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後知後覺
2025-03-03 17:17:21
作者: 蘭台公爵
縱是早就知道這世間的事總是陰差陽錯,老天爺總喜歡在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人以致命一擊。可是凌月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當她回到定國公府,知道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司馬皓軒已經下詔,冊東西兩宮皇后,其中西宮是她,而東宮卻是原來的齊軒王妃,追封的溫貞皇后,蕭芸琴的親妹蕭漪夢。
其實對於這個結果凌月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相反她卻是有些釋然,因為早前她還對死去的蕭芸琴心有戚戚,只要想到她的死,凌月就覺得與自己有脫不開的干係,之前也曾在心裡做過假設,卻不想倒真的有成真的這一天。
無比淡定的坐在椅子裡,凌月手中端著個茶碗,低頭細細吹開浮在水面上的葉子,低頭抿一口,並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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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站著的若水、清荷還有妙笛皆是一臉焦急的望著她,希望她能說些什麼,可是半晌之後,她卻是輕輕把茶碗放在桌上,仰頭看向她們,輕輕一笑道:「已經派人進宮去了麼?」
三人聞言皆是一愣,妙笛最先反應過來,面上閃過一絲驚異,忙上前抓著她的手:「凌月,你該不會······」該不會是要把司馬皓軒叫進定國公府里來,然後做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凌月略有些好笑的看她,仿佛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輕輕搖頭:「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現在這個身份,自然是不好進宮去的。讓他來看看我,也好放心。」讓他知道我還活著,並沒有食言。
「凌月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次回來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若水終於忍不住開腔了,下意識蹭到凌月身邊,伸手就拉住她的胳膊。動作太大牽扯的凌月的傷口,就見她微微皺眉,假做不經意的抽回了胳膊,抬起頭來笑著看她。
「哪裡有和以前不一樣,不過是舟車勞頓,有些累了,放心我歇幾日就好,沒有大礙的。」握住若水的手放在掌間輕輕摩擦,不經意的抬頭一瞥,就見妙笛面露擔憂的看著她,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凌月的傷口,朝她遞了個眼色。凌月心領神會,報之一笑,微微朝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讓若水知道。
還不等幾人再寒暄幾聲,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循聲望去,就見司馬皓軒帶著曹子俊已經進來了。凌月緩緩站起身來,望著司馬皓軒。今日他並未穿龍袍,而是一身尋常富家公子的打扮,許是一路趕來,氣息有些衛喘,卻不見他行動上有什麼不便,想是之前的傷已經沒有大礙,擔心瞬間消失不見,遂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司馬皓軒看見凌月腳下步子先是一滯,稍稍一頓才有極輕極緩的走了過來,仿佛害怕將她驚走一般,行至跟前,上下打量她一圈,就見她較之以前愈發蒼白消瘦的臉頰,心頭就是一陣刺痛,近乎顫抖著低聲喚出她的名字:「凌月,我以為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這是他許久以來一直埋在心裡的話,在見到她的這一刻終於說了出來。雖然他知道凌月只是被玄逸之救走,但是一想及之前發生的種種,他就無比害怕凌月這一去便不會再回來,更何況他知道玄逸之對凌月亦是有情,又怎麼會任凌月繼續回來?
