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友非敵

2024-05-10 10:51:37 作者: 只喝兩瓶半

  整個宣德殿十分安靜,眾人皆回頭望向大殿門前。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響,一個身影映入眾人眼帘。

  一個白衣黑髮的少年郎端坐在輪椅之上,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有些瘦弱和病態,讓人最深刻的就是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看穿一切事物,深邃而又銳利。

  並無人幫他,他自顧自地掌握著輪椅前進,一直到殿前,彎了彎腰,對著弘文帝欠禮道:「臣拜見陛下,請陛下原諒臣無法行跪拜之禮。」

  弘文帝倒是一改剛剛的嚴肅,微笑道:「無礙。」

  繼而又看向各位大臣:「沈卿是竹吟先生的親傳弟子,受朕親邀出世修撰《大成刑律》,並出任大理寺卿一職,秦王府的案子。朕覺得可以由沈卿督辦。不知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雖然有不少人心裡在嘀咕,此人不良於行,在大成建國以來,未有身殘之人為官,但聽到竹吟先生,有什麼意見也咽回肚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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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吟先生沈清寒,是先帝在位時,游東山結識的好友,先帝給予高官厚祿相邀出仕,但都被他拒絕,但每逢先帝在政事上有疑惑,都會前去拜訪請教,每每離開都豁然開朗,被先帝封為了國士,但沈清寒仍不為所動,一心一意週遊天下。

  「臣等無異議。」

  「既如此,那明晚便在宮中設宴,為沈卿接風洗塵。」

  此時的大臣們有不少心理失衡,陛下當真是看中這沈鶴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

  朝會也在一眾人的「陛下聖明!」聲中結束了。

  「秦王殿下走得這般快,也不考慮一下微臣腿腳不便,是不是更得上。」皇宮門口,唐嶼白剛要上馬,沈鶴初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沈大人既然剛來天都,不好好休整?案子不急,可以晚點再查的。」

  「秦王殿下說笑了,在其位謀其政,陛下給予臣厚望,臣自然不敢有一刻鬆懈。」

  那日柳嬤嬤提及大理寺,他本以為柳嬤嬤是針對溫硯汐,想除掉他。如今直接通過御史呈遞到了皇帝面前,可見柳嬤嬤背後有人指使她,不僅針對溫硯汐,還針對他。

  照顧了他許多年的嬤嬤,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唐嶼白有些想不明白。

  沈鶴初倒是打斷了他的思緒:「殿下,臣初來天都,對秦王府的路也不熟,不如您在前面騎馬,慢一些,為微臣帶個路吧。」

  即便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唐嶼白倒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指使。

  「那就勞請沈大人跟上了。」

  秦王府外院,唐嶼白還未進府門。

  溫硯汐還趴在床上養傷,今日倒是清閒,沒有柳嬤嬤跟前晃悠。

  「小姐,不好了。大理寺卿來府里抓你來了。」晴薇不知道從哪火火地跑進來。

  倒是後進來的秦語在前面打聽得更加詳細,將御史上書打的事情講給了溫硯汐。

  看來背後之人想要一石二鳥,除掉她,以及針對唐嶼白。

  正思忖間,柳嬤嬤帶著兩個大漢衝進來,橫衝直撞地就把溫硯汐架起來了,往門外走去,而晴薇上前阻攔,卻被推倒在地。

  現在作為一個病號,面對兩個彪形大漢,溫硯汐也無法反抗。

  她被架到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正堂大廳。

  看到被架過來扔在地上,卻沒出聲叫疼的溫硯汐,唐嶼白倒是很佩服她的隱忍。而溫硯汐的目光正落在輪椅上的白衣少年,不是因為被白衣少年的美貌而吸引,而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太多的情緒。

  「這就是沈大人要見的嫌疑犯了。」直到唐嶼白的聲音響起,沈鶴初的眼神又變得深邃悠遠,無半分情緒。

  但溫硯汐很確定那不是錯覺,難道原主和他認識?但是她並未搜索到相關記憶。

  「我要把她帶回大理寺進行審問。」沈鶴初不緊不慢地端起手邊的茶碗,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

  「沈大人在我府中盤查也是一樣的,畢竟她也只是嫌疑人,而非犯人。帶去大理寺不太合適吧。」

  的確,那是一個未知的地方,說是審問,怎麼知道會不會動刑。更何況在秦王府就一直有人想殺自己,去了大理寺,沒了唐嶼白這一層阻礙,她不是死得更快。

  「秦王說得也對,那就請殿下準備一間隔聲的屋子,將這位姑娘送過去,我要單獨詢問。」

  沒想到這位大理寺卿居然還挺好說話,但是他要詢問自己,溫硯汐還是沒想到該如何說,他才能相信自己沒有殺人。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溫硯汐被抬到了唐嶼白的書房。而大理寺少卿已經在這裡等她了。

  等著送她的人離開關上門,屋子裡只剩下她和沈鶴初,她還在思考如何洗脫自己的嫌疑,倒是轉動輪椅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將她的手腕拉起,為她先搭了個脈。

  怎麼,這位大人還是個大夫,先確定一下她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撐住他的盤問?

  半晌無聲。

  沈鶴初並未將她的手放下,而是緊緊地握住,說了一句:「汐汐,我來晚了,你受累了。」

  一句「汐汐」讓溫硯汐有些猝不及防,更是有些不自在,她地抽回了被握住的手。

  他竟然是為了她專程而來,她們果然認識,但為何沒有半分相關的記憶。而且覺得如此親昵,她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所以她應該如何回應呢?

  「汐汐可是在怪我。」此時的沈鶴初沒有半分在外人面前的高深,眼裡全是悲傷和擔憂以及深深地自責。

  「我,前段時間受傷了腦袋,記憶全失,所以,這位大人,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不管了,只能用這爛大街的失憶當作藉口了。

  「汐汐,我是沈鶴初,你的阿初哥哥,你連我也不認識了嘛?」

  聽及此,溫硯汐默念了幾遍名字在原主記憶里搜尋,湧現了一些記憶片段,想看清但是有些模糊,一深究,就會不自覺地頭疼。

  「我還是不太能想得起來,不過我覺得你肯定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不然為什麼會覺得你這樣親切呢。」溫硯汐不由地安慰到眼前這個很悲傷的少年。

  「沒關係,汐汐,你遲早會想起我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你需要養好身體,並且解了你身上的燈心草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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