們力氣和耐力都不如郁臻,在這種只有一把鋤頭的情況下,當然要優先給實力最強的那個人使用。
吃完飯,郁臻扛著鋤頭帶著致遠二人去打井,彩鳳在寨子裡收拾土匪們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鐵牛也同樣的留在家休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要他也沒用。
距離寨子最近的一處水脈位於寨子東南角,距離二百來米,最淺的出水位在十五米,郁臻三個挖個兩天差不多能挖到水。
但打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個技術活兒,除了要知道哪裡有地下水,還要會做井壁,防止坍塌或水被污染。
郁臻沒有急著挖,而是一邊抽菸解乏一邊問老老實實站在那兒等她發話的二人:「你們誰會做井橈?」
倆漢子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三個人,沒一個會的。
挖個屁的井啊?
致遠道:「陛下,這井橈的技術要用榫卯,這都是能吃飯的本事,不拜師,沒人願意教的。」
郁臻蹲在地上,一手掐著煙,一手擺弄著額前的碎發,沉吟片刻道:「不管了,先把水挖出來再說,把口挖大點不容易塌。」
她真的要渴死了。
在喝不上水,她真的要瘋了。
這種滋味實在是太遭罪了。
雖是清晨,但太陽已經開始毒辣了起來,郁臻穿著背心盯著曬死人的太陽下汗如雨下,賣力揮著鋤頭。
一般的井口半米寬,但郁臻為了防止坍塌,將井口擴大至三米,工作量就更加龐大,更加累人。
三人分工明確。
郁臻刨土,大根鏟土,致遠運土。
十五米深,三米左右寬的井,哦不,池塘,並不好挖,一天挖下來最多挖了四米,累的郁臻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扛著鋤頭回去的路上腳步直發飄。
可就累成這樣,郁臻回去了還是不能歇息,將晚飯玉米交給彩鳳後,背著籮筐又帶著和她同樣累的直不起腰的致遠和大根回到了林子裡去挖陶土。
白天挖池塘的時候挖到了陶土,郁臻準備把陶土運回來一些,到時可以用來做過濾泥水的容器。
總之就是力氣活,真是把她累得夠嗆,比之前去果園子裡摘蘋果袋還要累上個幾倍。
這全程彎著腰,不到半小時就酸的不行,又不敢停,三人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一天下來,那酸爽,簡直要命。
三人運了三筐陶土回來,把陶土往院子裡一到,鬆了力,就再也撐不住的一屁股坐在黃泥地上,頭以下位置就跟截肢了一樣沒知覺了。
鐵牛仰著頭,頗有些心疼的道:「明日爺跟你一起,瞧你累的,腿肚子都在打顫。」
「在打顫嗎?」郁臻有氣無力的蠕動著乾燥的嘴唇:「我怎麼感覺不到。」
她動了動手指,緩了一下後將鐵牛抱了起來仰面放到自己腿上,敞開軟乎乎的肚皮,手指捏著他長著薄繭的肉墊,臉埋在肉肚肚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鐵牛雖一身毛,但身上並無異味兒,還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讓郁臻聞了特別的上頭。
「好累啊……」
接下來的兩日郁臻三人天不亮就扛著鋤頭木杴去挖池塘,天黑才滿身疲憊的回寨子,隨便啃兩口玉米倒頭就睡。
郁臻倒是還好,畢竟是不死之身,就算再累再渴再餓也死不了,可致遠和大根只是肉體凡胎,本就渴個半死,又連幹了三天重活,吃的喝的全都跟不上,肉眼可見的暴瘦,倆骷髏架子就剩一口氣兒了。
第三天的下午日落西山之時終於挖到了水脈,一鋤頭下去,黃湯泥水順著縫隙流出來,濺了郁臻一身泥點子。
郁臻抹了把臉,呆呆的看著那一股細小的水流,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她舔著乾燥開裂的嘴唇愣愣的站在坑裡,一直到冰涼的地下水沒過她的雙腳,才涼的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她蠕動著嘴唇,發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磨得她生疼,她叫:「醒醒,都醒醒!出水了!出水了!」
在樹下午休的兩人猛地驚醒,連滾帶爬的朝坑裡撲去,當看見坑裡已經沒過郁臻腳背的泥水後,兩人再也控制不住的互相抱著失聲痛哭。
又哭又笑又叫:「有水了,有水了,我們能活了!能活了!」
郁臻臉上也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感覺身上有無窮的力量,招呼著二人去寨子裡拿兩個木桶回來裝水。
雖然是水,但裡面的雜質實在太多,還需要將泥水過濾之後才能煮沸入口,不然喝一口裡面全是泥沙,不僅不衛生還硌牙剌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