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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房子眉目

2024-05-10 12:35:34 作者: 唐源兒

  「大人,那要不要阿怛將她綁了來給大人做婢子?」阿怛躍躍欲試。

  

  沉罕冷著臉看了他一眼,並未出聲,可阿怛一接收到他的眼神,便立即噤聲。

  大人看著溫和,實則惹了他的後果……阿怛打了個激靈,不敢往下想。

  「走吧。」沉罕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柔和模樣,轉身就走。

  阿怛連忙跟上,卻還有些不舍般回頭看了眼衛朝顏離去的方向,心裡頭還是覺得這女扮男裝的秦國女子好生有趣,不僅能言會道,居然還會拳腳功夫。一人面對三個成年男人,居然絲毫無懼意,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來頭。

  阿怛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或者知道她的名字?」

  「若有緣,自然還會再相見。」沉罕語調平緩,下一句里卻帶著警告,「別忘了我們來秦國的目的。」

  聽得沉罕這麼說,阿怛便不再吭聲,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許多。

  而對於有人在暗處觀察自己,衛朝顏暫時還一無所知。

  此刻,客棧廂房內,紙鳶將衛朝顏上上下下都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衛朝顏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她嘴上卻忍不住問道:「小姐,你一個人是怎麼對付得了那三個男人的?」

  「誰說我要對付他們?我就不能跑掉麼。」衛朝顏故作輕鬆。

  紙鳶一愣,隨即又變得緊張:「跑掉?那他們會不會已經追過來了?!」

  ……倒是沒想到紙鳶會往這個方向想。

  衛朝顏只好又道:「逗你的,其實是遇到了幾個好心人,他們幫了我。那三個男人見有人幫忙,便趕緊跑了。」

  「原來如此。」聽衛朝顏這麼說,紙鳶這才舒了口氣,也不再擔驚受怕。

  衛朝顏沒再繼續和紙鳶說話,而是走到了靜荷身邊。

  此刻靜荷縮在紙鳶的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眼底滿是羞憤和害怕。她身子還在發著抖,可見並沒有從剛才的事件里走出來。

  衛朝顏將手隔著被子輕輕附在她手臂上,出聲安撫:「靜荷,都過去了,你沒事了。以後,你就待在我身邊。」

  靜荷此刻腦子裡也來不及想衛朝顏是何時醒來的,又怎麼來到州鎮的,她滿腦子都是自己被剝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屈辱畫面。

  明明屋子裡燒著炭火,火燒得旺,整間屋子都暖烘烘的。可靜荷卻只覺得刺骨的冷,裹著被子也還是抖個不停。

  「靜荷,你已經不在那個腌臢地方了,小姐將你救出來了。」紙鳶也心疼得很,上前抱住靜荷,兩人分別不到一個月,靜荷卻瘦了好多!

  「靜荷你放心,現在有小姐在,你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以後咱們都好好兒的。」

  紙鳶安慰著靜荷,卻忍不住有些哽咽。

  雖說她嘴裡說著以後好好兒的,可眼下她們的處境卻並沒有多好。小姐這等於是被趕出了衛府,以後沒有衛家撐腰,她一個弱女子,要怎麼在世間立足都是個問題。

  家不能回,手中錢財雖有了少許,可要花錢的地方不少,更何況小姐還要尋夫人,還說要去青州一趟,那這錢就更多地方要花了。不過幾兩銀子,又能支撐多久呢?

  但這些喪氣話紙鳶是憋在心裡不敢說的,她怕說出口,一下就泄了大家的氣。

  靜荷卻好似什麼也聽不見,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游神在外,顯得有些渾渾噩噩。

  衛朝顏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她心中清楚,經歷這種事得需要時間來修復,一時半會兒可能情緒上難以平復。而且,靜荷被賣進青樓,還不知道在青樓里遭遇了什麼。被賣過一遭,雖然她將靜荷救了出來,可有些事還得先問清楚,免得日後再出了岔子。

  但眼下不是個問話的時候。

  「紙鳶,讓靜荷先休息,好好睡一覺,睡飽了明天醒來就會好上許多。」衛朝顏也頗有些心疼。

  於是她喚了系統,和系統在腦子裡對話,查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兌換值,她想換一些有利於靜荷鎮定,助她睡眠的藥。

  這一查看,衛朝顏自己都有些吃驚,這短短的時間裡,她的兌換值竟又漲了不少,如今兌換值已經有了三千二,在系統中已經顯示可以解鎖更高級的東西,比如一些現代化的工具,又或是醫療用具,比如針頭、針筒或是血壓測量儀等。

  兌換值的情緒來源最多的是來自於乞丐鬧布施台那件事,雖說她沒有在現場出面,可此事的由頭是因為她,所以在那件事中,玉姨娘等人所產生的所有情緒其實源頭都是她,便都算在了她的頭上。

