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赤虎玄魔

  衛城八角鐘樓?議事大廳，眾多仙人在座，他們正在審議太武道長和兩位徒弟擅闖妖魔陣營的事。顯而易見，發起這場審議的乃是崇陽宮一派。其首領秦天聖大喇喇地坐著，端起桌上的茶杯，細細品啜一口香茶，儀態甚是悠然自得。

  在他旁邊，瘦子郭槐裝腔作勢地念著罪狀，他躺了兩三天，似乎總算恢復了精神，聲音顯得中氣十足：「……蕭戎舟目無法紀，舉止簡傲，脅迫門衛打開城門，詭辯救援徒弟，實則欲與妖魔通信……天理昭然，豈能讓這種賊人存留世間，望各位將軍審議，務必將驅魔師趕出衛城……」

  大清早地爬起來，只為解決崇陽宮和驅魔師的矛盾，多數將領都厭倦異常地耷拉著腦袋，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所謂的審議會，最後基本上會變成一場喧鬧會，沒打起來就算僥倖。也有幾人喜好熱鬧，興趣盎然地注視著事情發展。

  太武道長蕭戎舟則是在秦天聖對面端然而坐，微微閉著雙眼，指尖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座椅扶手，像是為瘦子郭槐伴奏。其實他的身心完全處於神遊狀態，聽取著蕭宇凡傳音的信息。

  「太武老頭，靈均已經醒來了，如你所料，他再次失去了有關蚩尤殘魂的記憶。」

  「失去也好。」太武道長微微嘆息，「否則靈均衝動之下，不知會做出何種事情，你要看緊他。」

  「不勞吩咐。」蕭宇凡聲音鬱郁。昨夜他將謝靈均身上的變故全都告訴了太武道長，毫無疑問受到一場嚴厲訓斥：「既然你早就知曉，為何不告訴為師。」

  蕭宇凡彆扭地答道：「萬一你對待靈均的態度有變怎麼辦？他對你那麼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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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我那麼信服，我如何會捨棄他。」太武道長語調蒼涼，「只是這次恐怕為師也救不了靈均，被普通妖魔附身，我能幫忙驅除，然被神祗附身……」

  「那你還自稱什麼驅魔師，徒有虛名。」蕭宇凡不由得吐槽，抓耳撓腮地踱了幾步說道：「我也嘗試著讀了一些書，找不到一點辦法。難道最後只能向玉墨求救？萬一玉墨束手無策，她可能會考慮毀掉靈均的。」

  太武道長深有同感，旋即他微妙地苦笑道：「玉墨仙子應該隱隱約約地覺察到了。」

  蕭宇凡立即驚詫地瞪大眼睛：「不、不會吧，我可沒有告訴她一點消息。」

  太武道長瞥了他一眼：「我沒有懷疑你。玉墨仙子聰明靈秀，又和你們相處那麼久，覺察到異常也是自然而然。唯一慶幸的是，玉墨仙子並未知道具體情況，否則現在靈均恐怕已經沒命了。」

  蕭宇凡搔了搔後腦勺：「知道了，往後這件事需要對玉墨死死隱瞞。」

  太武道長目光深邃：「宇凡，萬一靈均最後被蚩尤控制，你會怎麼做？」

  蕭宇凡沉思良久，用堅定的口吻說：「不知道，但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太武道長浮起一絲笑容，微微頷首，想著為師也需要儘快找到救治的方法，或許可以請首領出馬？思慮的期間，聽到鴻覺真人呼喚他的名字：「太武，崇陽宮所述的這些事情是否屬實。」

  太武道長回過神來，抬眸淡淡地答道：「探營的事情我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我可沒有義務承擔。」

  秦天聖冷哼道：「太武老道，你還真是從容啊，證據確鑿你還抵賴。」

  太武道長斜睨著秦天聖冷笑道：「如你這般說，我殺掉兩百多號妖魔，是鼓舞敵營士氣？與赤虎玄魔打鬥，是向他通風報信？殺掉獨角獸近衛，是向獨角妖尊俯首稱臣？」

  在座將領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秦天聖臉色發青，惱怒地掃視他們一眼，隨後擰眉瞪著太武道長：「你就罷了。但你那兩位闖禍的徒弟呢，違抗軍令擅自出城，他們必須過來接受庭訓。」

