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婚期已定

2025-03-03 17:16:35 作者: 蘭台公爵

  第一百七十七章

  臨近年關,哪裡都是一片繁忙之相,皇宮之內更比外界更勝,所有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除了凌月。

  最近幾日她都是每天中午帶著做好的飯菜去到養心殿和司馬皓軒一起吃,下午的空閒就在一旁看書陪他,日子雖是簡單,倒也不覺得無趣。

  

  午後陽光正好,凌月靠著窗邊的貴妃榻,手裡拿著本戲文摺子隨意的翻著,摺子里說的什麼故事她並沒有仔細瞧,腦中浮現的是方才李篆進來伏在司馬皓軒耳邊鬼鬼祟祟的模樣。

  瞧那樣子,似乎是有什麼故意瞞著她。正要細思忽而就覺得自己好沒意思。想說現在他司馬皓軒已是皇帝,有些事情不能讓她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她若是事事都要弄個明白豈非沒事找事,更何況當時看李篆的神色,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他偷偷看凌月的一眼,仿佛在無聲告訴她他所言之事是與她有關的。

  「琢磨什麼呢?」司馬皓軒帶笑的聲音把凌月飛揚的神思拽了回來,順帶著抽走了她手中的戲文摺子,換了另一個塞進她手中。

  凌月一愣,低頭看那摺子,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你看看,選個喜歡的。」司馬皓軒並不明說,在她身邊坐下。

  翻開摺子,就見幾個擬好的日子依次排列,卻沒寫是要做什麼的。凌月眉頭微皺,不解的看向司馬皓軒。後者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低聲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凌月,之前跟你提過的,要給你安排個大家閨秀的身份,我細想了一下,對外皆稱你是定國公蔣擎宇的次女,中書令蔣玉卿的親妹,於情於理都最為合適,你以為如何?」

  這話雖沒說透,但凌月卻是懂了,再看一眼摺子上擬好的那幾個日子,恍然大悟,合著這是擬好的適合婚嫁的日子。原來他司馬皓軒打的是這個主意。凌月面上忽然就紅了,順手把摺子塞回他懷裡,扭頭嗔道:

  「你可曾聽過要女方家自己定日子的?這事本應該是你拿主意,怎麼現在跑來問我,搞得好像我有多上趕著似的!」

  嬌嗔。司馬皓軒抿嘴一笑,「好好好,你不上趕著,我上趕著。」低頭翻看摺子,眉頭微擰,忽而雙手一合,索性不看了,「摺子上最早的日子是正月十八,剛過完十五,我覺得挺好,就定這天吧。」

  凌月身子猛然一顫,腦子裡迅速反應了一下,現在離年關不過十天,也就是說定在正月十八距現在頂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麼趕?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她還什麼都沒準備呢!瞬間轉過身,一把搶過摺子翻了一下,指著上面最後一個日子,對司馬皓軒說:

  「這個吧,就這個。三月初一,我覺得這個挺好。」

  望著凌月微紅著臉的促狹模樣,司馬皓軒瞬間就笑了,心頭募地一軟,伸手把她攬進懷裡,低聲應道:「要是定在三月初一,那我和你就得有一個多月見不著面了。」

  「為什麼?」凌月抬頭問他。

  「蔣擎宇舉家前往京城,明日應該就能到,因此顧及著名分你也先得搬到定國公府上小住,等到大婚之時我才能名正言順的把你迎進宮裡來。原以為這日子能短些,倒不曾想你挑了一個最晚的。」話至此處頗有些惋惜,話鋒一轉:「看樣子我得好好罰罰禮部這些人,真真是不會揣摩孤的心意。」

  聽著這酸溜溜的語氣,凌月忍不住笑了,側臉蹭了蹭他的胸膛,臉上紅暈更勝,其實內心裡已經在勸自己不如就此依了他,早一個月根本沒什麼關係,但是心中卻是牽起了些旁的事,總是讓她心中不安。

  這段時間以來,她從未曾在司馬皓軒面前提起過有關殷冥和司馬皓正的事,並非是她不在乎了,而是總覺得現在不是時候,眼下局勢才穩,理應先穩固朝堂,之於外患,總不能急在一時,曾聽曹子俊提起過一句,司馬皓正並未被處死,對此她倒也是理解的。司馬皓軒畢竟是要顧及些兄弟情分不會趕盡殺絕,而她卻是背著方楚的大仇不得報,這中間本就橫著嫌隙,進退兩難。而至於殷冥那邊,才是真正的不敢說,亦不能說。

  所以這才什麼都不問,因為她相信,司馬皓軒最終都會給她一個交代,她著實沒有必要為此推遠了自己的和他的距離。她已經飄零太久,孤獨太久,再也不想一個人面對這紛繁無章的世界,而在此之前,她亦是需要時間,將自己真正從過去的陰影中抽離。她想給他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自己,而並非一個殘缺不全的殘魂。

