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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愛未晚】(134)愛情最好的樣子(十一)

2025-02-26 16:00:47 作者: 一川風雨

  【新婚愛未晚】(134)愛情最好的樣子(十一)

  不是說她到底有多小心眼,只是想到俞素染,就會連著過往的記憶一起牽出來,到底還是沒辦法真正介懷。

  「好,我去洗澡。」

  顧靳城只清淡地這樣說了一句,轉身回到自己房間,今天去香山是因為宋未染提前回國,至於他們為什麼會見面,見面又說了些什麼,這些他不會讓蔚宛知道。

  本就不擅長解釋,更不會為了這些他自認為沒必要的東西在解釋。

  等他洗完澡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內走出來時,卻見蔚宛不知何時端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在這裡等了他很久。

  顧靳城心中有著些許不好的預感,他走近,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道:「怎麼還不睡?」

  蔚宛面上除了有些倦色之外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她凝著他清雋的五官,好一會兒之後,她緩緩說道:「我們談談。」

  這氛圍一下子變的有些凝重,顧靳城面上的神色滯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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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問些什麼,只是在下意識地有些不安。

  「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顧靳城這般說著,眸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不曾離開。

  蔚宛的面上有著些許睏倦之色,而她卻只是把玩著自己的衣角,反問道:「不願意聽麼?」

  「沒有。」

  很簡單的兩個字,男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沉。

  聞言,蔚宛的唇畔劃開淺淺的弧度,她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是覺得有些話已經非說不可。

  「二哥。」她凝著他的眼睛,言語之間帶著些許無奈的味道,卻又頓了頓沒有往下說,似是還在思忖著。

  「嗯?」

  蔚宛在面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會少這麼一點底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的手不由得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絞著衣角,仿佛這樣能夠多給她一些力量。

  「再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說以後叫你什麼?」

  蔚宛的面容靜謐,她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微上揚,卻好似帶著些挑釁的味道。

  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而她和他之間會不會到那時候還是這樣的尷尬關係?

  男人的喉間有些發澀,有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他的眼睛緊緊凝著她有些顯懷的肚子,第一次嘗試到忐忑與不安。

  男人略顯菲薄的唇抿了又抿,良久之後他才低沉地喚著她的名字:「宛宛。」

  「宛宛,在我心裡一直以來只有一個念頭,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之時,我娶你。你是我家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低低淡淡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瀰漫,低沉的如同被夜色浸染。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看吧,你永遠都是這樣自說自話。」

  蔚宛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啪的一下摔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是一隻男士腕錶。

  顧靳城在看到這東西之時,神情有些許尷尬,他沒解釋,亦是不敢輕舉妄動先說話,而是緊張地等著她先開口。

  她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會兒,不知怎麼的,對上他這樣波瀾不驚的眼底,心中就容易生出隱隱怒氣。

  「顧靳城,你以為自己這樣很情聖?你這樣的做法到底算什麼,自以為是又偷偷摸摸!你說怕我不自在,那就不出現在我面前,可你要麼說到做到,消失乾淨一點,別總是在背後這樣……」

  蔚宛的棉繩帶著些慍怒之色,其實她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也是挺無理取鬧,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麼。

  也許正因為每次他都是這樣的態度,雲淡風輕,始終讓人捉摸不透。

  顧靳城微蹙著眉心,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說:「宛宛,我也以為我可以信守承諾,我怕你和我慪氣,會不好好照顧自己,可到後來,好像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身邊。

  尤其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這種念頭更為強烈。

  他也不止一次想過在過幾個月之後,倘若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這樣不曾緩和,以後的路究竟該怎麼走下去?

  多想無益。

  他不敢問,亦是在害怕著萬一得到的結果是失望的,那便還不如就維持著現在這樣的情況。

  至少,他還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地靠近她。

  顧靳城的思緒拉回,他一抬眼,視線便撞進了蔚宛的眼眸中,她就這樣凝著他的眼睛,就連目光之中都帶著些慍怒。

  「顧靳城……你的自說自話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近乎於咬牙切齒,更多的則是無奈。

  男人對她的態度顯然有些不明所以,薄唇緊抿著,想說著什麼,卻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她無可奈何地又道:「你都已經做了這樣強迫人的事情,現在倒是又自以為是地替我決定到底什麼是好的,不覺得可笑?」

  房間裡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她的質問聲在耳畔不停地迴蕩著。

  兩人平緩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安靜到死寂。

  蔚宛依舊這樣看著他,唇畔的弧度變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又道:「如果真的是為我好,當初就應該讓我嫁給阿錚,你知道的,阿錚是個好人,他會一輩子對我好。至於那些節外生枝的事情,只要你不說,應該沒人會知道。可你呢,在做了這麼多錯事之後,自以為是地以為這樣做就能被原諒?」

