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男人前幾句還是殺意滿滿,現在又想著法子讓她示弱
2025-03-01 23:01:15
作者: 容默默
250, 男人前幾句還是殺意滿滿,現在又想著法子讓她示弱
片刻後,房門被人輕柔的推開。
沉穩的腳步聲朝她這邊走過來。
江雪玥置在桌面上的手,一點一點,不動聲色的攥緊起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淡。
男人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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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下巴似乎又尖細了不少。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臉上尚且還有點肉,捏著很舒服,現在她的臉徹底變成了瓜子臉。
雖然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清秀溫婉之美,但……
男人的眉頭皺起,恨了她一年,三百多個日夜,兩萬多個時刻,上百萬個瞬間的心,卻還是忍不住的揪緊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筆直的站定。
一年前,他和她最後一次見面,他被人敲暈閉上眼睛之前,眸里是她驚慌失措而面色發白的臉。
等他醒過來之後,這個女人已經帶著他們的孩子,逃離了皇宮。
她藏匿的可真好,讓他尋了那麼多久,都沒能尋到。
卻是沒料到,她真的有那膽子,把他們的孩子送回宮裡來,還是經太皇太后的人,送回來的。
她不讓她身邊的奴婢,把孩子給他送來,反倒讓太皇太后的人,給太皇太后送去。
她知不知道……
如果恰巧,他的人沒有攔下那個老嬤嬤。
而他們的孩子,一旦落於太皇太后的手中,便會立即成為,太皇太后威脅他的把柄。
男人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江雪玥皺著眉別開臉,他卻捏住她的下顎,把她的臉扳過來,力道有些重,江雪玥被迫抬起了下巴。
她看不見,所以她也同樣看不見男人看她的眼神。
只不過,她平淡安靜的幾乎沒有情緒的臉,倒是讓男人稍稍眯起了眼眸。
兩人無聲的對峙好一會。
最終還是江雪玥道,「我不想問你的身份,我只想知道,你把我抓來,又是下,藥又是劈暈的,到底想做什麼?」
她問的很平靜,絲毫沒有被囚人的憤怒與不甘。
男人箍住她尖細下顎的手指,慢慢的鬆開,他在她的身邊緩緩坐下。
聽著青瓷交碰的聲音,還有嘩嘩的倒水聲,江雪玥大概猜得到,男人在做些什麼。
他在喝水。
喝,她方才讓紫環給她倒的,滾燙的熱水。
過了片刻,男人始終沒有說話,江雪玥剛蹙起眉頭,他卻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握住了她的手。
江雪玥微驚,本能的抽,離,誰料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反射弧一般,大手用力的握住,不讓她動。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開來,江雪玥體內的軟骨散還沒有完全解開,功力也沒有恢復,但三成的功力,算是恢復的可觀。
腦袋既不暈沉,身子亦不再軟綿綿的,然而她方才還用上了內力,而男人只是握住她的手,她卻連一根手指也沒能抽,出來。
敵不過,江雪玥也懶得反抗,「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老是動手動腳?」
男人淡笑了一聲,聲音很輕,江雪玥根本無法分辨音色。
他傾身拉起江雪玥的手,在她的掌心中懶懶的劃著名。
「你不是一直在逃,我幫你躲過追兵,難道不好?」
江雪玥在懷著孩子的時候,就計劃著逃出生天。
她的身邊,看似只有聽竹和兩位老嬤嬤,其實不然。
聽竹是她的人,她自然不會把她當作是敵人。
但,那兩位老嬤嬤,可以一當十,武藝深不可測。
她和聽竹都不能外出,另一個老嬤嬤出鎮買菜,用的都是輕功,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回來。
有些時候,她甚至不用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回來了。
她懷著孩子,自然不會帶著孩子一起跑。
加上妊娠反應很大,有一段時間她難受的都起不了身,很是嗜睡,就更加跑不了了。
老嬤嬤武藝都很高,她和聽竹的武藝稍弱,尤其是她自己的。
她全身武藝盡廢,手上的經脈還曾被人挑斷過,所以重新習武的時候,雖然有天賦,但也確實吃了不少苦頭。
兩個老嬤嬤,一直如影隨形,她和聽竹做什麼說什麼,都容易被監視。
所以,在那一年裡,她和聽竹有什麼事情需要交流的,都是聽竹在她手上劃字,她負責回答,或者也在她的掌心劃字,算作回應。
男人在她掌心裡寫了什麼字,她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什麼叫一直在逃?
