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舊事

  白天是小鎮的好公民，晚上則是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不好意思，串台了。不過從他們的身份不難看出，反抗軍成員多是一些反抗波比男爵統治的平民，靠著同一個目標而凝聚在一起，所謂的信仰則是一部分私貨。

  「我有幾個問題，你們知道這個印記的含義嗎，還有，怎麼才能離開這個該死……不是，這個美好的小鎮。」

  其他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雜貨店老闆，看來他們都覺得他會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葉晨索性也看向了他。那個本來大聲嚷嚷著「我主」的魚人也沒有說話，等候著雜貨店老闆發言。

  

  「那是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我是一艘大船上的水手……」

  雜貨店老闆的聲音滄桑而富有磁性，就好像帶著他們一同回到了那個遙遠的過去，在滿是大霧的海上，他們正在船上忙碌。一頭和船差不多大小的黑色食人魚模樣生物拉著漁船前進，漁船是生物驅動的，風力只是輔助動力。

  現在不是適合捕魚的季節，嚴格的說，現在距離禁漁期沒有幾天了，想要在那片被漁民們光顧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近海漁場獲得足夠的收穫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但是船老大最近有一大筆稅金要上交，而水手們的口袋裡也很緊張，所以他們一致決定來到更遙遠的海面上，這裡或許還會有不錯的收穫。

  前面的海域沒有多少的收穫，因此他們把船開到了大概是所有小鎮漁民們都沒有來過的地方，這裡的海域充滿了大霧，就像是小鎮周圍覆蓋的那些大霧一樣，下意識里，他們都將這當做了危險的預兆。

  如果不是因為前面的收穫太少了，他們應該也不會來到這片從未涉足的海域。看著那些瀰漫的大霧，這位強壯的魚人心裡也有點打鼓。

  「參謀長，你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強壯嗎？」

  反抗軍一員的魚人發出了靈魂拷問。

  「咳咳，我勸你不要多問。」

  船上的人們產生了爭執，一部分認為這裡是不詳之地，不能再繼續前進了，一部分則堅持前進，前方的海域因為沒有人涉足的緣故說不準會有巨大的收穫。他們誰也無法說服對方，直到船老大站了出來，並且下達了繼續前進的指令。

  持反對意見的那幫人不敢違抗船老大的指令，他是船上最強壯的魚人，比年輕時候的雜貨店老闆還要強壯好幾倍。他們繼續前進，而且確實有了不錯的收穫，但是漁船沒有因此停下來，它還在前進。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群人忽然瘋了，他們是支持前進的那群人里的一部分，他們聲稱自己看見了神明，還看見了神明留下的恩賜，他們用自己的血液在甲板和牆壁上塗抹出一個符號，即便身體裡的血液流干，他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這一行為。

  船上的爭執更加劇烈了，而那位威望極高的船老大卻沒有出面，他只是執拗地控制著大魚繼續帶著他們前進，這艘漁船在濃霧中越行越遠，兩幫人的爭執也逐漸變為了恐怖。在他們的前方，是光線無法照射到的地方，是一處永恆深沉的黑暗。

  他們開始畏懼，就在他們同一意見準備離開的時候，那些瘋掉的魚人衝過來阻攔他們的離開，讓他們一同進入神明的懷抱，一同擁抱永恆的自由和生命。

  在那艘大船上，發生了極其恐怖血腥的爭鬥，魚人們相互廝殺，甲板和牆壁上到處可見血跡斑斑和腐臭的屍體。那時的雜貨店也無法忍受那樣的環境，於是便找了個機會席捲了一部分船上的物品，又帶著一些人經歷千難萬險獲得了一條小船，將它成功放到海面上。他們一開始一共有浩浩蕩蕩二十多人，到最後就只剩下雜貨店老闆和那個神神叨叨的魚人殺出重圍，帶著一堆東西硬是划槳劃回到了這片陸地上。

  後面的事情，雜貨店老闆就是不說，葉晨也可以猜到了。憑藉著獲得的那些船上的物資，他有了白手起家的第一筆資金，後來乾脆做起了這一方面的生意，成為了真正的雜貨店老闆。

  「所以說……」

  「沒錯，那些瘋掉的人所畫下的符號就是你所寫的符號，也是我們反抗軍所用的暗號。」

  葉晨臉頰一抽。他總覺得可以鎮壓邪神的那個舊印應該是一個偏向光明正義的存在，但是現在從雜貨店老闆的口中聽來，所謂的舊印裡面包含的力量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普通，那是來自一個偉大存在的力量。

  「或許，那種力量本身對於普通的生物就是劇毒。」

  葉晨摸了摸自己滑溜的下巴，他現在有點不敢確定藉助那種存在的力量是否安全。現在的關鍵還是在於怎麼離開這個小鎮，聽完雜貨店老闆的故事以後，他有了一點想法。

  「所以你想說的是，按照當年那艘船的軌跡，或許可以離開這個小鎮？」

  葉晨直視雜貨店老闆的眼睛，後者點了點頭。

  「沒錯，我是這麼想的。」

  「啪啪，各位，聽完故事，不要忘記為明天晚上的行動做準備，這位先生，你要參與嗎？」

  那個神神叨叨的魚人看向葉晨，但是葉晨對於他們的行動並不感興趣，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我……」

  葉晨正打算拒絕。

  「如果你想出海的話就需要船，輕易獲得的小船面對風浪是沒有抵抗力的，當初我們能回來完全是運氣使然。你的話，我想你並不是一個合格漁民，能坐著大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而坐大船需要一部分權柄。如果你可以參與任務並成功的話，我還可以把那個水晶球送給你。」

  他的後半句才是打動葉晨的關鍵。

  「好，我可以參加任務，等等……」

  葉晨發現自己從這位老魚人的話里聽出了什麼。

  「你們不會游泳嗎？」

  「不，孩子，深海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