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番外：其實初然，也未必不喜你……

  273，番外：其實初然，也未必不喜你……

  昨夜

  同一個屋檐下

  百里連兒面色發白的看向李初然，他卻是張口欲要答辯，只是被江雪玥輕輕地打斷了話茬。

  「雪玥不過只是欣賞代史大人罷了，想必太子爺也知道，殿下看雪玥功課，看的緊。雪玥聽說代史大人，略懂茶藝，這才請代史大人賜教的，雪玥與代史大人，清清白白，還請太子爺口下留情。」

  太子爺轉眸，瞅了瞅江雪玥，「你一個女兒家，那又是大晚上的，不論切磋什麼，一個大男人入了你居住的地方，就是會引起他人遐想，本宮何錯之有？」

  百里連兒垂下了眼眸，抿唇不語。

  江雪玥張口欲要反擊，卻被容隱淡淡的打斷了，「昨夜，本王也在。」

  

  李初然擰了擰眉，眸色微微轉深了幾分。

  容隱看著太子，替江雪玥解圍，「本王這徒弟太蠢，聽她說要請教代史，本王，怕她丟了本王的臉面，所以，去了她房裡。」

  太子眯眼，「可，昨夜，本宮聽張頭領說，只瞧見了初然和雪玥，並未瞧見九弟？」

  眾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容隱默了良久。

  然，他一出聲，眾人差點驚掉了下巴。

  「因為，本王在沐浴。」

  李初然適時的接上話，「郡主失手，一不小心把茶水潑在了殿下身上，殿下又不放心郡主，這才命人取衣物，在郡主房裡沐浴更衣的。」

  百里連兒的喉間發緊，哽的險些說不出話來。

  她定眼看了看為江雪玥說話的李初然，面色都白了好幾分，隨後朝容隱撇過去。

  便是他的聲音再怎麼篤定，態度再怎麼淡然，仿佛一切正常，可，她卻是知道，昨夜，他哪裡也沒有去。

  因為，他昨夜，陪的人是她。

  一切，不過只是說辭罷了。

  所以，昨晚，江雪玥的房裡，只有李初然一個男人。

  為什麼？

  李初然和江雪玥並不熟識，晚上又是男女之間見面的禁忌。

  而他們見面的地方，還是緊閉的房中？

  孤男寡女……

  百里連兒心不在焉的道，「隱哥哥，倒真是一個好師父……」

  「好師父不敢當。」

  容隱低垂了眼眸，視線鎖在江雪玥的臉上，唇角似笑非笑的樣子。

  「畢竟，本王又罰雪玥，重新抄了一次知識點，這一次，是二十遍。」

  江雪玥接話道，「殿下素來嚴厲，雪玥一連失手兩次，殿下罰雪玥抄上二十遍，已經算是輕的了。」

  太子面露疑色，但聽江雪玥他們幾人說的天衣無縫，而藏寶圖亦沒有丟失，便也不再追究。

  李初然的目光，微微掠過面色發白的百里連兒面上。

  他抿了抿唇，手指不經意間，擦過綁著紗布的手腕。

  些微痛楚傳來，他眯了眯眼，再次抬眸時，已然恢復如常。

  ……

  …………

  江雪玥的膝蓋不便，容隱留在遠處，陪著她一起泡腳。

  百里連兒便隨眾人，一起先去用膳。

  江雪玉跟在她的身邊，依五王容安的性子，也一樣會跟在百里連兒的身邊。

  但礙於男女十歲不同席，他便選擇了和百里連兒一個方向的座位，挨著百里連兒，但視線卻是瞥向江雪玉的。

  百里連兒有心事，雖面上無異，但眾人誰人不知，她現在的心情不太美麗。

  不過，江雪玉和太子容堇，以及李初然認為的，只是容隱的問題，卻沒有五王容安清楚，她只是，為了一個李初然而已。

  李初然沒什麼胃口，匆匆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江雪玉和太子容堇，也是吃完就走了。

  唯有五王容安和百里連兒坐在一塊，挨著一起吃。

  大人物都走光了，百里連兒手中的筷子也跟著沒力，戳著碗中的白飯，愣是一口也沒再吃下去。

  五王容安挑眉，「這麼難受？」

  百里連兒沒心情和他鬧。

  「不然讓你的李家小美人，和太子有說有笑的待一晚上，看你難不難受？」

  五王容安似乎是在斟酌，但試想了一下之後，還真感覺難受。

  不過，他對李婧兒，素來很有把握。

  「她不喜歡太子，自然也不會跟太子，呆在同一個屋檐下。」

  回應他的，是百里連兒重重的一拳。

  好在五王容安反應的快，百里連兒的手肘才沒有碰到他的胸口。

  這死丫頭……

  一如既往的暴力！

  百里連兒瞪著他，咬牙切齒的道，「你的意思是，李初然就是喜歡江雪玥了？！」

  五王容安點點頭，「不排除可能。」

  李初然是什麼性子，他們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李初然從來沒有什么小房大房二房的，也沒有伴在身邊的女子。

