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鍍金嬰屍
2025-03-04 14:21:02
作者: 胡曼麗
第二百零八章 鍍金嬰屍
「師傅,那人的腿是被人砍斷了嗎?」一路上吳越不停的問,這還是她第一次碰到案子,激動的不得了。
「如果是被人砍斷那倒簡單了,只怕沒那麼容易,可能還會牽扯到暗黑師。」金娘的神情看起來很不安。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相生相剋的,有陰必有陽,有生必有死,這是大同的世界所運轉的必然規律。有賞金獵人捉鬼,自然就有暗黑師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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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不知道暗黑師,對於她這個剛剛入行的白痴來說,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她追問這金娘關於暗黑師的事情,「什麼是暗黑師啊?」
金娘解釋道:「所謂的暗黑師和黑金婆婆的暗黑術卻又不同,雖說黑金婆婆的暗黑術涉及到很多的禁術,但總的來說卻也是為了捉鬼而修煉的。可暗黑師就不同了,這些暗黑師能運用一切黑暗手段去製造妖魔鬼怪。他們以收取利益的方式去為別人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通常民間把他們叫做黑巫婆,專們詛咒別人,給人帶來災難和不幸。暗黑師與賞金獵人是背道而馳的,所有的賞金獵人都特別痛恨暗黑師,有時候他們的手段都太過殘忍,天理不容。」
吳越感嘆道:「真可惜了,如果他們轉行當賞金獵人豈不是很好嗎,也很賺錢啊,這個世界的鬼已經夠多了,捉都捉不完了,他們還添亂。」
「暗黑師不僅只會製造鬼,還有些人專門養小鬼,甚至還教普通人去養小鬼,宣揚邪惡的思想,是極其卑鄙的一個行業,日後你若碰到,就離他們遠遠的,這些人是沒有人性的。」
「養小鬼?我聽說過,在泰國有養小鬼的人,沒想到在中國也有啊?」吳越興奮道,難得有金娘說的東西是她知道的。
「你說的那個不叫小鬼,那叫古曼童。古曼童是來自於東南亞也被稱為「金童子」或者「佛童子」,用不同的材料製作成為孩童的樣子,經過高僧或法師加持,使墮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靈魂入住。供信善人士供養,以保家宅。供養者也會因為供養古曼童而為自己和子孫後代積福。古曼童以香火為主食,生性善良,與我剛才所說的養小鬼是完全不一樣的。
「哦,我之前在網上看過,我還以為是一樣的,那,什麼是養小鬼啊?」
「最普遍的,甚至新聞里都報過的,就是鍍金嬰屍。」
吳越皺皺眉頭,「聽名子就很恐怖。」
「鍍金嬰屍是指2個月到7個月大的嬰兒屍體,是真的屍體在製作成乾屍以後,用金箔包裹,並且使用的嬰屍材料愈是死於非命,愈是怨氣衝天,法力愈強。這些屍體被出售到全世界各地,供給那些一般都是五行中的人,所謂五行就是吃、喝、嫖、賭、詐,這一類的人通常會非常喜歡養小鬼,尤其是賭,這些小鬼會給他們帶來好運,讓他們連連翻盤,在賭場的很多地方都有養小鬼的蹤跡。」
「這樣一說,這小鬼豈不是成了善財童子?說到底這些小鬼也怪可憐的,死都死了還要被人做成乾屍。」
金娘冷笑,「小傢伙,既然你已經決定入行,那麼我說的話你最好給我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聶小倩,你也不可能成為寧采臣,人鬼殊途,人和鬼是不能共存的,無論它是善是惡,與它接觸最後的下場都是死於非命,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你不要泛濫你的同情心,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既然已是鬼就不能留在人間,這是老天爺定的,誰也改變不了,逆天而行只會給你帶來更大的災難。」
「哦,我知道了,師傅,我一定會記住的。」
金娘轉而又憂心沖沖,「北京有鮮少有暗黑師存在,長明齋這麼多年在黃家的帶領下,一直把京城把持的乾乾淨淨,沒有這些邪祟進入。沒想到居然就這麼突然出現了,確實很古怪,日後你如果一個人的時候,記住千萬要小心,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也別輕易的相信別人說的話,如果有暗黑術入駐了京城,我一定得想辦法查清楚,把它們弄出去,我的地盤可不允許人家這麼糟蹋。」
吳越不住的點頭,金娘說的話她全部一一記在腦子裡了。
她們回到長明齋時,許衛華已經把死者的資料發過來了,阿信拿著電腦走過來,「你這是什麼情況?」
