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要，立大功！（1）

  知道了杜長卿是杜府的主人，加上馨香下毒的事，藍翎兒心中的疑問像是決口的河堤，一發不可收，正色看向小月：「還有，在中院兒，我見到兩個人，總是抱著百合花送到老爺的房裡，她們是誰？」

  小月一一回答：「負責老爺鮮花的是鳳兒和香兒，鳳兒是四侍女之首，僅次於掌事侍女，深得老爺寵愛，在府上有相當的份量……」。

  「那馨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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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香和你一個屋，你還用問我嗎？」

  藍翎兒抱怨道：「說是一個屋，自從我搬進去後，就跟看不到她人一樣，跟我說說，她是如何進府的？」

  「我不知道，……」。

  講到這裡，小月三緘其口，在杜府這個大家庭里，最忌諱下人之間絮叨他人，不准談論主人之間的事，不准談論下人之間的事，不准到外面說杜府的狀況，杜絕流言蜚語，杜絕蜚短流長，杜絕無事生非。

  其實，藍翎兒聽說過這些規矩，只是聽得不認真罷了。

  「小月姐姐，求你了，告訴我吧？」

  小月面有難色，藍翎兒死纏爛打，

  小月板起臉來，藍翎兒不停不休，

  終於，小月露出了割袍斷義的態度，嚴肅地說道：「關於馨香的來歷，我不知道，杜府每進一個下人，大管家都會登記造冊，穩放賣身契，想知道，自己去找，大總管定然賞你一頓板子……」。

  「賣身契？」

  藍翎兒眼神一亮，旋即理解，

  原來小月是用另一種語言告訴她，不過，賣身契放在哪裡？小月死活不肯說了，隨後，藍翎兒想到了，嘻嘻的笑了出來！

  ……

  我要立功，我要立大功！

  藍翎兒有了宣言，如此機會，最少要讓身上的衣服換個樣子才對，

  拯救主人，有驚險，又刺激！

  ……

  更深夜靜時，正是精神最懶惰的時候，勞作一天的人，一到深夜，瞌睡蟲會襲擊上來，杜府的下人紛紛回房休息了，任它外面狂風驟雨，也不會有人再去理會，喀嚓一聲雷，藍翎兒猛然坐了起來，看向窗外，原來，外面下雨了。

  夜色黑暗，迴廊上的燈籠在閃閃發亮，在風中搖曳。

  下雨的原因，馨香在房中睡，

  夜黑風高，又是下雨，樹葉婆娑，沙沙有聲，尋找賣身契，一定很便宜，藍翎兒看向馨香，突然氣憤憤的碎碎念，說道：「我在的時候，你不在，你在的時候，我也走，哼！」

  她故意賭氣，拔步便走，離開房間。

  「哈！」

  馨香忍不住好笑了一下，懶得理會，

  藍翎兒走出房間，又有點後悔了，下雨天，睡懶覺其實也是很不錯的，算了，還是委屈一下自己，做一個拯救主人的大英雄吧，當想起馨香的時候，不由打個哆嗦，這人真是太厲害了，遇到主人時，卑躬屈膝，在背地裡，高傲冷魅，不做戲子，真是屈了這份天分。

  藍翎兒走下台階，順便領了一把雨傘。

  如今天還尚早，杜旺應該還沒有就寢，真有點後悔，不該出來這麼早。

  在雨中徘徊，如果非要特別注意的話，會有人發現，地上的雨水，沒有濕掉她的鞋子。

  藍翎兒胡亂走著，不知不覺中，到了一個地方，下雨的原因，沒有人發現她是不入檔的丫鬟，遠遠的看向門內，望而卻步，明亮的燈火，被雨滴相隔，顯得更加朦朧，迴廊中有兩個人，一個身材修長，偉岸筆直，不亢不卑，一個點頭哈腰，滿臉堆笑。

  堆笑的男子說道：「嚴大哥，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我出去走走！」

  偉岸男子隨口說出了這五個字，

  藍翎兒咧咧嘴，非常責怪自己，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嚴大哥，傘！」

  南院兒的守衛遞給阿嚴一把傘，

  藍翎兒歪著頭，遠遠的看著，喃喃自語：「原來他叫阿嚴」。

  他是杜一恆的跟班兒，所以，藍翎兒對他沒有好感。

  阿嚴接過雨傘和燈籠，大踏步走出迴廊，藍翎兒趕忙躲了起來，那一頓打不是白挨的，對這些人，敬而遠之的好。

  然而，命運早已經把他們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阿嚴向中院兒走去，出於好奇心，藍翎兒緊緊的跟著，雨聲嘩嘩，萬物婆娑，更增加一股神秘的氣息。

  一陣風吹過，樹葉簌簌的摩擦著，滴瀝著雨水，嘩嘩的聲音，在腳下響著，阿嚴的虎頭皮靴已經打濕，繞過中院兒，前面便是下人居住的雜房了，他冷不丁驀然回身，一雙鋒利的眼神看向身後，藍翎兒嚇得向後一退，隱身到牆後。

  心兒撲撲的跳。

  「什麼人？」

  阿嚴看著藍翎兒躲藏的地方呵斥一聲：

  「出來！」

  他再次大呵一聲，

  藍翎兒的心跳聲更快了，這個人類太不簡單了。

  遠處絲毫沒有相應，阿嚴一樣感到不安，自從都城的信來到九山城後，聯想杜一恆多次遭人暗算，他們已步步為營，大雨將至，陰謀詭譎的氣息越來越濃，他不會漏掉任何的細節。最終的結果，阿嚴多麼困惑。

  牆後，竟然沒有人？

  阿嚴輕輕的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轉過身，繼續朝雜房走去，雨下的又急了，打在石板路上，跳起層層的水珠，拖著濕漉漉的衣擺，登上三級台階，穿過迴廊，這個地方，藍翎兒認識。

  「大叔的住處？」

  三間瓦房，室內燈火明亮，

  看到一個人影走來，守門的阿勇立刻大聲呵道：「什麼人？」

  阿嚴抬了抬油紙傘，說道：「是我！」

  阿勇恍然說道：「原來是嚴長隨，這麼晚了，有事嘛？」

  「杜總管在嗎？」

  「他來找大叔？」

  藍翎兒感到意外，喃喃自語：

  阿勇說道：「在屋裡，盤帳呢？」

  藍翎兒在心裡納悶兒，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今夜的打算，是來老虎窩裡取虎仔，這傢伙來這裡做什麼？

  阿嚴走到屋檐下，另一個家丁接過他的雨傘和燈籠，阿嚴正色說道：「通報一下，我有事要見杜管家，……」。

  阿勇轉過身，對著門口，畢恭畢敬地說道：「旺叔，一恆少爺的長隨阿嚴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