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籌謀前奏

  衛朝顏示意舒達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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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達忙道：「鎮西有一戶人家，據說是從京城退下來的官老爺姓陳，回到故鄉頤養天年。陳老爺有個極為疼愛的么女，但身子骨一直很弱。如今年滿十五了，到了許人家的年紀，可因為她身子骨弱，家裡頭便捨不得她出嫁，怕她去了婆家照顧不周。」

  一口氣說完這些，舒達又道：「主子，我可是照著您說的條件找的，怎麼樣，符合嗎？」

  舒達還記得，衛朝顏回衛府那日就交代他，讓他去打聽打聽這州鎮裡有誰家有病人，而且提出的條件還很多，既要家世不錯，又要不能病得快死了，最好這個病糾纏他們已久，旁人看過卻也沒有見好。

  衛朝顏一聽，果然眼前一亮，又問道：「她有什麼症狀，你打聽到了嗎？」

  「我與他們門房上一個小子接觸了一下，他說那陳家小姐就是病懨懨的，整天沒什麼精神，最近一兩個月還不大愛用膳了，而且還偶爾還會肚子疼，還吐過呢。」舒達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衛朝顏聽了後，咂摸了一下，不由小聲道：「突然變得厭食，很有可能是肚子裡有蛔蟲啊。」

  「蛔蟲？那是什麼？」舒達耳尖，將衛朝顏的話聽了個全。

  衛朝顏道：「是一種寄生在人肚子裡的蟲子。」

  舒達聽了立馬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蟲子？！在肚子裡？」

  衛朝顏淡定地看著他：「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每個人都可能會有，吃打蟲藥就好了。」

  許是衛朝顏說得太淡定太理所當然，舒達被她這種「這不算什麼」的情緒所感染，居然也覺得不怎麼害怕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看向衛朝顏，道：「主子，我……應該沒有蛔蟲吧？」

  「不一定，你乞討了那麼長時間，亂吃的東西太多了。」衛朝顏瞥了舒達一眼，眼底有一絲戲謔的笑意，故意逗他，「你要是害怕，等會拿藥給你吃。」

  舒達一聽有藥，立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可不想肚子裡有蟲子，他要長命百歲呢！

  不過舒達這話倒是提醒了衛朝顏，這個時代的人對寄生蟲這種東西沒什麼了解，如今也沒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其實她一直沒想明白，秦國生活上其實還算是一個富足的國家，這個時代的農作物很豐富，建築、文學等各行業的發展也有所建樹，但偏偏醫學極其落後，導致一些小病就能要了一個人的命。

  衛朝顏忽然間覺得，自己的靈魂去現代偏偏學了醫，重回這兒又得了個萬能系統，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若是沒有這麼一個奇特的經歷，衛朝顏從前其實是不信鬼神的，也不信人有輪迴。但如今，她卻不敢再說這樣的話了。

  「小姐，你怎麼一來只跟舒達說話呢？」紙鳶在一旁等了半天，微微撅了嘴，覺得自己這是被忽略了。

  靜荷一邊炒菜一邊笑話她：「都多大人了，還跟小姐撒嬌呢？小姐跟舒達那是有正式要談。你要是閒著，不如來幫幫我。」

  衛朝顏也笑：「紙鳶還是小孩兒心性呢。」

  說完這話，衛朝顏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荷包，裡面裝著一些碎銀子，遞給了紙鳶：「我回府後，爹爹遣人給我送了月奉，這些你們先拿著，缺什麼就去買，平日裡也吃好些。」

  又怕紙鳶他們捨不得花，衛朝顏又補了句：「反正都是衛府的，你們儘管花。我若沒了銀子就去支取，這三年我可是一分錢沒領過。若是不花，留在衛府里，也是便宜了玉姨娘他們。」

  聽得衛朝顏這麼一說，紙鳶靜荷神色便有些不一樣了，特別是紙鳶頗有些憤憤然的模樣。這會兒心裡頭想著該怎麼努力花錢呢。

  只有舒達一臉嚴肅，認真道：「主子，可你現在缺錢。你之前說過，你要找點賺錢的營生。」

  衛朝顏愣了下，隨即伸手在舒達腦袋上摸了摸：「你啊，少年老成，心思太重了。你還是個孩子呢，沒必要替我/操這麼多心。」

  舒達有些彆扭地撇過頭，嘴裡反駁道：「我不是小孩了，我十四了，長大了。」

  衛朝顏沒有說什麼，只是道：「今兒個除夕，我不能待太久，與你們吃了這早膳，我便要回衛府了。靜荷，家中可還有白面？」

  靜荷聽到喚她名字，忙道：「有的小姐，前日才剛買了一大袋回來。」

  「好，那你等會用白面做點餃子。」衛朝顏囑咐道，然後看向舒達，「你晚膳前去給那陳家你認識的門房小子送一些餃子，也能表一表你的心意。」

  舒達聽明白了，他家主子這是想要他繼續去跟陳家那門房小子拉近關係。

  「然後呢？」舒達開口問，他覺得這事兒還沒說完。

  衛朝顏笑了下：「就數你聰明。等到了初三，這邊的習俗都是要去寺廟上香的。你去送餃子時，就跟那門房透露一嘴，就說有個厲害的郎中，初三那日會在寺廟外義診，他家小姐的病許能治好。」

  舒達立即就明白了，雖然不知道衛朝顏具體是要怎麼做，但很明顯她是想要吸引陳家人去那義診的郎中處。這會兒，舒達還不知道衛朝顏的醫學本事，自然想不到衛朝顏要做什麼。

  「主子放心，我定把這事兒給辦好。」舒達立即表態。

  衛朝顏相信舒達的辦事能力，便也沒有再囑咐什麼。

  四個人在租賃的房子裡十分開心溫馨的吃了一頓飯，又圍著火爐聊天吃點心，就好像一開始就是一家人。

  靜荷中間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她看著身邊坐著的每一個人，這會兒是真的被幸福感包圍，由衷的覺得活著真好。

  等衛朝顏再回到衛府時，距離晚膳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祝玉妍見到衛朝顏，頓時鬆了口氣：「你總算回來了，可嚇死我了。」

  衛朝顏一邊脫外裳，一邊問：「怎麼，有情況嗎？」

  「倒也不算情況，就是二小姐來了一趟。」祝玉妍幫著衛朝顏換衣裳，嘴裡說著，「二小姐瞧著來勢洶洶，似乎要找你理論，我就說你休息了，她非要進，我便說你身子不好，若是影響了休息出了事兒，二小姐可得擔責，這才讓她打了退堂鼓。」

  衛朝顏聽著，都能想到她那二妹妹當時憋氣的模樣，有些想笑。

  祝玉妍還道：「我聽說，四少爺好像挨了老爺的罵。我瞧著，二小姐不像是善罷甘休的模樣，這頓晚膳恐怕於你不利了。」

  衛朝顏將新換上的衣服的盤扣系好，淡淡道：「是嗎？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