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番外:她的確,是真的不喜歡,李初然看其他女人的眼神。
2025-03-01 23:02:11
作者: 容默默
272,番外:她的確,是真的不喜歡,李初然看其他女人的眼神。
這……
確定是住在尼姑庵里十年,沒有出來過,前些日子才開始學習的……女人……麼?
會不會,太天才了一點?!
後邊有個和她想法一致的人,「聽姐姐背的熟捻,雪玉相信,在璟然殿下的教導下,姐姐很快,就會是帝京第一才女,且,炙手可熱。」
有人回應的快,「即使她能夠成才,也都是九弟的功勞,何況,本王也相信,就算玥兮郡主,再怎般補拙,亦不會,有超過雪玉妹妹的那一天。」
百里連兒,「……」
五王容安,難道就不怕,這句話傳到了李家小美人的耳朵里,他的形象,會更加的慘烈麼?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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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她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不過,李初然應該不會憤怒不會難過,甚至,還很慶幸罷……?
百里連兒的表情瞬間就斂了下來,垂著眸,不再開口說話。
……
…………
李初然趕到大觀音寺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他坐在大堂內的角落裡喝茶,視線往手掌上望去。
他的手很好看,纖長白皙,節骨分明。
因為常年習武,所以掌心有厚厚的繭。
只是,此刻他的掌心上,畫著些圖案,拉近來看的話,倒像是什麼地方的分布圖。
他坐的位置,光線不是很好,又是背對著,若不細看,很難被人發現。
「我覺得連姑娘怕是要和那什麼郡主,共享殿下了,你們是沒有瞧見,殿下對連姑娘有多冷淡。」
「冷淡倒也還好罷,殿下對哪個女人都冷淡。」
「殿下對誰好,還是對誰壞,都礙不著咱們。主要是,若連姑娘這麼溫柔善良的女子,都不能讓殿下喜歡上,還被那壞心腸的女人給勾走了,那多可惜……」
「瞧瞧你們說的,哪有那麼嚴重,殿下不是還挺關心連姑娘的麼?」
「哪裡有啊,殿下都不讓連姑娘,坐他的馬車,反倒讓玥兮郡主去坐,那不是已經代表冷淡了麼?
男人的眼眸一深,隱隱掠過一絲冷意與深意。
大堂內的聲音,還在繼續,「你還真別說,我看的出來,連姑娘那麼喜歡殿下,若殿下真不喜歡她了,她不得哭死?」
「哭死也與我們無關啊,就是有些可惜,我這麼花容月貌,殿下怎麼就看不上我呢?!」
「你?就你這模樣還花容月貌啊,哈哈哈哈,沒能醜死你,已經是你最大的福氣了!」
「你胡說什麼,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行了行了,別說了,還是趕緊回廂房候著罷,免得主子要尋我們做事,找不到人。」
有人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有人勸道,「行了,走走走……」
大堂內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盪起,還有很急促的腳步聲。
隨後,便又恢復了靜寂。
這大堂,是給求佛的人跪拜的。
這個時辰,一般沒人過來。
所以,他選擇來這裡。
那些平常閒著沒事幹的奴才婢女們,在宮中憋的久了,就喜歡聽聽八卦之類的小道消息。
男人的眸色晃動,稍斂了下面上的情緒,等視線往下移,再看掌心中的分布圖時,卻是,什麼也看不進去了。
他起身,回了自己的廂房。
天色已經不早了,有侍衛迎上前來,「公子,齋飯已經送來了,您吃點罷。」
李初然沉靜的黑眸,在昏黃的燭光下,若有似無的渲染了一絲霧氣,「我沒有胃口,你自己吃罷。」
說完,他就繞過那名侍衛,往裡屋走去。
那侍衛面色不由一急,「公子,老爺交待了,您晚上還要夜探……」
許是什麼隱秘的事情,侍衛沒有明說出來,只是勸李初然,多少吃一點東西去。
李初然默了一瞬,卻是沒有回應侍衛的話,而是吩咐道,「把近兩日,太子和殿下,以及各位郡主,姑娘,發生過的事情,全部匯報與我。」
侍衛鏗鏘有力的應,「是,屬下立刻去做。」
他慢慢的坐下來,趕了一天的路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胃口。
就這幾天才發生的情況,並不難打聽,那侍衛很快回來。
他匯報了很多,也不知李初然究竟有沒有聽見去,但當他說,百里連兒曾邀璟然殿下,一起去許願樹許願的時候,他很清楚的瞧見,他家公子的臉色,驟然一變。
緊皺著眉頭。
似乎,不悅?