可是她現在回來了,就這麼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是他一伸手就能觸碰的存在。
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揉進懷裡,將頭埋進她的頸窩,鼻息間儘是專屬於她的氣息,還有一絲絲細不可聞的藥味。突然想起曹子俊曾提過的凌月受的傷,整個心瞬間揪在了一起,雙臂間用力將她箍得更緊,甚至要將她揉進身體裡去。
這懷抱是凌月懷念的,留戀的,亦是她認為無法替代的。胸前的傷口被他撞得有些疼,卻是無法抑制住那洶湧而出的情緒,凌月深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司馬皓軒的背,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答應你的讓你等我,自然會回來。」
司馬皓軒渾身忍不住一顫,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一瞬間不該如何開口,他要怎麼告訴凌月,他亦是立了蕭漪夢為東宮皇后。
正在遲疑間,卻是聽到一聲厲聲斷喝,抑制不住的怒氣從語氣間迸射而出。
「司馬皓軒,你怎麼能夠做出如此陰損卑鄙之事!」玄逸之怒氣沖沖直衝進來,一掌避開欲上前攔他的曹子俊,下一瞬青冥劍出鞘,直指司馬皓軒背心。「你即是已經答應好好照顧凌月,為何如今又出了這兩宮皇后之事?司馬皓軒,你今日最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從未見過一向清冷孤傲的玄逸之有如此盛怒之時,一眾人頓時呆愣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凌月愣了愣,終究從司馬皓軒的壞里掙脫出來,走到玄逸之面前,伸手按上他舉劍的手,面上一片清淡,緩聲勸道:「逸之,你別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不是我想的哪樣?」話還未說完就被玄逸之冷冷打斷,他轉頭看著凌月,眼底一片哀傷疼痛,聲音稍微緩了一些,「凌月,這個人不值得你為他付出那麼多。」說完擋開凌月按著的他的手,再次舉劍朝向司馬皓軒,而這個時候,後者卻是已經轉過身來面對這他,他的劍鋒直指他心口。
「司馬皓軒,不要跟我說什麼,你做如此決定都是無奈之舉,我對你們王孫貴族的骯髒交易沒有絲毫興趣。我只想告訴你,凌月此次幾乎是死裡逃生,你無法想像她受利劍穿心之苦,昏迷了整整十多天才醒,現在她武功盡失,傷勢才有所好轉,想的第一件是就是回來,而你呢?你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就是要封其他女人為後,司馬皓軒,你的心可是肉長的?」
玄逸之此時的神態幾乎可以說是疾言厲色,愣在旁邊的人呆望著他,又看了看凌月,一時間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馬皓軒亦是震住了,他目光移向一旁的凌月,腦海中反覆回想的卻是玄逸之方才說的話。那字字句句簡直穿透了他的心,頓時鮮血淋漓,痛的都沒有直覺了,他嘴唇掀了掀,最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以為可以瞞住的事情現在卻是如此直觀的方式展露於大家面前,凌月微微閉了閉言,復而再度睜開,眸色空洞的望過在場眾人,看到他們相通的震驚表情,卻是在一瞬間笑了出來,好苦。
「凌月,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帶你走,你想去哪裡都好,你想怎麼樣都行,我帶你離開這,再也不踏足這是非之地半步。」你已經為此失去太多,我不想看著你日後還要為此疲於奔命,凌月,跟我走吧。玄逸之望著凌月的目光一片灼灼,卻是依然隱藏不住他眼底滲透而出的疼痛。
凌月呆呆看著他,有看了看另一邊同樣神色的司馬皓軒,低頭沉默。
司馬皓軒知道,倘若現在凌月說要走,他根本是連阻攔的資格都沒有,畢竟這事情的最後是他把事情搞砸了,就算是初衷是為了護她,而最後結果卻也是變相傷了她。可是即是如此,他還是希望凌月能夠留下來,為他留下來。他心說,如果凌月如果肯為他留下來,他寧肯傾盡一切,此生都要護她周全,再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而此時凌月亦是先讓無聲的矛盾之中,倘若她留下來,餘下此生都要在皇城之中度過,從此便是失了自由,可是若要她跟玄逸之走,那便是除了自由,什麼都沒有。
雖然早就明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故事,但此時此刻,她還是很想貪心一把。轉而抬眸淡淡瞥了司馬皓軒一眼,再看向玄逸之,嘴角盪開輕笑,語氣淡淡卻是無比堅定:「逸之,我想留下來。」
玄逸之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瞬間空了一塊,他望著凌月的眸子中光芒頓時熄滅。原本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想到真的聽到這句話,還是會覺得難以接受。也罷,即是你自己想要這樣,那我也只能尊重你的選擇,可是能不能再容我自私一回,再讓我用自己的方式,最後護你一程。
劍鋒突然橫起,玄逸之往前逼近兩步,劍刃已經橫上司馬皓軒的脖頸,目光死死鎖住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司馬皓軒,我今日要你立誓在此,說你此生此世絕不有負於凌月,否則,我手中的青冥劍自會給你回答。」
這完全就是威脅。在場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心說這玄逸之居然脅迫當今皇帝在此立誓,他莫不是瘋了麼?
