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番外:她只會是本王的人,你……懂麼?
2025-03-01 23:01:59
作者: 容默默
266,番外:她只會是本王的人,你……懂麼?
百里連兒在那裡站了良久。
待宮宴快要結束的時候,她才從暗處走向光亮。
為了怕皇后無意瞧見,故而誤會,她還取了一杯酒水,捧在手上。
她走向他。
因為各方遊走的原因,李初然站的位置,現在偏向她這邊。
她剛沒走幾步,李初然無意的一個回眸,便瞧見了她。
百里連兒也不知怎麼回事,在他不冷不淡的注視下,竟感覺手指發顫,心中發慌。
連心跳都開始不爭氣的砰砰亂跳。
她頓在了原地,看著他,手中的酒水因為心慌意亂,所以還灑出了些。
只是,這個時候,她卻什麼都無法感觸的到了。
李初然眉目淡淡的,眼中的女人,臉上的慌亂無法掩飾,唇角緊抿著,好像在不安或是緊張什麼……
想起之前,他看見的,她做的好事。
清雅的眉梢微挑,他無聲的挑起唇角的弧度,淺淺的笑了笑。
宴會已然落幕,李丞相等他一起走,李初然宛然拒絕。
他性子雖然溫和,但素來有主見。
李丞相也隨他,提前一步先走。
他則朝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身著嫩黃色長裙的女子,緩步走了過去。
令他意外的是,眼前的女子,似乎越發的緊張,但她眉目之間流轉的,卻像是期待,希冀?
她喚他一聲李大人,聲音清脆甜柔,很是好聽。
李初然頓住了步子。
百里連兒壓根就不敢再直視他的目光,忙低下了腦袋。
手中沒什麼東西可以握住,她就死命的絞著手中的杯子。
結果可想而知,酒杯中的酒水,又灑出了一些來。
李初然靜靜的凝著她。
他是認識她的,皇后身邊最信任的姑娘。
是的,她的身份很特殊,在宮中的女子,要麼是當今聖上的妃嬪,女兒,要麼就是後宮的宮婢,嬤嬤,可她不是。
她就是皇后身邊的姑娘。
且,還是深受皇后喜愛的姑娘。
他微俯了身子,低眸去看她的臉,「你不是要潑初然一身酒,怎麼自己先抖起來了?」
百里連兒驚得抬眸,失口否認,「我……我沒有要潑你,我只是……」
只是緊張……
她要為自己正名,男人也洗耳恭聽。
但他墨黑深邃的眼眸中,閃現的促狹,教百里連兒立時頓住了話題。
兩人對視著,沉默無言。
百里連兒精緻的小臉,莫名其妙的,就燒紅起來了。
男人看的很是趣味。
到底是心地好,他盯著女子臉上可疑的紅暈,淡聲道,「那兩位大人的事情,初然不會傳出去,若是連姑娘不想潑初然酒水,那初然,就先告辭了。」
百里連兒驚詫,她追上去,「哎,不是,那件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
「連姑娘,連姑娘,皇后娘娘找你――」
她話尚未說完,身後就有人喚住她,男人的腳步未停,百里連兒皺了皺眉頭,頓了頓步子,眼前的男人越走越遠,她到底還是沒有解釋出來。
在宮中,她的一言一行頗受矚目。
和他走那麼近,已是不對。
眼下身後還有皇后的人看著,她就更不可能,會再說什麼了。
皺眉的看了男人筆直挺拔的背影一眼,她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
回眸朝身後的人道,「皇后娘娘在哪?」
宮婢看她,「娘娘在寢殿,等姑娘伺候更衣歇息。」
……
…………
百里連兒是被困在後宮中的人,基本上不出皇宮。
李初然是朝堂上的人,除卻面聖之外,基本上不曾踏入過皇宮。
而且,百里連兒還聽聞,他已經被老皇帝調任去了臨縣。
做起了地方官。
半年後。
李初然被重新調回帝京,加封五品侍郎,恰好的是,他一回來,就撞上了他的生辰。
朝中大臣,皆有老皇帝賞賜的府邸。
李初然常年也住在府邸之中,但他是出了名的孝子,過生辰的時候,一般都回丞相府。
百里連兒入住皇宮已經三年多,除卻給容隱送冬衣那件事情除外,她還不曾出過皇宮。
