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協議

  「母后應該不止這麼簡單的兩個要求吧。」

  如果是這個要求秦王便可以滿足他。何必非要自己，這麼多年後宮鬥爭中，皇后能夠立於不敗之地，是個老狐狸，此時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她想下一盤什麼樣的棋？

  太后笑了，只是如今，不再是從前那個豐潤猶存的貴婦人，眼角眉梢全是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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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沒有看錯你，你的確是聰明。」

  燕泗等著她的下文。

  「哀家要林筱筱做皇后。」

  燕泗的瞳孔猛的一陣收縮，毫不猶豫的拒絕。

  「不可能，母后當知道我心儀之人。」

  太后仿佛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樣。

  「心儀之人，難道心儀之人比皇位更加尊貴？筱筱做皇后，她依然可以是后妃之一，而你魚和熊掌皆可兼得。」

  「母后若是執意要如此，那母后還是換人吧。」

  燕泗不留餘地轉身準備出去。

  「你站住。」

  太后的話語裡隱隱的含著怒氣，她以為燕泗不過是做戲給她看，可眼看著他的身影都快消失了，才忍不住出口。

  燕泗轉過身來，原本表情戲謔的臉重新又恢復了那清冷的模樣。

  「母后可考慮清楚了？」

  「筱筱為皇貴妃，安國公府再送一庶女入宮為妃。」

  燕泗抬頭，眼角眉梢皆是譏誚的笑容，就差沒說出口了。

  「母后讓兒臣再想想吧。」

  「不急，你且坐下來慢慢想，陸相他們還要等一會兒才到。」

  算算時間，太監出去到現在，至少還要兩盞茶的功夫。

  壽康宮院子裡的時雨看著燕蓉，時不時的看向殿內，神色有些緊張。

  「公主殿下可知齊王殿下為何進去這麼久？」

  燕蓉安撫她。

  「不過是問問皇上的喪事，你不必著急。」

  出生皇家的燕蓉怎會不知道母后此時叫四弟進去會是什麼意思？

  再看看眼前這位清麗絕倫的姑娘，心中已經有了數，若是四弟登上了皇位，往後這位恐怕是宮裡最能說的算話的人了，自己務必要跟她搞好關係，幸好兩人現在的關係也挺好。

  陸相帶著六部尚書，還有一眾京中權貴到的時候，燕泗已經跟太后達成了協議。

  陸相向來老奸巨猾，此時此刻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老臣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這一病，宮裡都沒有了主心骨。幸好齊王殿下穩住了大局。」

  相爺一開口，其他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要扶持齊王殿下上位呀。

  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有兩三個表情不自然的，應當是燕瑛已經收服了的。

  「哀家今日叫你們來便是為了這事，國不可一日無君，諸位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太后已經看好了齊王殿下。

  「諸位王爺中，齊王殿下孝心可嘉，又胸有謀略，老臣恭請太后寧立其王殿下為君。」

  明明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結果，太后此時卻黑了臉。

  看看，只不過是露出了些許意思，這幫老傢伙立馬就順著杆子爬，看來平日裡也是跟這些人也不見得沒有勾結。

  「此事便交由禮部去操持。」

  禮部尚書彎腰恭敬的行了一禮下去了。

  太后又看上了陸相。

  「秦王還有其他幾位封王的王爺，等皇上的喪儀結束之後，讓他們立刻離京。」

  「是。」

  等眾位大臣和權貴們都退了下去之後，燕泗才從殿內的屏風後悠悠轉出來。

  太后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的犀利了，可想到如今，兩人便是同一條船上的了，好在燕泗的母妃早早的就死了，自己依然還是這宮裡尊貴的皇太后。

  「你回景陽宮好好的準備著吧。」

  燕泗前腳一走，後腳太后就宣召了安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聽完了太后的話，臉色微微有些變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她有多麼喜歡燕亭，有多麼期待能夠嫁給他，可燕亭剛剛才走了幾天，太后就要讓他做別人的皇貴妃。

  且不說便是燕泗一直都對時雨姑娘鍾情，恐怕林筱筱都沒法接受，更何況兩人私交不錯。

  可是皇貴妃位同副後，而且若是時雨將來沒有誕下皇子，若是她命短了。

  不過片刻之間，她的腦子裡已經轉過了萬千個念頭，在家族利益和女兒的終身幸福之間轉了許多個來回。

  太后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她思慮清楚。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安國公夫人嘆了一口氣。

  「太后，送個庶女入宮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回府去挑就行了，可是讓筱筱入宮做皇貴妃，這事兒對她來說是不是有些難？」

  太后冷哼一聲，她如今哪裡還是從前那個富貴雍容的太后了，短短的一個月她仿佛老了十歲。

  「安國公府的女兒，什麼時候可以隨意挑揀自己的親事了？便是這皇貴妃，也是哀家努力爭取得來的。時雨這孩子向來仁慈，她與筱筱也不錯。即使入了宮，想必時雨也不會為難她，再說還有我照應著，你有什麼不放心。」

  國公夫人嘴唇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卻未開口。

  「哀家知你是心疼她，可你想想，亭兒哀家養了這麼多年，難道就不心疼嗎？他已經走了。你看看哀家，哀家還能有多少時日？若是不為國公府打算，等哀家一走，國公府還能有什麼好的？」

  國公夫人大驚，「娘娘可千萬不要胡說，娘娘可是千歲之命。」

  太后慘然一笑，白皙的臉襯著那笑容，實在是不怎麼和諧。

  「哪裡有什麼千歲之命，哀家不過也是凡夫俗子。趁著現在還能打算，便多為國公府打算一些，往後哀家去了。若是討不了新皇歡心，國公府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國公夫人出來之後，眼圈微紅，對著緊張趕過來的大公主燕蓉笑眯眯的。

  「見過公主殿下，這段時日公主殿下日夜照顧太后娘娘竟瘦了一圈。公主殿下要仔細著身子，小郡主在公主府臣婦會時常去照看。」

  提起自己剛出生的女兒，燕蓉的臉上也露出了淺笑，自從皇上駕崩，她回宮之後便一直都沒有再回公主府，已經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