但仔細一看,他發現,不悅這個字眼,有可能太輕了些。
大觀音寺中的許願樹,代表了什麼。
天陳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據說,只要情人攜手,在一條布條下,寫上兩人的名字,再寫上百年好合,共度一生此類對話,便有可能終成眷屬,相愛幸福一生。
她邀請容隱,一起去許願樹下瞧瞧,那,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侍衛還在繼續說,李初然已經微微低下了頭,深深的閉上了眼。
唇角緊抿著。
本來就沒有胃口,如今,好像更沒有胃口了……
……
室內燃著昏黃的燭火。
江雪玥在睜眼的那一剎那,唇上驀然一重,倏地被人捂住了嘴。
她眼皮一跳,本能甩動手中的銀針。
卻是猛地被人扣住了手腕。
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入腹內,轉瞬之間,便開始發麻起來,男人眸色詫異,蒙住的面巾之下,唇角緊抿。
江雪玥望過來,男人低沉著聲音,微微帶著點沙啞,開口道,「姑娘莫慌,我不會傷你,也請不要喊人,可好?」
今日他一路趕來,到現在滴水未進,喉間乾燥的很,是以說起話來,是這般的沙啞難聽。
不過,眼中的女人卻是眼神微閃,將他腹內的銀針拔出。
她看看那人,甩了甩被死死禁錮的手,示意他鬆開。
父親曾經說過,若是此生,他能遇到冷華蘭的唯一女兒,必定要好生謙讓著,絕不可欺辱與她。
男人沒有說什麼,順勢鬆開了她的手腕。
血液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滑去,滴答一聲,滴落地面。
他自然不會傷害江雪玥。
江雪玥的視線,隨著他的血,跟著移向了地面。
偏在此時,屋外,突然想起了紛鬧的嘈雜聲。
他往了出去,江雪玥也往外看了出去。
屋外火光透亮,正一點一點的,往他們這邊走來。
男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卻是聽江雪玥忽然開口道,「代史大人,你可穿了便裝?」
深邃如海的眼眸驟然眯起,男人有些戒備的看向江雪玥。
他蒙住了臉面,連聲音也改了,眼中的女子,竟然還認得出來?
江雪玥卻是沒有多加理會他的心思。
掀開薄被,迅速從榻上落地,邊穿靴子邊道,「雪玥認得出代史大人,是因為代史大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
屋外的嘈雜聲越來越近,她理了理裙擺,繼續道,「沒時間了,若是代史大人裡頭,還穿著便裝的話,雪玥可以幫代史大人,度過這一劫。」
男人,權衡利弊,到底是信了江雪玥,扯下面上的面巾,露出了俊美蒼白的容顏。
「如此,有勞郡主了。」
……
啪嗒一身,靜謐萬分的屋子裡頭,突然響起了一道破碎的聲音。
李初然看著眼中鎮定自若,破壞現場的女子,眸色幽深了幾分。
適才,她用銀針,給他扎了一針,到現在手腕早已開始發麻。
她的動作很迅速,看起來熟練萬分,利用茶杯的碎片在他原本的傷口上,又劃了一道傷口下去。
因為手腕發麻,所以不會有太大的痛意。
她剛做完這個動作,外頭的腳步聲,已經停下了。
江雪玥和他對視了一眼,在屋外人敲門之前,先打開了房門。
李初然神色淡然的看著,尚且還在流血的手,唇角微微抿著。
外頭有人問,「郡主,可是有可疑的人,闖入了郡主的房間,屬下這就去教訓,驚嚇到郡主的賊人。」
江雪玥回,「什麼賊人,裡面的人,豈是爾等小輩,可以隨意冒犯的麼?!」
男人挑了挑眉頭。
他什麼時候,那麼尊貴了?
念頭沒轉完,便又聽江雪玥道了一聲紫卉。
旁邊的房門被打開,腳步聲響起,隨後有人道,「郡主,喚奴婢何事?」
「紫卉,你快去幫我取一些紗布來,方才,我與代史大人切磋茶藝,杯子被我打碎了。代史大人為了穩住我的身形,不小心被碎片,劃破了手腕,我得給他上藥,你快去取藥,快去快去。」
「奴婢這就去。」
屋內的燭火滋滋作響。
男人卻是聽的怔住。
她說,能幫他躲過一劫,卻沒說,是用自己的清白幫他的……
江雪玥,是皇上欽賜的郡主,半夜三更和他一個朝臣,同一個屋檐下,就算兩人真的清清白白,她也必定會擔上不好的名聲……
於她而言,他不過就是個陌生人,江雪玥何以犧牲清譽幫他?