五王容安,在年少時的的伴讀,正是李初然,只是後來他不學無術,老皇帝便撤了他的伴讀,李初然由此去了沉連山。
不一般的是,他們的關係很好。
百里連兒笑了笑,求皇后讓她出宮透透氣,皇后雖然沒說什麼不好,但言辭之間,到底是不大同意的。
百里連兒便道,「五王爺和連兒說過,男人喜歡女人,無非就是喜歡女人的美貌,性情,與她的才情並無多大關係。連兒想,隱哥哥雖然沒有五王爺懂女子的心,但喜歡女子的感覺,應該是一樣的。何況,他在邊境呆了那麼多年,定是吃了不少苦頭,連兒若是什麼都不會,也不知民情,會不會,很不得他的歡心……?」
皇后瞅了她一眼,艷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這鬼丫頭,想說什麼?」
百里連兒斂了斂眸中的神色,微低了腦袋。
「連兒聽說,五王爺的侍讀過生辰,聚集了許多帝京優秀的官家小姐,很想出去了解了解,免得日後隱哥哥回來,連兒卻連她們都比不上……」
她張口是隱哥哥,閉口也是隱哥哥,皇后自然不會想的太多。
「罷了。既然你想去,那就去罷,但是,你必須在關閉宮門之前回來,不許跟著老五胡鬧。」
百里連兒心下雀躍,卻還是按奈著情緒道。
「連兒謝過娘娘,娘娘……你果然是對連兒最好的人。」
五王容安對美人的要求,基本上是不拒絕的。
百里連兒說要他帶她出去走走,他便也就應下。
皇后要她用過晚膳之後,才准和五王容安一起出宮。
也不知為何,她讓五王容安等她的時候,他表現的一點也不想從前那般,耐性。
反倒是有些浮躁。
她轉了轉眼眸,跟著他上了馬車。
等到了丞相府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宴會已經開始了。
他沒可能把她丟下,百里連兒便跟在他的身後,這宴會中的男男女女,說起來,她還真沒幾個認識的人。
好在五王容安目標明確,帶著她去找李初然。
只是不太巧,她去的時候,李初然的身邊,已經圍著六七個明艷的少女。
他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看起來像是很不喜歡,言辭間也委婉的開口拒絕了,可惜那些個女人,卻還是一點也不知收斂。
好在,他的身邊有個貼身侍衛幫忙擋著,還有個生的很可愛小巧的姑娘,言笑晏晏的為他緩著氣氛。
五王容安瞥了那姑娘一眼,而後回眸看向百里連兒。。
「你還要跟在本王的身邊?」
百里連兒聽言,道,「不必,只要王爺在娘娘說好的時辰之前,送連兒回宮便可,王爺大可上前,一起消受美人恩。」
五王容安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了。
也不知是做什麼去。
百里連兒不關心五王容安的事情。
她看了看坐在女人堆中,無動於衷,卻也沒有什麼表示的男人一眼。
聽聞李初然的性子溫文爾雅,對任何人都是謙謙有禮。
驀然想起初見的時候,他對陌生的她,也一樣溫和。
眼下這些女人湊上前,他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傷人的話。
見他眉眼越發不受控的皺起,百里連兒小聲的嘀咕了句,「真是榆木腦袋,活受罪……」
她盈盈的走上前。
那些個繞在男人身邊的女人們,似乎是沒有看見她,或者說,是沒有料到,她會往她們身上靠來。
受驚之下,都是本能的伸出手,將她的身子推開,百里連兒倒吸了口冷氣,嬌弱綿軟的身子撲的一下,倒向了男人懷中。
男人的眉頭倏地緊皺,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時,更是皺的能擰出水來。
百里連兒能感覺的出,他在暗中用力,用手托著她的腰身,不讓她碰到他的身子。
她望向眼前冷靜俊美的男人,頓覺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冷意。
他好像,不悅她的靠近?
