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母親到來

  衛朝顏躺在床上的時候，耳邊還迴響著秦炤那句「我要娶你了，阿顏」。她只覺得自己的臉和耳朵都一直發著燙，到了這會兒都未削減半分。

  若是放在從前，她打死也不會信自己居然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害羞至此。

  或許也稱不上害羞，而是一種羞澀與喜悅的混合感。

  雖說她原本今晚就不準備早睡，可眼下卻是實實在在的失眠了。

  這種奇異的體驗感，讓她覺得新奇，又有些忐忑。可忐忑過後，反倒獲得了一種寧靜，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成婚麼……

  衛朝顏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聽起來好像也不錯？

  她翻了個身，這時卻聽到有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放輕腳步在走路。再仔細聽，發現是屋頂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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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頂有人！

  衛朝顏立刻不動了，安安靜靜平躺著假裝在熟睡。

  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到有人翻窗而進，朝著她的床邊走來。這會兒能有人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必然是王府的暗衛不動聲色地「放行」。

  衛朝顏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似乎加快了一些，這個時辰偷偷來她房間的人……

  那人已經來到了她床邊，衛朝顏下意識就放輕了呼吸。

  不一會兒，便感覺到有人輕輕撫摸她頭，鬢間髮絲被溫柔地撩到耳後。耳邊也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那聲音很好聽，也很熟悉。

  那人打量了衛朝顏片刻，見她臉色看起來還不錯，便準備轉身離去。

  而就在她動作的一瞬間，衛朝顏倏然睜開雙目，右手快速伸出去，一把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那人沒料到衛朝顏會突然動作，一個不備，就被衛朝顏用力拖著按到了床上坐下。接著衛朝顏整個人起身下床，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來著穿著一身夜行衣，面上戴著黑色的面罩蒙住了下半張臉。可露出的一雙眼睛，卻讓衛朝顏見到的瞬間就紅了眼眶。

  她微微張嘴，語氣里透著一股子委屈：「娘……」

  床上的人錯愕，看著站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的姑娘，一時間也軟了心腸。她摘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一張溫婉如初的臉。

  正是衛朝顏的娘親——衛舒然。

  衛舒然嘆了口氣，見女兒抓著自己的手十分用力，似乎怕稍微一鬆開自己就會消失不見，頓時也是一陣心疼。她雖然還沒開口問衛朝顏醒來後的情況，可也知道女兒應是過了不短時間的不易日子。

  她的女兒在她的庇護下從未吃過苦，她只能寄希望於昏迷的那三年，她女兒的魂魄有奇遇，能讓女兒抵住命運帶來的一切不幸。

  「羽兒。」衛舒然終於開口，輕輕喚了衛朝顏原本的名字。

  衛朝顏扁著嘴，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忍不住撲進了衛舒然懷裡。

  在母親的懷抱里，她什麼時候都可以是那個原本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娘……你去哪兒了，為什麼要離開衛府，離開我？」衛朝顏帶著哭腔問衛舒然，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裡太久了，她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

  衛舒然輕輕拍著衛朝顏的背，試圖安撫女兒的情緒。聽到衛朝顏的問題，她動作頓了下，沒有立即回答。

  過了會兒，她只輕聲道：「娘有娘的道理和苦衷。」

  衛朝顏聽了後，抬頭看著衛舒然：「娘，我自是知道你離開定是有原因的。可女兒想求個明白，不論是何種緣由，我也想知道答案。我看得出來，你今日來，只是想看一眼我就走，並不打算留在我身邊，是不是？」

  衛舒然似乎沒想到衛朝顏會這麼直接，她看著女兒，一時間有些發愣。

  隨後，她輕輕笑了下，用手摸了摸衛朝顏的臉：「我的女兒，真是長大了。」

  衛朝顏這會兒也露出了些許笑容，道：「我當然長大了，我不僅長大了，還要嫁人了。」

  衛舒然手上動作僵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道：「我知道，聖旨已下，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你要嫁給寧王。說實話，娘私心裡是不希望你嫁給皇室之人，捲入皇室紛爭。但娘看得出來，你對寧王有情，你心中也早已有了主意。你既做了決定，我不攔著。」

  衛朝顏並不意外母親這番話，她知道母親對皇室定是有心結的，但母親卻能做到如此豁達，她也覺得很高興。

  「娘，你為何離開，真不能跟我說嗎？」衛朝顏又趴回母親懷裡，有些不自覺地撒嬌。

  衛舒然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在衛朝顏以為她不會說了的時候，卻聽到她開口：「罷了，你如今與從前大為不同，想來那三年時光造就了如今的你，告訴你真相也無妨。」

  三年時光……衛朝顏忽然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看著衛舒然：「娘，你知道我的魂魄去了別的地方？！」

  衛舒然點了點頭，對她說道：「我自然知道，因為是我送過去的。」

  這下衛朝顏更是震驚了。

  她覺得，母親藏著的這個秘密，或許會讓她無法置信。

  衛舒然這會兒緩緩開口：「若我沒有猜錯，你身上現在應該也有一個系統認你為宿主了吧？」

  衛朝顏點了下頭。

  衛舒然頷首：「那就沒錯了。當時你中了毒，我沒有把握能短時間內解開，為了不讓你變得痴傻又或是直接丟了性命，我讓我的系統將你送去了一個文明更發達的地方，讓你暫時寄居在別人的身體裡活著。等到時機成熟，你原本的身體漸漸康復到一定程度，你就能回來。」

  「你的系統？娘，你也有系統？！」衛朝顏這回真是驚掉了下巴。

  隨後，衛舒然跟她說了自己的故事。

  「我十歲那年，經歷了一場旱災，本就是孤兒的我差點活不下去。就在瀕死之際，我被系統選中，活了下來。從此之後，我/靠著系統，學習到了許多從來沒接觸過的知識，也習得了一身本領。更領略了一些後世才有的文明……」

  衛舒然告訴衛朝顏，她也同衛朝顏一樣，被系統選中成為宿主後，便要替系統完成任務。而她的任務，是要將系統指定的一些目標人物，讓他們走回正軌，走回定好的路，不要出現偏差，影響了時代的發展。是以，她才會陸續認識了顧之臨、當今聖上等一些人物。

  後來，她完成了所有的任務，卻因為捨不得系統帶給她的一些新奇玩意兒，於是選擇了與系統永久綁定。可沒想到，綁定後，意外的事卻發生了。

  她和她的系統被指定為時代守護者，要成為這個世界裡，讓時代的發展按照制定軌道而走的人。這時衛舒然才知道，自己掉入了一個坑裡。可是她不知道背後的力量是什麼，太強大了，於是她只想逃。

  她設計逃走，去了小小的垚州，還嫁給了衛朝顏的父親，後來有了衛朝顏。他們一家一直在垚州平靜的生活，衛舒然也覺得自己躲得很好。

  直到衛朝顏中毒。

  衛舒然發現，衛朝顏中毒絕不是玉姨娘投毒這麼簡單。她知道，她被發現了，背後力量派了使者前來抓她，讓她去行使自己的責任。

  但她擔心衛朝顏的身體，所以硬撐了兩年半，可後來派來的使者她越發招架不住，為了不讓女兒受到傷害，她決定跟使者回去。

  所以才有了失蹤。

  「那是什麼地方？」衛朝顏聽得心都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