「你解釋吧。」金娘拿著電腦坐到一旁開始看資料,吳越便事情都來龍去脈告訴了阿信。
「二少真是個災星,他一回來就出事。」阿信聽完吳越的描述後發表了這句感言。
金娘頭都沒抬,「難得,你也會損人,看來他是真箇倒霉的人。」
「你晚上要去墓園嗎?」
金娘忽然抬起頭看著阿信,「我是不是不該管這事?」
「怎麼了?」
金娘嘆口氣,「現在回過頭想想,其實好多事情都是自己招出來的,怪不得任何人。」
阿信拍拍她的肩膀,「想做就去做,我們本來就是捉鬼的,難道不給錢就不捉鬼了?賞金獵人也沒這麼勢力吧。」
聽阿信這麼一說,金娘心裡又舒坦多了,「那你晚上陪我嗎?」
「我晚上不去了,讓商六陪你去吧,天一亮我就要去河北,金龍榜的前十名名單已經出來了,我去做考核,可能就這兩天得讓他們來北京讓你做最後審批。」
「終於要結束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太辛苦你了,等忙完了,一定好好犒勞你。」
阿信擺擺手,「犒勞就不必了,只要你能沒有壓力,我就很開心了。」
金娘看著阿信,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笑笑點點頭。這一生終究還是負了阿信。老天爺,請你對他好一點,我願意用餘下所有的壽命來跟你做交換,請一定善待他。
「你也不要去的太晚,畢竟還帶著吳越,天黑之前去吧。」阿信道:
「好,我知道了。」
……
下午商六和金娘帶著吳越來到墓園,不過吳越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案子上了,從頭到尾她都緊跟著商六。自從吳越不纏著商六讓他收徒弟,商六就不躲著她了,只要她不煩他,一般他都不會刻意迴避她,吳越也正是看破了這點,所以漸漸也變的聰明起來,在他身邊的時候都乖乖的,不亂說話。
「你過來。」金娘對吳越喊道。
「怎麼了?」
「你是在哪看到的?還記得嗎?」
吳越憑著記憶在墓園裡走了半天,突然指著一個地方,「就是這,我就是在這看到他的,可是,我醒來的地方在那裡。」她指著五百米以外的地方說道。
商六順著她指的地方走過去,金娘蹲下身看著地面上影影約約的痕跡,確實像是被什麼東西拖過一樣。
「你不是記得他的樣子嘛,去把他的墓碑找出來,應該就在這附近。」
吳越點點頭便跑了沒影了,大白天的,又有金娘和商六陪同,當然是一點都不覺得怕了。
「怎麼樣?」金娘走過來問道。
商六搖搖頭,「沒有問題,她應該是自己爬過來的,太過害怕忘記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遠處傳來吳越大聲的喊叫,「師傅。」
金娘和商六趕緊奔了過去,只見四五個穿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吳越對面。金娘看到吳越的右手邊就是他們要找的墓,這些人都疑惑的看著金娘他們,估計是墓主人的家人來祭拜他。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哥哥的墓前鬼鬼祟祟。」
一個年紀跟吳越差不多的女孩首先問道。
金娘忙解釋道,「這位小姐別誤會,我們是來看墓地的,管理員說這裡有新墓,我想過來看看這裡的墓室會不會漏水。之前我奶奶在香山的墓地,才下葬一月,結果一場大雨就把裡頭淹的不成樣子,所以我想你們這是新墓,前兩天又下雨,想著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衝撞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吳越一臉崇拜的看著金娘,真是說瞎話都不用打草稿啊。
「沒關係,都是誤會不要緊。」女孩身邊的一個長者開口道,「其實我們今天來也是因為前兩天下雨,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媽媽,你跟他們說這麼多幹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說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是小心點,趕緊讓他們走。」那女孩雖然是湊著老者的耳邊說的,但是她的聲音還是被他們聽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吳越一聽不高興了,「你這人怎麼……」
「退下去。」金娘一聲呵斥,嚇的吳越又不敢說話,只好白她一眼默默退到商六身後生悶氣。
「我怎麼了,你們在我們家墓前鬼鬼祟祟的還不讓人說啦。」那女人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