他穩住她的腰身,將她扶起,淡聲問,「連姑娘,你沒事罷?」
身旁的六七個女人瞬間無話,一個個張大眼睛瞪著她瞧。
百里連兒慢慢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嬌嬌柔柔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
「連兒也只是腦袋有些疼罷了,沒什麼大礙。」
她朝他俯了俯身子,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話還沒說話,她的身子也跟著配合的晃了晃,像是站不穩一般。
男人只得再次扶住她的腰身。
他眼眸深沉,默了半晌才道,「看連姑娘面色不好,不如初然先送姑娘去客房歇會,等姑娘好些了,初然再讓人,把姑娘送回宮裡去?」
百里連兒頗為虛弱的點了點頭,「勞煩大人了。」
他扶著她的腰身往外走,許是兩人步伐合不來,走著不大方便,他低語了句失禮了,便將她抱起。
身後有人喚他大人有人喚他哥哥,百里連兒聽到了一句嬌脆女音。
「哥哥,你不能走啊,娘親說了,你今晚得一直坐在這裡,否則小妹我要倒大霉的啊,哥哥……」
百里連兒轉了轉眼眸,一雙精緻的丹鳳眼中,暗自流轉著異樣的色彩。
男人抱著她,往後院無人的地方走去。
不會……真的是想把她送到客房歇息罷?
百里連兒忽然重重的咳了幾聲。
李初然低眸倪了她一眼,「連姑娘身子不適麼?」
百里連兒平緩下呼吸,望著他點頭道,「大人把連兒放下來罷,連兒……咳咳。」
聞言,男人頓住了腳步,將她的身子放下,百里連兒連連咳了好幾下,才勉強緩過氣來。
不是她真病了,而是裝的太認真了。
她面色薄紅的看向李初然。
男人差不多已經發育完了,比兩年前還要高出她好多。
清瘦,高大。
百里連兒自認,兩年前她充其量就是個小傢伙,但這兩年,她是長高也長開了不少的。
誰知道,落在他的身邊,卻也只是挨到了男人的肩膀處……
百里連兒那雙漂亮的沒有一絲痕跡的眼睛,瞅著男人,她剛要說什麼,男人眸底深處的暗黑之色,卻是被她撲捉的分明。
她微怔,便聽男人淡聲道,「看姑娘的氣色,初然覺得不錯,現下,姑娘感覺如何?」
百里連兒眨了眨眼睛,絲毫沒有被識破的窘態。
「的確還可以。我這病,來得快去的也快,大人不必憂心。」
似是想起了什麼,她還抬起了下顎,言笑晏晏的道,「連兒可是幫大人撇開她們了,怎麼樣,我有沒有很聰明?」
男人似是愣住,垂眸倪她,「你,幫我?」
她怎麼知道,他的母親,逼著他坐在那,不許他走?
非要讓他從中選擇一個,當妻子或者二房?
還說若是他敢將她的話,置之不理,要麼就是她服藥去死,要麼就是他把那些女人,全部娶回來。
他……
百里連兒一臉驚愕,「我這麼明顯,難道你看不出來?」
李初然,「……」
他的眼神暗了一個度,淡靜而彬彬有禮的提問。
「據初然所知,初然與連姑娘,並沒有什麼交集過,姑娘如此幫初然,有什麼目的?」
百里連兒蹙眉,果然是忘了她……
不對。
也許,這個男人從始至終,就沒記住過她。
見她不出聲,男人又道,「初然說過了,上一次的事情,初然不會多嘴的,半年都過去了,初然不是還守口如瓶,不曾傳出消息麼?」
百里連兒咬著唇,「我才不是因為那件事情而來。說白了,半年前我都是為了你,那兩個人在背後說你根本沒文采,我看不過才出手的。」
男人凝在女子臉上的眼神,清清淡淡的。
暗黃的琉璃青燈下,光線黯淡,投射在男人俊美的臉上,反倒顯得迷濛而不清晰。
「這麼一說的話,那姑娘看起來,目的似乎更加不純?」
百里連兒徹底被噎住。
「我才沒有什麼目的,我和她們都不一樣。她們看你的眼神那麼恐怖,我不是還算正常麼?」
就她一臉的驚慌失措,像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兔子一樣,看他的眼神,充滿希冀而心虛不安,卻又盛滿期待,還算正常?
