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不再是愛

  我沒有想到，再次見到白山，他會找我談話，而且內容是……離開。

  這個離開，不是讓我離開這個地方，而是讓我離開白小柔，說起來好笑，我第一反應聽到這個的時候，有些愣神。

  離開白小柔，我現在其實也沒有跟她在一起，但是白山說的是，如果小柔醒過來，我也不能跟她在一起，讓我進公司，是白山答應小柔的事情。

  但是該反對的事情，還是要反對。

  我明白，或者說我有一瞬間的釋然，好像長久以來的大石頭，有一顆落地，也許我心裡就在等著白山對我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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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我答應了，好像又沒有，但是白山這一次單純的就是找我談話，所有人看到的是我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們大概猜測，我即將要失去白山的庇佑。

  其實我早就想過，也許白山這麼對我，一半是為了白小柔，另一半也許是為了可以把我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的更清楚。

  其實我也知道，現在的我，更加的配不上白小柔了，而是身體上面的忠貞，如果白山這次不找我，我可能永遠不會自己主動去思考，這個問題。

  白山跟我說的，恰恰是對的，不過這一次，是我自己選擇的放棄。

  麻子看我臉色不對，過來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以為還是毛三的事情，但其實最近的我，根本還沒有空去解決毛三的事情。

  也許，找找趙草，把身邊的事情先放一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現在，我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午後的陽光不溫不火，格外的惹人舒服。

  下午關於工作的事情基本上我都忙完了，下午心裡著實煩悶的很，一個人沒有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人三三兩兩，有意無意的嬉戲打鬧著，眼底的漠然愈發的明顯。

  一對情侶迎面走過來，看上去很年輕，女生臉上帶了些許的紅暈，男生看上去也很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的迎合著身旁的女生，生怕她生氣。

  就這麼與我擦肩而過。

  從前，我和白小柔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喜歡這麼黏著我，一有什麼事情都會一股腦的扔給我去替她解決。

  我總是會一次一次的嘲笑她太懶，這樣下去的話以後肯定會沒人要，現在想想，那時候說過的話似乎真的成了真。

  我繼續遊走在大街上，看著每個人或是高興，或是害羞，傷心的情態，心底最敏感的那一片地帶越來越明顯，越發的嗜人。

  我停下了腳步，在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眼睛裡始終沒有焦點。

  「張良，張良，你說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說話的女生眨巴著眼睛，眼神里充滿了期待，滿是少女的氣息。

  白小柔突然跑到我的前面，回過頭，微笑的望著我。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那一天我就不要你了呢。」我故意跟她開玩笑，打趣她，攤攤手，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沒想到她卻當了真，雖然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臉上隨即又是冷艷高貴的姿態，果然，這樣的女人不管怎麼樣，骨子裡天生的妖魅還是無法輕易掩蓋的。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的，我想我會先睡了你，然後甩了你，再去找別的男人。」白小柔突然勾了勾嘴角，語氣里透露著不屑，緊接著轉過頭去，無所謂的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出神。

  至少那個時候，我是真心實意的喜歡著她的。

  那個時候，我就明白，白小柔和我，對她而言，應該就只是玩玩而已。

  我努力的迎合著她的脾氣，放任她，不過是我對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在石凳上坐了一會，搖了搖頭，苦澀的笑意逐漸侵蝕在我的嘴角。

  白山對我說的那些話還迴蕩在我的耳邊，而且也是我預料之中的。

  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把她的女兒害的成如今這副模樣，換成任何一個父親，估計都會接受不了，白山還能讓我在他的公司里有一席之地，應該算是仁至義盡了。

  又或者，只不過是因為白小柔最後的話罷了。

  「等小柔醒過來，我是不會再讓她跟你在一起了，所以，不用我說，你應該懂得。」這只是白山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其中的意味就算是智障也能夠聽的出來。

  可是白山說的又沒錯，跟著一個危險的人，自己也會身處危險，誰又會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呢。

