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賭上開天斧

  同意。伏羲很快秘密傳來訊息，並且加上一條令蚩尤意外的條件：賭上開天斧。

  讀完訊息的那瞬間，蚩尤無聲笑了，原來不止自己抱持著最後一戰的決心。好戲越來越精彩了，精彩到令人覺著輸贏已經不重要。有了開天斧這個賭注，蚩尤覺著就算將計劃全盤說出也沒關係，足夠香甜的誘餌，鬼面尊者這傢伙一定會乖乖上鉤。

  鬼面尊者也真如眾神所想地點著頭道：「只信任自己，很符合魔界至尊的思維。將鄙人騙到此處決鬥，開天斧的獎賞不可謂不豐富，但能否真正拿得到手？」

  「當然能。」女媧開口道：「如果宇凡敗落，就意味著本人的計劃徹底失敗。開天斧雖然支撐著六界的運轉，但是因為連年戰爭，六界均衡被打破，如果太古天門不打開，走向毀滅已成必然的趨勢。」

  「六界毀滅，開天斧也就沒了用處，所以不如交給鄙人一試。很聰明的想法！為你們破釜沉舟的決心感到真心佩服。」鬼面尊者眼中流轉著戲謔的笑意，望向背負著六界命運的紅衣少年道：「壓力那麼大，真怕你三兩下就輸掉。」

  「放心，我沒想過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唰的刀光閃爍，裂空一斬，鬼面尊者原來所在的位置就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跡，然後隨著銀光的收縮而逐漸消弭。蕭宇凡往前踏出腳步，對背後風姿淡然的好友說道：「靈均，不會再有神魔之間的戰爭，我會把所有的誘因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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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絕峰的決鬥結束後，蕭宇凡不經意地望見好友站在山崖一角遺世獨立的姿影，莫名地就想起天帝昌駱的厭世超然，好友不適合戰場，縱然他驚艷的才華只能在戰場發揮。蕭宇凡這話自然也是對蚩尤講，魔界至尊深感興味地望著威風凜凜的紅衣少年。

  「本尊期待你的表現。」

  蕭宇凡微哼地瞬身飛出，沉虹刀唰的亮出銀光，精準地劈向鬼面尊者的面目。咔鏘崩裂時空的聲音炸響，鬼面尊者獰笑著用天鉞擋住一擊，兇悍血色的鉞刀修長寬大，鏤空篆刻的饕餮花紋散發著紫色流光，不祥的氣息氤氳著，強力地壓制住蕭宇凡的沉虹刀。

  借著這不利的架勢，沉虹刀呼地翻攪沉壓，刀刃帶出一圈銳利的銀光，朝著下盤猛斬。但很快伴隨著刺耳的兵刃對撞，沉虹刀高高朝上崩起，湮滅造成的衝擊波擾亂空氣，視野內彼此的身影有些扭曲。簡短兩回合打鬥，就可以看出鬼面尊者有拿出全力，沒敢在決鬥中像以前那樣抱持輕視的態度。

  蕭宇凡默默催動三仙珠，加持沉虹刀的攻擊速度，肉眼只看到一團閃爍的銀光，已經辨不清巨刀揮舞得有多迅疾。喀嚓鏘啷，兵刃撞擊綻放出火花，夾雜著湮滅的爆炸，對戰蕭宇凡的沉虹刀，鬼面尊者的天鉞完全沒有落下，劈砍挑斬，鉞刃如同一團紫霧，稍不留心就沾染上血色，而猩紅的血氣自然從蕭宇凡身上得來。

  單純的打鬥蕭宇凡處於下風，身上已經劃出數道傷痕。隨著仙力的浸透，血色傷痕很快消失，但麻木感直透骨髓。蕭宇凡虛晃一招，朝後滑出數丈距離，微眯雙眼盯緊鬼面尊者，對方也在凝望著他，獰笑陰冷的目光透出自信，自信能將這場勝利抓在手中。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經過剛才的積累，反能量不再集中於刀刃，而是像洶湧的波濤、瘋狂盤旋的龍捲風朝著鬼面尊者轟去，速度迅疾如閃電，出手完全沒有徵兆。危機感陡然從心底爬升，神經反射快於大腦，鬼面尊者霍然撤退，落腳的虛空似乎空無一物，卻沒想到恰好陷入無形的力量渦旋之中。幾乎同時腰部受到扭旋的力量，啪嚓聲響，疼痛蔓延開之前鬼面尊者確信內臟受損。

  轟隆隆，先是黑色霧團張開，很快就被炫白的光芒如數覆蓋，衝擊波似滾滾海浪朝著四周擴展，所有觀戰的神祗都不禁瞬身撤退到安全地帶。伴隨著地動山搖的爆炸，鬱鬱蔥蔥的山島崩裂，緊接著在炫白光芒中化為烏有，這裡的所有東西自然都不是凡物，蘊藉著豐厚的能量，然而就那麼焚毀全然不存在。

