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溜出府去

  但與吳婆的談話卻不算很順利。吳婆如今不能說話，又不會寫字，只能靠肢體比劃。

  衛朝顏問她，玉姨娘知不知道她母親失蹤是怎麼回事兒，吳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急得額頭直冒汗。衛朝顏怕她急出病來，便連連說她明白了。

  衛朝顏又問她，知不知道母親失蹤與什麼有關，吳婆則一直指著一個方向。衛朝顏順著看過去，發現她指的是北方。

  直到回到自己院子裡，衛朝顏也沒太明白，吳婆的意思。

  「玉姨娘的院子在西邊，爹的院子在東邊，可吳婆卻指著北邊。」衛朝顏坐在暖塌上，忍不住低喃幾句，「北邊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在北邊有什麼重要的人或者線索？」

  衛朝顏想著，便叫祝玉妍去找祥叔，托他弄了副垚州州鎮的地圖。衛朝顏仔細看了下地圖，發現北邊實在是沒什麼東西，也不是州鎮目前主要發展的區域。

  若放在現代，那邊可以算得上是比較偏僻郊區之地。再往北走一點，便是要出了垚州州鎮，往北方的城市而去了。

  衛朝顏毫無頭緒，思來想去，還是得從玉姨娘嘴裡把話撬出來。

  今日這麼一出，玉姨娘只怕是更記恨她，要從她嘴裡得知真相，還得好好想想法子。

  次日便是除夕，衛朝顏每年這日都會起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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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起了後，祝玉妍從外頭進來，低聲道：「二小姐去求了老爺，說看在玉姨娘辛苦操勞的份上，讓她解了禁足，能一起吃個團圓飯。」

  「呵，昨日才下令，今日就求情，二妹妹還真是心急。」衛朝顏一邊穿衣裳一邊諷刺道，「我爹怎麼說？」

  「老爺沒有完全鬆口，只應了今日團圓的晚膳可以一起吃。」祝玉妍將聽來的消息說完。

  衛府的規矩，在除夕這日，早午膳都是在自己院子裡用，只有晚膳才需要全家人聚在一起用膳。按照往年的慣例，府中不論嫡庶，都能圍坐在一張大桌子上吃飯。

  不過跟長輩拜年，卻是要在早膳之前去的。

  衛朝顏掐著時間到了正廳，衛老爺已經坐在那兒了。往常他身邊的位子是衛舒然的，可惜今年衛舒然不在。衛朝顏不由朝那個位子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這種場合，妾氏是不能出席的，作為妾也沒資格接受府中少爺小姐們的敬拜。

  衛朝顏是嫡長女，自然是第一個上前給衛老爺拜年。她款款邁步，按著記憶中的動作給衛老爺拜了年，說了吉祥話，領了紅包。

  衛燕菲在她身後，看著她身子搖曳，想著自己娘親如今被禁足，心裡頭恨得只想當場就將她撕碎。可她還記得娘親的交代，這個檔口可不能再惹事，免得糟了爹爹厭棄。

  府中唯一的少爺，也就是玉姨娘所出的衛鴻圖，因為年紀最小，便是最後一個拜年。等拜完年，他往回走，經過衛朝顏時，故意裝作不經意地撞了衛朝顏一下。

  他用了七八分的力氣，本以為可以將衛朝顏撞倒，至少能撞疼，可沒想到，他撞過去時，衛朝顏似乎挪了一下位置，接著他便感覺到自己肩膀至手指尖都一陣發麻，撞的那一下反倒讓他自己難受起來！

  蠢貨。衛朝顏心底嗤笑一聲，在衛鴻圖走過來時，他那雙眼睛就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一個情緒如此外泄的人，壓根就不會是衛朝顏的對手。所以她稍稍挪動，在衛鴻圖撞過來時，她的肩膀正好抵到他的麻經，可不就會整隻手臂都麻了麼。

  小懲大誡一番罷了。

  衛鴻圖頓時心下不滿就要發作，不料衛朝顏卻先開了口，對衛老爺道：「爹爹一年到頭的忙，也只有這幾日沐休能得個空閒。前兩日我聽四弟說，爹爹平日忙著公務，都沒空檢查他的課業。聽說四弟最近在苦練書法，爹爹既得了空，何不去看看？也能陪陪四弟，彌補一下四弟心中的思父之情。」

  衛朝顏說得極為真誠，而且話里也沒有貶斥任何人，有的只有誇獎和對親人的關愛。

  衛老爺一聽，頓時撫掌：「好，那爹今日就去看看鴻哥兒的字！」

  衛鴻圖頓時低下頭，臉色就跟見了鬼似的。他只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一時半會兒慌了神，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由看了衛朝顏幾眼，覺得他家嫡姐實在是太狠毒了，居然說出這種話，這不明擺著想整死他嗎？！他一點也不愛功課，更不愛練字！

  衛朝顏卻只是微笑著，不言語。衛老爺見兒子沒有答腔，漸漸也有些不耐煩起來。衛燕菲見了，連忙也開了口：「四弟這時歡喜傻了，爹爹能去指點一下四弟的字，想必今後四弟會寫的更好。」

  說罷，她用手在背後偷偷戳了幾下衛鴻圖。衛鴻圖明白了二姐的意思，想想被關起來的娘親，他只好硬著頭皮應下來。

  於是下一刻，衛老爺心情頗好的隨衛鴻圖去他院子，衛燕菲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衛朝顏看著他們的背影，輕輕勾了勾嘴，一旁三小姐衛燕綺向她福了福身：「長姐，我也回去了。」

  衛朝顏點點頭，衛燕綺這才敢走。她這三妹妹一向在府中沒什麼存在感，性子也比較柔弱，不大像個主子。衛朝顏知曉，這與她娘親金姨娘不受寵有關。

  衛朝顏並不準備出手幫她在府中立起來，在她看來，人只有自立才能自強。她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衛燕綺如果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那她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過了。

  一人有一命，她衛朝顏不是菩薩，管不了那麼多。

  眼下，她還有別的事做。

  衛朝顏帶著祝玉妍回了院子，即刻換了身衣裳，交代祝玉妍道：「我出去一趟，不論誰來就說我有些不舒服在休息。我會在晚膳之前趕回來，在此之前，你替我頂會兒。」

  「啊？」祝玉妍還沒應下呢，衛朝顏就一溜煙出了屋子。

  等祝玉妍追出去時，衛朝顏已經不見了影子。

  祝玉妍有些傻眼，不由喃喃道：「怎麼跑得如此快？」

  衛朝顏從衛府側門溜出，接著便快步拐入一旁的巷子，朝著租賃的房子方向而去。

  房子門口，紙鳶正打開門探頭探腦，面露些許焦急和期待，直到看到衛朝顏的身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小姐！」紙鳶低聲呼喚了一句，衝著衛朝顏使勁兒擺手。

  衛朝顏右手食指比了個「噓」，拉著紙鳶進了屋子，將門關上。

  屋子裡，靜荷正在做飯，舒達在一旁打下手。見著衛朝顏來了，連忙迎了過來。

  「主子！」舒達好幾天沒見到衛朝顏，除夕這日一見，便格外興奮。但他興奮的點不僅僅只是見到衛朝顏，還有他即將帶給衛朝顏的消息。

  舒達湊到衛朝顏身邊，獻寶似的開口：「主子，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