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主子不是說,他吩咐的那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麼?
2025-03-01 23:01:14
作者: 容默默
249,主子不是說,他吩咐的那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麼?
她話未說完,脖子那邊驟然一緊。
呼吸,陡然困難。
江雪玥的眼眸稍稍睜大了些,男人竟突然收緊了力道,且,越收越緊,似乎,是真的想把她掐死一般,毫不手軟。
都這時候了,江雪玥的脖子不由自己做主,自然也不願給這個男人做主。
為了讓喉間呼吸輕鬆些,她一隻手握住男人的,運上了內力。
另一隻手,指尖持著銀針,她看不到男人的神色如何,只憑直覺,感覺這個男人恨她。
她和男人離的很近,雖然不是相擁的那般親近。
但這一手的距離,就算她的眼睛看不見,但這銀針還是能刺進對方身體的。
江雪玥指尖一彈,細小而尖銳的銀針便直擊男人而去,只是不想,男人的反應比她想像之中的要靈敏許多。
距離太近,男人近乎是躲閃不開的,但他忽然把江雪玥的身子一轉,江雪玥出手的銀針,便順勢從他們之間隔開的距離,穿梭而過。
江雪玥一驚,而後她被男人用力一推,背後猛然撞上了一個堅硬東西。
像是樹木這樣的,凹凸不平,磕的她後背一陣生疼。
江雪玥的面色微變了下,剛有所動作,男人就已經抓住了她的雙手,強行按在了樹幹上。
這樣的姿勢太屈辱,江雪玥緊緊的抿著唇,雙腳一動,卻猛地被男人的腿壓住,死死的動不了。
靠!
江雪玥想罵人。
她用力掙脫著被束縛的雙手,力求冷靜的道,「閣下究竟想做什麼,你又是誰,我們有什麼恩怨,你大可跟我說說,我記性不好,你就是想讓我死,好歹看我是個瞎子的份上,讓我死個明白成麼?!」
整個道路上,像是沒有人出沒一般,安靜的詭異。
江雪玥自認,她是殺過不少人,從住在尼姑庵里,從她的歲數用手指還能數的出來開始。
但,那些人都是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也許是太皇太后派來的,也許是安平侯夫人派來的,就是有仇家,也不應該是找她。
而應該找安平侯夫人,或者太皇太后啊。
出了尼姑庵,她自認為手裡還算乾淨,一般只殺送上門的人。
那眼前的這個不說話的男人,踏馬的到底是打來冒出來的
男人笑了笑,冷冷的。
落在江雪玥的耳里,倒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猛然欺近,身上一股濃烈的墨水味直撲而來。
江雪玥皺了皺眉,男人的氣息卻是越來越近。
他故意湊近她的臉,江雪玥退不得,只能別開臉,不斷的往下低去,到了最後低不下了,男人的身子也直接壓了過來。
江雪玥狠狠的皺眉,對於這麼個男人,竟無計可施。
他不說,他想要什麼,也不說,他要對她做什麼。
好像是恨她,但為什麼恨她,他更是不說,要殺不殺的,存心想摧垮她的意志力。
她狠狠的咬著唇,想要轉過頭來,狠狠的往男人腦門上撞去,只是現在,她唯一能動的地方。
然而,她尚未有動作,脖頸那邊卻驀然有粗糲的指尖,在上面摩挲著,一點一點,一寸一寸,仿佛像是在愛撫著什麼,動作輕柔的不行。
江雪玥的面色驟然一變。
難不成,她這是遇到,真正的變,態了?!
