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見面詳談

  聽到晏之的話，衛朝顏視線一凝，頗有些意外：「這般快就定了？」

  晏之點了下頭。

  衛朝顏又問：「那汴王不允許外出，可允許他人進去看他？」

  晏之愣了下，隨後道：「這個並未細說。」

  

  沒有細說，就說明一切皆有可能。

  秦炤看起來也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後，卻也沒有更多的情緒外露。他只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晏之見秦炤如此，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退了出去。

  衛朝顏看向秦炤：「聖上能如此決斷，可謂是快刀斬亂麻了。這樣一來，既免了汴王死罪，又能防止他繼續興風作浪。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反倒是更容易把控。」

  衛朝顏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說這番話，或許只是怕秦炤對這個結果感到失望，又或者是怕他難過。畢竟一個三番五次派人殺自己，甚至還差點成功過的人，最後也只是被軟禁在府中，再也不能出門而已。至於秦馴作為親王所享受的禮制，只怕也是一應俱全，不會虧待。

  但對於當今聖上來說，這或許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懲罰了。聽聞聖上身子骨可能每況愈下，人到了晚年對於兒女的眷戀和包容便會比年輕時更甚。而聖上拖著病痛的身子，便更不想看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秦馴不會被處死。

  「我知道。」秦炤伸手不輕不重地握住了衛朝顏的手，「放心，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去顧府。」

  衛朝顏點了點頭，在秦炤矚目下躺下去閉上了眼睛。秦炤替她掖了掖被子，隨後轉身離去。

  秦炤一走，衛朝顏便立即睜開了雙眼。

  腦海中，系統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不要忘記五彩石。衛朝顏摸了下自己藏著那塊令牌的地方，解開衣裳將它拿了出去。

  「你放心，等明日出門時我會拜託秦炤替我打聽有沒有手藝過人的匠人。」衛朝顏在腦海里對系統說道。

  系統停頓了一下，隨後嚷嚷：【可是宿主，你若是讓他打聽工匠，他問你要做什麼，你又該如何解釋？】

  「直接告訴他，我要取下這令牌上的五彩石。」衛朝顏想也沒想直接回答。

  系統立馬持反對意見：【不可不可！你這令牌可是秦馴的，而且秦馴放言過，這令牌他只會給自己的王妃，這難保秦炤不會知道這點。根據我的分析，這極容易引起秦炤對你的誤會。再者，你又該如何解釋，你為什麼非要得到這五彩石不可？】

  「你放心，秦炤不是那種會輕易懷疑我的人。」衛朝顏說這話時，顯得很有底氣，「他其實是一個骨子裡很寬容很仁厚的人，而且他這樣聰明，若我真與秦馴有什麼，他早就看出來了，還需要通過這件事嗎？我坦坦蕩蕩的告訴他，反而能寬慰他的心，讓他明白我與秦馴什麼事也沒有。」

  系統卻還有些擔心：【你確定嗎，宿主？若是他心裡頭有疙瘩，只是不表露出來呢？】

  衛朝顏卻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不是這種人。你也很清楚，當初我們在昌州他會表現出不悅，都是我與他一早就定下的計劃，目的就是為了迷惑秦馴。我們都知道，以秦馴有些自傲自滿的性子，肯定會以為他與我的互動讓秦炤誤會吃醋了。這樣一來，我與秦炤分開，才顯得理所當然。而秦馴則也不會往深處細想。」

  系統小聲嘟囔：【這難道不是因為秦馴太蠢麼？】

  「不，秦馴可不蠢。」衛朝顏聽了後立馬否定了系統的說法，「他只是太自負了，自負到會以他的思維來揣度別人。像他這樣自私自利的人，自然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拉扯，更不可能允許別的男人來糾纏自己的女人。所以，他是這麼想的，便覺得秦炤也是這樣的人。」

  系統這下子瞬間就懂了：【我明白了，你們就是利用了他這個心理，讓他誤以為你們是真的鬧掰了分道揚鑣了。而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要趁虛而入。】

  「不光是趁虛而入。」衛朝顏冷笑一聲，「他還想要製造不在場證明。他每日與我待在一起，若秦炤真出了事，他也能推得乾乾淨淨，怎麼著也不會是他動的手。到時候皇帝已經折了一個兒子，絕不會再想折一個成年的兒子。」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此看來，這秦馴也的確是心思深沉。】

  衛朝顏哼了一聲：「而且你以為，那些北國刺客就一定都是千人閣的殺手麼？」

  系統吃驚：【你是懷疑，他跟北國還有染？】

  衛朝顏嗯了一聲：「沒錯，我懷疑他與沉罕早就私下勾結了。至於他們打的什麼鬼主意，我也沒興趣去了解。但我想，皇帝大約也知道了不少了吧。否則，怎麼會處理得這般快狠准。一個被圈禁的皇子，想要登上皇位，比登天都還要難了。」

  系統不免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感慨道：【宿主，你這心眼兒一點也不比秦馴的少啊。】

  衛朝顏一挑眉：「誰說心眼多就不好？心眼多不是問題，要看這心眼兒都放在哪，用來幹什麼事。」

  跟系統說了半天，衛朝顏只覺得眼皮子一陣陣發沉。

  不知不覺間，竟熟睡了過去。

  次日，衛朝顏是被紙鳶叫醒來的。

  她睡了這些天來最好的一覺，醒來後甚至還有點眷戀床鋪。但一想到今日要去見顧之臨，她是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即就掀了被子爬了起來。

  等到洗漱完，紙鳶便告訴衛朝顏，秦炤一早就遣了人過來，邀她一同用早膳。

  衛朝顏便高高興興去了，兩人就如同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一般，連用膳時都泛著一股令人不忍直視的親昵感。

  用過早膳，秦炤便帶著衛朝顏前往了顧府。

  一到顧府門口，顧之臨就像是知道他們要過來似的，早就遣了人在門口候著。只待他們一下馬車，便領著兩人前往了書房。

  抵達書房後，顧之臨也沒有寒暄，而是直入主題：

  「朝顏，你母親確實到了京城，不過眼下我們的人還沒找到她住在何處。但我猜想，她此次入京，定有要事要去完成。或許，與皇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