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審訊（二）

  霍瑾的話直把在場的人都說得驚呆了，都是把目光定在了柳葉的身上。

  府衙門外的百姓越來越多，霍瑾派了兩個人把好秩序便是繼續道：「我到江州來是查大使者的案子，本來不知道也不會去管柳家的案子。但是這個假張士也就是西黃國使者，為了轉移我調查的視線拖延時間又或者是想讓自己的同夥吞掉柳家的財產，竟然把柳家的案子給抖了出來。」

  柳葉聞言，面色一驚，惡狠狠地盯著那假張士。

  霍瑾低頭看著假張士頓了很長時間，才繼續說道，「柳家案子雖然看似與西黃國大使者的案子不相關，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去柳府看了看！」她說著又是轉頭看向了同樣跪在地上的柳葉，「而你，不但不讓我翻查此案，甚至都不讓我給你父母上一炷香。這是為什麼……因為你怕，你怕我在柳府呆的時間越長，看出的事情越多。」

  她仰起頭來看向外面的正在聽案的百姓，「柳府的案子可以說是大使者死亡案的一個衍生案。本來，只要官府查出真相，柳家本可以不遭到如此劫難，偏偏江州府尹陳營也是大使者案的同謀，有利可圖，他便也參與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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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會兒柳府案，一會兒大使者的案子的，我都糊塗了！」甘辛跺腳，這霍瑾說了這麼多，壓根就沒解開謎團。

  長風更是著急道：「對呀，霍姑娘，您就快說吧，別東拉西扯賣關子了，我都快急死了！」

  霍瑾一笑點點頭，便是對著身後的幾名侍衛道：「把人都帶上來。」

  那幾個侍衛便是把陳營，以及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男人都給帶了上來。

  一看人都到齊了，霍瑾便是把眼睛定在了陳八哥的身上，「陳八哥你認得堂上的幾人嗎？」

  陳八哥一聽，誒了一聲，慢慢道，「都認得！那……」

  「慢著！」

  陳八哥剛要指著那個俠士說話便是被霍瑾打斷了，「我來猜！」

  霍瑾笑著走到了那個假張士的身側，指著假張士道，「我剛剛說過，他身上塗得草藥是金堂藥鋪的金桔草藥，我看過帳簿，這草藥平日都沒有人用，但是就在這個假張士被長風抓來的前一天，金堂藥鋪售出了許多。而且賣給的是同一個顧客。」

  霍瑾頓了下，「不必說就是你買的，我說過你身上這草藥味是和西黃國某使者房間的草藥味道一樣，所以，你是西黃國另外三位使者之一……」

  聽這霍瑾一說，這假張士便是冷哼了一聲，被戳破了身份他也顯得無所謂了。

  霍瑾說完走到了那俠士的身邊，低下身子嘴角一勾，明亮的眸子直直勾著那人的眼睛，「俠士好身手，也好膽量，更是好酒量啊！」

  那個所謂的俠士聳了聳肩，不敢看霍瑾，低頭瞧著地面，面色扭曲。

  「一個俠士，不是本地人，莫名來到了江州，莫名其妙進了柳府，又莫名其妙救了柳葉……好，我當一切都是巧合！」說著霍瑾直了直身子，便是又大聲質問道，「那麼你這個遊方俠士，可否告訴我，人也救了，案子也破了，沒你什麼事了，你為什麼還要呆在江州呢？」

  那俠士身子一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想著柳家能給我點錢。」

  「給錢？」霍瑾蹲下身，拍了拍那俠士的肩膀，「你難道沒聽柳葉說嗎？柳家的錢都被人給劫了！」

  「那……那我願意呆在江州不行嗎？」俠士雙手緊握拳頭，牙齒也是要緊了。

  霍瑾哼笑：「是嗎？那你為什麼要住在破廟？」

  「沒……沒錢！」俠士稍稍偏了頭，他現在就算是餘光也不想瞥見霍瑾了。

  霍瑾聽聞後，起身大笑笑得整個人都是發顫，「你個買得起長香酒鋪的湘桂酒的人，竟然跟我說沒錢住客棧。」

  霍瑾看著陳八哥問道，「陳八哥湘桂酒進價多少一壇？零賣又多少？住在你家客棧一夜要多少銀兩？」

  陳八哥一聽霍瑾提問，趕緊扒拉著手指頭算起來，「誒誒，長香酒鋪的老闆給我的進價是八兩銀子一壇，零賣大概十二兩。住我客棧，別說十二兩了，八兩都夠住半個月了。」陳八哥回答完問題，便是指著那俠士道，「而且這人不就是……」

  霍瑾趕緊打手勢讓陳八哥住嘴。

  陳八哥緊抿嘴巴，而霍瑾繼續說道，「巧就巧在，來運客棧使者住的第二個房間……」霍瑾說著便是伸長脖子嗅了嗅，而後才看著那個已經喪了氣的俠士，「裡面充斥著長香酒鋪的上等湘桂酒的香味！」

  那俠士一聽，便是立刻扭曲著臉，想要撇掉關係，「不就是喝著同樣的酒嗎？哦，用了同樣的草藥，喝著同樣的酒，我們就都成了使者了？」

  「喲。」霍瑾沒想到這傢伙還敢嘴硬，「瞧著你是不想承認啊。」她頓了頓，瞥了一眼他的腰間，「你的劍呢？」

  那人一聽，瞬時就摸了下自己的腰部才發現自己的劍根本不在身上，「你把劍忘在客棧了！」

  「陳八哥，你說吧，他是不是西黃國使者！」霍瑾道。

  「是，就是，大人說得沒有錯，這兩個都是西黃國使者！」陳八哥指著假張士道，「這傢伙已經兩天沒回客棧了，敢情原來是被大人關在牢里啊！」

  「你們啊，真是自以為是，以為我會聽信假張士的話會把陳八哥扣押起來，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霍瑾哼笑著就坐在了凳子上。

  外頭吵鬧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長風和甘辛過去維持了下秩序，隨後才回到了審案場地。

  甘辛瞧了眼這月白色袍子的男人，指了指問霍瑾道，「那他是誰……」

  「你說他是誰？」霍瑾笑道，「還能是誰？」

  甘辛稍擰了下，便是道：「他不是柳葉的情人嗎？」

  這話一出，這外頭的聲音又更是大了。

  「這事咱慢慢說。」霍瑾哎了一聲，小手一揮，就讓人把這陳營書齋里找到的帳簿還有這柳家的帳簿都給拿了出來。

  「好了，現在我們從大使者來的那天說起。」霍瑾咳嗽了一聲，挑眉翻開了這局香坊的帳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