因為看不見,她的所有感官都會因為敏銳而放大,脖子那邊原本就敏感,男人指尖摩擦在上邊,她忍不住有些顫抖。
太任人宰割,這不是個好現象。
江雪玥正苦惱的想著辦法脫身,那兩片溫熱的唇瓣覆上脖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男人卻是一直往下,另一種悠閒的大手,挑開她的衣襟,肆意狂放的吻住,她精緻的鎖骨。
江雪玥緊繃的神經,近乎崩潰。
被一個陌生男人這般對待,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跳舞。
她的雙手緊攥成拳,尖銳的指甲嵌進了掌心,刺痛傳入神經,她才稍稍鎮定冷靜了些。
壓下心頭的不安與憤怒,江雪玥清晰的開口。
「你要是求財我可以給你,但我現在身上沒錢,你得先帶我回一個地方,我才好取錢給你。你要是求命,抱歉我不能給你。你要是求色我也可以給你,但我不喜歡,在這樣的環境下做那樣的事情,所以你……」
她正努力講條件,緩和一下自己這邊,馬上就要擦槍走火的氣氛,男人卻是狠狠的咬上了,她被迫露出的肩膀。
力道之狠,比當初容隱生她氣還要狠上許多。
江雪玥痛哼出聲,索性放開了嗓子大喊救命。
「來人啊,救命啊非禮啊,有個變,態要非唔……」
這一回,她徹徹底底結結實實的,再無法出聲。
男人趁她張口說話的時間,薄薄的嘴唇可恥的覆了上來,他那強勢的姿態令人心悸,更令人懼怕。
夜色之下,寒冬的冷風徐徐吹過,樹幹上的葉子紛紛墜落。
男人欣長挺拔高大的身子,強行壓住嬌小的女人。
他單手扣住女人的雙手,盡情的蹂,躪著女人的唇。
疾風驟雨的掠奪。
嬌小的女人拼命擺動著身子,不讓他深入,男人卻忍不住喘息了下,而後狠狠的咬了她嘴唇一口,濃濃的血腥味在兩人唇齒之間瀰漫。
男人吻的越發兇狠,江雪玥忽然陣陣眩暈,頭重的昏沉。
當她最後一絲意識即將泯滅的時候,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經鬆開了她的唇,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抱住。
之後,她便再無意識。
……
…………
江雪玥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漆黑黑沉。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像是昏睡了很久一般。
有人推門進來,腳步聲很穩健,但是較為輕盈,應該是個女人。
江雪玥的眼眸動了動,低聲喚了句,「楊姝?」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並沒有理會她。
江雪玥的聲音提高了些,再喊了一次楊姝的名字,那人這回倒是有了反應,只不過,她的聲音冷冷冰冰的,就像是個機器人一般,絲毫沒有楊姝的暖意。
「姑娘,奴婢名喚紫環,姑娘可隨意稱呼奴婢的名諱。」
江雪玥聞言怔了怔,她的臉色發白,纖細的手指驟然發涼。
原來,不是夢……
她狠狠的皺起眉頭。
所以說,昨夜真的有個男人,把她壓在樹上強吻了?
她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腦袋上更是眩暈一片,掀開床上的被褥就要下榻,還是那位自稱紫環的女人攔下了她。
「姑娘要去哪裡?」
江雪玥揮開了她的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紫環道,「現在已經是午時了,姑娘睡的很沉,所以奴婢也便沒有喚姑娘起身洗漱。姑娘是主子抱過來的,想來,該是姑娘身子不適,暈過去了,恰好主子瞧見了,所以,這才把姑娘抱回來的罷。」
是麼。
她口中說的主子,是昨夜那個輕,薄自己的男人,還是……另有其人?
江雪玥心緒亂的很,眼下最重要的是聽竹,還有她的眼睛。
午時……
已經是午時了。
現在喝湯藥不知還有沒有效果。
江雪玥朝紫環那邊望了過去,「你家主子在哪裡,我想要見他。」
紫環尚未應答,江雪玥便又否決了,她道,「你能不能先幫我煎個藥,方子我可以念給你,你幫我熬。」
紫環莫名的看著江雪玥,「姑娘,奴婢不是伺候姑娘的奴婢。」
主子只是說,讓這個女人好好的歇息半天,可沒有說,讓她來伺候這個女人。
再者,主子也說了,等她醒過來,用膳過後就要把她打暈,立即趕路回帝京。
江雪玥面色不變,「煩勞姑娘,幫我煎碗湯藥,待我眼睛好了,我自會付姑娘酬勞。」
看江雪玥這面色,似乎那碗藥對她很重要似的……
紫環默了默,卻還是拒絕了。
「不行,主子說了,等姑娘醒了,就得立即用膳。姑娘先洗漱罷,別耽誤了時間。」
時間……
耽誤什麼時間?
紫環要走,江雪玥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等等。
她看向她那一邊,「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你不是伺候我的人,可我也不是你們的犯人。」
紫環沉吟了一會,謹記著主子的吩咐。
她看著眼前這個唇角被咬傷,脖子上留有鮮紅刺目吻痕,而不自知的女人。
「沒有要把姑娘帶到哪裡去。主子近日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姑娘可能會見不到,但,過幾日,也許就可以見著了,姑娘莫怕。」
莫怕?