  想及此,已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又被她咽了回去,抬頭望著他,目光中隱有淚意,「說好了的,三月初一,鳳冠霞帔,我要你親自來迎。」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忙改口,「不對,沒有皇帝會親自迎親,不如你派曹子俊來,我也就湊合受了。」

  司馬皓軒低聲淺笑,應著:「好好好,都依你。但是說好了的,三月初一為期,決不食言。」

  「決不食言。」凌月點頭鑿鑿,一仰臉,在他下巴上輕輕印下一個吻。司馬皓軒低頭看她,眼中有霧氣正在凝結。

  空氣中仿佛都浮起淡淡溫熱,甚至能聞到極淺淡的桃花香。

  那艷如桃杏的薄唇近在眼前,只需低頭再近一分就能將其方澤據為己有,司馬皓軒正蠢蠢欲動,就聽門外李篆啞著嗓子低聲稟報:

  「陛下,太后娘娘請您過去呢!」

  近在咫尺的兩人同時一陣,凌月下意識推了司馬皓軒的胸膛一下,就聽到一聲細若未聞的嘆息,他已經放開凌月坐正了身子,臉上薄紅未退,隱約間還染著些許怒色。怎麼搞得,為什麼每次都是在這種時候有事,當真是讓人無比厭煩。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太后有請,總不能不去。

  司馬皓軒站起身來,在凌月的背上輕輕拍了一下,柔聲道:「等我回來。」

  凌月沒有應他,只是鬼鬼一笑,朝他懶懶掃了一眼。

  嗯,這媚眼拋的真好。

  司馬皓軒很是受用,面上怒色瞬間一掃而光轉而出了門去。

  才走到黎太后現在所住的壽寧宮門口,抬眼正瞧見蕭庸正從院裡出來,看到司馬皓軒,立刻行禮問安。

  司馬皓軒略一揚手讓他免禮,直接開口問道:「蕭將軍怎麼在這?」

  「回陛下的話,太后娘娘有急事宣卑職進宮。」蕭庸低頭沉聲答道,甚是恭敬謙卑。

  「哦。」司馬皓軒淡淡應一句,一拂袖子:「那蕭將軍慢走。」說完邁步直接進了黎太后所在的偏殿。

  黎太后正坐偏殿正中,一身明黃色的華麗裙裝,毛領高束更顯雍容華貴,滿頭珠翠,珠光寶氣,氣勢不凡。見司馬皓軒進門,一拂手讓他免禮,緊接著就開口,語氣卻類似質問:「聽聞皇帝並未處死司馬皓正?」

  司馬皓軒微微抬眸,走過去在黎太后對面坐下,一臉波瀾不驚之色:「回母后的話,是。」一頓,語氣一變,「母后今日找兒子來就是為了這事?」

  黎太后似是沒有料到他能答的這麼鎮定,語氣不由嚴厲幾分:「皇帝仁孝,但也須知亂臣賊子留不得。」

  這話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趕緊殺了司馬皓正。司馬皓軒心中瞭然,面上依舊雲淡風輕:「該殺的時候自然會殺,母后何必非要急在這一時,若是現在動手,豈不是讓天下議論,說兒子和他司馬皓正並無什分別,同為弒親。」這話就是說給黎太后聽的,只因他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他並非不想殺司馬皓正,只是現在局勢才穩,現在動手,總是堵不住這天下的悠悠眾口,所以並不急在這一時。

  聞言,黎太后的語氣瞬間緩和下來,微微揚起一絲笑意,轉移話題:「即是如此,那便依著皇帝的想法辦吧。只是,上次哀家說於皇帝的事,不知道皇帝考慮的如何了?須知現在後宮尚空,總得早些打算起來,我瞧著蕭漪夢那孩子不錯,又是先王妃蕭芸夢的親妹,姐妹倆的性子必是想通的,皇帝也可考慮立她為後,以之安撫蕭庸啊。」

  果然又是這件事。司馬皓軒頓時一陣氣悶,眉頭微蹙看住黎太后,音色冰涼道:「這事母后上次提過,兒子也已經表態。早前兒子娶芸琴為王妃就是因為蕭庸的關係,現在芸琴已逝,母后又想拉著她親妹故伎重演麼?若是之前兒子話沒說明白,今日就再說一遍,兒子不願意。」

  好強硬的態度,黎太后一怔,看著司馬皓軒頓時瞪大了眼睛,低怒道:「皇帝不許任性!此次平亂蕭庸乃是功臣,理應加以封賞。」

  「孤給他封賞便是,何必一定要娶他的女兒。」忽而一頓,眸光閃過一絲狠厲,望著黎太后:「難不成方才蕭庸來母后這裡就是為了這事?」

  黎太后吸一口氣,不置可否,鳳目盯著司馬皓軒,眸光一片明滅,突然想起剛才蕭庸來跟她說的事,厲聲問道:「皇帝難道是真的想娶那個凌月進宮麼?」

  司馬皓軒眼神一緩,眉頭輕挑,不答反問:「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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