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魚上鉤

  走到一半，霍瑾忽然轉頭對公孫彥道：「公孫禽……」

  公孫挑眉，一副你再說下去試試的警告笑意。

  

  霍瑾哎了一聲：「公孫大人，麻煩你帶著無言把郫縣兩個城門賭上，我想，這莫成為是要把他女兒給送出城了。」

  公孫嗯了一聲，便回身往趙府走去，才走了兩步，又轉頭，喊了一聲小謹。

  「嗯？」霍瑾以為他有什麼事情要叮囑。

  公孫彥看著她純粹清雅的臉，輕聲叮囑：「小心為上。」他不知道，莫成為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也許，他們的釣魚計劃，把莫妙兒惹急了，把莫成為也惹急了。

  那麼，兔子急了咬人也挺疼的。

  霍瑾眼底閃過一瞬愕然，而後收斂了眼中複雜的眼神，點點頭，轉頭向縣衙走去。

  等他們到縣衙的時候，那個老管家死掉的消息已經傳入了他們的耳里，所以，他們沒來得及救下這個老頭子，也沒有來得及抓住莫成為害人的證據。

  莫成為已然得手，但是他仍然坐在公堂左邊的紅木椅上，瞭然自得，閒暇無比。

  趙承瑞負責去跟這個老狐狸周旋，而霍瑾則跟著衙役去驗屍。

  中毒而死，這個老頭子竟然是中毒而死？

  「莫成為帶食物了？」

  「沒有！」獄卒很肯定地回答，「趙大人吩咐過，無論是個哪個人來看哪個犯人，都不得帶食物進來，我們這邊的犯人的伙食還是很不錯的，這些年也沒有壞規矩。」

  這就奇怪了，沒有食物，這個老頭子是怎麼中毒的？

  「搜身了嗎？」霍瑾又問道。

  「搜了。」衙役點點頭，「身上沒有發現任何能藏毒的東西，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是懵了。」

  「見鬼了？」霍瑾不爽道。

  講真的，下毒的案子，以前見得多了去了，不過下毒都是有載體的，就算上次在莫家，那個採花大盜對自己下毒粉，他的載體也是他的手。

  可是莫成為連下毒的載體也沒有？

  「驗過他的手沒有？」

  「驗過，沒有任何發現。」獄卒也是一臉懵逼。

  霍瑾嗯了一聲，「帶我去看看牢房。」

  到了牢房，霍瑾仔細地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可以說，那毒真的是在風中就這麼飄進去的。

  但是如果真的把毒塗抹在身上，他自己也會死，經過他身邊的人，都會死。

  霍瑾不禁再度皺眉，想了半天，臉色一冷，隨即嘴角勾出了一顧譏誚。

  回到公堂，趙承瑞臉色並不好看，而莫成為則是一臉得意之色。

  趙承瑞本來就不是那種善於斡旋的人，他正直，溫柔，卻不是一個在政治上得心應手的人。

  莫成為雖然只是個商人，但是他的親哥哥是莫子為，是兵部尚書，官場斡旋那一套，他應該還是學到不少。

  況且，無商不奸，無奸不商，這個商人，儼然是她見過最狡猾的狐狸。

  「莫員外！」霍瑾一臉笑意，完全看不出她剛剛才檢查了被莫成為殺了的老頭子的屍體。

  其實，大家心裡都是明白，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只剩一張紙沒有捅破了。

  「哎呀，霍姑娘！」正說著，忽然又佯裝錯愕地樣子，擺擺手，「啊不是叫霍姑娘，應該叫侄女了。」

  霍瑾冷笑譏誚，他還的是會攀關係呢，可惜啊，她霍瑾是他這種卑鄙無恥下流不要臉的人攀的起的嗎？

  「豈敢豈敢？」霍瑾才不要跟莫家有任何關係。

  「我大哥已經打定主意要收霍姑娘為義女了，認親，是遲早的事。」莫成為還真是會自說自話。

  霍瑾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莫員外，就算莫大人想，還得看我肯不肯，您說是不是？」

  話一出口，這氣氛便是徹底給灼起來。

  仿若，再添一把火，這裡立刻會燒成灰燼！

  霍瑾是一點臉面都沒有給莫成為，也沒有給兵部尚書莫子為。

  趙承瑞自然是佩服霍瑾說這話的勇氣和魄力，莫家的勢力可以伸到京城，就算霍瑾拿著的是御龍玉牌，就算她身後站著的是當今聖上，莫家想要教訓霍瑾那也是沒什麼困難的，畢竟皇帝的腿就那麼長，怎麼也沒時間管郫縣。

  所以，他佩服霍瑾，就算她是不知莫家勢力，就算是不知者無畏，他也佩服她那骨子裡的正氣，還有驕傲。

  這就是霍家人。

  何止是趙承瑞，就算是莫成為也不驚呆了一下，他也知道霍家人個個都是正派，也正是因為不懂變通，所以才落得個滿門抄斬。

  可他沒有料到，就算是一個女子，一個隻身一人剩在世上的霍家女兒，竟然也能這般傲氣，這般不畏強權。

  她不怕死嗎？

  莫成為臉色微冷：「霍姑娘，老夫倒不是這個意思……莫家也不是非要攀霍家……」

  「不攀最好！」霍瑾已經怒了，搞得好像是她要高攀莫家一樣。

  莫成為這下也是徹底被激怒了，「霍姑娘，莫尚書也是看得起你霍家才要認下你這個義女，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了？」

  「莫員外！」霍瑾也是不甘示弱，「我霍家從來不屑別人的同情與憐憫，什麼看得起，看不起？霍家沒出事的之前，誰也不敢看不起霍家，霍家出了事，又有誰看得起霍家了？倘若莫大人只是為了給自己那點可憐的愧疚找點彌補的事情做做，那就不必了，莫家還真的沒有欠過霍家！」

  「你！」莫成為沒想到霍瑾竟然會說，本想要用激將法讓她沒臉，可她竟然反將了過來。

  「你是個罪人之女，還有什麼好傲的！要不是跟梁王有什麼見不得人……」莫成為非要激她，已經可不擇言了。

  霍瑾被說到痛處，怒目而視！

  可她！卻無法反駁！

  是的，事實就是如此，她還能說什麼？連她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住口！」

  正在說話間，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忽然在衙門門口亮起來了。

  霍瑾和莫成為同時看向了門口，莫子為正大步走向公堂。

  「大……大哥！」莫成為臉色發青，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親大哥莫子為。

  莫子為此時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他揚手就是給莫成為一個巴掌，直把自己的親弟弟打得轉了幾個圈：「霍家人是你能說的嗎？給霍姑娘道歉！」

  「大哥……」莫成為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的大哥，壓根不願意給霍瑾道歉。

  莫子為冷哼一聲，又是走了兩步站在莫成為面前：「莫家的臉都給你丟光了！」他咬牙啟齒，恨不得把自己弟弟現在就親手殺死！

  「大哥，我沒做……」

  「沒做什麼？」莫子為雙目放火，「把她給我帶上來！」

  直到這個時候，霍瑾才看見站在門口的還有公孫彥，無言以及那個被認為是莫妙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