  生活乾淨的不得了。

  為人也嚴謹，待人謙卑溫和有禮。

  哦，他對百里連兒可能就沒有那麼溫和。

  想破了腦袋，他們也想不到，何以李初然，會在大晚上的，出現在江雪玥的房中。

  便是在大白天的，也不大可能啊。

  畢竟，李初然守禮法，知禮節，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和江雪玥關係很好。

  百里連兒眸中張牙舞爪的眸色，瞬間就黯淡下去。

  卻還是忍不住安慰自己。

  「可是……其實，也沒什麼……也許他真的，是受江雪玥所託，請他賜教茶藝的……」

  五王容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接她的話，而是道，「既然你的隱哥哥回來了，你為何，不與初然說個清楚。這般耽擱下去，只怕遲早會演變成真。」

  她倒是想說，只是容隱現在，根本還沒有站穩腳跟。

  最起碼，她也要等到，他把江雪玥拐到手了，才能將自己的心事，告知與李初然。

  畢竟，她手裡還欠著容隱兩條人命。

  她真的，不想容隱失去他的愛情。

  難得這次回來，看他意氣風發，而不是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淡漠。

  百里連兒突然灌了一大口白水，清清涼涼的一口喝下去，讓自己冷靜冷靜。

  「罷了。只要他還沒有成親，我就一直有機會。」

  說完，她便站起了身子，離開了原地。

  五王容安遠遠的凝著她纖細的背影。

  這個纖細瘦弱的背影之下，承受的壓力，卻是一點也不比他的少。

  不過，他卻還是微微勾起了唇角，有些輕慢的笑了笑。

  到底是女人，沒有男人的強勢，也沒有男人的霸氣。

  優柔寡斷，瞻前顧後，錯失良機也不一定。

  至少，得不到心，她也可以先嘗試著得到人……

  可她賭不起。

  就像，李婧兒一樣。

  似是想起了什麼，五王容安的眉眼之間，倏地染上了一抹戾氣。

  明日就是歸京的時間。

  依照幕後人的吩咐，她應該在今日，纏著容隱才對。

  她回了方才站在的涼亭外。

  尚未走近，卻又是頓住了腳步。

  涼亭中坐著的男女，男的盛著一口一口的粥水，女的一口一口的張口咽下。

  遠遠看來，卻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和諧美好。

  百里連兒站在一旁的樹蔭下，靜靜的看著涼亭中的男女。

  她是知道的，隱哥哥素來有手段。

  便是江雪玥初回帝京，但，只要他喜歡，他就必定能拿下。

  不為什麼，因為他付出的，是一顆真摯無比的心。

  而她自己……

  忽然覺察什麼不對，她的視線微微側移了一下，落在了高處的樓閣上。

  有人身著一襲紅色的大袍，亦與她一般，視線落在涼亭中的男女身上。

  過了片刻，那人視線也是微微側開，往她這邊看來。

  妖孽風情的容顏，瞬間綻放在百里連兒的瞳孔之中。

  太子？！

  百里連兒面色一白，收回了視線，便轉身，離開了原地。

  ……

  …………

  一個中午的時間，百里連兒都在容隱的房間裡。

  美名其曰，纏著。

  卻是和千霧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後來，等容隱午休睡醒了，她才剛睡下去。

  千霧朝他頷首，「主子。」

  容隱看了百里連兒一眼，點了她的睡穴，道，「把她抱到榻上歇息罷，趴在桌子上睡，會不舒服。〞

  「是，主子。」

  好在容隱點的穴道不重，百里連兒沒有睡的昏天黑地，但，其實也真的是睡到了天黑。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下榻。