凌月聽到這一句亦是一驚,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玄逸之,看著他俊如天人的側臉,心中某些蒙了霧氣的直覺正在變得清晰。
倘若擱在平時,如果有人敢跟司馬皓軒這麼說話,那麼結果就只一個:死。可是當他看到玄逸之看著凌月的眼神,他卻是從內心裡明白一點,玄逸之對凌月的心思絕對不比他淺。內心裡突然生出幾分慶幸,慶幸凌月先遇到的人是他而不是玄逸之。轉念之,轉目看向凌月,早前和她經歷的一點一滴都在腦海中重現,最後卻是定格在了那天於殷冥決死一戰的戰場,她低下頭在他唇上一吻,然後輕聲告訴他要她等他。
即是如此,立誓又有何妨。
看住玄逸之的眼睛,司馬皓訊舉手於耳側,言之鑿鑿,擲地有聲:「天地為證,日月可見,我司馬皓軒今以性命立誓於此,此生絕不負於凌月,若違此誓,孤獨終生,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這是何等的毒誓,他怎麼也敢!凌月望著司馬皓軒,心頭溢出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人掐住,連呼吸都覺困難。
玄逸之面上卻是沒有絲毫動容,只微微牽起一側唇角,報之一笑,手中長劍並未離開司馬皓軒的脖頸,他默了一刻,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出口:
「司馬皓軒,記住你今日所說,倘若你今生有負於她,我定然血洗你的皇宮,即便是押上我整個幻靈宮,我也定要讓你王朝覆滅。」說完,只見一道銀光閃過,玄冥劍已然回劍入鞘,大袖一拂,轉身便走,完全不理會已經驚呆在一旁宛如雕塑的眾人。
看著玄逸之月白色的背影瞬間消失在門口,凌月猛然間回過神來,他方才那話······難道······他對自己有情?
腦中瞬間驚起一個炸雷,凌月想也不想就朝他的方向追了過去。這是從什麼時候的事,她竟然不知道,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步子邁得快些,震動了胸口的傷處,只覺一陣鑽心疼痛襲來,可是凌月並不想停下,她要去找玄逸之問清楚,她一直是把他當做知己,所以有什麼話都可以對他講,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對自己存了這樣的心思,而她方才那些話,是不是在無意間傷到了他?
玄逸之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就知是凌月來了,停下步子背對著他,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慢些走,別震了傷口,別著急,我在這等著你過來。」
如此溫情的話令凌月鼻子霎時一酸,險些就要流血淚來,腳下的步子卻是聽話似的慢了下來,走到他身後,方才那麼多想問他的話,卻是全都梗在了喉頭,一句都問不出來,最終只是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是他的名字:
「逸之······」
玄逸之轉身看她,依舊是一副淡然悠遠的模樣,只是嘴角咗一絲淺笑,柔柔的仿佛要化進人心裡去了,他望著凌月,眸子的一片明滅,仿佛整個星河都在他眼中。靜默片刻,他突然伸出手把凌月拉近了懷裡,低頭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不過一下就匆匆離開,然後他淡笑著看她,伸手撫上凌月的側臉,柔聲道:
「我只希望你快樂,不想給你任何負擔。照顧好自己,珍重。」他退開兩步,朝凌月微微點一點頭,轉身足尖輕點,瞬間就飛身上了房檐,然後緊接著寥寥幾躍,便再也尋不見他的蹤影。
凌月站在院子裡望著方才玄逸之消失的地方久久發呆,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胸口一陣一陣的憋悶。直到司馬皓軒忍不住追了出來,幫她系上披風的系帶,她才終於回神,抬目望著司馬皓軒,卻見他眸底一片清亮,沒有絲毫怒氣或者不悅,心頭頓時一驚。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原來不知道的人從始至終就只有她凌月自己而已。
嘴角牽了牽,凌月微垂了眸子,語氣淡淡:「什麼時候?」
明明是無頭無尾的一句話,司馬皓軒卻是聽懂了,他面上表情僵了一下,語氣里似是帶著苦笑:「如果我說在江南荷園的時候,他過來找你,我就已經知道了,你會不會信?」
凌月微愣,卻是無奈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早前就說過,情愛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相不相信,應不應該,因為它本就不受人控制。在毫無知覺間發生,在日積月累中生長,最後也許開花,卻並不見得結果,其中種種,不過是之於自己,最後許是飲鴆止渴,卻也甘之如飴。更何況,當局者迷,有些人窮盡一生,也未必看得清楚自己的心。
說到底,你喜歡誰,不論對方回應與否,終究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這是凌月早就明白的道理,可是這樣的論調放在自己身上也許受用,可真切影響他人,卻又是另一番滋味了。而更讓出乎意料的是,那個人,卻是玄逸之。
