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初次見面

  怪不得不但完全封鎖了可以透視隔著專屬和公共起落點之間的魔法罩。不許任何人駐足觀看。

  也怪不得所有人都在。

  包括奧古斯特校長，包括來訪的這麼多勢力首領。

  並且施耐德的父親也在。

  

  艾格妮絲站在施耐德父親旁邊。

  畢竟來的人，是她爺爺。

  飛弦蘇格蕾站在伊芙婕琳娜身邊，修斯自然是和狂牛族長一起。

  阿瑪斯塔夏，雪莉維蘭瑟，五個矮人族長老，特雷也趕到。

  安東尼奧，神賜榜派來的人。

  然後……就看到許久不見的本尼德克特，對著他眨眼。

  似笑非笑。

  「……」

  韓棄揉揉臉，目視一步步走下來的那個高大身影。

  不是錯覺，重申不是錯覺。

  當走下來的高大身影邁步來到地面的時候，看不清臉因為背後似乎有股柔和的光芒襯托。

  使得更加威武聖潔。

  沒錯，威武聖潔好像不搭嘎的詞彙，但此時的情景偏偏就是如此。

  聽說和奧古斯特校長差不多歲數，但看上去，頭髮只是花白。而且只看到整齊的鬢角。

  看起來就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

  富態卻不胖。

  至少只從外貌來說，奧古斯特校長是一個刻薄的老頭。

  而這位教皇陛下看起來，就是個正派貴族家主的形象。

  居然目測來說奧古斯特更像反派。

  一身金色長袍拖地，但仔細看是離地面還有一寸距離微微蕩漾漂浮。只看到鬢角是因為頭頂一束皇冠。

  呆在頭頂看著都累但是，好像天生就該鑲嵌在那裡一樣。

  總體來說他的出場沒有曾經伊芙婕琳娜第一次來學士城時候，那麼絢爛萬眾矚目。

  但是，因為已經沒必要。

  如今整個神賜大陸最頂級勢力首領齊聚學士城，即便直呼教皇名字不帶「聖」總是鄙夷的神情，可依然站在這裡迎接的奧古斯特。

  已經足夠襯托出他的地位和威勢。

  聖庭教皇。

  聖瓦里斯雷芒。

  「神賜福萬物。」

  教皇彎起嘴角，微微點頭致意。

  「神至高無上。」

  除了精靈族阿瑪斯塔夏和雪莉維蘭瑟，所有人包括奧古斯特都微微躬身齊聲示意。

  同精靈族一樣，是一種以生命樹為依託的禮節。

  當然精靈族信奉的是生命樹，並且最重要的是生命樹一直活著。比神魔之戰歷史還長。所以兩人並沒有接話。

  只是教皇瞬間還注意到一個人沒有回應。

  目光掃了一眼，韓棄感覺如芒在背，雖然他不是背對，而是面對教皇。

  「居然是你來了。」

  奧古斯特不動聲色直起身子，擋住韓棄。

  迎接和賜福都是禮節，但結束後，奧古斯特自然已經恢復面對教皇該有的情緒和態度。

  並沒客氣，當然也沒多差。

  畢竟神賜大陸最強大的勢力聖庭教皇來此，正常交流大面子上過得去。

  教皇笑了笑，和奧古斯特對視。

  而身後跟著的一個白衣祭司以及老熟人卡帕蘭，就沒人在乎了。

  「聽說都在，我也來湊湊熱鬧。」

  教皇呵呵笑著，和這些勢力首領依次見禮。

  現實就是這樣。

  背地裡敵對罵得什麼似的，可是表面上依然有名義和高下之分。

  伊芙婕琳娜都要嚴肅守禮接受教皇的問詢。

  其他狂牛族長，李德大師，羅斯托夫，阿瑪斯塔夏，也皆如此。

  「哦？」

  突然看到本尼德克特，以及他身前的人。

  教皇點頭笑著：「斯科特家族的這位……」

  「教皇陛下。」

  本尼德克特前面一個四十多歲中年人上前行禮致意：「斯科特族長是我親大哥。我叫克萊斯科特。這次來是替他來觀看本尼的武技課考試。」

  教皇點點頭，看向本尼德克特：「聽說即將突破劍聖了。」

  看向安東尼奧，教皇笑了笑：「要打破你的記錄吧？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低頭行禮算是回應。

  既然安東尼奧家族是神賜榜家族，知名度顯然不低。

  至少不可能只是學士城一個劍聖導師那麼簡單，教皇能認識他，也正常的。

  而此時依次見面問詢，也都依次禮貌答禮。

  哪怕遇到矮人族五個長老以及李德大師，教皇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就好像大家真的是第一次見面，以前明面私下都沒聯繫過似的。