  跟容隱一起用過晚膳過後，容隱突然開口道，「今晚她會過來。」

  百里連兒瞥了他一眼，唇角卻是微微勾起，豪邁的道。

  「行，我撤，給隱哥哥和未來的嫂子，騰點空間。」

  容隱似乎很滿意她的說法，唇角勾了勾，沒有作聲。

  百里連兒在容隱房裡呆了那麼久，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

  反正幕後人只是讓她纏住容隱，卻沒有說，她連晚上也要纏著。

  路過許願樹的身後，很多男男女女們，都站在了樹下。

  他們面上帶著笑，女子倚在男人的背上，寫著字，寫完之後男人則俯著身子，想要看女子寫了些什麼。

  女子嬌嗔的輕輕推了身旁的男人一把，然後遮擋住，不給男人看。

  這鴛鴦比翼雙飛，恩愛繾綣的模樣，真是教人羨慕。

  她的眼眸轉了轉，唇角抿了又抿，想了想還是跑到了李初然那邊。

  只不過李初然不在廂房。

  百里連兒咬了咬唇角，低垂著腦袋，有些失落的出了房門。

  她剛走到牆角，要出這一片地方的身後，頭頂上卻淡淡的飄來幾個字。

  「你在這做什麼？」

  百里連兒一驚，倏地抬眸望去。

  男人俊美清雅的眼眸，瞬間落入眼帘之中，她欣喜一笑，「我來找你啊。」

  隨即又想到了些什麼，她慢慢的斂起了臉上的神色，緊咬著唇，有些欲言又止。

  「你，晚上有沒有空？」

  男人面色淡漠，看了眼她臉上的表情。

  他扯了扯唇，微微眯起了眼，「這句話，你不是應該去問殿下的麼？！」

  百里連兒不知他心思，很誠懇的道，「隱哥哥他今晚沒空的，我不能多加打擾。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去許願樹那邊走走？」

  許願樹……

  似是想起了什麼並不愉快的事情，男人年輕而俊美的臉頰，驀然湧上了些許的戾氣。

  他走上前，慢慢的走近她。

  百里連兒心跳狂亂，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濃烈的男人氣息撲入鼻尖，她可恥的紅了耳根，手指攥的緊緊的，李初然俯身湊在她的耳畔，眼神暗黑，「你這是，把我當什麼？」

  是無聊時所想要的依賴，或者說，是孤單中，所存在的需要？

  他李初然是有多廉價，在她百里連兒的眼中，永遠都是第二位，還是別有居心的第二位？！

  百里連兒皺了皺眉，「我沒有把你當什麼……」

  想和他一起去許願樹下走走，便是他不願在樹上掛些什麼，她也不會強求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全靠她死撐，但決定權，卻是一直在他的手裡。

  她側目過來看他，沒想到兩人離的太近，她微側，瀲灩的紅唇就擦到了男人的臉上。

  眸色猛地湧上驚詫，百里連兒連連後退了幾步，臉上刷的一聲，漲的通紅。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上一次她承認，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畢竟是自己衝上去，強吻的。

  但這一次，她的確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面色看起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也沒有再說些什麼，轉身便朝房間走去。

  

  他住的地方是官員所在的地方，今年朝堂只遣了他一位官員來此。

  所以，這裡沒有外人。

  見他要走，百里連兒不敢走過去，但還是不死心的沖他喊了一句，「所以，你到底有沒有時間，陪我走走？」

  男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走著。

  百里連兒咬唇沉默了一會，「昨晚，你和玥兮郡主，為什麼會在同一屋檐下？」

  他的手，為什麼會受傷，她已經打探清楚了。

  據說，是因為江雪玥的不小心，他為了救助江雪玥，穩住她的身形，所以意外割傷了手。

  但，她不信這麼荒唐的理由。

  只是她不會多問，她現在，只想要知道，他和江雪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意料之外的，男人頓住了腳步。

  百里連兒眸色一亮，趕緊跑上前，站在了他的跟前，看著他。

  李初然凝著她，眼神幽深寂靜，「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百里連兒抿唇，「因為，我知道早上你們所說的，不是真話。」

  隱哥哥，根本就不在江雪玥的房中。

  可，他卻是真的在。

  沉默蔓延了片刻，百里連兒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看，也沒有催促他回答。

  暗啞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吐出口，男人那張清美淡漠的臉，慢慢的浮現了出一抹難以描述的情緒。

  「所以，你打算揭發我們？」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玥兮郡主的屋子裡？」

  男人垂了眉眼，「如果我說，我去她房中，只是想邀請她，在今夜，和我一起去許願樹下遊玩一場的，你，信麼？」

  百里連兒的腦袋空白了幾秒，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男人的眼底掠過涼薄的笑，自嘲的意味很濃，「百里連兒，不是只有你才會說這句話。」