江雪玥差點冷笑出聲。
她就是見到了才怕好罷。
既然沒有要把她帶到哪裡去,想來她現在,還在郾城。
江雪玥微微垂眸,「如果不帶我去哪裡,那你可否幫我煎碗湯藥?這真的很重要,請姑娘相助。」
「為什麼你一定要喝藥,你有什麼病?」
紫環雖然說話冷冷冰冰的,只不過是她極少與人相處,不及紫卉的八面玲瓏。
她不諳世事,隨隨便便就會著了旁人的道,但……
江雪玥反應了一瞬,據實相告。
「姑娘你也看見了,我眼睛看不見。但,只要我再服用一天的湯藥,我就能復明,所以,還請姑娘幫幫忙。」
紫環皺了皺眉,「不行。主子說了,只讓奴婢在你睡著的時候順著你,其他的,主子不讓。」
江雪玥,「……」
她睡著的時候,還需要她來順著?
紫環軟硬不吃,對自己的主子很是忠心,江雪玥深深的閉了閉眼。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自醒過來之後,腦袋就特別的眩暈,手腳也沒有什麼力氣。
她搖了搖腦袋,許是餓狠了,所以才會四肢無力。
梳洗過後,那個喚作紫環的丫頭,給她準備了美食,她看不見,自然不知那丫頭準備了什麼菜。
也便只能是自己夾來之後再嘗嘗。
她的筷子剛碰到桌上的瓷碗,紫環冷冷淡淡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那是茄子煲,姑娘你現在夾的是茄子。」
江雪玥沉默了一陣。
昔日她是喜歡吃茄子,還經常和容隱鬧著,非要他下廚,給她整一個茄子煲出來嘗嘗。
但,現在她眼睛看不見,茄子吃多了,對眼睛不好,她也便順勢退回了一些,夾另一碗的菜。
紫環又道,「那是金玉良緣。也便是鮮菇烹調滑雞,隨薑絲一起蒸煮,味道極好,也很補,尤其是對女孩子。」
原來是雞肉……
江雪玥的眉頭微蹙了下。
倒不是她挑食,而是這一年來,那兩位老嬤嬤可沒少讓她吃雞肉補身子,坐月子的時候,她還連吃了一個月的姜酒雞肉煲,差點沒吐。
當時她就和聽竹說,她最起碼三年內,不會再碰雞肉這玩意。
實在是,太膩了。
她又把筷子收了收,準備往一旁靠去,夾另一道菜。
紫環不樂意了,怎麼她說什麼,這女人就不夾什麼?!
主子不是說,他吩咐的那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麼?
眼下是怎麼回事?
紫環冷著臉,「主子吩咐了,若是姑娘沒什麼胃口,下一次就等姑娘什麼時候有胃口了,再給姑娘準備吃的。」
江雪玥把菜夾入口中,細嚼慢咽之後,她才淡著嗓音道。
「我認為,以我們之間的交情,共用一餐都太過勉強,何苦再來下一餐?」
紫環默。
那只是,你認為……
……
…………
用膳過後,江雪玥身上依舊綿軟無力,倒是腦袋清醒了幾分。
她淡淡的垂下眸,起身開口道,「姑娘不願替我熬藥,我不強求。姑娘好心招待我用膳,我也領了。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罷。」
她很清楚人體的機能,未用膳之前,她能安慰自己說,她只是餓得狠了,所以四肢無力。
但,用膳過後,她卻依舊渾身無力,連手指握起拳頭來,都感覺軟綿綿的,又怎麼可能,會是正常反應。
定是這幫人,給她下了什麼藥,她才會一點內力都運不上。
她的眼睛看不見不要緊,聽竹才是最重要的。
據她所知,若是過了時間,而沒有前去認領的話,那衙門就會把屍首轉移陣地,也許會火化,也許是下葬。
但,不論是火化還是下葬,她都不要。
她可以不把聽竹帶回帝京,但下葬的時候,最後一把埋在聽竹棺材上的土,一定要是她捧得。
她這輩子,最對不住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生母。
她為了容隱,為了愛情,把自己生母的殺身之恨都全然不顧,她是愧疚是難過的,但她不能負容隱,她不能。
一個便是聽竹。
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姐妹。
她為了能讓自己離開,便連性命都為自己豁出去了,區區一雙眼睛,又算的了什麼。
紫環讓人把飯碗收起來。
她看著江雪玥道,「不行,主子說了,你哪也不能去。」
江雪玥的面色終是有些變化。
她抿著瀲灩的唇角,唇瓣那邊些微的破皮,方才用過膳之後,還有些疼。
「可我已經按你的規定用過膳了。我與你家主子無親無故,你們沒有理由留下我。」
