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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得知身份

2024-04-28 03:01:26 作者: 非10

  她問過阿豆,阿豆也說瞧見了,可當時情形混亂,阿豆並未看清楚對方長相。

  那小公子瞧著非富則貴,她後來也讓父親打聽過當日在禪院歇息的可還有其他人家,可結果卻是除了張家人之外,再無他人。

  那便是從禪院外面進來的了?

  於是,那白衣小公子的身份便成了一個謎。

  王守仁錯愕不已。

  蓁蓁竟在開元寺見過太子殿下?

  難怪那日會突然問起……

  他還以為是長得好看的人之間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呢?

  就像他和蓁蓁還有阿鹿那樣——

  

  並不曾覺得他長得多麼好看的張眉壽和蒼鹿渾然不知他這番想法,更加不知何時竟讓他產生了這樣天大的誤解。

  「原來那小郎君早與姑娘結下了緣分呀。」阿荔雙手交合於身前,驚喜地道。

  「……」幾人齊齊看向她。

  「蓁蓁想知道,你告訴她就是了,我們保證不說出去。」蒼鹿在一旁勸道。

  他向來站在張眉壽這一邊。

  王守仁搖搖頭,還是不說。

  「真不能說?」張眉壽最後問他。

  王守仁忍不住叫苦:「真不能,好蓁蓁,你就別為難我了。」

  「那好。」張眉壽輕輕捅了捅身邊蒼鹿的胳膊,小聲地道:「阿鹿,你幫我猜一猜。」

  蒼鹿笑著點頭。

  張眉壽靠在身後的隱囊上,手指支著下頜,邊想邊說道:「伯安哥除了咱們之外,還有什麼其他交好的朋友嗎?」

  「並無。」

  王守仁最不喜的便是結交朋友。

  「那,京中有與他年紀相仿的親戚之子,是咱們不認得的嗎?」

  「他沒有堂兄弟,兩位表兄常來王家,你應當都見過。」

  「對啊,而且若真是尋常之人,他為何不敢說?」

  「那便說明此人身份特殊,不便為他人所知。」蒼鹿想了想,忽然神色微變。

  王守仁已被二人猜的膽戰心驚。

  「自進宮伴讀以來,你日日叫著不得自由,哪兒來的閒工夫帶人去沽春樓?」蒼鹿若有所指地問道。

  「我懶得與你解釋!」王守仁掩飾地咳了一聲,心虛地掀開一側薄薄的車簾往外看。

  「蓁蓁,我知道是誰了。」蒼鹿挑了挑眉,忽然笑著說道。

  王守仁聞言偷偷瞥他。

  蒼鹿在張眉壽耳邊說道:「應當是當今太子殿下。」

  饒是張眉壽也隱約猜到了這裡,可真正聽到這個名諱,瞳孔仍是一陣劇烈的收縮。

  「你別胡說啊。」王守仁聲音不能再低,「仔細別讓人聽著了!」

  蒼天可鑑,當真不是他泄的密,怪只怪物以類聚、他的小夥伴們跟他一樣都太機智了!

  張眉壽久久無法回神,心底動盪不已。

  祝又樘跟著王守仁出宮去酒樓吃飯?

  她前世怎不知道這兩個人竟有這般交集?

  起初她聽聞王守仁進宮做太子伴讀,都吃了一驚,因為她根本毫無印象……

  這些可以全當是她記錯了,或是幼時並未留意,可是,有一點,她絕對不會記錯——祝又樘其人,恨不能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讀書、國政之上,豈會出宮閒逛?

  他不光十年如一日地按時早朝還不夠,甚至還開了午朝,整日都在召群臣議事。且常常徹夜批改奏摺,她起初勸他注意歇息,可他卻一本正經地倒過來勸她,說什麼……「生時無需久休,死後自會長眠」這等常人無法理解的道理。

  可見這是一個連睡覺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的帝王!

  這並非是他登基後才有的現象,據自幼伺候他的宮女說,他自被從冷宮裡接出來之後,便是如此了。

  是以,她甚至不得不懷疑地問道:「當今太子,是哪一位皇子?」

  她寧可相信太子換人當了,也絕不相信祝又樘會出宮逛酒樓。

  「姑娘,是三皇子啊。」就連阿荔都知道。

  祝又樘排行第三,前面兩個兄長皆年幼早夭。

  張眉壽徹底凌亂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那『小公子』莫名眼熟?

  祝又樘幼年什麼模樣,她前世當然沒有機會得見,可……她生的那個熊孩子長得像他父皇啊!

  能不眼熟嗎?

  張眉壽「啪嘰」一下拍在了額頭上。

  可他為何會出現在著火的禪房裡,還晃醒了她?

  「姑娘,您這是作甚?」阿荔見她一巴掌將自己白淨飽滿的額頭拍得通紅,連忙阻止。

  「嚇傻了?」蒼鹿取笑道。

  「快都別提了。」王守仁岔開話題,「咱們說說其它的不成麼?」

  幫張眉壽解決了一個疑問的蒼鹿就轉而說起了自己昨日聽到的一樁「密聞」來。

  觀音寺胡同里的老太監進喜死了。

  進喜曾在司禮監做事,年老出宮後,一直跟侄子一家住在觀音寺胡同里。

  「怎麼死的?」王守仁好奇地問。

  「我聽到我爹跟手下的錦衣衛說,是得春病而死。」聽力太好有時候也是個麻煩,他本不想刻意打探這些事情的。

  但他眼下有一個疑惑。

  「太監怎麼會得春病?」這顯然才是他提起此事的原因。

  同樣『見多識廣』的王守仁自然也知道春病是什麼病,當下細細冥思道:「男子與男子之間能得,太監應當也能得吧……可他都一把年紀了,哪個正經的小郎君願意跟他一起呢?」

  蒼鹿:「都說有春病了,興許那小郎君也不是什么正經人呢。」

  完全被無視掉,被當作根本聽不懂春病為何物的張眉壽無語望天。

  她幼時為什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這兩位小友竟是「博學至此」啊……

  他們之所以朋友少,並非真的是不想結交吧?

  尋常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一定是因為不夠放蕩不羈而與他們格格不入。

  東四牌樓南街很快到了。

  馬車在街角處的一家茶樓前停了下來。

  時辰尚早,茶樓里暫時沒什麼人,張眉壽幾人如願挑到了二樓臨窗的好位置。

  阿荔扶著張眉壽坐進椅子裡,依著吩咐將兩扇大窗全都打開。

  窗外除了盡收眼底的街景之外,還幾乎一眼就能看到背街而建的乾魚胡同里的情形。

  乾魚胡同里原本住著十來戶人家,鄧常恩一家自進京起就住在這兒,待鄧常恩發跡之後,便軟硬兼施地擠走了左右鄰居,買下了大半個胡同,擴建了一座五進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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