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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難道吻不是這樣的麼?

2025-03-01 23:01:38 作者: 容默默

  261,難道吻不是這樣的麼?

  容隱是突然驚醒的,身子震了一下的同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眸中的驚慌尚未收起,便立即側目去看身旁的江雪玥。

  見她還躺在他的身邊,只是眉頭皺著,但並沒有睜開眼睛。

  許是方才,被他驚醒時的動作,打擾到了。

  男人的呼吸慢慢的平緩下來,劇烈跳動的心臟,亦跟著慢慢的恢復如常。

  他的額頭還沁著冷汗,深深的閉了閉眼睛之後。

  他緩緩的傾身過去,在懷中女人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而後才繼續抱著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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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雖閉著眼睛,卻再無睡意。

  便是她還在身邊,也像是不再身邊一樣。

  他心底的慌亂沒有絲毫減弱,反倒覺得越發的恐慌。

  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她便不止一次說過,要離開他的身邊,後來她答應他要留下來了,可最後

  卻還是依附太皇太后的力量,從他的身邊逃開。

  他雖對她有百分百的信任,但到底是個心思沉穩細膩的男人。

  他很複雜。

  他會忍不住的去想,當初她說留下,留在他的身邊,不過問前塵往事,究竟是不是,一種拖延時機,等待離開的手段

  他覺得她不會那麼做。

  她的性子雖然多疑,可在他面前,總歸是真誠的。

  她不曾騙過他。

  可能會瞞著心事,但真的不曾欺騙過。

  那麼,現在呢?

  男人的喉嚨忽然有些發緊,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每個人都會變,或多或少。

  他也知道自己變了,可之於她的離開,他的確做不到原諒。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良善之輩。

  恰恰相反,他其實很殘忍。

  他會掠奪,會耍手段,城府很深。

  這個天下,誰都可以騙他,誰都可以離開他,但,唯獨她不行。

  所以,她離開了,他變得更狠,手段更殘暴。

  他很想把太皇太后從高端上拉下,他也一直在做。

  可每當想起,她和太皇太后的關係那麼好,他就會猶豫,就會彷徨,就會手軟。

  他在想,如果他真的做絕了,她會不會,討厭他?

  他在壓抑,或者說,在沒見到他們的孩子之前,他都在壓抑。

  一邊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敢對她喜歡的人在乎的人下手,一邊卻又無比的憎恨她的不辭而別,言而無信。

  最重要的是,他還尋不到她。

  她躲得那麼好,藏得那麼深,讓他找不到。

  怎麼都找不到。

  一天,十天,二十天,一個月,隱衛的回應都說是暫無消息。

  他的失望越來越多,積攢的怨,積攢的恨也跟著越來越多。

  終於,連過一秒都像是煎熬的,在那麼日復一日的年代裡,他的恨意在心底不斷漲滿,不斷膨脹,只差爆發宣洩。

  所以,他和她再次相見的時候,他又驚又喜又愛又恨,心情五味雜全,可見她日子過的好像很好,身手也恢復了的樣子,他心底湧現的,更多的是這一年來壓抑著的怒意,怨氣。

  他的日子過的比行屍走肉還要慘,她卻依舊能在外逍遙快活。

  恨意起,殺意濃。

  他想殺了她,也便等同於殺了自己。

  他們在同一時間下黃泉,也便能在底下,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無數個念頭他要殺了她,可真當她漸漸呼吸困難,面色漲紅的時候,他卻又忽然不捨得了。

  捨不得下手。

  他覺得,她是過的不好的。

  她的身子消瘦了那麼多,臉頰上的肉都給瘦沒了,變得那麼尖那麼細。

  不管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反正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也只有這麼安慰,他才能感覺到,不只是自己一個人愛著,她也一樣愛著他。

  一樣心疼他的消瘦,一樣心痛他們,在分開這段時日裡,無法相見的難受,痛苦。

  他把她留在身邊,命紫環將她秘密帶回帝京。

  卻又膽小的異常,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怕她知道了又說要走。

  這麼患得患失的自己,早已失去了運籌帷幄,精於算計昔日自己原有的模樣

  男人落於女子腰間上的手,慢慢的收緊,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手中的力道又漸漸的散了力道。

  他緩緩的睜開眼眸,墨黑的深眸定定的朝她看去。

  江雪玥的眼睛已經迅速睜了開來,方才腰上那一瞬間被扣緊的力道,足矣讓她清醒。

  她清秀的五官浮出淡淡的困惑,「皇上不是說想睡?」

  她才剛眯了會,睡的時間一點都不多。

  他至多便是比她多睡了一會,卻又在她睡著的時候掐她的腰。

  儘管只是一秒的時間。

  男人坐起了身子,他低眸看了江雪玥一眼,伸出手將她身上的被子掖好。

  「你可以繼續睡。」

  江雪玥的眉頭蹙起。

  以她對男人的了解,男人一般故意扯開話題的時候,就是心裡有事的時候。

  默了默,她還是開口問了句,「你不開心?是朝中哪裡出了問題,還是哪個地方出現民生問題了?」

  男人低的過分的嗓音淡淡的,「朕說了,你就會幫朕排憂解難?」

  「至少,我可以替你舒緩心情。」

  這回,終是輪到男人沉默了。

  他的手在她的臉上,慢慢的撫著,一寸一寸,從額頭,到眉心,到鼻翼,再到唇。

  他的眸中是動人的深情,然江雪玥的眉頭,卻是緊緊的擰了起來。

  他不說話,殿內就是讓人發顫的靜。

  江雪玥的眼睫抖了抖,有些不敢想的問,「難道,是你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的手一頓,江雪玥心下一震,潛意識的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抓著男人的手腕便靜心診脈。