「就是,小妹說的對,媽,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別輕易相信人。」說話的這個女人大約有四十歲,一看就知道這墓里的人和她不是親的,來祭拜身上還帶著金鍊子,金耳環,戒指上的鑽石都能開核桃,濃妝艷抹的,絲毫不像剛才說話的年輕人和老者,渾身樸素,沒有一點修飾,唯一的修飾就是臉上滿滿的憔悴。
許衛華傳來的資料上面有關於這家人詳細的介紹,這家人姓衛,在北京是做建材生意的,這是祖上產生,到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家底不錯,算不上大的豪門,但也是個非常顯赫的人家。死去的這個人是家裡最小的兒子叫衛秋,剛才說話的這個是她妹妹叫衛冬,戴著金鍊子,濃妝艷抹的是大媳婦,大哥衛春的老婆,名叫李陽。另外一個沒有說話默默站著的是二媳婦,二哥衛夏的老婆,名叫張墨琴,金娘瞅著這個張墨琴覺得有些眼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了。
看今天這架勢是婆婆帶著眾女眷來給小叔上墳。
金娘倒也不生氣,只笑笑道,「打擾各位給家人祭拜,我們這就走。」
「各位請等等。」衛媽媽笑道,「我家小女兒被我從小慣壞了,說話不知分寸,請各位千萬別見意。」
「媽,你這是幹什麼呢?」衛冬叫道。
衛老太太也不理會她,仍舊笑道,「今日見面算是有緣,不知各位是否賞臉能到家中喝杯茶。」
金娘笑笑,「今日我們有事在身,不方便去打擾,以後有機會再去吧,告辭。」
吳越瞪了一眼衛冬,跟著金娘走了。
「媽,你為什麼要請一群陌生人回家,你這也太好客了吧,萬一是騙子怎麼辦呢?」李陽數落道。
「墨琴,明日準備車子,我要親自去請。」
「是的,媽媽,我知道了。」張黑琴溫順的說道:
「媽,你瘋啦,你該不會中邪了吧。」李陽吵吵道。
「大嫂,請你說話注意點,你再這麼跟媽說話,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我這是關心媽,那幾個人來歷不明,怎麼能往家裡請呢?」
衛冬附和著也說道,「是啊,媽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認識他們,你明兒準備上哪兒去請他們啊?你知道他們住哪兒嗎?」
衛老太太笑笑,「先祭拜你哥哥吧。」
衛老太太不言語,衛冬就更急了,爸爸去世的早,家裡的事向來由媽媽當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先祭拜衛秋。可李陽是個急性子,又是個根直腸子,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媽,那些人到底什麼來頭啊,你為什麼要請他們啊?」李陽一邊打點著祭品一邊道:
「你平時的社交難道沒有教過你,女人最重要的是要學會糊塗嗎?」衛媽媽一句話將李陽給堵的死死的,她再直爽可她不傻,再問下去,可就真是傻了。
……
「那個老媽媽是不是認識你啊師傅!」出了墓園,吳越便問道。
「認識我也沒什麼奇怪的,當年古玩大會,我也算出盡了風頭,北京城稍微有點財有點勢的人都認識我,這個衛家做建材生意,肯定認識不少有權有勢之人,可能這個衛媽媽真的在古玩大會上見過我。」
「怪不得要請你去喝茶,感情是想巴結你啊。」
金娘搖搖頭,「不盡然,她認識我自然也就知道我是幹什麼的,老太太是個聰明人,心裡一定也猜到了,她兒子的墓有問題。」
「那她請你,你為什麼不去呢?」
「原本這事是我自己查出來的那就算了,但現在既然墓主人的家人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能私自辦了,一切都得按規矩來。」
「那會怎麼樣啊?」
「她不下拜貼,這件案子我就不能接,賞金獵人顧名思義是先拿賞金後幹活的,要是亂了規矩,日後風氣壞了,賞金獵人們一定會不滿,那時要收拾就會很麻煩了。」
「那如果她不來呢?」
「放心,不出兩日,她一定會帶著拜貼親自來的。」
吳越點點頭,雖然她也不太明白金娘說的話,但是師傅說的肯定是對的。
……
如金娘所說,甚至不要兩日,第二天上午衛老太太就親自來了長明齋,以他們社交的範圍來說,想要弄一張長明齋的拜貼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金娘有意放水給她,就更加簡單了。
小花將衛老太太請進大廳,同跟來的是二媳婦張墨琴,她坐在老太太身旁不說話,十分安靜。
金娘以茶代酒恭敬老太太一杯,「老太太真是有本事,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衛老太太放下茶杯,淡笑道:「我打小被賣到了這,在這京城也算活了一輩子了。北京城就這麼點大,有什麼風吹草動,我老太太能不知道嗎?金掌柜親自到訪墓園,定然是有事,我人老了,心不糊塗,今天親自來就是我的成意,請金掌柜不要隱瞞,告訴我,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金娘笑笑,「老太太嚴重了,不過老太太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我們是有規矩的。」
