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開腸破肚

  「小子，你還想要那本千流刀法嗎？」說著何川站了起來，兩個穿著漆黑斗篷的神秘人，幾乎同時轉頭發現了他。

  「咕！」原野咽了一下唾液，抬頭看著何川的眼睛，猶豫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那好，你去追！」何川說道。

  突然，山下傳出馬的嘶鳴聲，小阡陌駕馭著馬車，飛快向左邊那條道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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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何川轉過身體。那兩個穿著黑色斗篷神秘人，轉瞬之間便出現在他面前，陰險地般盯著他。

  「噝噝……」詭異如蚯蚓般的觸角，從兩個黑衣人的鼻中鑽了出來，繞動著又伸了回去。

  「竟然有這麼厲害的高手潛伏在這裡？」一個黑衣人用刺耳的聲說道。

  「能一擊消滅幻靈分身，看來是老妖怪手下的七煞了。」何川身體緩緩散發著縷縷白色煙汽，臉上燃燒著如熊熊烈火般的仇恨！

  原野震驚地看著何川，他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如濤天巨浪般，壓得他幾乎窒息，身體不由住地顫抖起來。

  「你是何人？」另一個黑衣人用刺耳的聲音質問道。

  「哈哈，我就是那個老妖怪一直苦苦尋找的倖存者！」何川伸出兩隻手掌，手掌之上幽幽繚繞出一團白色光芒，「今天就先殺了你們兩個傀妖，來祭奠我花家一千三百一十六位亡靈！！！！」

  「是他！」一個須蟲傀妖驚恐地嘶叫起來，「分開逃！！！」

  「嗖！嗖！」兩個須蟲傀妖沒有半點猶豫，頓時化身兩道黑影，如離弦之箭般，左右倉皇逃竄！

  何川手中兩團白光，幾乎是同一時間，飛射向兩個須蟲傀妖。接著，他轉過頭，對原野說道：「小子，去搶回屬於你的東西！」

  「呃！」原野望著那飛奔只剩下一道渺小黑影的馬車，緊握手中的鏽刀。

  「記住，你就是一條瘋狗，死死咬住屬於你的東西！」

  「嗯！！」原野狠狠點頭，扯去身上礙事的皮袍子，露出半邊鱗甲，半邊結實的幼小軀體，然後提著鏽刀如野獸般，迅速向山下跑去，直追向那已經不見蹤影的馬車。

  望著原野那幼小卻意無反顧的身影，何川微微一笑，身形一動，極速追向一個已經被他靈魂追蹤到的須蟲傀妖。

  刺骨的寒風呼嘯在原野的耳邊，即將落去的彎月奔跑在積著白雪的雪楓樹林上。

  一千三百一十六，一千三百一十六，一千三百一十六！

  原野心頭不斷出現這一串數字，它就像是一個陌生卻極為可怕的黑色能量，拽著他像是奔跑在黑色原野上，瘋狂向前飛奔。殘雪飛揚，一串小小的腳印，死死地跟隨著兩道深深的車轍印！

  不知奔跑多久，突然，一聲震耳發聵的怒吼，炸想在原野耳邊。

  「你背負的千千萬萬沙國人的性命與希望！」

  「誰！」原野猛然停了下來，提刀驚恐地四下張望。

  寒冷的夜，凜冽的月光，漆黑的樹林，森白的殘雪，幾隻被他腳步驚飛的鳥雀，除此之外，便再無他人！

  「誰！」他再次一聲吼叫，仍不見人影，只有不斷迴蕩的回聲回應著他。

  「難道是幻覺？」他自語道，抬頭向前看，那飛馳的馬車已經因馬匹困頓而放緩了速度。

  「追上它！」他狠狠說道，再次提刀飛速追去。

  不久之前，須蟲傀妖告訴小阡陌有強敵埋伏，讓他速速馭馬離開，嚇得他馬不停蹄地駕馬飛馳這麼久，卻不見有人追來，不猶放鬆了警惕。

  「應該被解決了吧。」三十來歲的小阡陌自語道。可就在他話音落定之際，一道瘦小的人影從他馬車旁掠過，出現在他前面，嚇得他急忙拉緊韁繩，勒停四匹高大的白馬。

  原野剛剛擋到馬車前，便驚訝發現頭頂高揚的馬蹄，他迅速將刀銜在口中，雙手猛然抬起，生生接住了兩米高千斤重的駿馬的兩隻前蹄，使它無法再踏下分毫！

  「何人！？」小阡陌驚恐地呵斥道。

  原野鬆開雙手，倒退躲開，白馬驚恐地雙蹄落地。他拿下銜在嘴中的刀，平息一下劇烈的呼吸，大聲說道：「交出千流刀法！」

  「為了搶刀法？」老阡陌聲音從馬車裡傳出來，接著撩開簾幕，吃力地從馬車上走下來，走到鼻孔賁張呼著白汽目光凶烈的駿馬旁邊，輕輕拍打著它脖子，看著半邊身體長著鱗片的原野說道：「兩位七煞大人說，這本刀法可能會引出一條大魚，沒想到只引來一個半人半妖的小怪物。」