  好在她素來容易調節自己的心情,很快就進入狀態。

  脈搏有力的跳動,體內也應該沒有什麼不適,就是休息那一塊

  江雪玥緊抿著唇,良久之後,她慢慢的放下他的手,「你怎麼,沒有好好休息?除了這個,你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容隱凝著她看,沒吱聲。

  江雪玥的眉頭擰的更緊,她掀開被褥,摸索著下榻。

  她知道,她現在和容隱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他既然不說,那她去問問紫卉,總歸是可以的。

  然,她還沒有來得及下榻,就被男人一個用力,重新按回了床上,緊接著,棉被覆在身上蓋著,保持適宜的溫度。

  男人壓在被子上,也等同於壓在她的身上。

  他盯著她看,眼眸深邃而暗晦,嗓音低低的,帶著蠱惑的力量。

  「這麼關心朕,有什麼想求朕的,嗯?」

  江雪玥的面色一僵。

  她關心他,只是出於本能。

  哪裡還會求他什麼?

  他是一年來,唯一支撐她堅強下去的信仰。

  如果沒有想要活著去見他的心,她指不定,連孩子都無法順利生下,便已經抑鬱的要放棄了。

  明明是他,一見到她就殺意畢現,在她得知真相的時候,卻又納了妃子,讓她連質問的勇氣都喪失了。

  他可知,她有多心寒?

  但,她說出廢后也只是心涼透頂,一時衝動。

  無非就是想要他解釋,可他給的解釋又那麼的……

  可說起來,若是真有那麼一日,他真的廢后了,她還說不準,是在哪裡心碎神傷。

  江雪玥垂下眼帘,細長的眼睫遮住了她空洞無神的雙眸。

  她沒再追問他的事情,而是問,「臣妾不明,皇上既然已經納妃,也曾對臣妾有過殺意,為何眼下,卻又待臣妾這般好?」

  男人低低的笑,他俯下身子在女人的唇上親了親,眉目深深。

  「如果朕說,朕要勾,引你,要你愛朕愛到骨髓裡邊去,要你愛朕愛到一離開朕,你就會死的那種程度,你……會信麼,嗯?」

  江雪玥怔住。

  被他突如其來的,像是情話又比情話要更加血腥的言語驚住,一時無言。

  男人卻沒有執意要她答覆。

  他從她身上起來,披上了披風,掀開棉被下榻。

  三日沒處理過國事,奏章堆積如山,他若還貪戀在她身邊的感覺,一直與她賴在床上,遲遲不肯下榻。

  

  那……

  她就真當,背上了美色誤國的罪名了。

  ……

  …………

  時過一日,任旭王攜同任旭王妃進京。

  江雪玥不太知道,一年前容隱給那些皇親貴族的稱號。

  紫卉便在一旁解釋。

  說任旭王便是昔日的五王容安,任旭王妃是李丞相之女,李婧兒。齊王是昔日十一皇子,容祈,還有安平侯已經是國舅爺了,只是眼下不在帝京,也不知,除夕夜回不回來。

  江雪玥的眼睛在治療期間,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她身為一國之母突然看不見,這兩日便都拿著布條蒙住了眼睛。

  她的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敲。

  待紫卉說道,任旭王和任旭王妃拜見完容隱之後,可能會來給她請安。

  任旭王可能不來,但依禮數來說,任旭王妃是一定會來的,教她做好準備。

  江雪玥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話。

  離除夕之夜只差兩日,也便是她眼睛恢復清明的第一日,就是除夕。

  時間算的挺好的。

  江雪玥無聲的想。

  午膳過後,任旭王和任旭王妃果然來了。

  禮數倒是很周到,江雪玥從沒有故意刁難的心,倒是任旭王不緊不慢的,與她說了一句話,教她聽的一頭霧水。

  「皇后娘娘,原來你還願意回來。」

  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還願意回來?

  她從來都是願意的,誰說過她不願意?