衛老太太點頭,示意張墨琴將拜貼送上,上面有衛老太太的簽名和印章,「長明齋的拜貼一貼難求,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老太太客氣了,先說說衛秋死時的經過吧。」
一提到衛秋衛老太太的眼眶就紅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何等的淒涼啊,「他是因為登山時摔了下來腦袋裡有血塊,手術搶救無效而死的,我相信金掌柜一定已經知道了。」
「他是在國內死的嗎?」金娘突然問道:
衛老太太想了想搖搖頭,「不是,屍體是我們從泰國運回來的,他和朋友去了泰國,是在那兒出的事。」
「老太太,既然事情我已經接了,也有必要告訴你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您接受不接受的了。」
「你說吧,金掌柜,我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金娘點點頭,「衛秋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謀殺,至於原因我還在查。」
衛老太太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她悲痛的面容已經出賣了她,這世上有哪個母親聽到這樣的消息,不會義憤填膺呢?「金掌柜,多少錢我都無所謂,請你一定要把殺我兒子的兇手找出來。」
「我一定會盡力的,老太太您自己得保重。」
「我要親看看著這個兇手被繩之於法。」
「放心,會有那一天的。」
金娘的目光瞟到在一旁默默不語的張墨琴,她還是覺得她很面熟,在哪裡見過,卻又始終想不起來。
小花送了他們出去,衛老太太又吩咐張墨琴送來一盒糕點,看著又折回來的張墨琴,金娘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二太太是北京人嗎?」
張墨琴低笑,輕言道:「金掌柜貴人金忘事,已經把我忘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記性不好,不是有意的,還請二太太給點提示。」
「鍾姐姐,你在廁所跟我聊過天,你忘啦?」
金娘大吃一驚突然想起來了,黃老太太門前的那個小丫頭,可是她剛才叫她鍾姐姐?金娘警惕的看著她,「你?」
張黑琴笑道:「鍾姐姐別怕,沒有人告訴我你是誰,是我自己猜的,那個會讀心術的哥哥我認識,他跟在你身後保護你,就像當年保護鍾姐姐一樣,我就猜想著你跟她肯定有關係,你放心,我不會問你,也不會說,今天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金娘沒有完全相信這個張墨琴,這麼多年人沒見的人,誰知道這些年她在北京幹什麼,又遇到過些什麼人,「你說的鐘姐姐鍾翎現在不在北京,你說的會讀心術的哥哥也是她安排來保護我的,以後你就叫我金掌柜,否則別人聽了會誤會的。如果哪天我看到了鍾翎,會告訴她碰到你了,讓她有機會來看你。」
張墨琴笑笑,「好的,金掌柜,你說的話我明白了。這是媽媽的一點心意,是特製的,請金掌柜嘗嘗。」
「替我謝謝衛老太太。」
送走衛家的人,吳越便跑了進來,「師傅,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
「上次的解剖課你沒學成,今天晚上再去吧。」
「為什麼賞金獵人要學解剖啊?我又不當醫生。」
「幸虧你學解剖啦,不然這個案子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吳越一臉不高興,「我不想一天到晚跟死人打交道。」
金娘想了想,道:「既然你並不是十分願意做賞金獵人,我也不逼你,只是長明齋不養閒人,你自己為自己找份事做吧。」
「師傅,你別生氣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解剖屍體很殘忍,人家都死了,還要把它弄的面目全非,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確實,解剖從人倫道德上不過關,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沒有那些大體老師自願捐獻身體,供醫學家們做實驗,今天我們的醫學水平也不會發展到現在,也不會有更多的疾病得到救治,所以你要從大的方面考慮,只要你本著一顆感恩的心,這些大體被解剖的就有意義。」
「師傅你說的這麼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既然無言以對那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