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撞見一個秘密

  到了晚上，藍翎兒躺在睡榻上輾轉難眠，將身下的被褥鋪蓋折騰的褶褶皺皺，因為她心煩意亂，今天又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呀，為什麼又沒有揍他呢？越想越是氣憤，越來越難以理解自己的行為了。

  終於平靜下來，又愣愣發呆著，看著對面空空如也的床榻。

  「馨香啊馨香？……」。

  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柔美而潔淨，快一個月了，不但沒有揍到杜一恆，連唯一一個做伴的馨香，和八竿子打不著一樣。

  

  人生失意，莫過於此，

  「應該是馨香討厭我！」

  因為馨香總不在房中睡覺，藍翎兒做了總結。

  反正睡不著，出門轉轉也不錯，於是，翻身跳下床榻，走出房門，便是花的海洋，這裡是花圃，月色靜謐，暮色流霜，奼紫嫣紅的花朵，爭相鬥艷著它們的芬芳，生機勃勃，渾然天成，這是馨香的功勞，難怪杜管家說她是閒的，說真的，自從搬來這兒後，她不曾為花兒澆過一瓢水。

  月下散步，與花相伴，滿腦子裡全是杜一恆，

  「書上說，有緣分的人，遲早會走在一起的」。

  下面一句：『該揍著的時候，肯定能揍著』，悵悵失意，獨上迴廊，只有輕輕的腳步聲，還有雙手打架的影子，嘟著嘴，心裡實在好煩好煩。不知不覺中，藍翎兒的精神一機靈，看向遠處，有一個男人，在那裡說話，他的聲音非常小，非常陰冷，非常惡毒，隱隱的樹影之後，赫然立著一個人。

  他在自言自語：「……，很快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藍翎兒的聽力是極好的，視力也是極好的，

  這麼晚了，會是誰在哪兒？

  他的話里，充滿了冷漠與惡毒，像是詛咒，可以把人萬箭攢心。

  這是誰？為什麼有如此濃厚的恨意？

  藍翎兒悄悄地靠近，除去了花木掩映，假山之旁，月影之下，花圃中立著一位婀娜少女，她的背影妖嬈嫵媚，她的身影嫵媚多姿，猶如黑暗中的幽靈，她的聲音很小，藍翎兒張大了口，難以置信！

  「馨香？」

  馨香的聲音是個男的？

  男子的聲音繼續自言自語：「堂堂修羅堂第一殺手，竟然在這裡蟄伏三年，做一個低三下四的丫鬟，只為毒害一個叫杜長卿的人，三年苦心經營，三年卑卑微微，三年……，真是大材小用，……」。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閃出陣陣寒光。

  「杜長卿是誰？」

  藍翎兒好大的疑問，怎麼這個名字如此耳熟？

  她躡手躡腳，像靈貓的腳步，慢慢地靠近馨香，園裡各種各樣的花草，大到如藤如樹，小到如星如掌，將整座院子擺的滿滿的，馨香立在幾盆盛開的花草前，像是把什麼東XC在了未開的花苞里。

  滿鼻香馥的空氣中，立刻多出一種味道。

  「……」。

  藍翎兒趕忙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咽著咳嗽，乍一吸到這種味道，喉嚨刺癢難耐，憋著氣，眼中沁出了淚花，過了好大一陣兒，終於緩過氣來，馨香更加惡毒地說道：「杜長卿啊杜長卿，你趕緊死吧！」

  「杜長卿是誰？」

  藍翎兒又一次反問自己，這個名字真是太熟悉了。

  在百合花中做了手腳，馨香顧盼四周，謹慎小心的離開現場！

  ……

  一夜無事，

  天大亮了，杜府的下人紛紛起床，伺候主人，人流開始流動起來，藍翎兒拿著掃帚，掃啊掃，掃啊掃，掃啊掃的，為什麼杜府的院子這麼大呢？干夠了，我不想幹了！臉上總是有些脾氣。

  「哎——！」

  她又悵悵失意著，不干又能怎麼樣？難道要離開杜府嗎？

  正在此時，有兩個俏麗的丫鬟從她的身邊經過，她一眼認出了她們是中院兒的丫鬟，根據穿著，她們的領口，腰帶，袖腕，還有裙擺，都繡著花式，衣服乾淨，整潔，體面，除了衣服的顏色淺了點，地位真的不能再高了，這是杜家的服飾制度。

  再看看自己，一身布衣，灰不溜秋，連一朵繡花都沒有。

  突然有種自卑卑的感覺，讓藍翎兒心情不爽的服飾，並沒有影響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的眼神落在了她們懷中的盆花上。

  「等等！」

  藍翎兒忽然上前幾步，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大膽！」

  丫鬟們一臉憤怒，

  憑身上的穿著，她們在杜府的等級大了這個掃地女好幾級，她竟然敢放肆的說讓她們『等等』？並且一點禮數都沒有。

  藍翎兒趕忙一臉賠笑，說道：「兩位姐姐，這些花你們要送到哪裡？」

  其實，藍翎兒還是很懂規矩的，在府上，不管是什麼丫鬟，她都稱姐姐，她也就這個等級了。

  一怒後，另一個抱花盆的少女看向她的同伴，弱弱的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別招惹她了，……」。

  其實，藍翎兒的事跡在杜府丫鬟們的生活中是如雷貫耳的，特別是捋杜管家的虎鬚，還有對阿照的囂張，嗔斥的端花侍女仍然是一臉傲嬌，看著藍翎兒，連翻幾個白眼兒，說道：「這是你有資格問的嗎？」

  藍翎兒氣得憤憤不平，

  兩個丫鬟趾高氣昂地走了。

  藍翎兒大罵：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過，真的好奇怪，她們端的不是百合花嗎？而且還是馨香做過手腳的百合花，揣測著，藍翎兒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怨道：「這裡是杜府，杜府的主人姓杜，杜長卿也姓杜，杜長卿到底是誰呀？」

  為了弄明白這件事，藍翎兒丟下掃帚，跑到東院兒，找到小月，拉到一個無人經過的地方，私下詢問。

  「小月，杜長卿是誰？」

  小月眨巴眨巴眼睛，快被藍翎兒這神秘兮兮的樣子氣死了。

  小月不服氣地說道：「翎兒，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藍翎兒發誓，她沒有故意捉弄，怏怏然晃起了她的肩頭：「小月姐，你告訴我吧？杜長卿到底是誰？」

  小月長長的嘆息，多麼的無可奈何，語氣中更多的是責怪：「翎兒，你太不長心了，杜長卿是老爺，連老爺的名諱都不知道，還有，辛虧你問的是我，要是問其他人，她們定要告訴了杜大總管去，一定治你個直呼主人名諱之罪，……」。

  「杜長卿是老爺？」

  藍翎兒驚訝的合不攏嘴，有人要謀殺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