  「不准叫我怪物！交出刀法！」原野緊緊盯著老阡陌說道。

  「想要刀法？」老阡陌從懷中掏出千流刀法，揚了揚，說道：「自己來搶。」

  原野毫不猶豫，在千流刀法亮出的瞬間，便沖了過去。

  可是，就在原野衝到老阡陌身前，眼看著要從他戴滿金戒指的手中搶過刀法的時候，老阡陌肥胖的身體竟然輕巧一閃，躲過了他的搶奪。同時，老阡陌的拳頭揚起，猛地揮動，生生打在原野的鐵面具上。

  「嗵！」一股難以想像的巨力，猛然撞擊在原野的面部，鐵面具頓時凹陷下去，鮮血從面具的縫隙間噴了出來。

  「啊！！」原野幼小的身體瞬間倒飛數米遠，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原野掙扎著從雪地上站了起來，之前何川說老阡陌手無縛雞之力，看來是說錯了。他痛苦地拿下鐵面具，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鼻樑也被打斷了。

  「爹，這小子交給我吧。」小阡陌說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解開自己的衣服。

  「嗯。」老阡陌收起千流刀法，點了點頭。

  小阡陌將衣服扔到雪地上，露出一身白色肥膘。詭異的是，他胸口濃密的毛髮間，竟然緊緊趴著一隻拳頭大小的類似蜘蛛的肉瘤，正蠕動著。那蜘蛛狀的肉瘤上長著無數筷子粗的根須狀的觸鬚，如血管般纏繞在他的雙臂上。

  「你們也是須蟲傀妖？」原野震驚地說道。

  「嘿嘿，小畜生，這是半須蟲，我們還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須蟲傀妖。」小阡陌露出邪惡的笑容。

  老阡陌見自己的兒子傻乎乎地報出了身份，不耐煩地說道：「別顯擺，快點解決他！」

  「怕什麼，一個馬上就要死的小鬼。」小阡陌獰笑著一步步走向原野，「就算我們不是真正的須蟲傀妖，殺你也足夠了。」

  原野忌憚地向後退了幾步，剛才那須蟲傀妖斬殺宗煜的分身太過凌厲，讓他對這類的妖物不禁忌憚。

  「怎麼，怕了？」小阡陌嘲弄道，接著猛踏雪地，肥胖的身體轉瞬之間便出現到原野面前。

  原野大吃一驚，倉皇躲閃。卻還是被小阡陌甩手掐住了脖子，他急忙揚刀劈斬。小阡陌並沒有給他機會，在他的刀還沒有砍下的時候，就已經揮手將他甩了出去。

  在飛去出的瞬間，原野如靈貓般矯捷地扭動身體，接著雙腳斜踏到旁邊粗壯的雪楓主幹上，借力猛踏，再次揮刀砍向小阡陌。

  「看來什麼武技都不會。」小阡陌搖了搖頭，身體輕輕側閃，便躲過原野的攻擊。同時，他抬起手掌，狠狠拍打在原野的腰部，將他打到雪地上，然後抬腳，猛地踢在他的胸口上。

  受到如此重踢，原野的身體痛苦地扭曲成弓形，重重地撞擊到遠處的雪楓樹幹上。雪楓樹一陣顫動，「嘩啦」一聲，一大堆積雪墜下，將他埋了起來。

  「爹，那小畜生身上有一道傷疤，難道像我們一樣，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小阡陌扭頭問道。

  「有沒有，將他開腸破肚，看一看便知道了。」老阡陌陰笑道，滑稽的面孔變得無比猙獰。

  「咳、咳！」原野搖搖晃晃地從雪中站起來，連續咳嗽幾聲，咳出一灘淤血，沙啞說道：「開腸破肚，開腸破肚，開腸破肚……」

  他反覆重複著嘴中的話，由於低著頭，看不清的面孔，只能看見他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張開嘴咬住戴在左手上的手套，將其拽掉。

  一隻猶如龍手般的利爪出現在慘白的月光下！

  利爪背後，還有一張長滿森白獠牙沒有嘴唇的怪嘴。他顫抖彎下腰，伸出利爪去拿掉落在雪中的鏽跡斑斑的直刀。

  就在他拿起鏽刀的瞬間，左爪背後的獠牙張開了。一條血紅色的詭異長舌伸了出來，宛如毒蛇般纏住了鏽刀！

  黯淡的月光下，一道極刺眼的猩紅血光陡然閃爍，直刺深淵般的隆穹！隨之滾動的妖氣，驚得雪楓林中的野獸狼奔豕突，宿鳥撲翅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