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夾道歡迎

  等到了次日，衛朝顏和秦炤等人又是一陣喬裝打扮，坐著馬車順利出了這城鎮。

  等到了郊外，獠月便與他們分道揚鑣。

  晏之在前頭趕車，見獠月離開的背影消失不見，不由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這獠月到底可不可靠。萬一他中途反悔，將王爺與衛軍醫籌謀的事兒都給捅出去，告訴對方的可怎麼辦？」

  

  衛朝顏聽到晏之的話，卻是搖頭：「他不會的。一個渴望活下去的人，渴望生的人，是不會把自己逼上絕路的。他若是去找那個主顧，將我的事說給那人聽，才是給自己找了一條死路。」

  聽到衛朝顏這麼說，晏之也算是放下一些心來。

  「你覺得，對方什麼時候會用那玉牌？」秦炤坐在馬車裡，背靠在車壁上，半闔著眼，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放鬆。

  衛朝顏道：「我想，這回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冒進了，更不會選在還有一堆人圍著王爺的情況下動手。最後可能的是，王爺單獨或者身邊沒幾個人的時候。」

  秦炤聽了也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不管對方什麼時候要用玉牌，我的人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秦炤伸手撫上衛朝顏的手背，對衛朝顏點了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衛朝顏沖他一笑：「我自是信的。王爺的人我這回可算是見識到了，簡直是遍地都有。更何況，王爺如今竟連乞丐都用上了。」

  衛朝顏也是這次才知道，如今各地的許多乞丐幾乎都已經被收編進了丐幫，而那丐幫竟是秦炤出錢建立的，裡頭的核心長老和丐幫的幫主，都是秦炤的人。這樣一來，他們要打探消息就簡單的多了。

  對於衛朝顏來說，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要知道，古代經濟發展的慢，除了科技水平跟不上以外，還有信息太閉塞。可如今若天下的乞丐都能為秦炤所用，那傳遞消息的速度就會大大提升。如此一來，秦炤得到消息的速度，應該是整個江湖，或者說整個秦國最快的人。

  「嗯？車怎麼停了？」

  馬車是一早出發的，他們這兒要趕上大部隊，其實用馬車馬不停蹄地趕一天路便好，等入了夜應該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重新歸隊。

  可沒想到，這駕駛得好好的馬車突然就停下來，就這樣停在了路邊。

  秦炤沖她笑了下，隨即撩開了馬車的車窗窗簾。只見車窗撩開的瞬間，太陽的餘暉照耀在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稻田裡，在稻田的上方似乎形成了一道橙色的光。

  衛朝顏不由看呆了，然後小聲說道：「好美啊……」

  秦炤伸手，將衛朝顏攬在懷裡，與她一起面對著夕陽，將這落日的光景看進眼睛裡。

  只聽秦炤道：「在這兒看夕陽，是視線最好，也是光最美的。」

  秦炤的語氣里聽著也有幾分欣賞，他好像很喜歡這裡的景色。衛朝顏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個地方可以看絕美日落。好在，沒等衛朝顏自己問，秦炤就自己說了起來。

  「好多年前，我曾獨自一人從這兒馳騁馬匹而過。當時情況有些危機，還有人想要我的命。」秦炤語氣淡淡的，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那時候也是這樣的時辰這樣的夕陽，我一個人策馬路過這裡，身後有著追殺我的刺客，可也忍不住側目一睹這裡的風采。從此，這裡的落日便記在我心裡。」

  秦炤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衛朝顏沒有開口打斷他，而是耐心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那時候我就在想，有朝一日我還要來再看一次這樣的景色，還要帶著我愛的人來看，如果我這一生會有鍾愛之人的話。」秦炤骨子裡還是有些浪漫情懷在的。衛朝顏沒想到秦炤的內心深處還會有這麼浪漫的一面。但他那句鍾愛之人，卻是實實在在讓她狠狠心動了一下。

  「你叫晏之在這兒停下，是想和我一起看這裡的夕陽？」衛朝顏明知故問。

  秦炤「嗯」了一聲，他耳朵和臉頰都開始微紅，強忍著害羞的情緒，不讓自己露怯。

  衛朝顏突然笑得眼睛都彎彎的，用力抱緊了秦炤的腰，讓自己在他懷裡貼得更緊。

  「我很喜歡。」衛朝顏開口，語氣聽起來很鄭重，「與鍾愛之人一起看這樣美的夕陽，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秦炤也將衛朝顏摟緊，在心裡說道：下輩子你也忘不掉才好。

  秦炤的人馬抵達昌州那日，不少百姓都夾道歡迎。他們都知道，這一次寧王領兵出征，卻是沒有費一兵一卒就迎來了與北國的和平局面。他們也知道，這此新盟約簽訂了兩國五十年的止戰約定。老百姓們是不會想那麼多的，他們只知道接下來五十年都不用擔心會打仗了。

  所以一個個都高興得不得了。

  而衛朝顏和秦炤在進入昌州之前，便已經重新回到了隊伍的馬車裡。

  此時此刻，外頭道路兩旁都是百姓們高呼的聲音，他們的聲音里透著對秦炤濃濃的崇敬之情。

  琥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她撩開車窗的窗簾一角往外看了一眼，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扭臉對衛朝顏說道：「百姓們手裡提著雞蛋小菜，有些還提著些許果子，都想送到侍衛們手中，想讓他們替寧王收下。」

  正說著，也不知道百姓中誰高喊了一聲「衛軍醫」，接著就有不少人也跟著喊。

  原本衛朝顏是沒有太在意的，可乍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她條件反射一般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琥珀先是動作一滯，隨後臉上帶著欣喜：「師父，百姓們在喚你！」

  衛朝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脫口而出道：「他們為何喚我？」

  「師父，他們不僅喚你的名字，而且看起來也很高興。」琥珀看得有些稀奇。這時不知是誰注意到了琥珀掀開了車窗簾的一角，立馬有人高喊：

  「衛軍醫，這是我們全家的一點心意！這是我家老母雞下的蛋，新鮮的，收下吧！」

  琥珀定睛看去，好傢夥，那籃子雞蛋少說也得有個四五十個！這可真是捨得啊！這在尋常百姓家，可也算得上是精細菜呢。

  這人一喊，不少人也跟著喊，都讓衛朝顏手下他們送的東西。

  衛朝顏一頭霧水，實在不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何事。

  等到了昌州寧王府門口下馬車時，這個問題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