她不過就只是躲著老嬤嬤,想要從郾城那邊,帶著聽竹回京而已。
不過,男人這麼一弄,她倒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江雪玥沉聲問,「你知道我的事情?」
男人的動作微頓,捏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何止是知道,簡直不能再清楚了……
一年的時光,他差不多尋遍大半個天陳,若是再給他半年的時間,他能把整個天陳國都掀開找一遍。
她跑了,他當然會追,不論是因為昔日的感情,還是她腹中的孩子,還是……
還是他那顆極致痛極致恨的心。
不把她抓回來,狠狠的懲罰,罰到他心滿意足,他不會覺得暢快,不會覺得快樂。
短短一年的時間,她讓他連笑都難以成形。
他緊緊的盯著她看,喉間像是有根刺,想要說話又扎著疼,不說話又難受。
很想咆哮,因為太過壓抑。
男人默了有半晌,江雪玥不見他有任何的動靜,又重複了一下她的問題。
「你知道,我的事情?」
男人靜靜的聽她問完,隨即壓下心中所想所念,在她的掌心上寫道,「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就在這裡,好好呆著。」
他的動作有稍微的停滯,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著,又在她手上寫了寫。
「別讓我看不到你,否則,我遲早殺了你。」
若說殺意,這個一直不肯說話的男人,倒是不曾隱藏過。
她和他交手的時候,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感覺他的情緒很亂。
他幾次出手都很重,尤其是掐著她脖子的時候,簡直就是要把她給掐死一般,手下一點也沒留情。
她幾度以為自己會死,結果這個男人也不知為何,最終,還是留了她一條小命。
江雪玥微垂了眸,一雙毫無焦距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
「你幫我去衙門,領一具屍體回來。我可以乖乖聽話。」
男人有瞬間的怔愣。
那個送孩子給太皇太后的老嬤嬤,一被他抓住,雖然沒能撬開她的口,但至少,他的人已經查到,她是從哪裡現身的。
老嬤嬤許是知道,情況很急。
加上孩子年幼,根本耽擱不起時間,所以,從郾城那邊一路飛奔回來,只用了短短十天。
他的隱衛遍布大半個帝京,那時候剛好查到郾城。
老嬤嬤曾是太皇太后身邊得力的助手,身為皇家的隱衛,自然是有些印象的。
所以,當她還沒有入宮之前,他的人,就已經開始在郾城,大範圍的找江雪玥了蹤跡了。
處理掉老嬤嬤之後,他隨便用了個藉口,說自己舊疾犯了,這些日子不早朝,大臣心裡雖然有意見,但畢竟他年少的時候,身子底就不好,當了皇上之後,勞心勞力,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便是犯了舊疾,也無人敢質疑什麼。
千霧和紫卉鎮守他的寢宮,誰都不准進。
他則連夜出城,趕到郾城。
沒日沒夜的趕,只用了常人的一半時間,就趕到了郾城。
他剛穩定下來,就接到隱衛的報告,說她入住在一家醫館裡。
他看著她和一個男人出了那家醫館。
手牽著手,她顯然是不大願意,但也沒有強行掙脫。
戾氣從眸中兇猛湧上,天知道,他素來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那一刻完全土崩瓦解。
若不是身邊紫環突然打斷他的思緒,他怕是下一瞬就會衝上前,拆了那個握著她手的男人的骨頭。
所以,後來見她被那個男人丟下,他便讓紫環,好好的去修理那個男人了。
只是,再轉眼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撂倒了不少的混混,雖然她依舊看不見,但她的身手見長,他很清楚。
怎麼……
她是想要向他證明,她即使不在他的身邊,不需要他的保護,一樣可以過的很好,甚至是很好?
那群意圖占她便宜的混混,她也不下重手收拾,以前的她,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也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就出手了。
她果然很驚訝。
為他的身手。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很喜歡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墨竹香味,所以他來之前,就已經命人的衣服上,撒了些墨水,掩蓋了自己自身的氣味。
還沒有靠近她,她就明顯的不悅。
她不悅,他又豈會好?
在多少個日夜裡,他想著,只要見了她,他一定要把她往死里掐,掐死就算了,省的讓他那麼恨那麼痛。
他也可以一起走,反正他們的孩子已經在皇宮裡了。
太皇太后就算再怎麼樣專權奪權,她都不可能,爭得過一個才嬰兒大的孩子。
等他們的孩子長大了,太皇太后剛好可以轉手,讓他的孩子扶搖直上。
只是,她似乎又過的不是很好,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
像是沒吃飯一樣。
他又該死的覺得心疼,怎麼都下不了手。
等她出手,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時候,他便猛然欺近。
她身上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新怡人,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她躲開,他就越發的逼近,直到她躲無可躲了,直到他自制力開始土崩瓦解了,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摸摸她。
她脖子上的青筋,因為生氣所以很明顯,他撫上去,欲要緩和她的情緒,結果作孽的把自己的自制力毀得更徹底。
他吻上去,完全不受控的想要涉取更多。
他知道她僵著身子不敢動,也知道他放肆的動作,讓她難以忍受,但她千不該萬不該,說他求色她也給。
如果,她遇到的人不是他,如果那個人的武藝也一樣比她高比她厲害,她又如何脫身?
