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血淚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葉天猛然間一聲狂吼，周身束縛盡去，噬天刃上爆發出一股恐怖無比的怨煞之氣，向著血雲深處斬去，刃芒所至，血氣紛紛化煙而散，隨後又被噬天刃吞噬一空。與此同時，冥皇大笑說道：「很好，這才是噬天刃的主人。小子。來吧，殺了我，你就是不久的將來，這世間另一個魔。到了那時，這整個天下的人都將與你為敵。而你那心愛的女人，也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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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大笑聲的落下，冥皇的身形驀地出現在了血雲深處。此時葉天吞噬了許多血煞之氣，心性隱隱有些難以控制，一雙眼睛充滿血絲，殺氣滔天。只聽他一聲狂喝，噬天刃化作一道煞氣滔天的刃芒，夾以毀滅天地之威，向冥皇沖了過去。

  「殺了我，你就是世間另一個魔，哈哈哈哈，來吧，殺了我吧，殺了我」冥皇的聲音爾自不絕，伴隨著巨劍的衝來，絲毫沒有半點想要躲避的意思。與此同時，殺紅了眼的葉天隱隱聽見一個女孩子的叫聲：「葉天，不要」

  聽到這個聲音，葉天驀地全身一震，直嚇得魂飛魄散，剛在心間升起的一絲魔念消失了，一絲清明注入神台，然後眼前的一幕瞬間轉變，只見噬天刃宛如流星劃破時光，向著前方那一個被血色的雲氣封住行動能力、且滿臉蒼白的絕色女子飛了過去。

  時間，恍惚已被凝固。

  淚光，掛在那張絕美臉容的眼角，那麼的美麗、淒艷。

  在血雲中飄舞的白裙，神聖中又帶了幾分無法形容的蒼涼，宛如邪惡的地獄中一朵潔白神聖的花。但眼下，她將死於自己的劍下。

  葉天的心，就像是被兩隻妖魔的巨手，狠狠的撕裂，撕裂成了一半兩半三半四半，最終碎了滿地，他用最大的力氣吼出了一個字：「不。」這個聲音已震得天地晃蕩，那種語氣，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得出。

  「啊!」伴隨著席夢婷一聲淒艷的慘呼，劍光穿透了她的軀體。滿天血氣在這一剎那，也被那一劍沖得四下飄散。然後，一朵純白無邪的白蓮，在高空之中橫亘，帶著淒艷的血光，絕美而哀傷的笑容，她始終捨不得這最後的一眼，所以便是往地面墜落之時，都沒有閉上眼睛。

  「不啊啊啊啊啊。」葉天大腦瞬間空白一片，惟一的一點意念，就是那個正在墜落的白衣女子。他用幾乎接近穿越輪迴的速度，來到了她的身下，然後伸出雙手，將這一朵柔雲摟在了懷裡。淚水瞬間將臉龐洗濕，連視線都已變得模糊，模糊到已無法清晰看見懷裡那張絕美臉容嘴角的一絲哀傷笑容。

  「不要難過，不要自責。好好，活著」席夢婷斷斷續續的說了這幾句話，然後眼角的淚水也似溪流般不斷湧出。她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美好的憧憬，更重要的是，她還捨不得就這麼丟下心愛的人。

  好不容易才見面，可在這短暫的相聚，卻是永遠的離別。

  試問，世間還有何種的苦楚能勝於此？

  拼命的將真氣注入席夢婷的體內，葉天嘴裡喃喃著含糊不清的話語，大意是你別死，不能死，我一定要救你。可是席夢婷的心臟已經被噬天刃射了個對窮，除非大羅金身下世，否則世上又哪裡還有救得活她的人？

  葉天卻不管那麼多，只是拼了命的往席夢婷體內灌輸真氣，想要保她最後一道元氣不散。得益於這股真氣，席夢婷好像迴光返照般，眼中恢復了幾分清明，然後語氣虛弱的說了一段話：「沒，沒用的。你不要，不要浪費真氣。記住，好好……好好活下去。找，找，找到封印之石，殺，殺冥皇。」

  席夢婷的話葉天雖然聽在耳中，卻完全沒有心思理會，眼下殺不殺冥皇，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哪怕這整個天地都就此覆滅，也不關他的事。他只要她活著，為了她，他已懶得去顧這蒼生。。

  「破解封印石，得到封印之力，方法是。」席夢婷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將兩千多年前那名聖女留下的破解封印石的法子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的手已經無力的垂落了下去，眼睛雖然沒有閉上，呼吸卻已停止。