  而幾個長老包括特雷都表情複雜，可是也當然不會多說什麼。

  艾格妮絲已經先一步來到教皇身邊攬著手臂陪同，並順勢給教皇介紹施耐德的父親，也就是狂戰帝國太子。

  賈斯汀狂戰。

  瞬間，羅斯托夫面無表情看過去。

  艾格妮絲沒看到，或者看到也當沒看到。

  倒是施耐德疑惑看過去，見是羅斯托夫，笑著點點頭。羅斯托夫卻挪開目光，看都沒看他。

  施耐德眼神變幻一下，看看羅斯托夫，又看看艾格妮絲，彎起嘴角，沒多想，和父親一起上前同教皇交流。

  本以為就這樣一起朝著專屬馬車通道而去，然後安置教皇入駐學士城。

  至少他來到這的表面上名義，是要目睹有可能刷新最年輕劍聖記錄的本尼德克特的武技課考試之戰。

  然而這個本以為都不現實，因為真的被擁簇著朝前走的時候。

  教皇和所有勢力首腦打了招呼至少表面上氣氛很不錯的現在。

  教皇突然停下，左右看看，平靜笑著：「那個叫韓棄的棄兒呢？」

  所有人瞬間不說話不動，神色異樣對視。

  教皇彎起嘴角：「誰我都見到了，唯獨這位……存在感不該這麼低的。」

  看向奧古斯特，教皇開口：「是吧？」

  混是混不過去了。

  當然韓棄也沒想混得過去的。

  人群慢慢分開，都看向最後面的位置。

  韓棄一直都站在人群之後，此時已經顯露出來，而瞬時間教皇的目光也透過來。

  對視。

  親切和藹，聖潔正派，高大光明的形象。

  卻是配合那雙壓力極大的目光。

  韓棄平靜走上前，單手行禮，開口示意：「尊敬的教皇陛下……我就是韓棄。」

  氣氛停滯。

  沒人說話，包括教皇。

  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韓棄打量個遍。

  尤其頭髮長長之後的他，不高不矮，不是太帥也當然不難看。

  吟遊詩人長袍雖然瘦身款，但當然還是普通的吟遊詩人長袍。

  腰間重銀之精也許是唯一的特別之處。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棄兒。

  因為是不同種族結合，棄兒中特別難看的都少見。

  所以說韓棄普通，是實實在在的評價。

  「聽說……是光頭？」

  沒人想到教皇面對這個壓製得死去活來但同時也讓聖庭遭遇幾次不順暢的棄兒，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身後的卡帕蘭神色複雜看著韓棄，而那個白衣祭司當然已經不是曾經的雷洛，而是新的那個。他不認識也沒打過交道，和這個屢次給聖庭造成被動局面的棄兒，所以他可以很客觀的，帶著審視的目光看過去。

  「嗯……」

  韓棄撓撓頭，帶著點憨厚和靦腆的笑容抬頭：「即將離開學士城，浪跡天涯躲避聖庭的追捕，所以避免光頭太顯眼，蓄了頭髮。」

  眾人一愣。

  「呵。」

  似乎笑聲響起。

  飛弦蘇格蕾偏頭咬著嘴唇，羅蒂雅捂嘴。

  其他眾多勢力首領也是表情怪異看看，彎起嘴角沒說話。

  教皇也是錯愕，隨即失笑點點頭：「果然。外貌氣質的特別終歸只是外在……」

  饒有深意看著韓棄，教皇轉身朝著專屬馬車走去。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說話，這麼匆匆這麼簡單甚至毫無新意和想像中那種情緒，如同普通見面認識打招呼那樣，收場。

  「走吧。」

  一一上了馬車朝學士城內城駛去。

  韓棄一直等到最後，出神看著沒動。

  直到後面有人碰他一下，韓棄回頭才發現，只剩下本尼德克特沒走，包括他叔叔都已經上了馬車。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叔叔臨上馬車前看了韓棄一眼。

  當韓棄下意識看過去的時候，他叔叔已經上馬車了。

  也正巧，本尼德克特叫他。

  韓棄一頓，跟著本尼德克特上了最後的一輛。

  ——

  「沒想到你家裡也來人了。」

  馬車上，只有韓棄和本尼德克特兩人。

  韓棄看著本尼德克特，笑著詢問：「那位是你叔叔嗎？」

  「你還有閒心關心我家來的人？」

  本尼德克特看看韓棄，笑著開口：「沒想到教皇陛下親自來了是吧？」

  韓棄嘆口氣，聳聳肩看著他：「重視你嘛。斯科特家族這麼大面子……」

  「你少來。」

  本尼德克特哭笑不得打斷他：「沖誰來誰心裡清楚。」

  韓棄呵呵笑著。

  本尼德克特停頓片刻，搖頭嘆息：「不過話說。我也的確是第一次見。」

  「不會吧？」

  韓棄愣了一下，咧嘴開口：「聽說你們家勢力很大的。能獨立成公國的幾個家族其中就有斯科特。」

  本尼德克特驚訝，似笑非笑打量韓棄：「你居然這麼了解？」

  韓棄攤手：「坦白說我一點不了解。可是這麼不了解的我，都能清楚。可想而知知名度了。」

  突然想起之前他叔叔看自己的目光，韓棄莫名想起什麼，突然開口：「對了。總說有實力成為公國。那怎麼不乾脆就從家族晉升公國呢？」

  本尼德克特失笑：「那你告訴我。晉升公國算做哪個帝國勢力？」

  韓棄驚訝：「難道不晉升公國只稱為家族，就不歸任何帝國勢力了？」

  本尼德克特聳聳肩。

  韓棄愣了片刻，驚愕開口：「還真是？！」

  本尼德克特點點頭，卻似乎沒興趣多說這些。

  然而韓棄低頭沉思什麼，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些。

  只因為……他叔叔一個目光？

  這根本挨不著嘛。

  可是低頭的韓棄沒看到，其實本尼德克特的目光看向他，居然也是複雜的。

  甚至，還有些為難，猶豫……

  以及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