他是個男人,雖然還沒有及冠,但常人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
他很清楚,她對他是什麼心思。
只是,外界傳聞,她自幼喜歡的人,一直是九王容隱,所以,她有此表現,才覺得讓人奇怪。
李初然挑眉,輕哦了一聲。
低沉的嗓音頗有幾分玩味,他問,「難道,你不喜歡我,嗯?」
「我――」
百里連兒張口欲要應話,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即又把話咽回了肚子。
精緻的臉頰瞬間漲紅成了番茄。
男人俯身,似是很隨意的湊前來看,距離一拉近,百里連兒沒由來的心慌,猛地將他推開轉身就跑了。
只是,她的背影看起來,總是有那麼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男人站在原地,他遠遠的望著那嬌小的身影,俊美清雅的臉上,是輕慢的淡笑。
……
…………
百里連兒初次來丞相府,丞相府又不小,加上這裡沒有什麼人,很難走出去。
她正尋著出路,就眼尖的看見五王容安的身影,剛要出聲喊他,卻是發現,他好像是在和人說著什麼話。
因為五王容安是背對著她的,他人長的又高大,所以站在他對面的人是誰,她還真的無從得知。
她想了想,覺得五王容安就是好色了點,應該沒有什麼心思,去參與宮中爭鬥。
她便是走上前了,也應該,不會聽見什麼,她不應該聽見的秘密罷?
這麼想著,她放下了心思。
正要走上前,卻是猛地瞧見五王容安,將他身前的人,狠狠的扣住,按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俯首下去,親吻女子的場景。
只是那位女子顯然不怎麼合作,五王容安瘋了狂一般的咬著她的唇,將她掙扎的雙手扣在了樹幹上,不允她動。
抵在樹幹上肆意親吻……
抬起的腳就這麼的頓住,百里連兒呆的不止那麼一瞬。
她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個被五王容安壓在樹上的女子,正是不久前,圍在李初然身邊的女子之一。
哦對,她還是當時,離李初然最近的那位女子。
眼前的限制級的畫面太……
太那什麼了。
女子抗拒的嗚咽聲,在靜寂的夜裡很是清晰。
百里連兒面紅耳赤,她默默的把腳放下,然後默默的捂上了眼睛,這才轉身,準備離去。
誰知她的步子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傳出一道啪的聲響。
很清晰清脆的巴掌聲。
百里連兒一驚,回眸看去時,那個被五王容安壓在樹幹上的女子,已經推開了他,跑遠了。
因為光線的問題,百里連兒大概能從她抬手的角度看出,她應該是在抹眼淚。
五王容安則是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
百里連兒思忖了下,抬腳,從原地邁步,朝五王容安走前。
他像是在游神,百里連兒喊了一聲五王爺,他才猛地抬眸。
朝她看來。
他是背著光的,光線很暗,他眼眸里閃爍著什麼神色,百里連兒一點也分辨不出來。
但她卻是從男人陰柔的臉上,瞧出那尚未斂起的表情,陰沉,狠戾。
她一怔,步子頓住。
五王容安斂起面上的神色,幽幽的朝她瞥來。
實在是無法想像,平素風流不學無術,連老皇帝都看不下去,誓要把他侍讀撤掉的五王容安,竟會有如此之重的壓迫力。
百里連兒攥緊了手指,鎮定自若的淡笑出聲,隨後朝他走過來。
「王爺一個人在此處做什麼,正好,連兒……」
她是很想編下去,但越走越近,男人臉上那清晰的紅印,以及他眼眸森冷已有殺意的眸色,漸漸落入眼帘中的時候,百里連兒當機立斷選擇了坦誠。
她斂起了唇角的弧度,正色道,「連兒是聰明人,除了隱哥哥的事情……還有個李初然的事情外,連兒不會插手其他人的事,王爺大可放心。」
五王容安冷冷淡淡的睇著她,面無表情。
百里連兒的手心攥緊。
生存在宮中三年有餘,她和五王容安打照面的機會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
卻是真的從不知道,他竟有如此迫人的一面。
「連兒知道王爺一個秘密,為了保證王爺安心,連兒也告訴王爺一個秘密……」
她揚著腦袋看他,「連兒真正喜歡的人,是今晚壽宴的主角。」
五王容安定定的看著她。
