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劍陣(末)
2025-03-24 12:43:44
作者: 方寸亂
細細看去,那劍身之上在劍刃與劍柄相接的位置,鐫刻著兩個生澀難懂的文字。而這兩個文字帶給雲方景的感覺,與先前在玄靈舟上看到的『山河圖』紋刻,幾乎一樣。
似乎也正因為有這兩個字跡的存在,這半截外露的劍身去讓雲方景感覺到了一種特殊,仿若是擁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讓雲方景感覺面對的不是一柄普通的冰冷兵器,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靈。
但晃眼望去,劍身紋絲不動,毫無生機外露。
那層層動盪而出的意蘊,以及那不斷匯聚而去的天地靈氣,加之先前一怒之下觸動了《神魔劍綱》之後所出現的淡薄感知,都讓雲方景略微有些對眼前這柄劍感興趣。
不知覺間,他的腳步已經站定於劍身之前。
伸手,摸劍。
嗡!嗡!嗡!
渾然之間一抹強烈的氣場席捲向雲方景,不論身軀內外解釋被這股氣場所沖刷,而與此同時耳畔更是響起無數重層迭的嗡鳴,交相輝映反而在轉息之間仿若焚音入耳,迴蕩於他體內六腑,以及腦海之中。
五感,在此刻突然一閉。
感知之中,意識里似乎在迴轉著什麼畫面,那些畫面更引起了他內心中層層滌盪的波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卻又逐漸退散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內心之中平靜無比。
就在此時,一幕陣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恩?」
他輕應一聲,雙眼睜開,氣息略微開始有些沉重。而目光看向身前的半截劍身,自己的手臂是收回著的,身軀是平穩站立,仿若根本未曾伸手去觸摸那半截劍身一般,令他感覺有些非比尋常。
「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東西……」
雲方景意識之中,再度去回想著那睜開眼睛之前,在腦海中轉瞬即逝的畫面,隱約間他看到的似乎是一張陣圖,很大而又很繁複的陣圖。此刻回想,卻又只能夠印象出一個大概,基本上無法斷定這究竟是什麼。
他不太明白,隨之又伸手去觸碰劍身。
這一次,他的手掌緊緊地握住了整一柄劍身,但相對的這一次卻又沒有一絲一毫聲音的浮現。反而,十分安靜,安靜得出奇,就好比是時間在這一瞬間都停止了流動一般。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而雲方景想要收手,但明明動了念頭身軀卻不受控制,仿佛這已經不是他的身軀了一般,感覺到了陌生。
「啊!」
如此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他突然覺得身軀一輕,而五感瞬間關閉。轉瞬過後意識恢復,五感再度湧現而出,但此刻他所看到的、聽到的、觸碰到的,卻已經完全換了個模樣。
他騰在空中,周圍雲霧遮掩,大地之上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但是,一張陣圖卻顯得尤為清晰,是在一片山脈之中,十分龐大的一張整圖。
陣圖之上,東南西北各有一處劍陣,皆有殺意流露。而這四種帶著殺意的劍陣,相輔相成而匯聚成了這一張龐大的陣圖,看似瞎拼亂湊但卻別有一番韻味,觸一發而動全身。
而在這劍陣各方紋路匯聚之處,卻有著一柄外露半截的劍身。與方才雲方景所見到的那一柄,幾乎一模一樣,或者說就是同一柄。
如此龐大而又精妙的劍陣,讓雲方景也略微有些驚起。
但目光有一掃,隱隱的感覺此處有些熟悉。
「這不是我身處的那片山脈麼?」
不論方才進入的位置,還是在白東凌等人追趕之下所逃離的路線,此刻在眼前雖然模糊卻也毫無偏差的展現著。
而他思緒中,才剛剛察覺到這一點,卻又是猛地一沉,五感再度失去了反應。
回過神來,他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剛才在那雲霧繚繞的高空向下俯瞰,那眼前出現的一幕幕仿佛都只是幻境一般,此刻回想起來卻又是那麼真實,記憶猶新。
「莫非,這柄劍就是這龐大劍陣當中的一環麼?」
想到這一點,他的目光便看向了身前的這半截劍身,神色中多少有些迷離。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看到,但是聯繫到周靈兒也能夠依稀看到劍陣全貌,估計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將之撇到一邊之後,他並未再度伸手,而是湊近目光去看那柄劍。
此刻,劍身之中依然有層層意蘊流露,與那『山河圖』紋刻所散發出來的意蘊,幾乎毫無差別。而若雲方景猜測的不錯,這樣的意蘊應當不是來自於劍的本身,而是來自劍身之上那兩個神色文字。
或者說,是這兩個文字改變了劍本身。
「難道這也是『山河圖』的內容不成?」
雲方景略微一愣,轉而心中動了如此念頭,便伸出手去觸摸那兩個文字。而在指尖剛剛觸碰到那兩個文字之時,並沒有讓他察覺到異樣,只不過的確是觸摸到了這意蘊流露的根源所在。
只不過除了意蘊流露,以及這紋刻的凹凸感以外,基本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輕撫過兩個文字,雲方景便是輕嘆一口氣,隨之便準備收回手臂。
「啊!」
一切來得十分突兀,就在他的指尖脫離兩個紋刻字跡的瞬間,一抹如針扎一般的感覺直接穿入了他的指尖,深入手臂而直通心臟。
驚叫一聲過後,痛覺緩緩散去。
只是,雲方景剛剛準備回過一口氣之時,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立刻傳來了強烈的劇痛,十分的濃郁。就仿佛,是千萬把劍刃直接刺入皮肉,亦或者是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被瘋狂的撕裂一般,無比的難受。
這種疼痛,並非是來自於外在,而是來自於內心、識念。
如此突如其來而又無從忍受的痛楚,讓的他意識極具淡薄,而向後一個踉蹌跌倒,瘋狂地翻滾而又不知所措。
「啊!」
一聲聲咆哮般的叫聲,從他的口中放出,似乎是在宣洩著身上的痛楚。但是,不論如何宣洩,這種來自於意識而深入意識的痛楚,讓他根本難以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