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慘叫聲

  可是高貴財父子兩個跪在這裡好好的，並沒有事。我找來毛巾，幫徐鳳擦乾淨臉。

  第二早上我得知，村長騎摩托摔死了。

  我跟著人到村外，那是一條新鋪的水泥路，很平整。但村長的摩托不知為何沖向了路邊的水渠，他是摔斷了手腳，趴在水渠里起不來，活活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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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的老婆在旁邊哭，說昨晚村長在鄉里開會，十點鐘還給他打電話說馬上回來，沒想到人就這麼沒了。

  「鄉里到這騎摩托要多久？」我給旁邊的一位大叔發了根煙。

  「一個多小時的樣子。」

  一個多小時？那村長出事的時候，豈不是正好碗砸開的時候？

  「村長為人怎麼樣？」我繼續套話，希望村長的死跟徐鳳沒關。

  「老村長為人沒話說，品行端正，做事也很公正。他從四十歲開始做村長，到現在二十多年了，大家都服他，沒一句閒話！」大叔聲音洪亮的回到。

  這時其他幾個人看向我，問我是哪裡人。

  小武也來了，認出我，便對眾人解釋說我是高貴財家請來的送靈先生。

  這時天開始下起雨來了，我也就先回高貴財家，高大爺已經去睡了。高貴財一人跪在那裡燒紙。

  「村長昨晚死了，他跟徐姐有過節嗎？」我問到。

  高貴財打了個寒顫，隨即搖頭道：「徐鳳一直關在家裡，並不跟其他人來往。要說過節嘛，唯一一點就是徐鳳剛來的時候，我們拜託了村長，讓他打打馬虎眼，不要太深究徐鳳的家世身份。」

  「就這些？」

  「就這些，沒其他的了！」高貴財搖著頭，看他樣子，應該不像在說謊。而且村長已經死了，他也沒有必要因為懼怕村長而有所隱瞞。

  如果僅僅是這點虧欠的話，村長的死就應該與徐鳳無關了。

  村子很小，只有四五十戶人，中午我去小賣部買煙的時候，那裡幾個女人在議論徐鳳跟村長的事情。但見我來了後，也全都不吭聲了。有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低頭走了出去。

  「阿蓮你去哪啊？」一個大嬸喊到。

  「我回去看下孩子醒了沒！」

  等我買了煙回去，經過一個斜坡時，坡下樹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

  我轉過頭去，正是剛才先走出小賣部的阿蓮。

  「你找我？」我疑惑到。

  阿蓮遲疑片刻，又擺手說道：「沒有，我認錯人了！」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有話想對我說，但是又有忌諱。

  我沒再多問，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傍晚時分，晝伏夜出的喪鳥又來了，而且比昨晚還要多很多。

  民間傳說喪鳥能通陰陽，如果誰家有喪鳥夜啼，最多一兩天就要死人了。但是像這種已經死了，而且喪鳥還越來越多的情況，我還沒碰到過。

  直覺告訴我，今晚可能要出事。

  但此時我非但不害怕，甚至還有些期待，因為高貴財父子倆實在太可惡了，受點教訓正合我意。

  爺爺曾教我，亡人有怨氣不肯上路。我們送靈先生除了要散怨安魂外，還要盡力保護怨主。別讓冤魂傷了怨主，至於怨主所造的孽，自會有來生報。

  但我不喜歡來生報，來生太遠了，我喜歡當下就報。在我看來，一些法律懲罰不了的壞人，指望他們來生受惡報，純粹是阿Q精神。

  當然，如果徐鳳真的要傷高貴財父子兩個，我也不能完全不管。一定要控制好尺度，以免徐鳳的亡魂帶上惡業，亡魂一旦帶上了惡業，就很難往生了。

  我走到徐鳳屍體旁邊，在她嘴裡插上一根香，還是點不著。

  高貴財父子已經輪流跪了一天一夜了，按理說徐鳳的怨氣應該消了很多才是，但為什麼還是點不著？

  「你們兩個還有什麼瞞著我的嗎？」我看向高貴財父子問到。

  兩人連忙搖頭，高大爺說道：「沒有啊，全都告訴你了！」

  這時小武送了飯菜過來。

  我起身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若有隱瞞，後果自擔。」

  吃過飯後，我去河邊取了點河泥來，在徐鳳的眉心、喉嚨、心口、肚臍上各堆一個小堆，插上香。念了兩遍往生咒，這樣也能幫助徐鳳將怨氣散掉，就像拔罐排毒一樣。

  雨還在下，我洗了個澡便帶著兩個孩子進屋睡覺了。

  半夜時分，我被一聲慘叫聲驚醒。

  我坐起身，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從院子裡傳來，是高貴財父子兩個的。