就像……那個女人一樣。
莫名其妙的幫他,一次又一次。
他以為是喜歡,但她口中說喜歡的人,卻是另有其人?
屋外的對峙還在繼續。
「郡主,還是先讓屬下,去您房中搜查一下罷,若是碰上了那賊人,郡主一個女兒家,著實不安全,太子殿下,會不放心的。」
「可是……這畢竟是我暫居的地方,雖不是閨房,可這大晚上的,你們這麼多人大男人,都走進來的話,有損我的清譽。」
你還有清譽可言?
一個女兒家,大晚上的,在房中,與另一個大男人切磋茶藝?!
那孤男寡女的,又顧及清譽了麼?!
侍衛是守衛大觀音寺藏寶閣地方的人,雖然沒有丟失東西,但到底要奉命追查,「郡主,屬下有令在身,對不住了。」
男人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便聽江雪玥呵斥道,「放肆,你是誰的人,又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讓你敢不經郡主授意,強行闖入郡主屋內的,還不快停下,當真是活膩了麼?!」
她的嚴厲呵斥,並沒有攔住那位頭領。
腳步聲由遠及近,李初然慢慢的站了起來,倏地一個轉身,重重的,便給了領頭侍衛一拳。
「沒聽見郡主所言麼,張頭領?」
他的聲音極淡,絲毫不見剛才的沙啞之音。
這一拳下去,極重。
張頭領卻是看的很清楚,男人右手上的傷口,有細微的碎片。
還真是被碎片割傷的……
還真是代史大人!
張頭領心中一慌,突然就給身旁站著的一個侍衛,狠狠一巴掌。
「本將都說了,賊人不在此處,你非要說是在郡主這裡,看看,你看看,如今,你不僅讓本將得罪了郡主,還得罪了代史大人,你真是該死!」
那個挨打的侍衛,捂著臉,不敢說話。
張頭領說著,面上還帶著點怒意,然後一個揮手,直接下令道。
「來人,把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侍衛終於才開口求情道,「頭領,不是小的錯啊,頭領……」
這略帶恐慌的呼喊聲,漸行漸遠。
張頭領肥嘟嘟的臉上,堆滿了笑,「方才都是那小子不識抬舉,眼瞎心瞎,誤導了屬下,這才引起了誤會,還請郡主和代史大人,莫要生屬下的氣。」
李初然沒有說什麼。
倒是江雪玥不緊不慢的開了口,「眼瞎心瞎……」
他任由江雪玥拉著坐下,聽江雪玥淡聲道,「張頭領此言,倒是挺傷人心的,好歹是跟了張頭領多年的兄弟,竟就這般的……」
竟就這般的,成了你的替罪羊?!
淡淡的聲音,不輕不重的敲在了眾人的心裡。
雖然江雪玥沒有說完,但後面的言語,在場的侍衛,都曉得是什麼。
領頭人,最忌諱的,就是臣心不服不協。
江雪玥這是,在離間張頭領和他屬下的感情。
李初然眉色一斂,張頭領面上一僵,「屬下……」
她截斷張頭領的話,順勢還挽起了他的袖口,「折騰的也夠久了,張頭領有話,不妨留著倒外面說去罷,本郡主這,沒空招待張頭領。」
她話音落下,恰逢紫卉取藥回來。
於是,張頭領被江雪玥忽視的,就更徹底了。
張頭領憋著一肚子的氣,出了江雪玥的房門。
紫卉也被江雪玥打發了回去。
李初然一瞬不瞬的望著眼前的女子,江雪玥看起來人不大,甚至還未及笄,冷下臉來的時候,卻是威懾力十足。
她伸手,用棉紗將李初然的傷口處的碎片,小心翼翼的取下。
然後取過一旁的藥瓶,打開瓶塞,在他的傷口上撒上些藥粉,隨後再用乾淨的紗布包紮起來。
自始至終,李初然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始終沉默著。
最終。
終是在江雪玥,輕輕地道了一聲,可以走了之後,他開口問。
「郡主,何以要幫我?」
眼中的女子看了他一眼,「那代史大人,何以去揍張頭領?」
何以去揍張頭領?
因為江雪玥幫了他。
難道說,她幫他,是因為,他曾經幫過她?