  依舊是用著他的自己固執的想法來約束自己,約束別人。

  「你說我住在家裡比較好,所以乾脆自己消失。你說會娶我,但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她頓了頓,無奈地說著:「二哥,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永遠都像是在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別人。你想要怎樣,別人就一定得配合你,是這樣嗎?」

  顧靳城凝著她的眼睛,不假思索回答:「不是。」

  她移開視線,不再說什麼,仿佛聽他說任何一個字都是多餘。

  手指緊絞著自己的衣角,心裡的情緒非但沒有因為將這些話說出來有緩和,卻是在此刻變得愈發的混亂。

  在她猶豫之間,男人猝不及防地緊握著她的肩膀,迫使她的眸光正對著他。

  在他清雋的眉宇之間,蔚宛看到的是一片複雜深沉之色。

  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睛,此時盡數都是她的身影,這樣的灼灼視線令她想要避開,可又沒辦法躲避。

  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蔚宛的周身鋪天蓋地都是屬於他的氣息。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手心內早已是冷汗涔涔。

  「宛宛。」他出聲喚她,聲音已經低沉到了極致。

  她撇過臉,視線落在一旁,可下一瞬,下巴上傳來一陣不重的力道,卻是輕而易舉地擺正她的臉頰,迫使她正視著他的眼睛。

  她微惱,剛想說著什麼,耳畔就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語調……

  「宛宛,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怎麼樣都像是隔著一個錯,我不敢靠近你,怕會把你推得更遠,可又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

  他和她之間,皆是因為隔著的一個錯字。

  當初的一步錯,造成了當下的所有。

  男人的手掌慢慢下滑,直至落在她的肚子上,隔著一層柔軟的布料,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個生命的存在。

  血脈相連,就是這樣一種特殊而又奇妙的感覺。

  蔚宛沒有動,只是自己全身的神經像是緊繃著一般。

  又聽得他說:「宛宛,我並不是像你說那樣。相反,我也會怕,會害怕什麼時候你徹底不在乎了,起初還能借著這可笑的親情來接近你,利用你一次次的心軟……宛宛,我猜不到你在想什麼,所以也只會瞎猜。」

  蔚宛聽著他低低淡淡的語調,心裡說不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總之,不太好受。

  顧靳城卻是沒什麼表情,他只是收回手,唇邊漾開了些許弧度,只是看上去更多的則是自嘲的意味。

  「宛宛,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很可笑?但人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蔚宛抬起眼看著他,並不曾錯過他眼底的自嘲之色。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也突然覺得喉間發澀,想要說什麼都好似梗得說不出來。

  「什麼錯了一次?」她隨意地問著,也沒想著他會回應,更像是沒話找話說一般。

  顧靳城的目光有些深遠,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他依舊是搖了搖頭,道:「宛宛,如果你還想問,我就全部告訴你。不用急著原諒我,我知道你最容易心軟。至於孩子出生以後……」

  說到這,顧靳城卻是怎麼也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或許說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因素。

  但是只要一想到孩子出生不知道會稱呼他什麼,心裡就是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蔚宛的面色漸漸平靜了下來,她從他的禁錮中掙脫了出去,其實這些話說來說去,都是她自己心知肚明的。

  只是這個時候她自己都說不明白,介懷的到底是什麼。

  她究竟是在為什麼氣惱,是因為他捉摸不請的態度?

  可他早就不止一次地表明過態度,只不過……

  她自己不信而已。

  亦或許說是不願意去相信,甚至是在害怕接受,歸根到底,都還是源自於她自己。

  沒有底氣,亦是沒有當初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

  也許更恨得,還有她自己的余情未了。

  若是能夠早早地和他斷了聯繫,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後來的這麼多事情?

  更加厭惡的,只是她自己的舉棋不定的態度。

  「顧靳城,我心裡亂的很。」她沒有去看他,卻只是緩緩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男人的眸光中帶著些緊張,緊緊睨著她,喉間輕滾了滾,說道:「宛宛,你有權利不強迫自己。」

  聞言,蔚宛又是淡淡的笑開,她反問道:「我有權利不強迫自己?顧靳城,由始至終你都沒給過我這樣的權利,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因為你那自以為是的為我好。」

  讓她住進他家,明知她的心軟,從來不曾給她任何選擇的權利。

  「抱歉。」他的聲音很輕很淡,雖是說著道歉的話語,卻是一點也聽不出這是道歉的意味。

  「宛宛,我沒辦法對你做到置之不理,這是最後的底線,只要你還好好地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讓他做到徹底放手,這絕對不可能。

