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母女告別

  「在南蠻的一座深山斷崖之上。」衛舒然眼神里有一種衛朝顏看不透的情緒，「你別想著要找到它，你是找不到的。那裡算得上是與世隔絕，只是為了有一個合理的存在的方式，建了一個門派，叫做玉姬派，而我的身份，則是玉姬派的聖女。」

  「聖女……」衛朝顏低喃了一聲，她覺得，但凡與「聖女」這個詞挨邊的，都不是什麼好身份。

  衛舒然卻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頭，對她道：「你不用擔心我，我過得並不艱難，甚至可以說，我過得很好。只是沒有自由，需為那背後的力量做事罷了。」

  「那背後的力量，讓你做的事，就是維持這個世界的秩序？讓它的發展不要偏離軌道？」衛朝顏問她，衛舒然點了點頭。衛朝顏腦子裡閃過一絲念頭，隨後連忙又問，「那你這次突然來京城，還在皇宮附近打轉，是否是與皇族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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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舒然怔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勾了下嘴角：「羽兒，你的確是長大了，也越發聰明了。沒錯，的確與皇族有關。」

  一個不好的預感在衛朝顏心中升起，她壓低聲音，問道：「娘，是不是跟皇帝有關？」

  衛舒然也是臉色一變，隨後十分警惕地朝窗戶和門的方向看了眼。確定無人在附近，衛舒然才放心的點頭，對衛朝顏說道：「你即使猜到了什麼，也絕對不要說出去，誰也不能說。你什麼也不許做，該如何就如何。羽兒，你要記住，若是你去強行改變了什麼，很有可能就會改變整個世界的發展軌道，到時候有許多事都會變得不可控。或許……會連你愛的人一起被葬送。」

  衛朝顏心裡一咯噔，她連連點頭：「放心吧娘，我不會的。我只會做好我分內之事。」

  這麼說著，衛朝顏心底卻越發不安起來。

  若是皇帝真的身子骨不行了，只怕駕鶴西去的日子也不遠了。可眼下秦國還未立儲君，若是皇帝突然撒手人寰，朝堂內外必定會亂。到時候，秦炤即便有心要做些什麼，也不好輕舉妄動。

  不過眼下，比起皇帝，衛朝顏更關心她娘親。

  她將衛舒然摟緊了些，試探著問：「娘，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對抗那背後的力量嗎？之前你只有一個人，可現在你有我。我想，若是秦炤知道，也定會幫我們的。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留下嗎？」

  衛舒然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對她說道：「沒用的，系統是不會讓我留在這裡的。我必須要時間的留在玉姬派內，坐守玉姬派，隨時看著這世界的發展。只有需要我出馬的時候，才能出玉姬派。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但作為這個世界的守護者，我已經沒有了自由。」

  「你現在已經出來了，人都到了京城了。若強行不回去，他們能奈你何？！」衛朝顏突然之間就起了叛逆之心，她眼中甚至還帶上了些許殺意，「若那背後的力量敢派人來，我也不介意和他們斗到底！」

  「羽兒，不可。」衛舒然立馬就否定了她的方案，「你知道我為何同意和系統做這個交易嗎？」

  衛朝顏一愣：「為何？」

  衛舒然道：「因為那背後的力量答應我，只要我肯接手守護者的位置，我的親人便永遠不會被它捆綁住，不會再有人成為守護者。羽兒，我一個人能換取你和你的孩子們未來的保障，我覺得很值得。」

  衛朝顏鼻頭一酸，她連忙微低下頭，不想讓娘親見到她想要落淚的樣子。

  娘親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呢？衛朝顏明白，娘親就是用自己換取了她在這個世上的自由和幸福。

  衛舒然又道：「我知曉你身上必定有了系統。有娘親在，你不必懼怕系統，若是完成任務，你也依舊可以與它捆綁，讓它繼續給你提供你想要的東西。你不會成為守護者，這是娘最開心的一件事。」

  衛朝顏聽得心臟都有些發疼：「可是娘……我不想跟你分開，我想讓你留在我身邊，看我成婚生子，和我一起度過餘生，讓我好好孝敬你。」

  「傻孩子，人都有別離的一天。或早或晚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時過得幸福快樂，愛會永遠留在我們彼此心中。」衛舒然聲音很柔和，有一種溫柔卻又堅定的力量。

  正說著話，衛舒然將衛朝顏從自己懷裡扶起來，摸了摸她的臉：「好了羽兒，娘親該走了。今日一別，不一定會再見了。」

  衛朝顏急得立馬抓住衛舒然的手：「娘，我下個月就要成婚了，你不來嗎？」

  衛舒然微笑著朝她搖了搖頭：「別等娘親。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一定要過得幸福。羽兒，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怕，要相信你自己可以有度過一切的勇氣和力量。」

  說完，衛舒然起身，卻忽然用力抱了一下衛朝顏，在她耳邊留下一句：「羽兒，娘親永遠愛你。」

  話音落下，衛舒然忽然朝著窗外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衛朝顏呆呆地坐在床邊，久久才回過神來，突然間嚎啕大哭。

  不多會兒，紙鳶等人嚇得連忙從屋子裡衝出來，直接進了衛朝顏的房間。今夜衛朝顏不讓她們在身邊伺候，讓她們全都回房去了。

  此時此刻，她們看著衛朝顏在床上坐著，哭得像個三五歲的孩童，頓時心疼不已。

  她們知曉，只怕是夫人來過了。

  「小姐。」紙鳶連忙走過去，她伸手抱住衛朝顏，剛一張嘴自己眼淚也落了下來。

  衛朝顏從未如此哭過，幾乎要哭得呼吸都跟不上了。

  她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斷斷續續說著：「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娘親了……」

  說完這句，她便說不出一個字來，哭得直打嗝。

  就在淚眼婆娑時，她蒙著一層淚水的眼睛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門外大步踏入，隨後她就感覺自己被熟悉的味道包裹。

  秦炤是聽到暗衛的消息後趕來的，聽說衛朝顏在屋子裡哭得肝腸寸斷，他在來的路上心都快碎了。

  此刻見到衛朝顏的模樣更是心疼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才他在門外，剛好聽到了衛朝顏說的那句話。

  秦炤將衛朝顏緊緊抱住，在她耳邊說道：

  「阿顏，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