不知在想些什麼,眸色忽明忽暗,良久才說了句。
「要回宮了麼?」
百里連兒不敢鬆懈,「回。我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皇后娘娘該有意見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轉過了身子,往前走去。
在他看不見的視野里,百里連兒忙深深的閉了閉眼,呼了口氣。
她跟在他的身後,出了丞相府。
馬車行駛的很勻速,不快也不慢。
百里連兒儘量表現的自然,五王容安見狀,反倒是輕浮的笑出了聲。
「你那麼緊張,倒像是本王要待你如何了一般……」
其實她表現的很好,就只是太沉默了,五王容安深知她的性子,自然也猜得到她在想些什麼。
她抬起臉看他,「誰讓你故意嚇我的,挨了巴掌而已,怒什麼啊?」
五王容安嗤笑了一聲,倒也沒說話。
她咬了咬唇角,小聲的嘀咕著,「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撲上去了,等做到最後一步之前,她若還給巴掌,那就放棄不要了,難過什麼……何況,你長的那麼美,難道,還怕缺女人啊?」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的臉。
默了半晌後,他才開了口,嗓音仿佛來自喉嚨最深處的地方。
「如果李初然有喜歡的人了,但那個人不是你,你會放棄他麼?」
百里連兒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開了口,「我會爭取啊,如果他還是喜歡其他人的話,那我會放棄。」
男人沒有應話。
百里連兒小心翼翼的問,「難道,你不會?」
五王容安和容隱,以及李初然都不一樣。
他風流花心,還不學無術更是貪戀美色。
與有神童之名,博學多才的容隱,以及有君子風度,文武雙全的李初然相比,他的名聲不要太差。
可現下,百里連兒眼中所看到的,是男人幽深的一面。
他波瀾不驚的回視著她,絲毫不躲避她的目光,直到百里連兒從他的眸底深處,尋到了答案,他才悠悠揚揚的勾了唇,嗓音低沉,語調篤定。
「她只會是本王的人。你,懂麼?」
……
…………
兩人彼此知道對方的秘密,百里連兒和五王容安的關係,瞬間親近了不少。
她隔了幾個月,就會求皇后,讓她出去玩一玩。
皇后雖然疑惑,但她說是隨五王容安一起去的,她便又放下心來。
皇后對五王容安很放心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名聲不及容隱。
而是因為,百里連兒不可能,會喜歡上五王容安。
每次出宮,百里連兒就往李初然在的地方跑去,至於五王容安做什麼去,她並不在乎。
她發現,有時候就是這麼遠遠的看上一眼,都覺得心情愉悅,快活不少。
他們的交集依舊不多,但每次她出去,李初然都是看的見她的。
起初的時候,他還會朝她禮貌的笑笑。
後來態度突然急轉直下,見她一次就不理一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是為什麼,她不得而知。
七夕的時候,她把自己的荷包,暗中托給容安,教他送去給李初然。
他和李初然的關係好,帶過去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會順手收下,畢竟,她沒有在荷包上繡下名字,按理來說,李初然是不知道的。
所以,便是看在五王容安的份上,他都會收下。
誰知他偏生就是知道了,還把荷包,托給五王容安,還送給她。
百里連兒坐在梳妝檯前,直直的盯著檯面上的荷包,鏡子中的女人,秀美緊蹙,滿是愁緒。
老皇帝和皇后的關係,一向都是水火不容。
百里連兒在皇后的身邊,身有體會。
只是,帝王和帝後,總在人前出演琴瑟和諧,不知情的人,確實容易被騙。
皇后把上等的青花瓷,狠狠的摔落地面,啪的一聲,瓷器與地面相接,那清脆的響聲,聽的人心驚膽顫。
寢殿內,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唯有百里連兒跑上前,抓住皇后的手臂,強行拖住。
「娘娘,您摔壞了東西,氣惱了自己,不僅賠了夫人,折了兵,您還讓人看笑話了,不值得,不值得啊!」
皇后心情難以平,甚至口不擇言。