  至於她到底什麼時候會接受,他不得而知。

  就像他和自己母親說的那樣,總是會有這樣一天的。

  「那你的意思,準備和我這樣耗一輩子?」

  其實這問題蔚宛早就問過,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繼續問這麼一次。

  他沒有說話,而是微微點了點頭,表達了所有。

  而後,他緩緩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時間可以短一些,但若是不行的話,那就只有一輩子的時間。」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這點就足夠了。

  蔚宛只是缺乏安全感,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明顯。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安靜到死寂的空間裡只有時鐘行走的聲音,蔚宛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之前,在這個房間裡面,他們兩人差點簽了離婚協議書,似乎還不止一次。

  現在的她忍不住想,倘若早些時候能夠痛快簽了,那該多好。

  那便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她的生活中也不會再有顧靳城這三個字出現。

  可已成定局的事情永遠不可能有倘若這一說。

  蔚宛煩躁地起身,而隨著她的動作,男人的目光也是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問:「你要去哪?」

  

  她看了他一眼,「時間太晚,我現在困了。」

  不知是否是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的神情顯然像是突然間鬆了幾分,眸底再不見那麼多的緊張之色。

  顧靳城跟著她走出房門,再沒說什麼。

  其實兩人的房間就只有這麼一牆之隔,很近,可有時候對他來說,又像是隔著永遠不可能跨過的距離。

  他站在門口,忽而拉住她的手腕,沉沉說道:「宛宛,雖然你就在這裡,但總是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是感覺離我很遠。」

  倏然之間,蔚宛的唇淺淺的上揚一個弧度,在他不明意味的眸光下,她說:「以前的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顧靳城微愣,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在表達著什麼意思。

  薄唇抿了又抿,「你……」

  蔚宛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沒回應他,而是在自己準備關上門之前,她復又叫住他。

  「這是你家,你有權利決定去留,用不著因為我不回來,這家裡太冷清了些,總是需要些人氣的。」

  言罷,她輕笑了笑,在他沒反應過來之時把房門關上。

  一扇門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顧靳城的神色愣怔了好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聽到的話,她竟然說……

  她說的自以為是,原來指的是這個……

  房間內的燈光很暖,這個時間點她本就很睏倦,用指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也是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神寧靜下來。

  人固執起來就是很難以理解。

  尤其是像顧靳城這樣的……

  口口聲聲說不求她的原諒,可這做法,又哪一點像不像她原諒的樣子呢?

  蔚宛靠著柔軟的枕頭,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摩挲著衣角,低笑著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個心口不一的男人。」

  零點鐘聲已過,看似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夜。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變化,又好像什麼都變了似的。

  *

  顧靳城和蔚宛的關係在不經意間變得有些微妙,似乎是緩和了很多,可要說哪裡真的不一樣,還真的沒有看出來。

  最顯而易見的一點,就是現在蔚宛不會再拒絕他,平日裡一向不怎麼回家的人,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天天在家裡住著。

  這一種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現在蔚宛甚至不會拒絕他陪著她一起去做產檢,有些話不用多說,卻就是在不經意間,很多東西不一樣了。

  在半個月後的一天,蔚宛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墓園。

  北方的冬天就是這般蕭索,這冷清死寂的墓園更是讓人心裡生出一種荒涼之感。

  之前她都已經下定決定這輩子不會再來這裡,可又不明白怎麼自己心中的執念到底是為何,即使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一旦想起來,仍是有種沉悶窒息感。

  氣溫很低,蔚宛的手指早已僵硬,她將手裡的花束放下。

  可能真的是心境不一樣了,她看著這冰冷墓碑上的照片,目光淺淺淡淡,並無什麼波動。

  就在蔚宛出神之時,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她回頭,就見顧靳城的面上帶著些緊張之色,又在一瞬之後漸漸消失,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這才放下心說道:「天冷,這兒陰氣重,回去吧。」

  他已然是什麼都沒問,甚至不曾多問一句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蔚宛也沒在意,她回頭再次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像是有些經年累月的沉重,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放下。

  「我才剛來沒多久,你這麼快知道消息了?」蔚宛和他並肩走著,她的步子很慢,而身邊的男人亦是配合著她走的很慢。

  他沒有先回答,而是將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裡,他掌心內滾燙的溫度一點點化開了她指尖冰冷的僵硬。