  她有疑問,她也的確問出了聲。

  但任旭王對她的態度,明顯不怎麼樣,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便不作聲了。

  任旭王妃又不知內情,便只能扯了扯任旭王的袖子,教他解釋解釋,任旭王面色一動,重重的呼了口氣。

  「沒什麼,皇后娘娘便當是本王一時口誤,莫要追問了。」

  他那態度,冷冷淡淡的,說出的話顯然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

  江雪玥的眼睛睜了睜,知她再問下去,只會惹任旭王生氣,並不能要出她想知道的。

  她默了默,任旭王已經提出告辭。

  她頓了一下動作,而後站起身來,說了句慢走不送。

  兩人一走,整個殿內都安靜下來。

  江雪玥垂下了眼眸,慢慢的坐回了原位。

  她緊緊的皺著眉頭,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紫卉在身旁,她便問,「任旭王說的是什麼意思?」

  紫卉瞧了她一眼,淡聲道,「皇后娘娘,難道不清楚麼?」

  江雪玥更糊塗,一縷困惑浮上眉梢,「我,應該清楚麼?」

  紫卉定定的看她,隨即笑了笑,那笑看起來挺美的,然而江雪玥還是聽出了一絲嘲弄之意。

  她沒有回應江雪玥的問題,只是告與她知,一件事情。

  「太皇太后這幾日,得知皇后娘娘回來,特意吩咐紫卉,給娘娘熬些燉品喝喝,出門在外,可是消瘦了不少,定要奴婢,給娘娘補回去。」

  到底是心疼江雪玥的,見她被主子帶回宮來,竟然遣人到主子面前,吩咐他定要好生照顧著江雪玥。

  不許拿她出氣,亦不許與她生氣。

  還坦白分明的說,當初雖然是江雪玥自行提出的離開,但,好歹她也為皇家生了個皇子。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她人消瘦了不少,就不要再拿她置氣了。

  她特別記得,昨日主子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一般,眉頭緊擰著,沾染了陰霾之色,語氣亦是少見的森冷。

  「果真,是太皇太后會說的話。」

  盡挑他的痛處來說。

  她提起太皇太后,無非是想要提醒江雪玥,當初她自行提出離開的事情。

  是以,任旭王才會說,她還願意回來。

  江雪玥不知紫卉的言外之意是什麼,但太皇太后……

  她不說,她倒是快忘了,宮裡還有她這麼個人。

  江雪玥的表情一瞬間陰沉。

  自回來宮中,紫卉極少見她的情緒浮躁,且,她還特意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

  見她如此,她的面上也浮起疑惑,她剛想問問江雪玥,有什麼不對之處。

  江雪玥就陰陽怪氣的笑了笑,「是這樣麼,如此,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便要去太皇太后那,好好的給她老人家請安,謝她老人家,這一年來的照拂了。」

  聽言,紫卉眉頭一蹙,感覺江雪玥的話中怪異,卻又說不上哪裡怪。

  再後來聽她說,等她眼睛好了,要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她就一口氣梗在那,不上也不下。

  很想嘲諷譏笑她幾句,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

  …………

  容隱這兩天對她的態度簡直又回到了解放前。

  她和他說話,他不搭理,那她就閉嘴不說話,可過沒一會,卻是他逼著她說話。

  一來二去的,江雪玥惱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做什麼都不順你心不順你意的,我想要見皇兒你不給見那我就不見,你要我來御書房陪你看你批奏摺,那我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陪你,你說我說話吵著你了那我就不說了,現在我不說了你又嫌太安靜了,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男人默了很久。

  江雪玥以為,他是被她一頓話罵下來,不會再想要說話了,卻沒想到,他卻是開口了。

  且,聲音雖然低沉,但不難聽出,他語調里的認真,「朕就是和你有仇。」

  江雪玥愣住。

  男人朝外面看了一眼,而後又收回視線,他淡涼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下。

  「真的想要見皇兒?」

  江雪玥眨了眨眼,隨後緩緩的垂下了眼眸,「你給我見麼?」

  男人笑了聲,聲音略低,江雪玥聽不出來,他究竟是喜是怒,是何心情。

  「吻朕,朕就讓你見。」

  江雪玥太久沒有見過孩子了,尚不在宮裡,不知容隱就是楠樹大哥的時候,她雖然想念,但到底還有點信念。

  現在她在宮裡,容隱的身份也知道了,她就倍加思念她的孩子。

  現在容隱這麼說,她二話不說的摸索著上前,湊在他的唇角親了一口。

  「好了,請皇上,把皇兒帶上來罷。」

  男人懶懶的掀了掀眼皮。

  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是在刁難,又似乎是很正常的陳述,語氣淡淡的。

  「吻是這樣的麼?」

  「難道吻不是這樣的麼?」

  江雪玥的唇角抿起,反問回去。

  容隱放下手中的硃筆,側了身子直視她。

  她和他一起,坐在寬大的椅子上。

  「當然不是這樣的,應該……是這樣的。」

  男人的眼潭深沉,他探出手指,在她的唇上颳了刮,然後直接覆上去,江雪玥一呆,他的力道稍大,她就被男人壓在了椅背上,肆意親吻。

  唇角被撬開,整個口腔似乎都被橫掃了一遍,江雪玥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剛想要推拒,男人就精準無誤的扣住了她的手,吻的依舊柔情似水,用足了耐心,在教導她。

  直到江雪玥滿臉漲紅,男人才鬆開了她的唇,挑眉問,「會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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