「你放開本宮,太后那個小人,除了會給本宮使絆子,她還會做什麼,也就皇帝那個蠢貨,才會任她為所欲為。」
百里連兒抓著她的手沒有放。
「娘娘,您要想想太子啊,您是一國之母,後宮之主,您千萬不可亂來。」
一提及太子,皇后的情緒就穩定很多了。
她深深的呼了口氣,不過片刻時間,就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情。
百里連兒見狀,才鬆開她的手,雙膝跪在地面上。
「連兒知錯,沒有聽娘娘指令,還請娘娘責罰。」
皇后看了她一眼,扶著她纖細的手臂。
「起來罷,本宮知道,你是為本宮好,本宮該謝你,而不是拿你出氣。」
百里連兒站起了身子,腦袋卻依舊很低。
皇后對她很信任,說話,也便沒有多少顧忌。
「本宮和他鬥了幾十年,誰也沒贏,誰也沒輸,現在太后突然出手,護著老皇帝,反倒叫本宮防不勝防。」
百里連兒靜靜的聽著。
她其實不是很知道,老皇帝和皇后究竟說了什麼,只是知道,從老皇帝寢宮回來之後,皇后的情緒就一直很不定。
最後直接大發雷霆起來。
皇后見她也聽不懂,索性就沒說下去,「行了,你下去罷。」
百里連兒俯身行禮告退,皇后似乎想起什麼來,又喚住了百里連兒。
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今晚宮中有個宴會,大理寺卿和李侍郎破了連壞殺人案,皇上龍顏大悅,要宴請朝中出力的各位官員,皇上指了你的名字,要你一定到場。」
百里連兒一怔。
一定要她到場,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她一般都會在,但是……
皇后的視線淡淡的掠過她的臉。
「據探子回報說,破案的那位大理寺卿,對你一直有好感,加上他已經及冠,家中還未曾迎娶過正妻,可能是想趁此次宴會,求皇上,將你賜婚與他……」
轟的一聲,百里連兒身子猛地一震,腦袋瞬間空白一片。
……
…………
離宮宴還有三個時辰,百里連兒想過無數的辦法,讓自己避過這道難關。
老皇帝一直看她很不爽,她是知道的。
因為她是跟在皇后身邊的女人,還被皇后用來造勢,說她日後一定會是容隱的妃子。
老皇帝素來和皇后無緣,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看。
偏生她和容隱的關係,就是很不錯,容隱待她很親,比正常的男女關係,要更親密一些。
這些,放在常人的眼裡,就是關係曖,昧,其實她和容隱,心中都坦蕩。
這下可遭了。
如果那位大理寺卿,真的向老皇帝求娶與她,她該怎麼辦?
她雖然是皇后身邊的人,但,皇后的權力以及地位,始終是不及老皇帝的。
並非皇后開口,就能擺平這件事情。
可要她在三個時辰內生病,得天花,出瘮子,重大疾病,好像是可以,但這也太假了些。
聰明點的人,都猜得出來,這是她拒絕參加宮宴的手段。
以老皇帝那死揪著她不放的心,又怎麼可能會輕饒了她?!
還是說……
百里連兒皺著眉頭想,她立即出宮,提前和那什麼大理寺卿,見一面?
給他洗腦?
說她的全部缺點?
爭取在三個時辰裡邊,毀了他的三觀?
要他再也說不出求娶的話來?
默了半晌,百里連兒煩躁了揉了揉髮絲,一臉的憂傷。
這都什麼鬼?!
有個屁用!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許久沒出來過。
皇后遣人去看看她的情況,百里連兒倒是難得的拒絕了,只是說自己沒事,讓皇后不必擔心。
皇后也曾年少過,她懂愛一個人的感覺,更懂不喜歡一個人,卻又被迫嫁給那人的感覺。
很無奈。
也很傷感。
若是百里連兒,沒有把自己關起來,反倒是隨心所欲,順其自然,她才覺得奇怪。
只是,百里連兒也就真的只是把自己關起來而已,什麼都沒做。
等宮宴的時辰到了,皇后看見的,還是一副完好無損的百里連兒。
她挑了挑眉。
百里連兒耷拉著腦袋,頹廢的很,「連兒實在是尋不到辦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抬起眼睛,水汪汪的看著皇后,「娘娘,看在這麼多年的陪伴上,您可一定要幫連兒,推了這門婚事啊!」
皇后,「……」
她默了半晌,也沒有回應百里連兒的話,只說了幾個字。
「走罷,宮宴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