  若是有外人看著,這儼然是一對恩愛情侶的模樣。

  「想知道就自然有辦法知道。」他淺聲回答,隨後將她的手收進自己的口袋中,而就是這樣過分親密的行為,她也沒有抗拒。

  蔚宛想了想,她今天出門之前也沒告訴別人自己會來這裡,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

  有一會兒的沉默。

  蔚宛自己在想著些事情,所以沒顧及到腳下的台階,只聽見耳畔傳來男人低低淡淡的聲音,「小心點。」

  緊接著,他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帶向自己身邊。

  「謝謝。」她沒抗拒,而這一聲道謝,卻是要顯得更為疏離。

  顧靳城微蹙著眉,又淺聲道:「不用說這兩個字,我不是外人。」

  總覺得這兩個字不該存在她和他之間。

  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蔚宛咬著自己的唇,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跟著他一路往回走。

  這個地方在這麼多年裡,兩人不知道來過多少次,唯獨像是只有今天才是最不一樣的時候。

  似乎只有到了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徹底放下。

  時間還很早,顧靳城不由得問她,「準備去哪?我陪你去。」

  蔚宛想了想說:「我去那間公寓裡收拾些東西。」

  「好。」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那間公寓,也許是時候把她的東西稍微收拾收拾,沒準哪天就可以直接還給顧靳原。

  就只是這麼一個念頭,蔚宛瞬間覺得自己想多了。

  上午的陽光暖暖地灑進車窗內,讓人不由得開始犯懶,蔚宛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一旁,是不是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如記憶中的那般,清雋深邃的的五官,只是在此刻,像是褪去了一身的寒涼。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趁著紅燈之時,顧靳城轉過視線來看著她。

  在他轉頭的一瞬間,蔚宛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避而不見。

  清淡的淺笑在她的耳邊蔓延,尤其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顯得尤為清晰。

  離她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路,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她,「時間還長,你先睡一會兒。」

  蔚宛接過,下一瞬卻皺了皺眉,手伸進他外套的口袋裡摸索著什麼,結果沒想到摸出來一把巧克力和糖,她面上的神情突然有些不自在。

  小聲嘀咕著說:「你怎麼還有這樣的特殊癖好。」

  即使這聲音再小,顧靳城也能很清晰地聽到。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清淺地說:「為了防備不時之需。」

  「哦。」蔚宛應一聲,然後將這些東西盡數拿了出來,又很順手地裝進自己口袋,因為低血糖嚴重,她平日裡也會自己準備一些,卻不曾想到……

  之後兩人之間再沒什麼交流。

  她一開始只是假寐,沒想到在片刻之後又一次睡著了。

  直到車子停在熟悉的公寓樓下,顧靳城才輕聲叫醒了她。

  蔚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他便已經傾身靠近,過於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些想要逃避,清俊的五官近在眼前,薄唇擦過她的臉頰,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有些撩人的癢。

  不知不覺間,蔚宛的心跳得很快,她低下頭,自言自語道:「你先下車。」

  顧靳城看著她耳朵上浮起的緋紅,伸手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隨意地說:「走吧。」

  這間公寓還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除了那些盆栽因為沒人打理枯萎之外,其他地方均沒有什麼改變。

  她把窗戶打開,讓室內的空氣更好流通,隨意地笑了笑說:「看來真的要什麼時候把這屋子收拾一下,以後還得還給顧靳原。」

  若非她這麼說,顧靳城都快忘了這間公寓是這樣的由來,時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太久。

  「不還給他也沒事,反正他不缺。」顧靳城走至她身邊,其實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潛意識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最好就是能他們兩人住在一起,這個小公寓,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蔚宛沒接話,只是看了他一眼,自己走到臥室內,開始整理些東西。

  顧靳城幫不上忙,卻也怕她累著,不由得說:「這裡又不急著還給阿原,以後再來收拾也不遲。」

  蔚宛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她輕笑著說:「是不著急還給他,可以後萬一有人住進來……」

  「什麼?」顧靳城不解。

  她只是勾了勾唇角,沒有多解釋,一切都是因為來自於一封信箋,那邊的人告訴她,一切安好。

  顧靳城的目光在不經意間觸及到了抽屜里的一個首飾盒,他趁著她離開的之時,將這首飾盒打開,入眼的是一串項鍊,一枚戒指。

  都是曾經尤為熟悉的東西。

  他的眸色沉了沉,指腹摩挲著吊墜的形狀,過往的記憶再一次侵襲著他的思緒,久久不得平靜。

  也許是太入神,直到蔚宛走到他面前,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她的面色看上去亦不是太好,只是沉默著從他手裡把這東西收起來,一言不發地走開。

  只是剛走了兩步之後,就被人從身後抱住,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耳畔是他灼熱的呼吸,只聽得他淺淡而又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蔓延,「宛宛。」

  她的思緒有些愣怔,緊咬著自己的唇,不願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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