他氣的要死,整個胸腔都險些炸開,摁著她的身子張口就咬上她的肩膀,她卻大喊救命。
這讓他稍稍好受了一點,可那氣卻也順不下來。
她敢和其他男人手拉手,她敢和她認為的其他男人說願意,他氣不順,怒火妒火很高漲,吻的就狠了些,真是恨不得,就這樣讓她窒息而亡算了。
當晚他抱著她睡了一夜。
不能碰她怕她發現,怕她會理直氣壯的開口說要走,更怕她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他就只在她的身上過過手癮過過嘴癮,反正她看不見,也不怕她知道,她被蹂,躪的很慘。
或者說,他很想她知道,她被欺負的很慘。
本想在郾城和她多呆一些時間,然而千霧飛鴿傳書讓他速回,他只能把她交給紫環照顧。
紫環一根筋通到底,說話也很直接,沒什麼心思。
有什麼事情她都會上報,她和江雪玥相處的這十幾天來,也不曾聽她說過,江雪玥要去衙門,領什麼屍體。
男人微微皺眉,在她手中寫了幾個字,「什麼屍體,誰的屍體?」
江雪玥臉色發白,但聲音依舊平靜,「我貼身婢女的屍體,她喚聽竹。」
紫環說,她們只待了三四天,她就姑且信她。
不論如何,聽竹的屍首,一定要拿到,不管是過去了三四天,還是十幾天。
男人低垂的眼眸驟然眯起。
他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手心裡又寫了幾個字。
「她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
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這一年來,江雪玥的身邊,絕對不止一個聽竹和一個老嬤嬤伴在身邊。
太皇太后不會這麼捨得的,把她的重孫流落在外。
加上,她疼惜江雪玥,應該是會遣一些高手,在她的身邊守著,也是為了防止他尋到。
可聽竹卻是死了。
為什麼?
難道她們遇上高手並且得罪了?
所以,她才孤身一人,入住在醫館之中。
隱衛先是從集市中查起,剛好就看見江雪玥,被人帶進了醫館裡。
所以,便停止了全面的暗訪。
至於她的婢女為何會死,隱隱約約間,他覺得很不尋常,同時也要做好防備。
以免,是眼中這個女人招惹上的仇家,尋到這裡,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她解決了,他連反應的時間都不會有。
江雪玥的面色劇變,男人不知道聽竹的事情?
那他還說,他知道她的事情?
想以偏概全矇混過關……
江雪玥冷冷的出聲,「自然是被人殺死的,總不成是自己自殺的罷。」
男人見狀,也低低的笑了笑,江雪玥不願多說,他自有無數的方法可以對付。
但,他深知聽竹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論起痛心之事,難免感傷。
眼下,他並不是很想傷這個女人,儘管她可恨的要命。
男人沒有逼問。
他是天下霸主,想要一個精準的消息,又怎麼會難?
他在她的手心中寫了寫,「態度好點,我遣人幫你去領屍體。」
江雪玥的眼眸動了動。
男人前幾句還是殺意滿滿,現在又想著法子讓她示弱。
果然是陰晴不定,性子古怪的很。
不知怎麼地,江雪玥忽然想起了容隱所假裝的白眼狼。
只是,白眼狼很喜歡對她動手動腳,但到底是真心疼她的,一點苦也不曾讓她受過。
也不會很久不來見她。
而這些天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默著不出聲的男人。
忽然之間,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說話。
聽他的笑聲,她直覺上覺得他會,可他為何不直接和她說話,而要在她的掌心寫字?
怕聲音泄露了他的身份?
還是,他其實不會說話?
江雪玥的態度依舊,冷冷淡淡的,談不上多熱情,也算不上多冰冷。
畢竟有求與人,且,現在的處境堪憂。
「既然你知道我的事情,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我能感覺到,你很恨我,可據我所知,我得罪的武林高手,基本上沒有,還是說,你和我爹或者我娘,有過節?」
倏忽之間,她想到了一點,「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來威脅皇上罷?」
男人深深的凝視著女人白皙的臉頰,那雙黑亮的眼眸之中,沒有多少情緒起伏。
他勾起唇角。
笑容若有若無,不知是嘲諷多一些,還是笑意多一些。
他看了她一會,才在她的手心中寫道。
「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利用價值?」
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利用價值?
江雪玥低著雙眸,認真仔細的咀嚼著男人寫的這句話。
當初,她是被太皇太后強行帶走的。
她的雙手被綁在了椅子上,他是看到了的,她不是自願留在太皇太后身邊的,他也是知道的。
為什麼,會沒有利用價值?
難道……
暗夜之下,傾盆的大雨打落在精緻的鏤花窗上,啪啪作響。
有風從門縫中吹進,屋內點著的青燈忽明忽暗,昏黃的光影投落在女子的臉上,竟有些看不清楚,她面上究竟是何神情。
唇角越抿越緊,隨即她卻無聲的勾唇淡笑。
「為什麼會沒有?難道短短的一年內,他就不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