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劍意大道

  「劍……」

  在這種幾乎足以讓人瘋狂的痛楚之中，就連雲方景自己都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但是當他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在那識念的深處，那柄半截劍身上面的兩個字跡之中，第一個字浮現了出來，並且在這一瞬間，他完全理解了這個字的含義。

  劍，為利刃，冰冷無比。劍，亦為心境，內斂高傲而外露張狂。

  對於一個『劍』字的解析，瞬間引起了強烈如洪水一般的意蘊，直衝他的內心，幾乎沖淡了幾分意識之中，那種割裂身軀的痛楚。只不過『劍』的含義太多，或者說無窮無盡，他此刻的領悟，卻又不能夠將之完全囊括。

  「劍意……」

  接連第一個字的浮現，意識之中便又呈現出了第二個字。兩個生澀難懂的字跡浮現在他的眼前，呈現出了如此一個詞彙。他的內心之中默念著，所有的意蘊皆流入了他的意識深處，他能夠領會但無法理解。

  

  所有的一切，太過於複雜。

  「呼……呼……」

  內心中，這個兩個生澀難懂的自己，所組成的『劍意』二字，隨著澎湃意蘊流向他內心深處，而逐漸的淡化下去。並且，這兩個自己的淡弱，也逐漸帶走了他意識上的強烈痛楚。

  回過神來，他的氣息很急促，但是身心卻格外的平靜祥和。

  他安然躺在地上，回想方才的那每一個瞬間，都仿若隔世。

  「哼。」

  良久之後，他的氣息終於平定下來，目光看著上方而又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那邊的半截劍身，嘴角一竅便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這一笑罷過，頃刻之間他五感再度揮散而去，只覺身軀之下的地面忽然消失，他的身軀就落入了仿佛沒有盡頭的深淵。

  踏。

  對於外界的五感回來的瞬間，他的腳下也才落於實地，睜開雙眼只是周圍已經換成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天穹之上沒有太陽，是灰濛濛的一片。大地之上，也是毫無生機寸草不生。

  整一方天地，只有他，以及他身前的那柄劍。

  劍身垂直向下，漸漸直指大地卻又並未觸碰到地面，激盪出層層的意蘊，隱隱讓雲方景感覺到，似乎是在催促著他將之握住。

  輕吐一口氣息之後，雲方景終於還是伸出了手。

  霎那之間，整一柄劍身就仿佛與雲方景融為一體一般，其所能夠感受的每一寸氣息流動，皆進入到了雲方景的感知之中。

  而也就在同一時刻，自雲方景周身三丈外開始，一道道的劍尖浮現，隨之一柄柄的完整劍身也逐漸顯現。接連向外一層，又是有著無數劍身浮現於他的周圍，層層向外推進。

  片刻過後，雲方景的各個方位幾乎都有劍刃直指著他，令他神色一凝不禁也有些心悸。

  剎！

  突然一聲破空而起，同時更是激起了層層劍身動搖，朝著雲方景的方向直刺而來，一股股的勁道瘋狂湧現，死死的壓在雲方景的身上幾乎讓他喘不過起來。內心之中，心悸的感覺愈發濃烈。

  嗡！

  所有的劍身，幾乎近在咫尺，但是在這一瞬間，他手中的這柄劍身之上，忽然振盪出了一股氣勁席捲全場，讓的所有的劍身都在虛空之中戛然而止紋絲不動，而也是如此一下波及，讓的雲方景的內心突兀平靜下來，波瀾不驚之狀。

  「神魔……劍綱？」

  而就在下一刻，他的意識之中，便浮現出了關於《神魔劍綱》的識念，同時一股股波動也是來自於他手中劍身，仿若與《神魔劍綱》有著什麼關聯。

  此刻轉念，手中劍身之上，有著與『山河圖』紋刻一樣的生**字，而他對於《神魔劍綱》的理解，也完全來自於玄靈舟之上的『山河圖』紋刻，若是說兩者有什麼關聯，其實也並不唐突。

  思緒間，自他那平靜的內心之中，逐漸地開始流轉出了三種心訣：殺機、鏡水、帝王。每一種心訣方面不同，但卻能夠相輔相成，瞬間化為支柱般的存在，支撐著雲方景整個心海，身軀內外便瞬間一片寂靜無聲。

  下一瞬間，《神魔劍綱》第一式《驟雨梨花》之勢，在頃刻之間湧現於他的指尖，與此同時心念當中三種心訣猛然激發，成為了他手中之勢一道極強的助力，致使劍身未動而劍意先行，層層震盪在周圍的劍身之上。

  而在須臾過後，目光流轉於這些凝固在虛空中的劍身，仿佛在每一次滌盪出劍意的同時，也夾雜著那周圍一柄柄劍刃的回應。

  「劍……也會懼怕？」

  從來自於劍刃之中的回應，雲方景讀到了戰慄，內心之中也不由得產生了如此的疑問。

  但片刻過去，感知之間，卻又感覺到了其他的什麼：「似乎不是害怕……而是，臣服？是因為《神魔劍綱》之威麼？」

  臣服，雲方景第一次察覺到這樣的感覺。

  同時，他目光流轉過每一道劍身，平靜的看著這些劍刃，每一柄劍身之中皆有著自己的回應，縱然是千篇一律但是卻依然還是有著隔閡。

  「劍為本，心為綱，千律一宗。」

  「劍本孤單，意為無情，動輒枯骨萬千。」

  「動情為初衷，動劍為過程，動血為目的。」

  「劍本無情，驅之卻因情，情所動，方寸必亂。劍之因有情而無情，是為本意。」

  無數話音落於雲方景的內心，同時觸及了他內心深處那一道道的意蘊，瘋狂的湧現而出，席捲他整一片心海。

  而在這個瘋狂席捲之中，他的內心，卻在三種心訣的支撐之下，毫無波瀾，只是平靜的納取著這些意蘊。

  「劍意大道。」

  每一縷道義每一道動念，皆闡述著一個『劍』字。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領悟著『劍意大道』，而那包含著大道的一縷縷意蘊，則逐漸開始貫徹他的任督二脈，直衝道核縈繞周遭。引出一道道的波瀾席捲全身，淬鍊皮肉直至骨髓。

  須臾間，便有如脫胎換骨一般。

  「不好！」只是，隨著身軀經受著淬鍊，體內一股強烈的氣場渾然湧現，讓的整個身軀上下皆受到了沉重的壓迫感，經脈流速加快幾近爆裂。道核未通，先行悟道突破後天境界，身軀自然受不了後天境的實力，陷入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