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將軍的暗衛37
2024-05-10 07:52:34
作者: 掉落的指甲油
皇宮內變,太子安祁協同戶部侍郎周雁秦之子周炎造反,幸得護國大將軍江韶霆與禮部尚卿宋遠清以及豫王安晟睿阻止,篡位失敗,四皇子安賢齊接旨順承皇位,欲封一品大將軍江韶霆為國師,東宮殿內,江韶霆身著一襲白衣行禮跪地:
「謝陛下厚愛,恐末將難接此旨,此等官位末將也難以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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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賢齊低著頭看了江韶霆許久,與他堅定且又冷漠的目光對上,那眼神里中的冷意讓安賢齊覺得或許江韶霆在鳳時錦死去的那一刻,他心底的那股熱血就已經被昨日的那場大雪所澆滅了,便無奈的嘆了口氣,將人扶了起來,道:
「我自知曉你現在心中所感,若你不願意,那便罷了,只是你可還有什麼想要的?我會盡力答應你的要求。」
江韶霆怔怔的看著安賢齊,半晌道:「末將,想要辭去這大將軍之位……現下家國安定,國泰民安,末將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我身邊的副將李方白跟隨我多年,我想這個位置會很適合他。」
「你……」安賢齊觀他面色冷淡,眼神里已無生氣,亦無倔強不甘之色,只似千尺寒潭,讓人不得靠近,欲勸阻的話語咽回了肚子裡,只得搖搖頭道:「罷了,你既決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勸阻。」
「陛下,」江韶霆又道,「末將還有一個請求。」
安賢齊:「你儘管說便是。」
「末將想要安祁,」江韶霆原本冷漠的目光里多了些狠厲之色:「可否將他交於我?」
安賢齊觀他片刻,點了點頭道:「當然可以,或許也只有你最有資格處置他,皇兄他……安祁走到如今地步,是被欲望蒙蔽了內心,是該有個他該得的下場。」
「謝陛下,末將便先退下了。」江韶霆彎腰行禮,慢著步子退了下去。
而此時的皇宮地牢里,昆玉正守在一座牢門前,墨色長鞭緊緊地攥在掌心,常年冷漠無情的目光此刻多了些憤怒,脖頸間暴起的青筋能看得出來此時他極力壓制著滿腔的怒火。
「來啊——!把之前我讓你們所受的罪都一五一十的還回來!」安祁此時正被綁在刑具架上,身上血污斑駁,卻沒有一處是新傷,「你為什麼不動手?你不恨嗎?!哈哈哈——呃!」
一盆涼水猛地潑到安祁的身上,江韶霆怒目看著他,奪過昆玉手中的墨色長鞭用力揮了下去,安祁的身上立刻出現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從左肩一直延伸到腰腹,鮮血瞬間染紅了囚服。
安祁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被江韶霆猛地一把捏住下巴強制性的抬起了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我說過了,殺你一百次都不夠。」
安祁還想開口罵他,卻發現嗓子裡堵了血,又腥又疼,只得不耐煩的偏開頭,雙手被用鐵鏈綁著,動彈不得。
江韶霆一把鬆開人,用極其嫌惡的目光看著他,扔了手中墨色長鞭,轉頭問向昆玉道:「他之前都是怎麼折磨你們的?」
昆玉目光里微微有一層水光,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將欲說出口的話被堵在喉頭,別過了頭去不發一言。
「罷了,」江韶霆轉過身子,盯著安祁道:「那你跟我說說?」他環視了一眼四周掛在牆壁上的眾多刑具,眼皮跳了跳,接著一刀插在了安祁的鎖骨上,難掩眼神中不止的殺意。
「咳……哈……哈哈哈,江韶霆,你來啊,」安祁滿頭冒著虛汗,用氣聲道:「殺了我,為你的下屬和愛人報仇,來啊!呃——」
「你想死?」江韶霆將那把插進他肩膀里的刀又進了一分,慢慢的擰轉著,「你想得倒美。」
「我偏不讓你死,我要你活著,讓你餘生痛苦不堪。」
「你為了這不切實際的帝王之位不惜泯滅自己的人性,弒父篡位,你害了在乎我的人,我在乎的人,你根本就不配死。」
「說起之前所遭遇的圍殺算計,我懷疑過豫王,懷疑過遠清,可卻唯獨沒有懷疑過你,」江韶霆將手輕輕挪開按在那把刀上的手,眼神一轉,從一旁火盆里夾了一塊燒的正紅的火炭起來,目光冷厲的看著安祁。
「安祁,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以前……我們幾個人當中,你心思當是最單純的,是你被欲望和誘惑漸漸蒙蔽至此,還是從一開始,你就藏得太深?」
「你太讓我失望了。」
「呵……」安祁冷笑一聲,看著江韶霆夾著那塊火炭走過來,眼神中毫無懼怕之色,但是多了幾分視死如歸的解脫之意,一口血沫吐出來,疲憊的垂下頭,過了一會兒又抬起來,嗤笑一聲道:「我所想要的,你永遠不會知道是什麼,要想做帝王,如何能不狠心?」
「那你還真有志氣,」江韶霆聞至此處,卻是突然笑了一聲,另一隻手輕輕拖起安祁的下巴,暴力的把他的嘴巴掰開,感慨道:「可惜以後我再也聽不見你說這些豪言壯語了。」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把那塊火炭放入了安祁的口中,一股燒焦的糊肉味兒頃刻間便傳了出來,刑架上的人瘋狂掙扎,血淚具下,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陣陣悽厲可怖的尖叫聲過後,便是聲聲痛苦的悶哼。
「你說你到底是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呢,」江韶霆將人從刑架上拖了下來,把人接在肩上靠著,安祁嘴角還淌著血,一股焦糊味瀰漫在空中,幾乎痛得快昏死過去,雙目痛苦且不甘的瞪著江韶霆。
昆玉見狀手裡緊攥著的拳頭鬆了松,一雙俊美倒豎著,一聲不吭的默默退了出去。
江韶霆一把一把的替他捋順早已被血和水打濕了粘黏的頭髮,替他拭去嘴角的血污:
「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這麼做,你真的讓我很難過,你想殺我,想要做帝王,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呢?」
「你這平白無端的生出的猜忌之心,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江韶霆環抱住肩上的人,手中發力在他肩頭的傷口處按壓,疼得安祁冷汗直流,卻叫也叫不出來,只能睜大了眼,血和淚齊流。
「你看看你,這又是何苦呢,你不痛嗎?」江韶霆來時一襲白衣,此時也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他低頭看了看痛得昏死在他懷裡的安祁,心中思緒複雜萬千。
「你若是一直跟從前一樣該有多好,我們月下飲酒對酌,無話不談……那個時候多快樂。」
安祁睡著的時候顯得沒有那麼重的戾氣,江韶霆恍惚之間甚至覺得這還是那個曾經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想要他帶他出去行軍打仗卻又畏首畏尾、可憐弱小的小太子。
「昆玉,」江韶霆輕輕將抱著的人放到了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昆玉聞聲進來:
「屬下在。」
「把他關到東台閣去吧,」江韶霆盯著地上的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道:「他既已不能再開口說話,再少一雙腿也無甚大礙……」江韶霆一雙眼睛裡充滿恨意與悔意,卻心知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下手,只淡漠道:「你把他腳筋挑了吧。」
「是。」昆玉應了聲,拖著人出去了。
江韶霆一個人在地牢里待了很久,窗外冷月的寒光映照到他蒼白的臉上,竟看起來有幾分病態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