紫環道,「奴婢沒說,姑娘用過膳之後就可以走。奴婢只是說,若是姑娘這一次沒什麼胃口,那就等姑娘何時有了胃口,再給姑娘準備吃的,可沒說,姑娘吃完這一頓,就可以走了。」
江雪玥,「……」
為什麼,從這個紫環姑娘的口中說出那些話,她就是感覺,那話里,充滿了威脅和濃濃的惡意。
仿佛她不吃,就會如何似的。
「那你們,準備關我到什麼時候?」
紫環不應。
她走上前,靜靜的看著她,隨後抬手運起內力,往江雪玥後頸那邊劈去,江雪玥雙眸一閉,暈了過去。
紫環穩住她的身子,這女人太輕了,基本上沒什麼重量,輕輕一扶就穩住了。
她驀然想起,主子走的時候,看眼中女人那抹眼神。
似憎恨而又極為心疼,似有沉沉的冷意而又夾雜著滿滿的思念。
太複雜了,她現在也沒能懂。
……
…………
江雪玥反反覆覆的醒,紫環讓她用膳後,二話不說又把她劈暈。
後來,江雪玥醒來乾脆就不吃了,誰料,紫環天生就是個不會心疼旁人的姑娘。
她不吃,她還是照劈不誤。
等江雪玥再次醒來之後,尚未坐穩身子,果斷的又暈回去了。
後來大夫給江雪玥診脈,大夫陰著臉嚴厲的說。
「這位姑娘思慮成疾,心中藏著太多事情,不僅沒有好好的歇息,精神上總是緊繃的,也不按時用膳,體內還有軟骨散和致盲藥,你們真當毒藥是鬧著玩的?!好在她的底子好,不然這會就是去了,也還真不一定。老夫看你們打扮,像是江湖中人,但不是說,動用武力,把人打暈就等於是給了她歇息的時間。這是心病,外力是不起作用的。」
江雪玥再次恢復清明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日子究竟過了多少天。
她睜著眼,怔怔的望著上方。
聽竹,應該早就下葬了罷……
紫環見她醒了過來,忙走上前,「你想吃什麼,奴婢這就給你煮去?」
江雪玥空茫的眼睛沒有動,卻也不答話。
紫環擰眉,「今夜主子會過來。你不是一直說,要見他麼,如果你不用膳的話,奴婢怕你沒有力氣和主子說話。」
厚重的棉被,一下子就被她的手揪成了一團。
江雪玥沉默了半晌,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清清冷冷的開口。
「什麼都好,能吃就行。」
紫環說的沒錯。
她若是連和那人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麼,殺的了他?!
……
…………
這一回,她用膳過後,紫環難得沒有把她打暈。
是因為,她口中的主子,會過來麼?
江雪玥覺得很好笑。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
為何用膳過後,就要把她打暈?
因為不想她一直醒著,所以想讓她一直沉睡麼?
那又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難道是知道,她體內有情蠱,而關聯著她的那個人,是當今天子,所以,不敢下手麼。
可能麼?
她不止問過紫環一次,她現在是在哪裡,現在是什麼時日。
紫環也不止一次的答過,這裡是郾城,時間倒是一直在變,但變動的很少。
幾乎是她醒來三四次,紫環才會改口,加了一天的日期。
然而,她卻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自她被囚,禁的第一天起到現在,應該,最起碼有了十天。
可紫環卻說,只是過了兩三天而已。
江雪玥深深的呼了口氣,讓紫環幫她裝扮裝扮。
紫環心思少,也只是認為,她要見她的主子了,所以想要變得好看一些。
不過,江雪玥的臉色確實蒼白了點,抹點胭脂,添添氣色也好。
她幫江雪玥上妝,江雪玥就問,「這屋子裡有什麼東西。」
紫環便答,「靠近窗子那邊兩個花瓶,用做裝飾物,床頭和床尾那裡,都放著桌子,上邊攤著些竹簡,還有就是擺放在屋子角落的,有個衣櫥,裡邊放著江雪玥的貼身衣物。」
江雪玥淡淡的頷首。
紫環幫她別上了一隻梨花簪,鏡中的女人雖然雙眸無神空洞,卻依舊,有股清新淡雅出塵之美。
紫環扶著江雪玥坐在桌子旁,隨後江雪玥讓她倒了杯熱開水,紫環照做,見江雪玥沒什麼其他的吩咐,她便退了出去。
屋內恢復靜謐。
片刻後,房門被人輕柔的推開。
沉穩的腳步聲朝她這邊走過來。
江雪玥置在桌面上的手,一點一點,不動聲色的攥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