其實現在再問什麼,都已失去意義,結局已然如此,多問反而不易,說到底,這件事不過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終究都不是真的。所以凌月搖頭的並不她不相信,而是不管自她心底如何思慮,終究也改變不了眼前的事實。
玄逸之已經走了。
這是他留給她最好的成全。
想及此,凌月突然明白了,現在再去糾結玄逸之對她的情誼已是多餘,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不負他的期望,照顧好自己,並且沒有負擔的快樂的生活下去,而她今後所有的期望卻是都在她面前的這個人身上。
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司馬皓軒的手,凌月微垂的眸子並未抬起,聲音卻是訥訥:「皓軒,外面冷,我想回屋裡去。你陪陪我好不好。」
司馬皓軒眸子中閃過一絲光亮,彎起唇角笑得很是開心,點頭:「好,我陪你回去。」
屋子裡的陳設沒有絲毫改變,牆角的香爐里依然燃著味道清淡的薰香,幾縷薄煙蒸騰而上,最終化進空氣里,無蹤可循。
司馬皓軒和凌月在桌旁分坐兩邊,各持一杯清茶,四目相望卻是一時無語。也是,自上次經歷過那些,雖是兩人都心有餘悸,現在要他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談笑風生,卻是有些強人所難。更何況,方才司馬皓軒才從玄逸之口中得知,凌月武功已是全廢,現在傷還並未好全,此時看著她,只覺得心尖一陣陣的抽痛,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相較於他而言,凌月卻是要顯得淡然許多,她默了片刻,終於開口:「皓軒,後來可是找到任宇馳了?」
司馬皓軒一怔,方才反應過來,只能如實回答:「楚江派人去查了殷冥的據點,找到了裝著任宇馳骨灰的棺材,我已經派人帶回來厚葬了。至於任宇馳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安置好了,宮裡不便,只能在定國公府附近給他們尋一處地方,你不必擔心。但是因為你的身份,現在議論頗多,還是避嫌的好。」
「骨灰?」凌月瞬間怔住了,表情複雜的看著司馬皓軒,卻是冷冷苦笑,「我竟沒想到他殷冥能下如此狠手,甚至一具全屍都不給留麼!」用手捂住嘴,心底的疼痛翻江倒海,卻是流不出一滴眼淚。
司馬皓軒看著她強忍住悲痛的樣子,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拉扯著,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閉了閉眼,某些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是硬生生又咽了下去,話鋒一轉:「有件事倒是有些蹊蹺,楚江在殷冥的據點發現了戮的屍體,但是看樣子不是被殷冥所殺,要知道如果依你所說,殷冥是根本就不是戮的對手,所以······」
「所以你認為這件事另有他人參與?」凌月的注意力成功被分散了,她直起身子來望著司馬皓軒眉頭漸漸緊鎖。
「目前只是一個猜測,還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不過既然戮已經死了,你徒弟的仇也算報了,至於司馬皓正,現在還不能殺。」
這話出口,司馬皓軒原以為凌月會不滿,卻不想她也只是淡淡應了一句,坦然道:「朝堂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國本才定,意在維穩,留著他司馬皓正的命,是給朝中的人一個警醒,也是一副安心劑,這個我明白,更何況我早就斷了殺他的心。」我想看到的,就是他失去一切,淪為階下囚,終生被困囹圄。
司馬皓軒目光中閃過一絲驚喜,雖然他早就知道凌月心思澄明,對事物本質洞若觀火,但沒想到她也是頗識大體,在大是大非面前毫不任性,即便偶爾會有些小囂張,卻也是因為她確有掌控的本事,且能把握好分寸,從不宣兵奪主。心中似有欣慰溢出,他嘴角微彎,揚一抹淡笑,伸手再度將她攬進懷裡。
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凌月緩緩閉上了眼睛,突然間想到什麼,立刻直起身子,正色問道:「殷冥現在已死,那麼陸正源和另一個人呢?」
司馬皓軒心頭頓時一緊,面上卻是毫無表露,疑惑問道:「另一個人?」
「對。我只知道那人是殷冥的岳丈,似乎是他掌管了復國的力量,早前殷冥也是被他所救。我沒有見過他,但我知道他對我很了解,似乎就出在我身邊,而我卻是如何也猜不到那人是誰。」凌月很是緊張,這些話本來之前就應該告訴司馬皓軒的,卻是一直擱置下來,直到方才她才不得不說出口。
司馬皓軒眸色一斂,語氣淡淡:「好的,我即可派人去查,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現在身子為重,雖然我是不在意一輩子都照顧著你,但你也起碼給我一個健康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