  最後，我絲毫沒有任何餘地的答應了白山，也向他保證了如果小柔醒過來，我是絕對不會再打擾她，只會安安心心的工作。

  我是一個男人，其中的利害我還是異常清醒的，也懂得進退。

  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不知不覺我竟然走到了和白小柔第一次遇到的公園。

  我不僅啞然失笑，望著白小柔曾經站著的地方，一股酸澀的意味湧上心頭。

  當初我和白小柔就是在這裡相遇的，那個時候她被人騷擾，沒想到英雄救美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那天白小柔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紅色的高跟鞋，風情萬種，那種韻味仍然停留在我的腦海里，現在想起來心底的那處還是會顫一顫。

  微風下，白小柔嫵媚的身姿仿佛如同昨日一樣還迴蕩在我的眼底。

  緩了緩失神的眸子，往前走了走，想在這個地方多停留一會。

  或許多停留一會懷念一會，以後真的就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了，我向來看的直接。

  思緒飄到上一次跟白小柔去酒吧的時候。

  那次因為白小柔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心情不好，非要拉著我去酒吧喝一頓，我也就沒拒絕。

  「服務員，來兩瓶酒。」白小柔熟稔的叫了聲酒吧服務員，打了個響指，服務員瞭然的點了點頭。

  服務員不一會就上了兩瓶愛爾蘭，度數還不低。

  從白小柔進來開始，酒吧里有些男人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體內的荷爾蒙開始集聚，奈何身邊跟了一個我，他們才幾度忍耐下來。

  「行了，你少喝點吧。」我伸出手欲要搶過她手裡的酒杯，被她往旁邊一閃，又是一飲而盡。

  從進來到現在不過十分鐘，一瓶白酒就已經被她下肚了。

  我的眉頭皺在一起，不悅的望著白小柔，眼底充滿了關心。

  「張良，我爸不太同意咱倆在一起。」白小柔手裡搖晃著酒杯，突然出神的開了口，冷哼了一聲。

  白小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的悵然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和不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對張良，本來也就只是玩玩而已，這一點，與她而言，毋庸置疑。

  大概只是，很少有個男人能夠這麼接近她。

  「為什麼？」那個時候我還隱隱約約也算是明白了什麼，但是口不擇言的問了出來，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哼。」白小柔冷哧了一聲，沒再說話，只不過是一杯一杯無聲的喝著酒，始終帶著淡淡的疏離感。

  「好了，別想了，放心吧，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我安慰的對著面前的白小柔笑笑，揉了揉她的頭。

  大概是被我的話還是動作驚到了，白小柔停滯了手中的動作，一怔，隨即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個笑容，到現在我都沒有想明白其中的意味。

  從那次之後，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算是逐漸變得明朗起來，我也說不上到底哪裡變了，可就是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覺得自己跟白小柔或許真的可以，但或者真的永遠打不破那個詛咒。

  我還安慰她，說我不會離開她，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從回憶中漸漸抽離出來，痛苦的意味也逐漸在消失，我是個聰明的男人，有野心有抱負，儘管再愛一個女人，我也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違背我原本的野心。

  白山說的對，我跟白小柔註定不可能，白山的關係，還有她對我的心思，我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與其在回憶中拉拉扯扯，糾纏不清，還不如斷個乾淨，利落的放下。

  沒錯，我是真的要放棄跟白小柔的這一段感情了，錯誤的開始，終究不能錯誤的結束。

  不是我不愛她，只是面前的一切不得不讓我投降。

  我的野心，配不上現在的一切，也配不上白小柔，可是它足以支撐我繼續走下去。

  在感情裡邊，我向來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對自己的狠心。

  靠近我的人，一個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這次連白小柔也不例外，有時候看著躺在床上的白小柔，我心被狠狠的揪著，愧疚而又自責。

  深吸了一口氣，緩望著周圍的一切，心裡空落落的，再也沒有了濃重的壓抑感，算是解脫，也算是成全。

  白小柔，算是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抹去了，以後面對的，將會是生活的重壓，還有我從一而終的信念。

  我所有的決定，必須對得起我的野心，對得起我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