  佳人已去，香消玉殞。

  這是一個不可接受的現實。

  葉天的雙腳，也終於落到了實地，他緊緊，緊緊的摟著懷中的人，眼角的淚水驟然斷流，然後整個人都石化了，臉上完全看不見一絲的血色。

  半空中，冥皇雙手負背，靜靜佇立在血雲堆里，俯視著地面正抱著席夢婷宛如一根亘石以來就立在那兒的石柱一般的葉天，嘲笑道：「怎麼樣，殺死心愛的女人，滋味還不錯吧？」

  葉天聽不見，視而不聞。

  冥皇搖了搖頭，接著又一臉憐憫的道：「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痴情至斯，不得不說，本皇都被你感動了。既然你這麼捨不得她，那本皇便做回好人，送你下去和她相聚如何？」說話間，他哈哈大笑，驀地間，一道血光從天降下，直射葉天腦門。

  死亡的距離，已不到十米，而冥皇的攻擊，卻已超越了光的速度，十米不過頃刻間。

  那個痴情的青年，難道真要死在這血光之下？

  不，就在這一剎那，插落在不遠處地面的七彩神劍忽然從土中翻身而起，然後迎向了天上飛來的血光。血光消散的剎那，七彩神劍卻已被一個身穿雪裙的蒙面女子握在了掌中，後者幽靈般現身，朝著席夢婷與葉天所在處深深一刻，眼中也似有淚光泛涌。卻並沒有任何的言語，便即化作一道霞光沖天而起，手中之劍脫手飛出，在其意念控制下，化作一支萬丈劍光，人與劍連為一體，帶著神聖無比的氣勢，飛向了血色雲層中的冥皇。後者眉頭一皺，嘿嘿冷笑道：「可真是熱鬧啊，今天一下子，竟然冒出這麼多高手。」說話間，只見他雙手掐動法訣，身前血氣匯聚，漸漸形成一把血色巨劍，以狂霸絕倫的力量迎向了七彩的劍柱。

  「轟!」驚天動地一聲霹靂在天上炸起，雙劍相撞，七彩的霞光和鮮艷的血氣像煙花般瀰漫在了整個天空，地面像是發生了一場特大地震，山崩地裂，百獸齊鳴。

  腳下的晃蕩，終於使得石化中的人恢復了一點神明，他木訥的看了看懷中死去的席夢婷，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大爆炸，只見一白一赤兩道身影乍分乍合，漫天都是二人身影交織，霹靂大響，連綿不絕。以他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那個女人便是之前有恩於自己的那個神秘的蘭氏？一瞬間，他的神智又清醒了些，然後有了起碼的思考能力：「怎麼會是她，她手裡的劍。」蘭氏手中的劍，正是之前席夢婷所用之劍。一般修真者的仙劍，都是根據自己所修法門而專門煉製，也就是說，除非擁有同樣的修煉法門，否則是很難將其威力展現到極致的。可是眼下葉天卻發現，那把劍在蘭氏的手裡，竟然遠比在大小姐手裡更為靈活，威力也大得多。

  這是什麼情況？

  想不通的事情，他沒有再接著想下去，目光，痴痴的轉到懷中玉人身上，漸漸，漸漸，一股無法言明的悲傷轉化為了仇恨，他的雙眼，流下了血色的眼淚。

  

  天空的戰鬥持續了盞茶時光。兩大絕世高手在一場激烈碰撞中一合即分，分別飛到了一團白雲與一團血雲之上，保持著一種對峙狀態。

  此刻，女人的蒙面紗巾已為鮮血所染，露出的額頭又蒼白又滿理濕汗，眼中充滿了凝重之色。世間惟一的魔，果然不同凡響。

  「是你？天盟的上代聖女？」短暫的停戰，使冥皇有了開口的機會，他揚著唇角，滿臉不屑之色。

  點了點頭，蘭氏淡淡道：「幾百年不見，沒想到你還記是我。」

  「四百年前，本皇被封印可是有你不少的功勞，本皇又怎能忘記？」

  蘭氏道：「只可惜當時沒能殺了你。」

  「殺我？那是你們沒那個能力。」冥皇淡淡道：「這四百年來，你的進步可謂神速，這要換成四百年前，你倒真有殺我的機會。但是現在，很可惜，只怕要叫你失望了。」

  蘭氏沒有反駁，因為她忽然噗的一聲，噴出了一股血箭，整個人都是一陣搖晃，好像隨時有可能墜落。

  見狀，冥皇哈哈大笑，道：「我說你怎麼可能擁有跟皇獨斗這麼久的實力，原來你是使用秘法透支了身體能量。可惜啊，真是可惜，我原以為能夠遇到一位像樣的對手，看來，這個想法只能是奢望了。」他的言語間，透著一股淡淡的裝X意，儼然是一幅高手無敵、巔峰不勝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