  「大敵當前，讓他們接受庭訓豈不浪費時間？」太武道長老神在在。

  秦天聖立馬回應：「你的意思是將功抵罪……好啊，現在外面赤虎玄魔正在叫陣，就讓你徒弟出城應付如何？」

  太武道長爽快答應：「沒問題。」

  丘月道長則是面色擔憂，拉了拉太武道長的衣袖：「赤虎玄魔有玄仙八階的實力，宇凡他們恐怕難以取勝，等別的妖魔出陣，再叫他們動手也行。」

  「不，就選赤虎玄魔吧。我與他交過幾次手，知道他的弱點所在，宇凡應該很輕鬆就能取勝。」太武道長說話的期間，有意無意地瞥了秦天聖一眼。

  我有玄仙九階，他的意思是那兩個劣徒很快就能超過我嗎？秦天聖咬牙切齒地想著，表面上卻嘲弄地笑道：「好好，將自己的徒弟往死里推，大家都攔不住，那就讓蕭宇凡他們去！」

  既然驅魔師和崇陽宮的兩大頭目都已決定，在座的眾位將領自然沒有異議。用傳音術召喚後，約過了半刻鐘，蕭宇凡、謝靈均和韓雪松的身影出現在議事大廳，太武道長不禁站起身來：「靈均，你怎麼來了。」

  韓雪松舉手訕笑道：「接到召喚的消息，我太過得意忘形了，結果被靈均知道……」

  「抱歉，太武老頭，我沒攔住他。」蕭宇凡也面帶歉然。

  謝靈均則有些委屈：「師父，打戰的事情不該避開我。」

  「罷了罷了。」太武道長望著他那蒼白的容顏無奈嘆息，領了令牌，向鴻覺真人請命道：「真人，我想到前線督戰，以免他們貽誤戰機。」

  鴻覺真人立馬回應：「這樣甚好，那麼太武就麻煩你去前線一趟了。」

  太武道長拱手道：「多謝真人。」

  秦天聖嗤聲冷笑：「話說的好聽。到底有些害怕了，寶貝徒弟要是就此掛掉，剛才的意氣用事就變成笑話了。」

  蕭宇凡和韓雪松同時回敬：「放心，最後成笑話的必定是你。」

  「都快走到鬼門關了，嘴皮子還那麼硬。」郭槐嘖了嘖舌，倏然看到謝靈均瞥過來的淡漠目光，舊傷神經質的痛起來，他呲牙咧嘴地呻吟了兩聲，一邊哈哈乾笑道：「我、我沒說您。」

  謝靈均移開目光，隨同眾人走出議事大廳。太武道長將他喚到眼前，叮囑道：「靈均，現在你的仙力空空如也，晚會就跟在我身邊觀戰就可以了。你的眼力比較靈敏，宇凡他們若有什麼危險，你可以提醒他們。」

  謝靈均雖有些不願意，但也無可奈何，彆扭地嗯了一聲。蕭宇凡見狀，扯著太武道長的袖子將他拉到一邊，面色著急地低聲說：「太武老頭，你應該把靈均帶回去才對，不能讓他出現在陣前。昨晚妖魔中間有很多人見到他的面容，萬一將他被蚩尤附身的消息放出，那該怎麼辦？」

  太武道長莞爾輕笑：「想不到宇凡還有細心的時候。不過放心，那些妖魔若是想放出消息，早就會做了。目前無論仙魔都沒有人議論靈均的事情，就說明妖魔頭領另有打算。」

  蕭宇凡面色狐疑：「什麼打算？」

  太武道長比喻道：「假如宮殿裡有顆寶石，你有能力偷走，你還會放出消息，召來更多的賊嗎？」

  蕭宇凡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個妖魔頭領想要獨占靈均，獨吞蚩尤殘魂。算盤打得挺精明，呵呵，只可惜遇到我這個九天至仙，算你們倒霉了。」

  太武道長微感汗顏：「九天至仙是前生的事吧。」

  遠處，謝靈均望著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迷惑地偏著頭。韓雪松半調子地解讀著蕭宇凡他們的唇形，捅了捅謝靈均的胳膊說道：「靈均，他們好像在議論你欸。果然你昨晚探營昏倒，讓他們太擔憂了。下次有這樣的好事應該叫著我，我多少幫點忙，你們就不會累倒吧。」

  謝靈均淡漠地回應：「有下次再說。」心情鬱悶糟糕透頂，師父和宇凡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昨晚莫名其妙的昏倒，莫名其妙的丟失了一段記憶，怎麼想都不合理。宇凡這傢伙死活不肯告訴我就罷了，還嚴厲地告誡說，往後不可拿自己的性命救人，不會原諒之類……我到底如何救人的？你且告訴我！

  謝靈均暗自怨惱的兩人從遠處回來，蕭宇凡故意地嚷嚷著：「太武老頭，你知道赤虎玄魔什麼來歷嗎？不妨給點提醒。」

  太武道長微微頷首，講說道：「赤虎一族雖被視為妖魔，不過自古以來修煉的都是仙術。赤虎族曾經一度鼎盛，聯合龍獅族滅掉雄霸一方的天狐族，勢力達到巔峰。可是好景不長，天狐族的王室後裔?胡青丘依附蚩尤，一舉滅掉赤虎族……」

  「什麼，胡青丘？」蕭宇凡聽聞這段秘史大為驚愕，「怎麼和他也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