  衛朝顏又摸到了一些系統的規律,看來只要是因她主動引起的事兒,當事人的情緒都會算給她。

  她二話沒說兌換了藥,這次兌換藥她學聰明了,沒有再一瓶一瓶的兌換,而是換成了片。這樣一來,所需的兌換值便直線下降,而且也更加便捷。

  靜荷像是聽不見也感受不到旁人,任由衛朝顏餵她吃了藥,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吃了藥後的靜荷很快就犯困,沒多久就睡著了。

  紙鳶看了看靜荷,又看了看衛朝顏:「小姐,你方才給靜荷吃的是什麼呀?」

  「是一種能讓她好好睡一覺的藥。」衛朝顏也沒有遮著掩著。

  「藥?」紙鳶眼裡有過一絲不安,「小姐,這藥……你何時……從何……」

  紙鳶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其實有許多想問的,但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衛朝顏見她如此,道:「想說什麼就說吧,瞧你憋得難受。」

  紙鳶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股腦開了口:「小姐,我覺得你這次醒來後,身上多了許多謎團,我有些看不清也看不懂你……你身上能拿出藥來,可我從未見你抓過藥啊。而且,而且……小姐性子似乎也變了許多……」

  「你覺得我不是你家小姐?」衛朝顏微微偏頭,看著紙鳶,問得認真。

  紙鳶連連搖頭擺手:「自然不是!我守了小姐三年,小姐自然不會是冒充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的變化?」衛朝顏替她把話說了出來,「你心裡疑惑很多,可你想不到答案,所以有些心慌,對不對?」

  紙鳶咬著嘴唇,誠實地點了點頭。

  「你可信我?」衛朝顏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紙鳶愣了一下,隨即重重點頭:「信!」

  此話不假,紙鳶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但她卻從不懷疑她家小姐會害了她。而且醒來以後的小姐雖然變了許多,但卻是變得更加堅韌和果敢了,人也很聰明。

  「有你這句話,足矣。」衛朝顏心裡頭也有些高興,一個人能全然信任一個人,也算得上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拍了拍紙鳶的肩膀,道:「你既然信我,這些事日後便不必再問。有些事我無法詳說,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在這三年裡,我的魂魄去了一個奇妙的地方,學了些東西也也看到了許多東西,如今回來了,不過是將學到的看到的用上罷了。」

  衛朝顏說得含糊,但卻也不算撒謊。她不想再編造一個莫須有的謊言來糊弄紙鳶,可又知道就算說個明白,於紙鳶來說也並無太多意義。

  紙鳶聽得精神一震,當即就道:「小姐你這是魂魄離體了?!難怪……昏迷了三年,幸好你的魂魄又歸體了,不然恐怕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衛朝顏沒想到紙鳶這麼容易就接受了,轉念一想,古人十分迷信,也很相信有靈魂和轉世一說,紙鳶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人,能接受也正常。

  倒是自己多慮了。

  衛朝顏便順著點了頭,紙鳶眼中含淚,只覺得自己小姐靈魂離體一定十分辛苦,找回來的路也肯定找了許多,心中滿滿都是心疼。

  衛朝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只叫紙鳶去備熱水,早些休息算了。

  這一晚,屋子裡的三個人都睡得很沉。

  次日早晨,陽光透過窗戶紙進來時,衛朝顏也緩緩睜開了雙眼。她沒有賴床的習慣,只要醒來便立刻起床。

  但沒想到,紙鳶比她起得更早。見她醒了,便立即喚了小二送熱水上來洗漱。

  屋子裡,只有吃過藥的靜荷還在睡,衛朝顏示意紙鳶不必打擾。

  衛朝顏洗漱過後,便拉著紙鳶下樓去用早膳。

  吃到一半時,便聽見小二趕人的聲音:

  「走開走開,去別處要飯去!別來這兒!」

  一聽就是在趕乞丐。

  想到「乞丐」二字,衛朝顏下意識朝門外看了眼,這一看便瞧見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乞丐,竟是舒達。

  於是她叫住小二,讓小二將舒達放進來,又叫了三個大肉包和一碗粥,說是要請舒達吃。

  小二見有生意做,便也不攔著了,很快就將肉包子和粥送了過來。

  舒達見了肉包子兩眼放光,絲毫不客氣地拿起就吃,也不怕噎著。

  衛朝顏也不說話,只不急不慢喝著自己的粥,吃著自己的包子,看起來既悠閒又優雅。

  等舒達一股腦吃下三個大包子,又一口氣喝下半碗粥後,衛朝顏這才開口:「你一早來這兒,可是租賃房子打聽到了消息?」

  舒達又一口氣將剩下的半碗粥喝進肚子裡,看得紙鳶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

  「昨日不是才給了二十錢可以拿去買吃的嗎,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這話語裡沒有半點瞧不起的意思,純粹就是好奇。

  舒達聽了絲毫不生氣,只咧嘴一笑:「平日裡討得錢不容易,我得留著慢慢花。」

  說完這句,又趕緊回答衛朝顏的問題:「公子,我找到了一間符合您要求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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