  不是只有你，才會邀請異性，一起去許願樹下走一走。

  雖然，他的確沒有。

  他不會承認，此時此刻的他，撓心撓肺的嫉妒著另一個男人，以至於，很想引火燒身，想讓這個女人也知道，什麼叫難受。

  儘管，她未必會失落。

  淡涼的收回了視線，男人擦著女子纖瘦的肩膀而過，緩慢的走在了寂靜無人的小道上。

  「你喜歡她麼？」

  身後，有人低聲問，聲音很輕很淡。

  男人菲薄的唇上，漸漸勾出涼薄刺骨的弧度，語氣上更是嘲弄，「如果，喜歡呢？」

  他沒有聽到回答。

  寂靜的小道上，沉默如同鬼魅一般，極度壓抑著附近的空氣。

  而後，他聽到了腳步聲。

  不是向他走來的，而是，離去的，腳步聲。

  眉間倏地戾氣更深更沉，男人回眸望去，看見的卻是女人筆直離去的背影，菲薄的唇角倏地抿緊，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幾下。

  而後，男人深深的呼了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意，房門被大力的推開，隨後砰的一聲，被關上。

  餘聲，盪在寂靜的小道上，漸漸的緩和下來，直至，無聲無息。

  ……

  …………

  五王容安眉梢動了動。

  他靜靜的凝視著坐在對面的女人，「你確定，你要喝酒？」

  百里連兒一拍桌子，「我確定我要喝酒。」

  「問題是，這是佛門重地，本王上哪給你找酒去？」

  百里連兒的眸色不變，「你少來這一套，你一不如意就喝酒，活像個酒鬼，別跟我說，你弄不來酒水。」

  五王容安對她這沒規矩，不分尊卑的模樣，顯然已經很適應了。

  他牽了牽唇角，「初然怎麼刺激你了，讓這麼乖順溫柔的連姑娘，想要借酒消愁？」

  百里連兒的名聲的確挺好。

  宮裡宮外，都沒有人敢說不好。

  全部都是說她性情好，待人溫和有禮，有李初然君子之風範。

  卻又是誰知，她那麼做，只是不想讓李家人，看的中她。

  李家世代書香世家，斷不可能，會讓李家傳人，娶一個潑婦般豪邁的女人。

  百里連兒幽幽的瞥了他一眼，五王容安瞬間就笑了。

  「本王給你拿酒去。」

  百里連兒雙手撐著下巴，雙眼垂著，不知在看些什麼，久久都不曾眨動一下。

  五王容安今晚很閒。

  江雪玉老早就和太子容堇出去走走談談心了。

  江雪玥也不見人影，她的隱哥哥更是不在話下。

  至於李初然……

  百里連兒瀲灩的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五王容安馬車上備著酒水，隨身侍衛替他拿上了山。

  他給百里連兒取了一瓶酒來。

  因為他喜歡喝酒，在普遍喝茶的天陳國來說，當真算是風流中的一枚美男子。

  百里連兒伸出手就拿過一瓶，五王容安制止了她，「這麼一大瓶，你明日還想不想回宮了？」

  百里連兒牽唇笑了笑，「這有什麼，你便告訴隱哥哥，我受了涼生病了，讓他遣人把我送回宮就行了，不用見誰。」

  反正趕路也要一天的時間，等到了帝京，她酒醒了，自然耽誤不了大事。

  五王容安沒有放開她的手，「你不是說，你怕太子麼，眼下，不怕他嗅出什麼貓膩來？」

  百里連兒瞪了他一眼，「你到底給不給我喝？」

  五王容安俊美的臉上不為所動，百里連兒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

  「是不是兄弟，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不也是我看著你喝酒的麼，現在輪到我心情不好了，我還讓你陪著我喝，你幹嘛攔著？！」

  「你先說說，哪裡出問題了，你心情為何會不好？」

  百里連兒雙眼沒有什麼波動，五王容安卻是瞭然的笑笑。

  「還在惦記早上的事情？不是說了麼，初然去教江雪玥茶藝，你這就醋了，嗯？」

  百里連兒冷冷淡淡的笑了笑，「才沒有那麼簡單。」

  五王容安見她面色完全斂了下來，黯淡不明，眉頭忽然皺起，「初然他……」

  百里連兒點點頭，輕聲打斷了他。

  「是啊，他可能一直惦記著人家，又或許，是對人一見鍾情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我不也是一見鍾情麼？」

  五王容安眯了眯眼，百里連兒撥開了他的手，打開瓶塞就往自己嘴上狠狠的灌了一口。

  沒想過酒水會這麼烈，她長這麼大，小時候父親不給酒水喝，長大之後不能喝，這回頭一次喝，她就被辛辣的酒水嗆的咳了老半天。

  五王容安嘲笑著給她遞過了手帕，「不能喝就別喝，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情場失意，酒場也一樣失意。」

