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調養方子

  嬌娘見到衛朝顏，立即迎了上去。

  「衛郎中，我是朱公子的妾氏嬌娘，方才在陳家我們見過的。」嬌娘第一時間自報家門。她說自己是朱炎寬的妾氏，這是覺得衛郎中不會知曉朱家事，在鑽空子。

  衛朝顏也不戳穿她，只道：「嬌姨娘在這兒等在下，所為何事？」

  嬌娘看了眼來來往往的人，對衛朝顏道：「衛郎中，此處不便說話，可否請衛郎中去茶館喝一盞茶？」

  衛朝顏沒有拒絕，隨嬌娘一道來到附近一家茶館，進了雅間。

  等茶上來，嬌娘親自給衛朝顏倒茶，隨後才說出自己的目的。

  

  嬌娘道：「衛郎中，我此番在路上等著你，實則是想請你替我診脈。」

  「哦？不知嬌姨娘身上有何不爽利之處？」衛朝顏不動聲色，順著嬌娘的話問。

  嬌娘搖了搖頭，道：「我倒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只是……只是想問問衛郎中，可否有調理身子，讓女子易受孕的方子？」

  衛朝顏沒有立即回答，嬌娘怕對方以為自己別有所圖，立即又解釋道：

  「衛郎中別誤會，我是在陳府時聽到你擅長調理，這才想來問問。我家公子乃朱家獨子，朱家子嗣不興旺，就指著我家公子這一輩能多多開枝散葉。我與公子心意相通，琴瑟和鳴，就是肚子還不見起色，所以有些心焦罷了。」

  說完這番，又補充道：「若衛郎中有法子能助我，診金多少我都認。」

  衛朝顏將嬌娘隔著帷帽仔細打量了一番。

  其實嬌娘跟著朱炎寬的日子並不長，而且朱炎寬還未娶妻，是斷不可能先納妾更不可能先有庶子的。這對於正經人家來說，可是很不上不得台面的事兒。按理說，她其實不用急於這一時。

  但衛朝顏又清楚，因為靜恩寺那一遭，她知曉自己已經被玉姨娘和衛燕菲記恨上，且連帶著朱夫人也有些不給她好臉色看，她這是怕自己還沒過門，就要被人給除了，所以才心急了。

  而且有一點她說對了，朱家到了朱炎寬這一輩，家中只有一位獨子，著實子嗣凋零，所以朱老爺和朱夫人都特別盼望著朱炎寬能夠多子。不論是正室所出，還是妾氏所出，衛朝顏相信朱老爺和朱夫人都會十分欣喜。

  而且對於這樣子嗣少的家庭來說，不論生下來的是男是女，他們都會當做寶貝。不管怎麼說，都比沒有要好。

  嬌娘見衛朝顏沒有立馬答應她，沉默下來的氛圍讓她十分緊張。她不敢去明目張胆的找別的郎中，能遇上衛郎中已經是幸運。她不知道如果衛郎中沒有法子，她還能不能找到別的郎中開方子。

  腦子裡正一團亂想著，就聽到對面的人開口道：「助孕的方子，我倒是有。」

  頓了下，衛朝顏又道：「且我與旁人不同，若有孕，我只需十日便可判定。」

  嬌娘一聽，大喜。

  若她能速速懷上孩子，那麼只需等待十日便可確診，對她來說可是大大的好事。她就是怕夜長夢多，怕朱夫人哪天被玉姨娘挑唆後，直接將她發賣了。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即使孩子一時半會兒不能公開，可朱夫人一定會將她安頓妥當。將來姨娘的名分，也是不會少了的。

  畢竟做婆婆的，誰不喜歡一個能生養的兒媳婦呢？況且還是個好拿捏的妾。

  「衛郎中，那就求你給我開方子吧！」嬌娘就差給衛朝顏跪下了。

  衛朝顏安撫她，還是按流程先替她把了脈，大概了解了一下她的身子骨情況，還特意詢問了月信的時間。

  「你身子健朗，懷孕應當不是難事。」衛朝顏開口，「再作以我給你開的方子，相信嬌姨娘可以心想事成。」

  衛朝顏推了下日子，這段時間正好是嬌娘的排卵期，多努努力，機率還是很大的。可惜她無法給朱炎寬做某方面的醫學檢測，不然男方檢查了，概率才能更加準確。

  嬌娘得了方子，遞給衛朝顏一個荷包，高高興興走了。

  等人一走，衛朝顏打開荷包一看，裡面碎銀子加起來約莫一兩。對於嬌娘目前的身份來說，已經算得上很給她這個郎中排面了。

  舒達一直守在門外，等衛朝顏從雅間一出來，他連忙跟著一起走出了茶館。

  等到了小巷，四周沒什麼人了，舒達這才問出口：「主子，你想辦的事兒辦成了嗎？」

  衛朝顏點頭：「辦成了。」

  「你到底是想辦什麼啊？」舒達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實在的，他就沒猜透衛朝顏到底想做什麼。

  衛朝顏覺得自己大約是事情辦了，心裡頭舒坦，腳步都變得鬆快悠閒起來。

  她慢悠悠走著，嘴上道：「我做這一切，就是想等那嬌娘來尋我。不過我沒想到，她會來得這麼快。主要是我沒想到，今兒個朱炎寬會帶著她一道來陳家。」

  舒達腦袋瓜子轉得極快，立即道：「你叫我花錢雇流民乞丐打朱公子，其實目標是嬌娘？你是覺得，朱公子被你治好以後，嬌娘得知有你這麼個郎中，定會來尋你？」

  衛朝顏頷首，承認了這一點：「是啊，以嬌娘的野心，她定是要留在朱炎寬身邊的。如今她得罪了玉姨娘，得罪了朱夫人，便需要更厲害的籌碼來幫助自己留下來。畢竟如果只是靠朱炎寬的寵愛，是沒有保障的，她再怎麼受寵也是敵不過朱夫人是朱炎寬的母親，朱炎寬一向孝順他這個母親。」

  舒達反應過來：「我知道了，嬌娘這是怕朱夫人會為了能順利和衛家聯姻，而將她趕走。但如果她懷了朱家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聰明。」衛朝顏摸了下舒達的腦袋，覺得她這半路撿來的隨從真是長了個機靈腦袋，「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找的那兩個人下手居然這麼狠，直接將人給打脫臼了。」

  舒達連連擺手：「那可沒有！他們是按吩咐想將他打出一些皮外傷，脫臼完全是那朱公子自己倒霉。他跑的時候自己摔倒了，手臂撞在了地面台階上，自己給撞斷的。」

  衛朝顏一愣，隨即有些沒忍住撲哧笑出聲，評價道：「那還真是倒霉。」

  等衛朝顏偷偷回到衛府自己院子裡時，祝玉妍也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二小姐聽聞朱公子今日帶著嬌娘去了陳家拜年，氣得在屋子裡發了好一通脾氣。後來玉姨娘遣人告訴她，朱公子受了傷，要帶她一塊去探望，二小姐都因為生氣給拒了。」

  「哦？她如今居然能如此耍性子了。」衛朝顏輕輕說了句，「看來這三年，她的確過得不錯，只怕都已經忘了做庶女時候的心情了。」

  畢竟連玉姨娘都要趕著去探望，她作為未婚妻，居然置之不理，也不怕洛人口舌。

  這要是放在三年前，衛燕菲是不敢的。如今，倒是很有一番嫡女的做派。

  衛朝顏又道：「這些日子，仔細點外頭的聲音。若有人叫賣小魚粉，記得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