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到京城

  「不知。」秦炤一邊回答一邊將蒸餃往衛朝顏面前推了推，方才見她多看了兩眼，想來是想吃的。

  這個回答讓衛朝顏有些吃驚：「你也不知嗎？依律……」

  秦炤笑了下，隨後搖了搖頭：「此事若要依律，那便是殺頭的死罪。可我猜此事不會輕易依律，往大了說是弒殺親王，可往小了說，不過是親兄弟之間起了齟齬。而這事情究竟要如何定論，全憑父皇一念之間。」

  他說得很平靜，讓人感覺他似乎並不在意汴王的下場一般。但衛朝顏卻從他說話時臉上微變的情緒，還有在最後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的手，還是看出了他心中對此事的不平。

  衛朝顏沉吟，心道，只怕此事秦炤心中早已有了數，知道皇帝不會因為他殺了汴王，甚至……可能連活罪都不會太嚴重。

  

  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對皇帝來說手指有長短，可也不會捨得斬斷其中一根手指。

  只是這樣一來，秦炤便只能吞下這委屈。

  「無妨，經此一事至少你我皆知汴王的野心，就算他這次能逃過一劫，但往後要想再暗算你，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衛朝顏看向秦炤，安慰著，「而且我想，聖上一向聖明，此事也定會給一個合理的結果。不會一味的讓你受委屈的。」

  衛朝顏說這話心中不算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她一直聽聞聖上最寵愛的便是秦炤，想來即便不忍殺了自己的庶長子，也不會全然不顧嫡子的感受。至於究竟會如何處置，或許等他們到了南蠻，處置的結果也能出來了。

  秦炤沖衛朝顏抿嘴一笑：「別擔心，我無事。」

  等用過早膳，秦炤衛朝顏一行人便立即出發繼續往南蠻而去。

  秦炤沒有自己騎馬，也沒有自己獨自乘坐馬車，而是自然而然地跟著衛朝顏上了她的馬車。而伺候衛朝顏的紙鳶等人，也都十分識相的讓出了馬車的空間，將馬車車廂全都留給了他們二人。

  衛朝顏等了一會兒，見紙鳶她們一個人也沒進來，頓時也明白了她們的意思，竟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想要掩蓋什麼情緒。

  「你這一路過來，可有收到顧大人讓人留下的消息？」秦炤率先打破了馬車內的安靜。

  衛朝顏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這一路我與汴王同行，舅舅的人一直都沒有出現。我只是照著之前信中所說，一直往南蠻方向走。」

  秦炤聽後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以顧大人的性子，未免你走錯了路，應該沿路會留下人來接應你才是。只怕是見汴王與你同行，你的方向也沒有發生錯誤，所以他的人便沒有出現。」

  衛朝顏聽了覺得很有道理，正想說些什麼，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此時馬車已經出了曲溝鎮，來到了曲溝鎮外的岔路口。這兒有兩條官道，一條是往南蠻方向，一條則是往京城方向。

  「怎麼了？」衛朝顏下意識就問出口。

  這時，只聽外頭舒達的聲音傳來：「主子，有個黑衣人攔在了我們馬車前，說是要見你和寧王殿下。」

  黑衣人？

  衛朝顏與秦炤對視一眼，隨後秦炤撩開了車簾，看向外頭。只見馬車前頭的確站著一個背後背著一把長刀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到馬車裡的秦炤與衛朝顏，立馬上前幾步，一抱拳，說道：「寧王殿下，衛姑娘，我奉顧大人之命，在此處等候，要將這封信交予衛姑娘。」

  「舅舅讓你來的？」衛朝顏微訝，隨後連忙道，「那快給我吧。」

  於是黑衣人立馬將信交到了前頭舒達手中，接著再由舒達遞到了衛朝顏手裡。衛朝顏不由在心裡頭讚嘆一句，舅舅手底下的人還真是有分寸有規矩。

  衛朝顏將信打開，看著看著便見她眼睛逐漸睜大。

  秦炤忙問：「怎麼了？」

  衛朝顏將信遞給了秦炤：「舅舅說，他的人追蹤母親的蹤影，已經到了京城。所以……母親很有可能此刻正在京城之內。舅舅讓我不要去南蠻了，即刻趕往京城。」

  秦炤讀完信後，立即對外下令：「回京城！」

  這一路趕往京城，中間幾乎沒有停歇過。

  原本半個月的路程，生生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

  一進京城，所有人都累得喘口氣都覺得沒力氣，可見著四周都是熟悉的建築，又頗感欣慰。

  衛朝顏恨不得馬上就插上翅膀飛到顧府，還是秦炤一把摁住了她。

  「先別急。既然顧大人叫你回來，定然是有了更確切的消息，你的母親此刻一定還在京城。」秦炤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衛朝顏的手腕，帶著她往屋子裡走。「你若是眼下這副模樣去見顧大人，只會平白無故的讓他對你多了幾分擔憂。咱們這一路風塵僕僕，今日好好歇上一天，明日我再陪你去見顧大人。」

  衛朝顏卻有些坐不住，她心裡惦記著母親的事，一時半會兒也便不覺得累。

  「我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見秦炤隨手拿起一旁的銅鏡，放在了她面前。衛朝顏便瞧見銅鏡里自己的那張臉——雙眸中透著焦慮，臉色也有些暗沉，眼下還帶著微微的青色……

  總之，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張疲憊的臉。

  衛朝顏這會兒算是明白了秦炤的意思。她嘆了口氣，也不掙扎了，點了點頭應下，隨後便準備上床好好休息一下。

  這時，門外晏之的聲音響起：「王爺，宮裡頭下旨意了。」

  秦炤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晏之說的是什麼意思。衛朝顏見他神色，頓時心裡頭有了個猜想，忙開口問道：「是不是對汴王的處置下旨意了？」

  秦炤看了眼衛朝顏一眼，隨後對晏之道：「進來說。」

  晏之便從外頭走進屋子裡，但沒有靠近衛朝顏的臥床。站得足有好幾米遠，對秦炤稟報導：「王爺，方才宮裡頭下旨，汴王殿下日後軟禁在汴王府，此生無召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