男人忽然安靜下來。
他的視線,凝在江雪玥的身上,良久不動。
可她,不是已經失去記憶了麼?
為什麼還會記得,他曾經救過她?
江雪玥也任由他瞧,唇邊甚至還帶著點笑。
李初然的眸色微動,他站起身子,背脊挺得很直。
「今夜,初然給郡主添麻煩了,日後,若是郡主有事相求,初然必定會盡力而為。」
江雪玥點點頭,乾脆的應了聲好。
許是她應的太快,也許是,她臉上的表情過於隨意,李初然不由多看了幾眼。
隨後,他朝江雪玥微微拱了拱手,朝門外走去。
臨出門前,他輕聲道了一句,「初然適才所說,並非玩笑。」
他的確沒有說笑。
便是以父親的教導來說,江雪玥都會是他此生必須要相救之人。
更別說,江雪玥方才,還不惜毀了清譽,相助與他。
意外的,他沒等到江雪玥的回應。
眸色微閃,李初然推開了房門,便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屋內,一直候在他房門的侍衛,沒有回自己的廂房。
見他回來,不由迎上前,「公子,如何了?」
李初然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
「沒有得手,父親所給的布局圖,好像有誤。」
侍衛皺著眉頭道,「那如今怎麼辦,丞相說了,公子不能失手。」
李丞相是當今聖上的人,最是忠心老皇帝。
藏寶閣裡頭的東西,極其重要。
只是要瞞過太后和皇后密布的眼線,將藏寶閣裡頭的東西取出來,實在是難如上青天。
所以,李初然一個人孤身前往,也便是為了方便行動。
但,到底還是沒有拿到手。
李初然道,「如今藏寶閣必定嚴加防範,增加了人手,明晚我更沒有什麼機會,可以接近。也罷,待我回京,我會向父親好生請罪的。」
侍衛嘆了一聲,李初然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侍衛拱了拱手,朝李初然行了個禮,便直接退下了。
翌日。
皇家人,一般提前三日來大觀音寺,以顯示皇家的優勢所在。
等第二日後,便可以,隨大臣一同進行禮佛,朝拜佛像。
一個上午,百里連兒都跪在佛像面前禮佛。
自然。
不僅只有她一個。
江雪玥,江雪玉都一樣。
好在她常年行禮,雙膝雖然跪的發麻發疼,但到底還算站的起身。
她看了一眼江雪玥,見她還在禮佛,稍作歇息,便和江雪玉一起出了大堂。
一出大堂,眾人的身影,一下子皆入了眼帘。
百里連兒的視線,頃刻落在了李初然的身上,見他的手腕還綁著紗布,不由眉頭緊緊皺起。
男人的視線也朝她瞥了過來,卻是面無表情。
百里連兒緩緩的垂下了眼帘,緩和著膝蓋上的疼,走到了容隱的身邊。
她是喜歡容隱的,所以,她所站的位置,也應該,是離容隱最近的。
江雪玥過了一會才出來。
百里連兒卻是發現,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彆扭。
可能是沒有跪習慣,現在膝蓋疼的打緊罷。
只是,令她心驚的,卻是江雪玥的視線,竟然也是第一眼,就放在了李初然的身上。
太子容堇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問起江雪玥,「看雪玥這幅表情,著實是關心初然的啊……」
百里連兒朝李初然看去,只見李初然慎重的反駁道,「太子爺莫要說笑,郡主身為女兒家,清譽最為重要。」
江雪玥沉默著,沒有多說。
身旁的容隱,朝她招了招手,她才極緩極慢的,走到容隱的身邊。
似是察覺不對勁,百里連兒看見,容隱的眼睛眯了眯,「腳疼?」
江雪玥可能是不想多說,但看了看容隱之後,還是改了口。
「有點,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
容隱吩咐千霧道,「取一桶熱水來。」
「是,主子。」
江雪玥黑眸微閃,見容隱看她,她忙賠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百里連兒瞥向李初然,見他望著江雪玥,她倏地緊咬了咬唇,眉頭緊皺。
這會倒不是裝的……
她的確,是真的不喜歡,李初然看其他女人的眼神。
太子將容隱和江雪玥的互動,收入眼底,卻又將剛才的話題繼續。
「這也沒什麼,昨夜雪玥與你,不是還在一個屋檐下,切磋茶藝麼,怎麼今兒個本宮隨口所說,初然你就受不了了,嗯?」
此話落下,百里連兒清亮的眼眸霎時一緊,猛地抬眸看向李初然,身子僵硬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