  百里連兒放下了酒瓶子，一張臉通紅的厲害，也不知是咳得，還是飲不得酒水。

  她像是沒有理會他的話，等歇了會，就抬起了酒瓶子，朝他笑了笑，「一起喝啊，難道，你不想李家小美人麼？」

  五王容安低低徐徐的笑了笑，隨後也打開了一瓶酒的瓶塞，抬起了酒瓶和她對著喝。

  有些情誼，根本不需要對方一言一語，便會陪你到地老天荒。

  卻，始終與愛情無關。

  今夜的月色很好，有情人都在許願樹下卿卿我我，恩愛不已。

  這裡臨近高山，為了不讓大觀音寺裡邊的方丈發現他們破戒，所以特地挑了這麼一處。

  剛開始還好好的喝著酒，到後來，百里連兒卻像是醉了一般，痴痴的問他。

  「王爺，你真的很喜歡李家小美人麼？」

  五王容安面不改色，不答反問，「你想說什麼？」

  百里連兒低低的笑，看著自己手裡的酒瓶子，雙眼迷離。

  「要是，你得不到她的心，一直都得不到，還讓她喜歡上其他人了，你會，會怎麼做？」

  「你想聽實話？」

  百里連兒真心實意的點頭，儘管她已經頭昏腦漲，說話也有點不大利索。

  「你說，說罷，我聽著……」

  高山這邊，又是晚上，風颳的特別大，將她的長髮吹起。

  五王容安的聲音迷失在風中，卻是那般的鏗鏘有力。

  也不知她聽到了沒有，她沒有多少反應，他淡笑著起身，奪了她手裡的酒瓶子，從高山上扔了下去。

  百里連兒一下子就鬧了，抓著他的衣裳胡亂扯了一通，「你幹嘛搶我酒，我還，還沒有喝夠，你把酒還給我，還給我……」

  五王容安抱起眼中，這個醉的不像話的女人。

  「你醉了，本王送你回房。」

  「我沒有，誰說我醉了，我沒有，沒有醉，我還能喝！」

  說著說著她興奮的笑了起來，「我還能喝好多好多的酒，還能啊，你幹什麼扔我酒，我打你！」

  她的手在男人的身上拍個不停，自認為打的很用力，結果喝醉的人卻是軟綿綿的。

  五王容安身上不痛，不代表他不煩她這個動作。

  李婧兒喝醉之後也一樣無理取鬧，他同樣不喜歡。

  就不該讓女人喝酒……

  女人喝什麼酒？！

  百里連兒正打的起勁，就聽五王容安呵斥道，「你再打本王，本王就把你丟下山去餵狼！」

  不知是他這話惹著了她，還是他的態度惹著了她，百里連兒安靜了幾秒，隨後把他打的更重。

  「你為什麼要把我丟下山去餵狼，我做錯了，做錯了什麼，你們都不好，我不要你抱，你走開走開走開……」

  五王容安，「……」

  就不該讓她喝酒！

  他做了什麼孽，讓這姑奶奶喝酒？！

  他頓住了腳步，將她放下，沉著臉，騰出一隻手打算點她的睡穴，結果百里連兒卻是揚起臉來看他。

  那雙眼睛清亮的逼人，一點也不似方才的迷離朦朧，可是漸漸起了水霧，她紅了眼，聲音小小的，仿佛很不安，仔細小心。

  「不要喜歡她，好不好？」

  五王容安一怔。

  小女人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穩，嬌嬌柔柔的聲音，卻是溢滿了哀求。

  「我知道我不好，可我，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能不能，不要喜歡上別人？」

  似乎是感同身受，兩個人都愛的那麼卑微，五王容安穩住她的身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清醒點，本王不是李初然。」

  百里連兒徹底哭出了聲，五王容安斂下了眉目，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本王會幫你的，其實初然，也未必不喜你……」

  他極少這麼柔情，百里連兒撲到了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哭成慘狀。

  「別喜歡她，你喜歡我，你別喜歡她――」

  五王容安被她這麼一嚇，本能的想推開，但念及兩人之間的情誼，也便反抱住了她。

  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但聽百里連兒的哭泣聲減弱，他想了想，總歸還是把她抱回房中，讓她睡上一晚，也便什麼事情都過去了。

  他是這麼想的，輕輕推開百里連兒的時候，百里連兒也挺乖順的配合著。

  她痴痴的凝望著他，五王容安的雞皮疙瘩都忍不住起來。

  隨後百里連兒卻是踮起腳尖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五王容安愣住，前方有薀怒的聲音，不太適宜的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五王容安面色一僵，往前方看去，男人清俊挺拔的身子，赫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