  白光浪潮漸落，鬼面尊者衣衫破敗的身影重新出現，他捂著腹部的手放開，嘴角掛著的笑容扭曲度擴大。該把剛才的行為看做大意嗎？兩人刀戰的期間，鬼面尊者清楚感知到沉虹刀附著的銀光藏有殺氣，並透著令他不悅煩躁的氣息，他猜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反能量吧。

  但剛才怎麼回事？轟擊過來的無形能量有著同樣令他十分煩躁的氣息，難道說所謂的「反能量」原本就不可視見，顯露出來的銀光乃是湮滅產生的現象？呵呵，真具有欺詐性，若能早明白這點，根本不至於受傷。鬼面尊者透過消散的炫白光芒，視線冷銳地盯著蚩尤，那魔頭也是一絲一毫沒有透露信息呢。

  蚩尤接觸他的目光，優雅愉悅地勾起淺笑，卻令鬼面尊者深深感覺諷刺至極。兇悍的天鉞轟的劈裂時空，散發著血色的修長鉞刃唰的直奔蚩尤而來。但鏘啷轟然對撞，銀光好似噴泉奔流，空間扭曲搖曳，緊接著湮滅爆炸似霹靂洶湧滾盪。

  轟隆的長音降落之後，鬼面尊者已經撤退到安全距離，嘴角掛著一抹鮮血，映著慘白的鬼面格外顯眼。惡寒的氣息隨著寒風颳來，同時少年的冷喝在耳畔迴轉：「打鬥的是我們，可別破了規矩！」

  「破了規矩，開天斧就拿不到麼。」

  鬼面尊者調侃地說句，凶煞銀光已經盤繞著轟過來，令人煩躁的氣息緊密纏裹著身軀。不過吟唱出複雜的咒語後，鬼面尊者的黑色身影便在虛空隱匿。蕭宇凡漂浮落地，時空突然迴旋扭動，曲曲折折的迴廊平地拔起，將他與外界隔離開。變故瞬息間發生，蕭宇凡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他微蹙眉心，迅速地掃描四周，很快視野受到錯覺現象的衝擊。

  這條迴廊似乎是無限循環的，該出現斷折的地方卻聯繫著下段迴廊。

  處在這特異的空間內，仙力迅速地流逝著，汩汩滲透地板，簡直就像水流滲入土壤——很顯然此地不可久待。蕭宇凡邁動腳步，呼呼數道黑影提著天鉞劈砍而至。當即反能量似旋風奔騰反擊，湮滅爆炸的浪潮滾滾奔騰，剎那間鬼面尊者的黑影毀滅不見，時空扭曲震盪，蕭宇凡本人啪的被甩出，狠狠撞擊在牆面。

  怎麼回事？

  疼痛襲擊大腦，幾乎令蕭宇凡昏厥。昏沉的視野內，重重暗影攜帶著天鉞再次以劈開時空的力度降落。嘣，反能量立馬張開凝合成無形結界，湮滅的炫白光芒在結界外綻放，似重錘凸出，直擊鬼面尊者的胸口。可惜下瞬間結界噼啪碎裂，支撐結界的施法者嗚哇的噴吐出鮮血，蕭宇凡感覺五臟六腑被斷裂的肋骨刺破。

  頭腦再迷糊，蕭宇凡也大概猜測到，這是反噬。

  反能量湮滅爆炸之際，鬼面尊者似乎就傷到了心肺，那麼這就意味著蕭宇凡給予鬼面尊者多少傷害，無限迴廊就反噬回來多少傷害。他用沉虹刀支撐著站直身體，目光如同箭矢般冷銳。視野內反能量湮滅爆炸的塵煙消散，無限迴廊以肉眼可見的迅疾速度恢復原狀。

  不管怎麼樣，反能量還可以用。

  周圍空間突然膨脹，連帶著蕭宇凡的身體也在膨脹，似乎每個細胞都受到了脹大的力量，噼啪噼啪爆裂，仙力修復的速度根本追不上爆裂的速度。疼痛漫溢身體各處，熱汗從額角滾滾流淌。蕭宇凡合攏雙眼咬緊牙關，沉虹刀上顯露的銀光倏然纏裹全身，疼痛感立馬如潮水般消褪。

  「很行啊。」鬼面尊者猝不及防的出現，天鉞散發的紫黑光芒好似龍捲風突襲：「下面可要接好！」

  「如你所願。」

  蕭宇凡驀然睜開眼帘，透射出獅王捕捉獵物的危險目光。被鎖定在視野內的鬼面尊者微不可查地蹙起眉頭，而這時令他厭惡的反能量好似大海波濤般洶湧而至，仿佛洪荒時代突然重現，銀光浪潮高高掀起，剎那間淹沒無限迴廊每個角落。

  無限迴廊只要存在就會產生反噬的力量，那麼它一下子全部消失還會不會！蕭宇凡幽深的目光露出冷凝的決意，令與他對視的人不寒而慄。這位少年意志力的強大已經遠遠超過在場的所有神祗，在湮滅爆炸發生的那瞬，鬼面尊者腦中不由得冒出這樣的感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